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夷》

　　师旷的焦尾琴裂开第七根弦时，明夷正用星图胎记的血在宋国宗庙刻《怀璧约》。盲琴师的指尖突然按住她手腕："姬姑娘的脉搏，比楚宫变徵之音更乱。"

　　"乱在何处？"她故意将染血的手背贴上师旷颈侧，荧蓝血丝沿着他喉结攀爬，"是听出我动了焚毁九鼎的杀心，还是..."话音未落，琴身龙池穴迸出火星，将宗庙梁柱照得通明——那里竟藏着一整卷《周室殉葬录》。

　　师旷突然扣住她命门，盲眼映出诡异星辉："是听出姑娘心里住了只困兽，啃噬着三日前与公子虔立的约。"他掌心浮现的琴纹竟与明夷锁骨胎记相契，"需要在下为您奏首《清心诀》么？"
　　夜雨敲打梧桐时，明夷在师旷的琴阁翻找墨家机关图。盲琴师突然从背后环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后伤疤："第三格暗屉的机括，要按角宿方位解。"

　　她反手将鱼肠剑抵在他心口："先生的眼睛，倒是比列国斥候都利。"剑尖挑开他衣襟时，露出心口与焦尾琴同纹的凤沼印。

　　"琴师辨物，靠的是这里。"师旷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喉间，声带震颤的频率竟与星图胎记共鸣。明夷忽然察觉他颈侧跳动的血脉，与三日前公子虔在洛水畔的脉搏如出一辙。

　　焦尾琴无风自鸣，琴弦缠住二人手腕。师旷突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姑娘可知，太史寮的龟甲需要处子血？"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琴窗时，明夷在师旷肩头看见自己的齿痕。盲琴师正在调校琴轸，腕间缠着从她襦裙撕下的星图帛："昨夜姑娘说要烧了《殉葬录》，却在子时用血补全了第三十七页。"

　　"先生不也趁机拓走了我心脉星图？"她将鱼肠剑插入焦尾琴岳山，琴腹滚出带血的青铜钥匙——正是开启周室秘库的鱼符。

　　师旷的盲眼突然淌下血泪："这把钥匙，是用我全族性命换的。"他扯开衣襟，心口的凤沼印正在渗血，"当年周成王听琴时，说我先祖的曲子有...谋逆之音。"

　　明夷的星图胎记突然暴走，荧蓝血丝缠住他脖颈："所以你做我的琴师，是为复仇？"

　　"是为让《广陵散》绝响重现。"他忽然吻住她染血的唇，将钥匙推入她心口，"用你补全的《殉葬录》，换周室禁曲里的《铸剑谱》。"
　　暴雨倾盆的深夜，两人在琴阁对峙。明夷握着从师旷枕下翻出的密信——竟是张仪亲笔所书"毁九鼎者，赐《广陵散》全谱"。

　　"解释。"她将鱼肠剑刺入焦尾琴，琴弦暴起缠住师旷咽喉。

　　盲琴师抚着断裂的琴弦轻笑："张仪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就听过完整的《广陵散》。"他突然扯断第七弦，弦丝在明夷颈间勒出血痕："更不知道...我听得出你星图胎记里藏着的《铸剑谱》心跳。"

　　明夷的荧蓝血水顺着琴弦倒流，在师旷心口凝成剑形胎记："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发现密信？"

　　"是为让你看清..."他忽然贴近她染血的耳垂，"自己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宗庙祭祀钟声响起时，明夷在师旷的琴案上看见自己的星图拓本。盲琴师正在调试新弦，腕间缠着昨夜从她襦裙撕下的帛片："《怀璧约》第九条的'归耕'，姑娘写成'归琴'如何？"

　　"那要看先生的琴..."她将青铜钥匙刺入他凤沼印，"能不能奏出我要的天下。"

