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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还未睁开眼,若槿觉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她的困意消散。
渐渐睁开眼睛,一个羽毛状的东西在自己的视线里晃来晃去。见她睁眼,那东西便不再动弹。
侧头去看,羽毛后面是凌喻,他一直拿着羽毛蹭她的鼻尖,让她难受了好一会儿。
不悦地发出了声音;“凌喻你做什么?”
“晏晏还不起?现下已是巳时了。”
若槿撒娇滚到一旁道:“让我再睡会儿嘛。”
“早饭不用的话,会伤脾胃的。”凌喻耐心劝道。
若槿刚闭上的眼又睁开,发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坐起来,转头看向旁边靠在床边拿着羽毛转圈笑着的凌喻。
她突然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云楠与她去喝酒庆祝朱颜生之事,她一时高兴,贪酌了几杯,她回到了王府后错将凌喻认成别的美男子,最后,她,她还亲了他!
昨夜卧房发生之事像海水般瞬间灌入她脑中,此刻,她羞都要羞死了,恨不得卧房凭空出现个地洞让她钻入逃走。
而今一大早,那得了便宜的人还专程来挑逗她!贪杯误事,酒色误人啊。若槿脑子里不断回响。
突然想到一个极好的办法,看着双眼含情望着她的凌喻,她道:“昨日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我本与云楠在酒肆小酌,而后我有些醉了,后面我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凌喻一听若槿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自是不信。昨日她微微清醒后那清明的眼神,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想来定是昨日之事他太过冒进,引她羞怯,她方才这样。那么,他就遂了她的意又如何?
“昨日你们小聚之后,云楠将你送上了回王府的马车,你抵达王府后,我便将你送回房中歇息了,一切无恙。”
“竟是这样。”若槿一边怯怯地说,一边看凌喻的表情,他在撒谎?他昨日并未饮酒,怎会忘记,除非他在帮自己圆谎,那么也就是他知晓她并未忘记昨夜之事。若槿细细琢磨着。
“别想了,用膳吧。”
他果不其然全都知晓!若槿心中不是滋味的紧,一是因自己谎言被识破,二是他明知自己撒谎还帮自己圆谎更让她无地自容。
狡诈,着实狡诈。
因着昨日醉酒,衣物并未脱下。若槿下床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一位侍女给她端来了水盆,她心不在焉地洗漱,对拿起毛巾为她擦拭脸庞的凌喻毫无察觉。侍女见有人接替了她的任务,转而拿起了旁边的梳子开始给若槿理鬓盘髻。
“凌喻,我自己来吧。”发现凌喻小动作的若槿从他手中拿过了毛巾,对着镜子擦着面额。凌喻摇摇头笑着,心想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她了。
梳完头的侍女移到若槿身侧拂身道:“王妃,可否现在为您梳妆?”
陌生的嗓音将若槿的注意力移到侍女身上,突生困惑道:“我之前好像从未见过你?”
未等那女子开口,便听凌喻道:“她是月见,我为你新寻的侍女。你身边需要灵巧之人侍奉着。”
月见长相清秀,行事无一不妥之处,确为聪明伶俐堪用之人。
“月见确为灵巧之人,既如此,便留下吧。”
“谢王妃。”
月见行礼过后便拿起粉盒,想为若槿着妆。若槿却作势叫停道:“不用了,今日不想施粉黛。就这样素着吧。”
“是,王妃不施粉黛也是如天仙般的人。”月见夸道。
“月见倒是个会夸的,月见你先退下吧,我与王爷用膳,暂无需你服侍左右。”若槿道。
待月见退下后,若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凌喻的倒影道:“当时在安的身世并未告知于我,那如今月见呢?”
“自是会如实相告,不如先同我用膳,我细细说与你听?”
若槿移步至桌前,珍馐还都冒着热腾腾的气。见她动筷,将其中一道菜夹入他碗中。“你平日最喜这道,多吃一些。”
“前几日我在街上,恰巧碰见一老翁拉着一女子说要将她许人。那女子便是月见。她哭着说不愿,求他爹爹莫要因钱就将她草草嫁人,她可以自力更生去挣钱。我想那日如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定不愿袖手旁观。索性我就同那老翁说让月见来府中做事,每月俸钱可寄回家中一些。想来是他见王府是个好去处,长此以往积累下来的钱财也不比婚嫁得来的少,索性便同意了我将月见带回。”
凌喻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起初我并未想过让她服侍在你身边,可这几日见她办事颇为伶俐,我便想着说不定你见之欢喜,索性今日将她带来。”
“嗯,虽然管不了这天下事,但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施以援手,也是极好的。”而后道:“昨日你去烛阴阁,如何?”
