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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抑云
“是啊。”
江绩没抬头看,随意应了他的揶揄,自嘲地哼笑道:“我上辈子就是跟钱有仇,现在才跟它不死不休。没准……”
他忽地顿住,偏过头对费池冠说:“没准跟你也是。”
费池冠轻飘飘地笑了下:“你本事不小,这么快就找到别的金主,打算跟我不死不休了?”
“不敢不敢。”
江绩推开门往下走,脚刚挨地就疼得蹙眉,他懒得继续掰扯,干脆顺水推舟对着费池冠恭维了一句:“像你出手一样阔绰的金主可不多,难得碰到别说动手了,当然是得看紧喽。”
闻言费池冠诧异地扬了下眉,看他扶着伤腿笨拙地往前挪步,本来想发发善心,上去搭把手。
只是车门刚打开,江绩猛地回头,眯着眼睛威胁费池冠:“喂,车门给我关严实了!修车的账我等会跟你细细地算。”
费池冠抬起来的手垂下去,摸了摸裤缝,顺势揣进兜里。
他紧跟着江绩,边走边摇头,无奈地说:“算,随便你算。”
只是费池冠没有想到,江绩说的治疗是自己治疗。
他自己清理、消毒、缝合、上药的那种治疗。
看着江绩摆出手术箱,费池冠打量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有兴致:“没听你说过还会处理伤口,别说这也是下城区必备技能。”
江绩百忙之中抽空瞥他一眼,莫名的,费池冠从这个眼神中看出一点幽怨来。
果不其然,江绩紧接着说:“当然是我的必备技能,要是没这本事我早被你坑死八百回。”
费池冠学着江绩的语气说了句“哪儿能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根本就是瘫在沙发上,反客为主,像江绩平常那样躺得四仰八叉。
“你再说?我腿上的伤还没补起来呢。”江绩抄了个枕头丢过去,不偏不倚越过沙发脊砸在那头的费池冠脸上。
费池冠原本还仗着江绩看不见,心安理得地咧着嘴偷笑呢,突然兜面砸下来一个隐隐透着薄荷气息的枕头。
软软的,凉凉的。
他坐起来,正要把枕头扔回去,就看见江绩满脸是汗,嘴唇苍白,一只手捏着手术钳夹着针线。
那可怜模样让费池冠宕了一瞬间的机,又很快反应过来:“你买不起麻醉剂?”
江绩扭头,避过他的视线: “我还没穷到那地步好吗?”
话说完,他又闷闷嘟囔一句:“反正也用不着,能省则省。”
用麻醉剂终归是在血液里流淌的,谁也不清楚哪次注射就会影响到手腕的精密度。
“什么叫用不着?你硬扛着有钱拿?”费池冠就像是铁了心,非要问出个究竟。
但他嘴角常年挂着的似有似无的笑意又让人分不清,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关心还是只想找个由头贫一句。
江绩叹了口气,嘴里的薄荷糖只剩下薄薄一片,压不住烦躁的情绪。
他举起手上的针线威胁费池冠:“闭上你的嘴,再多管闲事我就把它缝起来。”
“行,别缝我。”费池冠笑着点头,慢腾腾地躺回去,像装在套子里的人缩回自己的套子里。
江绩总算能把心思放在腿上,伤口因为及时处理过,后续步骤并不怎么费神。
贯穿伤,创口不大,用生物线缝合之后再盖上治疗仪,只用一个晚上就能让被洞穿的组织重新聚在一起,不用两三天就能痊愈。
处理完伤口,江绩平躺在床上,终于得空擦擦一身的冷汗。
他长舒一口气,嗓音打了个转:“哈。”
“江大医生,”费池冠的手从沙发那头探出来,挥了挥:“我能开口了吗?”
江绩蜷起没伤的腿,看在这声“江大医生”的份上解了他的禁言:“你要说什么?”
“能帮我瞧瞧的身上的伤吗?”费池冠从沙发后面冒出个脑袋,一边撸袖子一边拉长了语调:“真的好、疼、啊——”
江绩侧着脑袋,头发铺在床上,头顶的灯照下来,他喘着大气,脸上的汗还亮晶晶的。
这样子像是刚剧烈运动过。
像是、像是……费池冠忽然想到像什么,像学生时代跟三两好友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累得不行,席地而坐,满身臭汗但是平静又满足。
江绩扫了他胳膊一眼,费池冠今天穿了身黑色正装,严整不可轻视,偏偏撸起袖管让他看满臂的伤痕,义体之外血淋淋。
像被刀划出来的,好在他的义体品质够好,已经及时收缩按压住血管为他止住了血。
如果不是费池冠主动交代,江绩单看他的神情绝对看不出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或许上城区就是觉得他难杀所以才把他派到这儿来的?
江绩咧嘴笑笑,心里冒出来一个鬼点子,他拍拍左手边的床垫,朝兴冲冲起身的费池冠招手,然后说——“求我。”
“?”费池冠动作一顿,停下脚步跟江绩对峙:“你现在是伤员,明天下不下得了床还是问题,是你该求我才对吧?”
江绩一摊手,舒服地枕着胳膊喟叹:“没关系,大不了就在床上躺两天,饿不死,倒是你那伤……喜欢留疤?”
