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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欢迎回来!
日落西山,最后一缕余晖隐没在地平线下,夜幕如墨汁般迅速浸染天际。
诗儋的声线在这夜幕之中更是显得可怖,让人骨头缝发凉。
他如鬼魅般倏然出现在洛京秋身后,众人皆惊惶失色,纷纷打起十二分戒备紧盯那道身影。
脊背传来阵阵冷气,洛京秋心头一凛,小脸煞白:该死,莫不是又撞见鬼了!
饶是如此,他仍强自镇定,端出一副淡然不惊的模样,冷声问道:“你将我们诱骗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耗尽尔等气力,再取性命。我苦修百年方得道成仙,岂容你们擅闯圣地,坏了我的大事。”诗儋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后:“特别是你,洛京秋。”
你们这群鬼脑子有什么毛病?!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当神仙?
洛京秋暗自咒骂,长睫颤了颤,被那湿冷的气息恶心得几欲作呕。
赤芍厉声质问:“镇上的瘟疫,可是你搞的鬼?”
“自然。”诗儋柔柔笑着,矜贵的声线宛若世家公子,言语间却尽显狂妄:“待瘟疫蔓延至整片大陆,屠戮的生灵越多,我的仙力便愈强。届时,莫说千年,便是万年不灭也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他竟伸出舌尖,舔过少年细致的颈侧肌肤。
“你个鬼哪来的仙力!”洛京秋一个激灵,召出赴死,反手就是一剑,趁对方闪避时疾退数步。
“我岂是你这等可怜小鬼可比的。”诗儋摇头轻叹:“连丹玄都死于你手,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不过是个逞英雄的毛头小子。”
丹玄?他与丹玄道人有何渊源?
只见诗儋指尖一扬,三串铜钱应声而起,在夜风中叮当作响。铜钱倏地化作一柄玄色折扇,扇骨缀着暗金符文,在月光下盈盈浮现。
折扇轻摇,未见狂风骤起,连最近处的树叶都纹丝未动。然而洛京秋颈侧被舔舐之处竟如裂开一道缺口,内里魂魄受到拉扯,不受控制地四散逸出!
“先取回旧债,再收些利息。”
感受到魂力正被疯狂汲取,洛京秋魂体不稳,力量大减。他自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忙喊道:“长老,固魂丹!”
却见赤芍怔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柄折扇,喃喃道:“乾坤化生扇……怎会在此?”
洛京秋看她这副呆傻模样以为也被摄魂了,奈何无暇深究,在诗儋的撩拨下勉力反击。
急火攻心之时,他只觉眼前昏天黑地地站不住脚,脑内天旋地转,脚丫子在树杈上一滑,踏空的瞬间,整个人直坠而下。
待意识复苏,耳畔响起一道既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师弟,欢迎回来!”
那道澄澈华丽的声线如是说道,语气中难掩兴奋快活。
这绝对是梦!!!
洛京秋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被缚于一座灵台之上。上方,但见那俊逸青年灿烂笑着,桃花眸中流光溢彩,正俯身凝视着他。
“伶舟言!你这是把我弄哪来了?”洛京秋又怒又慌,奋力挣扎。
环顾四周,殿宇恢弘,穹顶缀满星辰图谱,二十八宿方位各悬明灯。远处地面镌刻着繁复的周天星斗阵纹,天枢、天璇等七星位分别供奉着玉圭、灵幡等上古法器。
整座大阵正缓缓运转,星光如流水般在阵间游走,将殿内映照得恍若白昼。
伶舟言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张开双臂纵声长笑,恨不得原地转上几个圈:“哈哈哈哈哈我成了我成了!八十一年耗费无数心血,终是引魂入阵,将你复生!师弟呀师弟,这一切都值得!”
他冰青色的漂亮瞳孔中血丝密布,宛如失了控着了魔,让人看了好生惊惧。
洛京秋气得简直想跳起来扇他:“我又没死你复活个屁!”
观这局面,他怕是在那秘境同诗儋打架打到一半,被这疯子强行引魂来到了这里,回归前世肉身,徒留一具躯壳在秘境。
“可我寻不着你了,好师弟……”伶舟言忽然捂住心口,语带哽咽:“你可知我这心有多痛?”
洛京秋勉强把脑袋抬起点高度去看,看清楚了又是双眼一黑,他这岂能不痛?这人胸口居然破开了个血洞,此刻正往外淌血,浸透了一片衣裳。
“你快吃些药去!”他欲要起身,却被灵线牵着动弹不得,怒道:“先送我回去!我不要这具身体!”
