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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
徐溢乐在家吃饭的时候，总要看点配菜。
最近爱看的是《孤独的美食家》。
这部日剧每集都没头没尾的，但看着主人公大口干饭的样子，观众也不由得食指大动。
她点了生滚粥，粥靓，鱼片也鲜甜。
很适合生病的时候来上一碗。
主人公吃上的时候，徐溢乐也刚喝上第一口。
吃到一半，播放的剧集被上方弹出的微信电话暂停。
是摄影师。
徐溢乐按下接听。
“喂……”
“热搜上的是你吧！”摄影师的声音激动。
“你怎么身边总有美女？”
她的酸味都快溢出屏幕了。
徐溢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热搜？”
送进嘴的粥在嘴边蹭了一下，唇角留下一抹白色的糊糊。不远处的玻璃窗倒影里，徐溢乐看见自己呆呆的模样。
摄影师：“我微信发你了。”
徐溢乐不紧不慢地把粥喝完，才点进微信，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摄影师发来的是微博热搜截图，
同城热搜词条：“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点进去，就能看见你的照片]
徐溢乐边摸摸自己吃饱喝足后鼓起的小肚子，边点击词条。
最顶上一条是她和宋嘉钰今天新鲜出炉的照片，来源是宋嘉钰那条微博，她吃晚饭前才刚看过。
因为上了热搜，点赞、评论的人都格外多。
[是一乐老师吗（哭），好幸福，我最喜欢的两位老师联动了]
[看起来好像真情侣，是吗，不是的话我道歉（狗头）]
[感觉很有妻妻相啊（狗头)（送花）]
[童年回忆]
徐溢乐：[是]
摄影师发了张控诉她是渣女的表情包。
徐溢乐满头问号：[我哪渣了？]
摄影师：[之前还妄想对上司酱酱酿酿，现在已经勾搭上新的美女了]
徐溢乐：[什么新的美女，我这都是工作需要]
关注同城热搜的人不多，她也不担心同事或楚蔓希会看到。
cos妆很浓，宋嘉钰发出来的图也是p过的，和平日上班的她有一定差别。
除了摄影师这样的熟人，要认出来还是挺有难度的。
宋嘉钰的微信消息忽然弹出来。
一下发了几条。
起手式是一个可爱小兔表情包：[一乐老师，我今天的委托费还没结]
接着就是一笔四位数的转账。
徐溢乐没收。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让你先回去了，我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委托费就不用了~]
宋嘉钰：[那顿日料很贵吧]
[要不我们把饭钱AA了]
徐溢乐：[不用了（笑哭）]
[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她借口自己要去洗澡了，结束这段对话。
国庆前的最后三天工作日，徐溢乐明显感觉到同事们都很浮躁。
林青准备开车回老家，一路走一路玩。陈梦琪和男友提前两个月买了去日本的机票，趁日元暴跌，趁机抄底。
公司的大部分人这三天班都上不满，包括徐溢乐。
只不过，她不是为了自己请假。
摄影师的女朋友曼曼，是个幼师。
国庆前最后一天，幼儿园有欢度国庆主题的活动，摄影师要负责给孩子们拍照。
曼曼之前在她的电脑上看过不少徐溢乐的cos照片，问摄影师能不能把她找来。
幼师们要在活动上穿演出服，扮成花仙子的模样。有个幼师家里有老人过世，恰好空出一个名额来。
事发突然，不知该去哪里找人，只好拜托她。
徐溢乐答应了。
她刚在工作系统里提交完请假申请，接着就投入到工作中。
公司旗下的游戏在国庆前有版本的大更新，另外，短剧正式上线的时间也在国庆假期。
毕竟，外国人又不过国庆。
她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压住假期前躁动的心，按按太阳穴，集中精神开始工作。
为了不耽误工作进程，徐溢乐连加两天班，终于在请假前一天把内容全部核验过，反馈上去。
看看手表，已经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她想起曼曼寄来的花仙子服装她还没穿过，准备回家试穿一下。
经过独立办公室，看见楚蔓希还在工作。
她轻敲玻璃，里面的女人听见响声，抬头。
徐溢乐对着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楚蔓希愣了一下，旋即绽开一个笑。
本来今天是不用加班的。
楚蔓月明天临时有事，没法去园园幼儿园的活动了，就拜托了楚蔓希。
幼儿园的活动要求每个孩子至少要有一个家长出席，她的姐夫工作很忙，楚蔓月又实在走不开，只能让这个妹妹代劳。
于是只好加班加点，赶在假期前完成工作。
她对着徐溢乐做口型：“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顺便回以拜拜的手势。
徐溢乐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又跑回来。
推开门时，带起一阵风。
楚蔓希养在办公室内的绿萝，叶子微动。
楚蔓希：“怎么了？”
“楚总，你还没吃晚饭吧。”
徐溢乐刚刚路过电梯口的自动贩卖机，想起楚蔓希还没吃晚饭。
