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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口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四天，算上周六周日，实打实的也就两天在校复习时间。
程言也难得的感受到了紧张，高中的第一次大考，而且还是几个大市联考。
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校园里的各个年级、各个楼层都弥漫着紧张的复习气氛。
“完了完了，我好紧张啊，江羡，咋办啊？”程言坐到江羡的前面，转头趴在他的课桌上，双手无力地垂下，像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江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要把她脸下的书抽出来，“言言，别趴在书上，不干净，把脸抬起来，嗯？”
“哦。”程言听话地抬头，托着腮看着他，“江羡，我感觉我这次期末考试估计又得挂……”
程言很担心，虽然说自己对学习的热情不是很高涨，但是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努力最后化为泡影。
人只要做了，总该留下点什么才好，况且，程言自认为这些天她是下了功夫的，并不是嘴上说说，哄自己开心。
江羡能感觉得到她的担忧和焦虑，耐心地宽慰，“言言，放轻松，你目前是典型的考前焦虑。适当焦虑可以，但是小心过犹不及。”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程言哭丧着脸，大吐苦水，“你不知道，以前我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现在晚上我老是翻来覆去的醒，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噩梦。梦到那些试卷长着尖牙利齿疯狂追我，还‘桀桀桀’地鬼笑，特爱财把我关进小黑屋，说让我把最后一道大题写出来才放我出去……”
江羡看她讲得声情并茂，就像个茶楼里的专业说书人。他低下头，轻笑一声，从笔袋里拿出一只普通的黑色签字笔，放到程言的手中。
“这只笔跟了我很久，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我都会带着它。言言，我把它送给你，所有的好运也会降临你身上，所有的考试都会顺利通过。”江羡说的认真，他知道此时程言需要一些不可说的玄学来证明自己。
程言听得眼睛都放光了，把这只笔都快奉若圣物，“江羡，这种好东西，你还藏着掖着，你这种大神级的人物不需要，它在我等小菜鸡手中才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她大眼睛一转，又想到了个好点子，把笔揣兜里，期待地看着江羡，“考试的时候，你的手借我握握呗！让我吸吸、蹭蹭你的学神之气。”
“嗯，好！”江羡当然同意，想怎么握就怎么卧，想握多久握多久，随便吸，随便蹭。
他不会嫌弃程言蹭的多，只会觉得蹭的少，蹭一辈子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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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夕，两家的新房热闹，两家人都选在了这一天齐刷刷地搬了过去，正式生活在东越小区。这次跨年的地点在程家。
大人们在厨房忙活，程言和江羡在客厅帮忙布置。
“这个灯笼挂这边是不是更好看？”程言踩在凳子上，踮着脚往窗边挂灯笼。
江羡在下面扶着凳子，抬头看她，“小心点，别摔着。”
“放心吧！我稳着呢！”程言话音刚落，凳子就晃了一下，她吓得赶紧弯腰抓住江羡的肩膀。
“哎妈呀！吓死我了！”程言惊呼一声。
江羡的手护在她腰侧，“言言，要不你还是下来吧，太危险了，我来挂吧。”
程言说好，立刻跳下来，拍拍手，把灯笼递给他，“那你挂吧，我在下面扶着你，你也小心点。要是摔下来，我可禁不住。”
“放心吧！就算把我摔骨折，都不会让你有半点事。”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呸掉！”程言拍了下江羡的小腿。
江羡依言，呸了三四声，嘴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温柔。
他轻松地把灯笼挂好，轻轻松松地跳下来，转头看见程言正在摆弄一串小彩灯。
“这个要接电源吗？”程言拿着插头东张西望。
“给我吧。”江羡害怕她误触，接过彩灯，熟练地接好电源，刹那间，彩灯亮起，映得整个客厅温馨又喜庆。
“哇！好看！”程言开心地拍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在她生动活泼的脸上，愈发娇俏可人。
江羡默默地注视她的笑脸，眼底笑意分明，“嗯，很好看。”
不知是在说灯，还是在说某人。
晚饭时分，两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南北风味交融，香气四溢。
“来，为我们两家的友谊干杯！”程海峰率先提杯。
“也为孩子们期末考试顺利干杯！”王美芬补充道。
大家纷纷举杯，其乐融融。
程言忙着用公筷给大家夹菜，尽足了待客之道。
尤其是江羡碗里没一会儿就堆得像小山一样。
王女士看她手依旧不停地在江羡碗里“搭积木”，阻止道：“言言，先别夹了，你等小羡吃完了再夹。”
程言对比了一下，确实有“亿”点多，“哦，好吧。”
