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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将柔光投射在雕花的石壁和厚实的墨绿地毯上,空气里弥漫着优质松木燃烧的香气。
瑟西娅难得没有在看书,她独自占据了一张靠近壁炉的柔软扶手椅,面前放着一杯冒着暖洋洋热气的红茶,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手中的《高级魔咒反制理论》上,但眼角的余光却饶有兴致地追随着休息室另一端的“闹剧”。
德拉科正站在那儿,脸上洋溢着近乎亢奋的得意,他手里高举着一块巨大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深色布料,把它像斗篷一样罩在自己头上,只露出一点淡金色的发梢和线条紧绷的下巴,他旁边——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忠实的捧场观众正努力憋着笑,脸涨得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
“呼——!”德拉科故意拖长了声音,模仿着传说中摄魂怪那种空洞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点滑稽,但他自己显然很投入,“我就是摄魂怪——”
他笨拙地转着圈,试图让身后的衣料飘起来,模仿摄魂怪那种无声的飘浮感。他一边转,一边兴奋地对克拉布和高尔说:“看见没?就是这样!到时候我就站在那个看台最高的角落,等疤头飞过来……”他似乎在想象着哈利被吓得从扫帚上栽下去的场面,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恶意的笑声,“他肯定会摔断脖子!想想他那副蠢样子!”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计划恶作剧时的雀跃,幸灾乐祸的灰色眼睛在兜帽的阴影下闪闪发亮。
扎比尼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看着他好朋友的幼稚摸样——他可能隐晦地提醒过,但德拉科肯定没听他的。
瑟西娅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旁观,但看到德拉科笨拙的差点被自己绊倒时,她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微微歪了歪头,调整了下姿势,手肘支在扶手上,轻轻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德拉科继续他的“摄魂怪模仿秀”。
有点傻气,但挺可爱的。
当然,她不觉得哈利能被德拉科的“床单”摄魂怪吓到——他的守护神咒在卢平教授开的小灶下,应该学的差不多了。
正当德拉科沉浸在自己“高明”、“万无一失”的扮演计划里,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休息室,目光掠过壁炉方向,然后——他看到瑟西娅正笑着在看他,那一瞬间他好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僵在了原地。
克拉布和高尔还傻乎乎地站在旁边,发出不明所以的闷笑,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少爷的异样。
“闭嘴!你们两个笨蛋!”德拉科在兜帽下发出带着恼羞成怒的咆哮,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的斗篷。
铂金色的头发因为静电和粗暴的动作而变得凌乱,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平日里苍白傲慢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耳朵尖都像煮熟的虾子,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和一丝被“抓包”后的气急败坏。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团皱巴巴的“摄魂怪”外袍,完全没了平日马尔福少爷的倨傲。
他不敢再看瑟西娅的方向,眼神慌乱地在地上扫来扫去,仿佛地上有金子可捡,似乎想强撑着说点撑场面的话,但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顶着那张红得滴血的脸,同手同脚地、几乎是踉跄着冲向了男生宿舍的拱门,一头扎了进去,留下那扇沉重的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克拉布和高尔抱着那团破布,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瑟西娅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金发背影消失在通往宿舍的石阶拐角,休息室里恢复了安静。
很快就到了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
瑟西娅今天没去观赛,但就算她不去现场,也能知道德拉科那个恶作剧必然翻车。
她独自穿行在通向海格小屋的小径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关于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案件的详尽辩护词,她花了点时间整理的,这次上诉如果顺利的话,再加一点马尔福家族态度的软化,她觉得巴克比克赦免的概率很大。
海格小屋的烟囱里冒着温暖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烤饼和茶水的香气,他用粗糙的手指笨拙地翻看着瑟西娅递上的辩护词,巨大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噢,瑟西娅,这……这太棒了!好姑娘,谢谢你!”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知所措的感激。
“你得想办法把上面的东西记下来,海格,审判现场可不能拿着这个念,要自己说出来。”瑟西娅看着海格,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就在这时,木门被推开,冷风灌入,赫敏·格兰杰裹着厚厚的围巾走了进来,小脸被冻得通红,背着一个大包,瑟西娅从半开的拉链间隙看到里面装着好几本大部头书籍——这得多重呀。
“海格!瑟西娅?”赫敏显然有些意外,目光在瑟西娅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惊讶,海格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倒上热茶。
瑟西娅安静地捧着茶,听着海格念着辩护词的要点,赫敏则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精准的法律条文引用或程序上的建议,思路清晰,逻辑严密。
瑟西娅的目光偶尔掠过赫敏那张写满认真和担忧的脸庞,心中掠过一丝认同,在她看来这个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有着同龄人中少有的聪慧和稳重,她们没有做多余寒暄,围绕着巴克比克的命运,形成了一种短暂的基于共同目标的默契。
在小屋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天色愈发阴沉,瑟西娅和赫敏几乎同时起身告辞,海格把她们送到门口,瑟西娅叮咛海格务必抽时间记一记辩护词,赫敏在旁边看着,也赞同地点点头。
同样出身麻瓜家庭的两个女孩,虽然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但回城堡的路并不尴尬,瑟西娅走在后,赫敏则走在她身侧稍前的位置,抱着书本,踏着雪。
赫敏谈到她最近在图书馆发现的几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的冷门典籍,语气中带着纯粹的学术兴奋。
瑟西娅虽然对古代如尼文兴趣不大,但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切中要害的问题,显示出她确实在认真倾听,赫敏惊讶于瑟西娅思维的敏锐和逻辑性,那份拘谨也渐渐淡去。
“克鲁克山最近还是到处乱跑吗?”瑟西娅随口问道。
赫敏立刻皱起了眉,烦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噢,别提了!它简直着了魔,天天追着罗恩的老鼠跑,直到有一天——斑斑不见了,罗恩快气疯了,非说克鲁克山吃了斑斑!”