“昨日烛阴阁接待之人得知我们的请求,告知我们今日去会见白掌事。”
“我同你一起去吧。”
“烛阴阁人员混杂,为掩人耳目,槿儿还是乔装打扮一同出行更为妥当。”
“嗯,我一会儿便换身衣服。”
烛阴阁前,扮作小子的若槿抬头仰望那凛然矗立的高阁,不忍心生敬畏。
待他们几人入了烛阴,便有人前来引路,越往里面走,光亮越弱。长廊两侧点着烛火,行走时带过的风让其晃动,引人紧张。终于抵达长廊的尽头,有一室的灯光格外亮眼。
入室,只见一身着大红色襦裙,透白色披帛随意披挂在肩背上的女子面对一巨大铜镜站着。如若但看背影,绝不失色于京城姿色出众的妙龄女子那般动人心扉,可透过铜镜映照出的脸,已然有了一些无法被抹去的岁月痕迹。
“掌事,人带到了。”引路之人行礼禀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桑酒从铜镜处移步至凌喻面前道:“听说是喻王殿下要查风月楼之事?”
“此事事关重大,劳烦白掌事助我追查此事。”
“我若说不呢?”白桑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白桑酒和风月楼私下交之?凌喻只能臆测最坏的结果。
“如若你将你身旁这个仆从赠与我,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她手指指向的是一旁不明所以的若槿。
“我?”若槿手指自己满脸疑惑,声音也自然而然显露出女儿特征。
“想必白掌事现下应知其为女子,也不会再生方才心思了。”凌喻顺水推舟道。
“不,女子更是要。”
眼看白桑酒步步紧逼,穷追不舍,凌喻忍不住一语道破:“她是我的王妃。” “干娘莫要再打趣。”二人异口同声道。
干娘?若槿口中的干娘着实让凌喻摸不着头脑,却让一旁的白桑酒捧腹大笑。
打趣道:“你终是憋不住了。”
“干娘怎能这样诈我,对我好生不公平。”若槿娇嗔道。
“我若不将你诈出,不知你还要在我这里装模作样多久,干娘我可是受不了。”白桑酒抬手扶额时恰巧碰到耳垂处挂着的坠子。
二人相谈甚欢,全然不顾一旁的人,凌喻只能在一旁看着,细细思索。
若槿突然喊他:“凌喻,这是我干娘,也是这烛阴阁的掌事。”
“为何之前我从未听说过?”
白桑酒突然白了他一眼:“你现下知道已是了得,她亲爹娘都毫不知情。”
若槿靠近挽住凌喻的胳膊,抬起头看着他说:“现下当务之急是查风月楼,若单是你出面,干娘可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如此,我只好亲自来找干娘啦。”说着,还不忘对着白桑酒盈盈一笑。
白桑酒故作没好气道:“今日这是有求于我,方来寻我,你自己说,你已经多久没来干娘这里了。”
只见若槿一下子撒开附在凌喻身上的手,转而扑向了白桑酒身上,撒痴撒娇无所不用其极。“干娘~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个小丫头嘛。好不好吗~好不好吗~”
凌喻见这一连套的动作,反倒心生畏惧起来,如若将这一套用在他的身上,他怕是什么都招了,他想。
“好了,也就你啊,敢在干娘这耍性子。换了旁的人,早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她走到桌案前,将裙摆提起侧身坐下后道:“我已遣人告知风月楼内部密探近日细细查探,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你们且耐心等着。”
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案,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不止你们好奇,我也着实不解,风月楼在我们监视下却还能在背地里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我倒要看看,现下我找到了缺口,他们还能瞒多久。”
凌喻心中感叹,如此狠厉的女子,幸而是友。如若是敌,尚有机会联合别国颠覆整个王朝啊。
“若槿,你这夫君,可还随你心意?”白桑酒细细打量着凌喻。
“自是随的,夫君他待我极好。”
白桑酒起身,慢慢走近凌喻,强大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喻王殿下。你最好待若槿极好,不然我也不介意给你使些绊子。”
“干娘的话小婿铭记于心。若槿,阿喻会拿命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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