她转头对江羡说：“吃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夹。”
江羡：“好，我一定吃完。”江羡微笑着，开始认真吃那座“小山”。
沈丛宁看着两人的互动，就着现在的气氛，打趣道：“美芬姐，你瞧瞧，这两个孩子多好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晃眼，小萝卜头都长成大姑娘大男孩儿了。”
王女士喝了一口红酒，也感叹一声：“是啊！十年时间就这么眨眼间过去了……”
王女士今天开心，喝得量有点多，程海峰也不敢去拦，只能趁她不注意，偷喝几口。
不知不觉，王女士的面色也染上了绯红，许是酒意作祟，她大着舌头，“妹子，兄弟，你家羡羡这么乖，不如给我家言言当老公，我们两家超亲家，亲上加亲，多好！”
此话一出，桌上安静了几秒。
程言正啃着鸡爪，听到王女士石破天惊的发言，差点把骨头咽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程言咳得死去活来，差点把肺管子咳爆炸了。
面目狰狞，脸色通红。
身边的江羡看她这痛苦的模样，连忙给她拍拍背，顺顺气，“言言，你没事吧。别急，缓缓……”
过了好一会儿，程言才缓过气，她瞪了一眼王女士，“妈！你喝醉了吧！瞎说什么！我和江羡纯纯社会主义兄弟姐妹情，是最好的朋友。什么玩意儿？！”
沈丛宁见状，也打着哈哈，各给程言和江羡倒了杯椰子汁。
“言言，你妈妈开玩笑呢！你们现在还小，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我们做家长的会一直支持你们，做你们坚强的后盾。”
“对对对！”程海峰终于出声。
苏何年举起酒杯，和程海峰碰了碰。
江羡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眉目间似乎隐约流转出淡淡的忧伤。
很快，他敛下神色，端起杯子，小小地喝了口椰子汁。
饭后，大人们坐在客厅聊天，程言拉着江羡溜到阳台，把窗帘拉上。
“江羡，你看，我偷偷带的。”说完，她从背后掏出几支烟花棒，小孩子献宝般地得意洋洋地给他看。
江羡挑眉，不是很肯定，“言言，王姨让你玩这个？”
“嘘！你小声点吧……”程言马上捂住他的嘴，“我妈不知道，我偷偷从店里拿的。”
江羡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微微一怔。
程言却毫无察觉地松开手，兴奋地递给他一支烟花棒。
“快点火！快点火！”她着急催促道。
江羡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花棒。
瞬间，金色的火花迸射出来，映亮了程言兴奋喜悦的脸庞。
“哇！真好看！”她举着烟花棒转圈，火花在夜色中划出明亮的光弧。
江羡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镜头里的程言笑得眼睛弯弯，整个人在烟花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你也来啊！”程言把另一支烟花棒塞到他手里，拉着他，“我们一起玩儿！”
两人并排站在阳台上，开着窗户，举着烟花棒。冬夜的空气清冷，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与烟花的热气交织在一起。
“言言，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江羡突然问。
程言看着即将燃尽的烟花棒，老实地说：“我想想啊……嗯，我希望期末考试能考好点，不然我妈得念叨死我。也希望我妈的小卖部生意越来越好，超市能早日提上日程。还有……”
程言转头看向江羡，两两相望，四目相对。
“希望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江羡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烟花的火光炸响，宛如清透无瑕的琉璃。
他上前一步，握住程言的手，轻声说：“好，地久天长。”
刚刚好，话说完的瞬间，烟花棒也燃尽了。
远处传来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几乎是同时，江羡侧过头，附在程言耳边，“新年快乐，言言。”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程言耳中，不知为何，仿佛有股淡淡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酥酥麻麻，很快消退。
程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弯成月牙，咧着嘴露出深深的小酒窝，“江羡，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学习，努力奋斗！”
江羡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唇角微勾，笑了笑，“好。”
那一刻，江羡也在心里默默许下了新年愿望。
永远和程言在一起，希望她能早点开窍，早点喜欢我。不求她像我一样的爱她，只求她心里有我的一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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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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