伶舟言倏地俯身过来,双手撑在他的耳侧,怜惜地抚摸着他纯黑的长发,手指一点点蹭过他的眉梢眼尾,最终停留在他颤动的唇瓣上。
“师弟,这具原身我已用尽天材地宝温养,容貌尽复,修为更胜往昔。”
他的小师弟上一世吃尽了苦头,经脉寸断,容貌尽毁,活生生成了一具贮备灵力的器皿。如今不惜代价,终将这副身躯重塑得完美无瑕。
“我不需要!”洛京秋心火直窜,浑身发抖:“你怎么唤我过来的就怎么送我回去!若因你之故害他们丧命,我必恨你入骨。”
“恨便恨罢。”伶舟言不以为意地轻笑:“你都恨我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些了。”
这么多年了,伶舟言还是那么洒脱看得开。
他笑眼盈盈地贴过去,温热的气息打在洛京秋的脸颊上,像小动物似的蹭了蹭光滑白皙的皮肤。
忽然,那翘起来的唇瓣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师弟,你的魂魄为何变弱了?”
“谁干的?”他的声音转冷。
洛京秋心道,那可不变弱了,他这恶鬼的魂都被那假神仙给吃了。
他别过脸去:“你无需在意这些,我自有解决办法,先送我回去,待我解决了眼下的急事,再议其他。”
被他跑了两次,伶舟言可不信他:“不要,你绝对会逃。”
“伶舟言!”
伶舟言静静地盯着他,发丝自然垂落,与他的青丝纠缠在一处,在流转的星光阵法中难分彼此。
他的眼睛是极美极惊艳的,明明是一双缱绻多情的桃花眼,偏那瞳色是世间罕有的冰青,通透得能映出人影,却又在光影交错时,折射出猫眼宝石般的碎光。
洛京秋呼吸微滞,移开了眼。
“无妨,师弟不愿告诉我,我也不会再为难师弟。”伶舟言弯弯眉眼:“这阵既然已成,我也会帮你解开。”
说罢,阵法自行消解,嵌在体内的灵线逐步抽离。洛京秋没料到他这般好说话,从灵台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垂着两条细腿,拢着头发道:“送我回去。”
“不要急呀师弟,还差一步。”
伶舟言乍然笑着走到阵眼处,洛京秋陡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洛京秋蹙眉道:“你干什么!”
伶舟言的三根手指轻轻一动,黏连在指尖的灵丝遂显现了出来。
洛京秋一眼认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牵丝傀儡阵!
这些丝线埋入他的体内,他竟毫无察觉。天杀的……伶舟言用阵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何种地步?无需摇铃,收放自如,显然对灵力的运用到了极致。
光是想象,身体便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痒意。洛京秋的这具身躯仅穿一件由细金链、珍珠与薄透丝绸拼接而成的服饰。仅重点部位象征性遮挡,其余部分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伶舟言,身子却任由对方操纵着跪坐到灵台上,双手撑爬着,一点点向对方靠近,这一串动作下来,薄纱是半点都遮掩不住身上的春色。
只见金丝坠着珍珠轻晃,他略微仰头,将唇碰在了伶舟言的唇角边。
洛京秋惊愕得连嘴巴都忘了闭合,脑内空白了一瞬后,还有余心想道,这伶舟言的傀儡阵练得也不过如此,精细的地方尚且做不准。
伶舟言却是一把紧紧地搂住了他,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头里,缠绕着丝线的十指泛白。他浑身微微颤抖着,低声呢喃道:“师弟,我太激动了,对不准,怎么办?”
洛京秋仍惦记着那秘境里的一群没了灵力的难兄难姐难弟难妹,只想催他把想做的事快些搞完,好放他回去逆转乾坤。
他被勒得咳嗽了几下,胸口起伏道:“师兄,我真想掐死你。”
伶舟言的手本顺着他的脊柱向下,在肌肤细腻的后腰打圈,闻声想起他师弟还恨他恨得入骨三分,激动的情绪立时烟消云散。
这下对得准了。
伶舟言虚虚搂着他的腰背,将那张红晕未消的脸强行扳过来,揩下眼尾的泪水,低头去亲他红如丹砂的唇瓣,来回磨蹭着。又撬开牙关,探进去一点舌,渡那缺失的魂力。
源源不断的能量填补了体内缺失的部分,洛京秋尚没意识到他渡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只觉神经稍松,心头升起一股不可名状舒适快感。
伶舟言掌住了他白皙纤细的脖颈,舌尖舔舐吮吸,洛京秋气息紊乱,不由自主地主动上去寻那缕勾人心弦的魂力。
他像是快要溺亡的人,却只能在讨厌的师兄的嘴巴里汲取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伶舟言松开了抬着他下巴的手,洛京秋的双唇尚未合拢,透明的津液沿着唇角流了下来,在殿顶光芒下反射出微许淫靡的水光
“帮你补补。”他师兄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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