费池冠低头看了眼原本白生生、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好歹是他一下一下练出来的。
费池冠终于妥协,叉着腰,撇着嘴说:“求你,行吗?”
江绩只是想耍个嘴贱,逗逗费池冠,没想到他还真上套了,干脆得寸进尺,往上加码:“不够软。”
软?
费池冠后槽牙顿时咬紧了,这辈子还没人说过他费公子软。
但是一低头,他看见江绩躺得肆意、笑得嚣张,小腿还裹在治疗仪里——是刚才帮他解围。
软就软,就当逗只猫玩,等会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于是费池冠清清喉咙,捏着嗓子说:“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绩爆发出惊天狂笑,笑到捂着肚子差点呕出来。
爽!太爽了!让这家伙整天一件人事不干,净把他往火坑里推,见到费池冠丢脸,江绩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甚至自告奋勇敲开一针麻醉剂:“来来来,坐这里。哥哥一定帮你缝好伤口,保证不留疤。”
费池冠坐在床角,没回话,低头静静看着江绩尽力忍笑的同时还要为他仔细缝合。
托着手臂的指尖温度有点低,跟他想的不一样。
费池冠以为像江绩这样高精力人士的血就该在100°以上,一天到晚咕噜咕噜沸腾着,从来没有凉下来的时候。
江绩埋头处理伤口,没多久就把费池冠的胳膊缝好,针脚细密,可见功力之深。
费池冠看了,问:“你经常受伤?”
又来了,江绩撒谎不打草稿:“废话,不经常受伤怎么练出这么好的手艺?你有吗?”
费池冠垂眼,仔细把江绩的手艺打量一圈,扬了下手说:“谢了,待会上厕所叫我,我这只好手还能帮你扶一下。”
“滚!”江绩顺势拿好腿往费池冠屁股上蹬了一脚,挥舞着双手证明自己的实力:“老子两只手都好好的用你扶?”
费池冠被踢了个趔趄,扶着墙才没嗑到手,刚站稳,又听见江绩悠悠开口。
“废物冠,你不是署员吗?怎么被一个人一把激光枪逼得这么落魄?”
“你叫谁废物呢?我那是心……”费池冠卡了一下,改口说:“突然旧病复发才落了下风。”
“哦。”江绩晃着腿,又问:“你不是去上城区查案去了,怎么又回下城区来了?没收获?线索断了?”
费池冠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躺好:“没有,查得挺好,不然我也不会被追杀到这里来。”
闻言,江绩噗嗤一笑:“哦,原来真是被追杀来的,那你还挺狼狈。”
“咱俩不分伯仲。”费池冠笑。
江绩回呛:“还不是托你的福?”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没一会江绩先没了动静。
费池冠半撑起身,凝神听了半天,听见那道微弱的呼吸声才躺回去。
今夜两人都受了伤,这间小屋的空气里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费池冠没有睡意,枕着胳膊复盘这场的追杀。
其实原本他还不敢相信,只觉得那群人没蠢到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但那人的追杀间接把事情都坐实了。
蠢货就是蠢货,糊涂起来像没有脑子的空心菜。
哦,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毕竟那人只带着冷兵器,往他手臂上划了那么多刀,空有吓唬人的本事,可费池冠没被吓到,他掏出了枪……
就是枪露面,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那人趁费池冠发病抢走了枪要他低头,江绩突然出现,哪怕腿被贯穿依旧把对准费池冠的枪口掰开。
很久没有人这么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了。
曾经也有的,但是现在没了。
曾经的那些人后来也在他车祸住院动弹不得的时候来看望过,只是他们以为费池冠没有意识,脱口而出都是贬低的话。
嚣张惯了、谁让他脑子灵光、别人家的倒霉孩子、早看他不爽了、死装……
总而言之,费池冠活该。
这时候费瓒就会进来教训他们,天恒新任话事人出面,分量当然够重,那些恼人的噪音被赶出去,只剩下一道恶心的低语。
“你爸没有抢救回来,但你一定要活下来。”
“费池冠,你妈早逝,你爸又出事,现在费家只剩下咱们叔侄俩了。”
是从什么时候,只剩我一个的……
费池冠扯起嘴角嗤笑,什么叔侄情,不过是没从他这里拿到继承他爸遗产的密钥。
他跟费瓒的那点情分早就磨没了,还不如那半个多月跟江绩的相处。
但是,他还不知道江绩的全名。
他曾经说过吗?叫江什么?
江、江……
“嗯?”江绩恍然惊醒,梦里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嘟囔了声,“干嘛?”
费池冠把嘴巴合上,装得若无其事:“没事。”
江绩咚一声栽回去重睡,握着咕叽嘟囔了句:“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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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了,网抑云时间,就爱复盘点有的没的,费池冠也不例外。
加班加点赶出来了,定时9点放,今天的能更则更,赶不出来就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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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来榜来,世界上的好榜坏榜无论什么榜都向我袭来
我爱码字码字爱我 因为买了新键盘所以只能忍痛上班
但是我的身体不太好,眼睛、手腕、胳膊肘和膝盖都火辣辣的疼(玩梗)
再来一个榜,再续一万五,感恩
(好了。发疯结束。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