她叹了口气,显然对这场宠物引申出的战争感到疲惫。
“克鲁克山只是做了任何一只猫咪都会做的事情,”瑟西娅看似公正,实则偏心地分析,“任何人要定罪责,都应该有确实的证据和公正的流程。”
她心里也觉得可能是克鲁克山抓了斑斑,做了些符合它天性的事情,但她听韦斯莱双胞胎嘲笑过他弟弟的老鼠已经很老了,所以也没准是它自己嗝屁也说不准
“你也这么认为?”赫敏轻蹙的眉头解开了一点,带着点犹豫的说:“罗恩就这么定了它的罪,还不跟我说话了,这真是有点没道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猫与老鼠的“恩怨”,气氛竟意外地平和,雪越下越密,城堡巍峨的轮廓在纷飞的雪花中渐渐清晰。
当她们终于踏上通往橡木大门的宽阔石阶时,一阵肆无忌惮的、带着明显恶意的大笑和喧哗声刺破了雪幕的宁静,从大门内侧的阴影处传来。
德拉科·马尔福标志性的、拖着长腔的声音格外清晰,充满了刻薄的得意:
“真是精彩绝伦,不是吗?你们有没有看到疤头的表情!我敢打赌,那些真的摄魂怪一定很想尝尝‘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什么滋味。”
德拉科显然刚从球场回来,兴奋劲儿还没过,苍白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银绿色的围巾松垮地挂着。
他正背对着大门,对着克拉布和高尔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描述哈利被他假扮的摄魂怪吓坏了的“盛况”,克拉布和高尔发出配合的笑声。
紧接着,德拉科的目光扫到了正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赫敏,几乎是条件反射,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轻蔑瞬间占据上风,他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向赫敏:
“哟,看看这是谁,疤头的女朋友,一个小泥巴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赫敏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退,褐色的眼睛里瞬间充斥着燃烧的怒火,身体微微颤抖。
而就在德拉科吐出那个词的下一秒,他的视线才越过赫敏的肩膀,看到了站在她斜后方、被风雪模糊了部分身影的瑟西娅。
当瑟西娅那张脸清晰地映入他灰蓝色的瞳孔时,德拉科脸上那点恶意的得意和刻薄,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消融殆尽,他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她平时笑盈盈的脸上,此时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难看,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下颌线紧绷,黑色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失望,此时正冷冰冰地盯着他。
德拉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张了张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想收回那个词,想解释,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所有的语言在瑟西娅看着他失望、冰冷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巨大的懊悔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喘息,混乱的思绪在他脑中炸开。
“马尔福,你怎么敢!”瑟西娅脸色铁青,语气也不再像平时那样温和,充斥着一股风雨欲来。
是她太天真了,居然幻想自诩纯洁高贵的马尔福也会有人性,他根本不知道尊重是怎么回事,她以为……他长大了一点会有思考,会不一样,但现在看来,德拉科跟霍姆斯没什么区别。
她朝着德拉科走近了一步。
赫敏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泪,一把拉住了瑟西娅的手臂,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瑟西娅,算了……我们走吧。” 她不想让瑟西娅为了她在这里和马尔福起更大的冲突。
瑟西娅顿了顿,带着心里难言的失望,径直从僵硬的德拉科和不知所措的高尔、克拉布旁边走过。
德拉科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插在裤袋里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那句“泥巴种”带来的短暂快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搞砸了一切的懊恼。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想……
马尔福家族是巫师纯血统论的忠实拥护者,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麻瓜是肮脏低贱,纯血才是高贵完美,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他从不会去想对错,仿佛与生俱来就接受这套理论。
可是她是瑟西娅,不是纯血,不是混血,不是泥巴种,不是他用习惯区分的所有人中的任何一类,她就是她,她有点特别。
她在他心里好像单独占着一个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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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教授看着眼熟的剧情:德拉科,你小子丸辣,跟我一起打光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