　　当第一声琴音震碎宗庙瓦当时，张仪的玉笏在百里外迸裂。公子虔的陨铁链绞碎最后卷《殉葬录》，却发现每页空白处都添了工尺谱——正是用明夷的荧蓝血写成。

　　（田沅在冷宫吞下一枚琴弦，腹中星图胎记突然奏响《广陵散》；南螭的剑穗缠着焦尾琴丝，正教流民孩童辨认音律；公子虔在洛水畔听着琴音，将陨铁链沉入河底，链身浮现出水力风箱的图样）
　　暴雨夜，公子虔的陨铁链绞碎琴阁木门时，正撞见师旷的指尖从明夷锁骨胎记滑落。盲琴师腕间的星图帛带缠着明夷半截衣袖，案上焦尾琴的第七弦系着她断裂的玉簪。

　　"好一曲《凤求凰》！"公子虔的瞳孔映着案头将熄的合欢香，陨铁链扫落满架乐谱。明夷颈侧未愈的咬痕刺痛他双目——那位置与他三年前在洛水畔留下的伤痕分毫不差。

　　师旷的琴弦突然暴起，缠住公子虔咽喉："秦公子擅闯..."话音未落，陨铁链已绞碎五根琴柱，碎木中飘出半片染血的肚兜——正是三日前明夷失踪的那件。
　　"解释！"公子虔将肚兜甩在明夷脸上，绸料撕裂声混着雷暴格外刺耳。她锁骨胎记渗出的荧蓝血水，正沿着师旷的琴弦倒流。

　　师旷突然抚弦奏出变徵之音："怀璧姑娘心脉里跳动的，可是公子三年前种的同命..."陨铁链贯穿琴身，将后半句话钉在墙上。公子虔掐住明夷脖颈按在残琴上："你用我的命蛊保他？！"

　　明夷的鱼肠剑堪堪停在他心口："你监视我？"剑身映出她后腰新纹的井宿图——与师旷心口的凤沼印恰好形成星链。

　　"不如说你在羞辱我！"公子虔撕开她衣襟，肩头未愈的齿痕混着琴阁熏香刺目至极，"当年在骊山冰窟，你说此生最恨利用感情之人..."
　　暴雨裹着惊雷劈开琴阁穹顶，明夷在电光中望见公子虔眼底的血丝。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突然涌现：二十岁生辰夜，他为取《冶铁图》在冰窟暖她心口三天三夜；洛水决堤时，他冒死替换楚王刺客的毒箭...

　　"你配提骊山？"她突然发狠咬破他虎口，陨铁链应声坠地，"当年用陨铁链锁着我母亲献祭的，不正是秦国王室！"

　　师旷的琴弦突然刺入公子虔后颈，琴音震碎满室陶俑："需要在下为姑娘奏首《无衣》助兴么？"残谱纷飞中，公子虔看清陶片上的画——竟是明夷教流民孩童时，将他的星图纹在师旷后背。

　　"好个纵横捭阖！"他徒手捏碎陶片，碎渣刺入掌心，"用我的星图养他的琴魄，用我的痴心炼你的道术——姬明夷，你比田沅还下作！"
　　明夷的耳光清脆响亮，荧蓝血丝在公子虔脸上灼出星痕。师旷的琴弦趁机缠住他命门，却被暴走的陨铁链绞成齑粉。

　　"说得好！"她将鱼肠剑刺入自己心口，逼出半条同命蛊虫，"三年前你在我酒中下蛊时，可比田沅磊落？"蛊虫在琴弦上扭曲成丑陋的结，"今日便还你这腌臜玩意！"

　　公子虔突然呕出黑血，心口星图与蛊虫同时爆裂。他踉跄着抓起染血的肚兜碎片，上面竟用金线绣着"周虽旧邦"的殄文——正是他当年偷偷缝制的定情物。

　　"原来你早就..."他捏碎绣片，碎屑混着血水坠地，"把我当条召之即来的狗！"
　　当南螭的剑气劈开琴阁时，公子虔正徒手拔出心口的星图碎片。师旷的焦尾琴已成火盆，明夷的荧蓝血水在灰烬中凝成新的《怀璧约》：

　　"第九约增补——情爱如蛊，当焚。"