虽然电梯已经到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买了牛奶和面包，折返回去。
“就当谢谢你之前的三明治了。”
她一说，楚蔓希顿时感觉肚子饿了。
“谢谢。”
她撕开面包的包装，咬下一口。
外层的面包片柔软，中间是红豆奶油的馅心。
很甜。
徐溢乐指着她桌上的卡片，问：“楚总，这是什么呀？”
楚蔓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大囧。
桌上的卡片是简淑媛画的，油画棒勾勒的数字，孩童的笔画，歪歪扭扭的30。
昨天走的时候，简淑媛追上来，把这张卡片塞到她手里。
理由是，可以提醒小姨，一个月内把人带回家的诺言。
她埋头啃红豆面包，避免视线和徐溢乐相交。
嘴里是甜腻的植物奶油，说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
“我外甥女画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当然有很多理由可以用来搪塞她，或者说一个无伤大雅的谎，把这件小事翻篇。
像她在商场上的谈判、协商。
但固执地不愿意。
不愿意对徐溢乐撒谎，哪怕是个小借口。
徐溢乐“哦”了一声：“小朋友是这样的。”
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贴近楚蔓希。
隔着薄薄面巾纸，指尖和嘴唇相接。
随后又分开。
“你的嘴上沾了奶油。”
暧昧的动作如此自然。
窗外云层渐散，下弦月明亮。
楚蔓希只觉她触碰自己的时刻，时间的流速都放缓。
一切被无限拉长，指尖的温度如此清晰。
徐溢乐歪头问她：“好吃吗？”
童话里摄人心魂的女妖，大概也不过如此。
楚蔓希鬼使神差地想，徐溢乐是否比这面包更加可口？
若此时同她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她克制着自己，拧开桌上的牛奶，啜饮一口。
“好吃。”
徐溢乐放下心来：“那就好。”
楚蔓希上学的时候，国外的同学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她那时候年纪小，才被白女的一击击直球打得晕头转向。
这时候却沉醉进拉丝糖浆般的拉扯里去。
像被一时甜蜜紧缠住的昆虫般，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
徐溢乐本来只是来给她送晚餐的，看她吃完，就准备走了。
掩上门前，忽然听楚蔓希叫自己。
“溢乐。”
“嗯？”
“叫我蔓希吧。”
“好的，楚……蔓希。”
她乘电梯下行，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电梯速度太快，叫她头脑发昏。
徐溢乐总觉得，刚刚楚蔓希的眼神，不太对劲。
回到家，先试穿了一遍曼曼寄来的仙子服装。
下摆是蓬松到夸张的纱，一层叠着一层，缀着闪烁的亮片。
确实是幼儿园时代审美会喜欢的东西。
上身却让她有些犯难。
仙女服的上半身只有薄薄两片抹胸，让人担心走光的风险。
徐溢乐靠自己多年cos的经验，改装了一下，往上面加了透明的肩带。
不会做头发的裁缝不是好coser。
徐溢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拍了一张，发给Sofia。
[这……情/趣内衣？]
徐溢乐：[？？？？？]
徐溢乐：[这是幼儿园的演出服，你在想些什么！]
Sofia：[噢噢]
[你不是在互联网公司上班吗，和幼儿园有什么关系？]
徐溢乐简单解释了一下。
Sofia：[原来如此]
楚蔓希觉得，下意识想歪真不能怪自己。
上次徐溢乐的话题已经把她吓出PTSD了。
简淑媛的幼儿园离她家有些远，为了方便明天送孩子上学，楚蔓希今晚选择睡在他们家。
简淑媛刚写完作业，转头看小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凑过来八卦：“小姨~你在和谁聊天？”
楚蔓希含糊其辞：“嗯……一个朋友。”
简淑媛“哦”了一声，不太相信。
她只见过妈妈和爸爸聊天的时候会笑成这样。
楚蔓希放大徐溢乐发来的照片，问简淑媛：“你觉得这裙子怎么样？”
按楚蔓希的审美，这廉价的布料、浮夸的设计、随意的剪裁，生产出来除了垃圾桶不知还有哪里可以作为归宿。
简淑媛又变成星星眼：“好看！”
楚蔓希：……
不过……看起来似似乎在哪见过。
简淑媛想了一会，想不起来，注意力又跳到了新的问题上。
“小姨，你三十天内真能把人带回来吗？”
楚蔓希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目前看来，徐溢乐明显更亲近网上的Sofia，而不是现实中的楚蔓希。
否则的话，为什么明明加了微信，她却从未主动找自己聊过天？
简淑媛听了这回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但是，我在努力了。”
她把聊天界面给简淑媛看。
[国庆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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