　　公子虔将陨铁链沉入洛水，链身映出三年前明夷在他怀中取暖的画面。他忽然想起那个雪夜她说过的话："若有一日你我刀兵相见..."当时他把这句话当情话。

　　"姬明夷。"他对着琴阁废墟嘶吼，声浪震碎十里河灯，"你连恨都不配！"

　　（田沅吞下琴阁灰烬，腹中星胎突然睁眼；师旷在焦尾琴残片中摸索，盲眼淌出荧蓝血泪；南螭的剑穗缠着半截肚兜绸料，正教流民孩童缝制星图战旗）
　　公子虔掐着明夷脖颈撞向琴阁残柱时，暴雨正冲刷着她锁骨处溃烂的星图胎记。荧蓝血水混着雨水渗入他指缝，竟与三年前骊山地宫那夜的血渍重叠——那时他为护她心脉，徒手捏碎过十八颗困龙钉。

　　"你早就知道..."他虎口突然被明夷咬穿，血腥味激得星图胎记暴起青筋，"知道我故意纵容田沅的替命蛊，好让她的胎儿成为星图容器？"

　　明夷的鱼肠剑刺破他心口三寸，剑锋却堪堪避开心脉："就像你知道我会用师旷的琴魄，炼化你偷藏的《秦律》残卷？"她突然扯开他浸透的衣襟，露出后背新纹的二十八宿图——每颗星斗都对应着被她毒杀的六国谋士。

　　暴雨中传来师旷的琴声残响，断弦震颤的频率竟与公子虔的脉搏共振。明夷突然发笑，荧蓝血丝缠住他手腕："听出来了吗？你的心跳在应和我的..."

　　"闭嘴！"公子虔的陨铁链绞碎残琴，却在触及她咽喉时骤然凝滞——链身映出两年前邯郸雪夜，他们联手坑杀三千战俘的画面。那时明夷的唇也这般染着血，却是笑着吻上他颤抖的指尖。
　　明夷的膝盖顶进公子虔腹部时，南螭的剑穗突然断裂。坠落的玉珠滚过泥泞，映出两人在血泊中撕咬的倒影。公子虔的陨铁链缠住她脚踝，链扣处的倒刺勾出三寸皮肉："当年你说要烧了周礼重建秩序..."

　　"你不也说秦律该用鲜血淬火？"她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染血的襦裙缠住他腰间玉带，"看看现在的我们..."指甲抠进他后背星图，"比周成王炼鼎时投入的祭品更肮脏。"

　　公子虔突然扣住她后颈深吻，铁锈味的唇齿间泄出低笑："所以我们是绝配。"他扯落她腰间墨家机关匣，暗器暴雨般钉入四周土地——每支箭簇都刻着他们共同设计的水渠图。

　　当师旷的断弦刺穿明夷肩头时，公子虔的陨铁链已绞碎琴师三根肋骨。他舔舐着她伤口的荧蓝血水："你养的狗，该学会看主人脸色。"
　　黎明撕开云层时，两人在废墟中抵死缠绵。公子虔的陨铁链在明夷腰间烙出紫薇垣图，而她用鱼肠剑在他后背补全缺失的井宿纹。血腥气混着情欲在焦土蒸腾，竟催生出妖异的星图花。

　　"我们这种人..."明夷咬破他喉结，荧蓝血水灌入星图纹路，"合该在炼狱里相拥。"

　　公子虔掐着她渗血的胎记按向心口，两道星图突然共鸣爆裂："那就把人间变成炼狱。"他撕下染血的衣摆，上面竟是用六国降卒血写的《秦律》初稿，"用你我的罪孽，给苍生铺条新路。"

　　当南螭寻着血腥味赶来时，只看到泥地上用断弦拼出的卦象——既济未济，凶中藏吉。公子虔的玉铃铛系在明夷脚踝，而她锁骨胎记上新刻的殄文，正是三年前他在地宫墙上写过的"不死不休"。

　　（田沅吞下星图花籽，腹中胎儿突然睁开的第三只眼；师旷用断弦缠住南螭剑柄，盲眼倒映着洛水暴涨的卦象；张仪在骊山熔炉前举起淬毒的《怀璧约》，炉火映出明夷与公子虔在血泊中交颈而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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