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间隙

　　是溺鱼，而是苏晏，是现实的真名。

　　许廖自然也听到了，不解的看了眼苏晏，在苏晏眼中也看到疑惑，警惕的握紧手术刀。03是游戏里纸鸢技能的产物，而这只是苏晏在梦境间隙中的第二个本……那他们怎么可能认识，更何况现实的名字，在游戏里是不可见的。

　　“你认识我？”苏晏发问，他同样明白，他和03不可能见过。而03似乎回想着什么，只是笑了笑，没有打算回答。

　　几人对峙着，空气短时间陷入沉默，而03只是吊儿郎当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苏晏，苏晏视线落在03身后的纸鸢身上。

　　“你的技能也太作弊了。”

　　“并不好用。”纸鸢耸了下肩，她并没有听清之前03说了什么，但她能知道苏晏在指什么，无所谓的大方承认了，顺便补上一句，“而且很不听话。”

　　03扁了扁嘴，讨好的往纸鸢身边凑了凑，纸鸢很果断的往一边走了一步，离03远了些。

　　“……小风筝。”03委屈巴巴的喊着纸鸢，回答他的只有纸鸢冷漠的眼神。

　　苏晏无奈的看着这对冤家，得到纸鸢的答案，那03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意外了，许廖凑到苏晏身边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如果没错的话，03是纸鸢的系统。”苏晏顿了顿，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尝试向0001确认，低声说道：“还有系统参与游戏的玩法吗？”

　　【一切皆有可能，但游戏绝对公平。】

　　“论坛上有看过这个猜测，但这也太离谱了吧。”许廖皱了皱眉，想起在论坛上看到的帖子，对纸鸢技能的猜测有很多，大多数人认为纸鸢的技能是带着一个玩家队友参赛，类似协议类的技能，也因为03不显示ID，纸鸢用代号称呼，也有人猜测过是系统，但03从未表现过非正常玩家的行为。

　　许廖看向在乖巧在纸鸢身边掌灯的03，03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向许廖，绽放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好吧，许廖有预感，他应该曾经也做过，就像这次一样，这种分贝的声音不会被直播棋盘捕捉到的。

　　苏晏看到03的笑容，和自己对上眼，03忽然收敛几分，扯走许廖，向着回廊远处走去，继续看着周围的壁画，“应该会有所限制，而且每个技能都是量身定制的，自己的或许更合适自己。”

　　许廖挣开苏晏的手，不情不愿的跟在旁边看着壁画，但也没再说什么。

　　壁画并不多，零零碎碎，大多又都相似，大概是深色小人带着浅色小人跪拜着一个佛像，随即建造起金字塔，然后深色小人和佛像进入金字塔。

　　苏晏微微皱眉，之后看去，壁画都是重复的，继续顺着回廊走着，左侧一道岔路出现，是向上的石阶，隐隐有光透出，入口的两侧有两个近两米的石制人像，身上雕着甲胄，五官无比精致，手上握着弯刀，两把弯刀交叉在路口前。

　　而右边似乎是一扇紧紧关闭的石门，如果苏晏的方向感没出错，这应该对着金字塔的外，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大门。

　　苏晏走到石像前，看着石像的五官，没打算去硬闯，这个石像的材质明显和石狮是一样的，以他和许廖的能力，硬闯就是找死。

　　“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许廖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苏晏还在石像面前抬头看着石像，不解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苏晏看着石像的眼睛沉默片刻，转脚走向他。

　　“没什么，走吧。”

　　“你看我信不信。”许廖走回石像边，也看向石像的眼睛，感觉除了雕刻毕竟精致外，没什么特别的，灰扑扑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还看……”话语戛然而止，许廖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到，在石像的眼中映出了他自己。

　　【ID：庸医，受到污染，污染源：？？？，污染程度：2％。】

　　许廖听到系统的提示，赶忙挪开视线，系统没有继续提示污染增涨，石像也没有别的变化，咬牙看着苏晏，“死鱼，你也不拦拦我？”

　　苏晏看到许廖的表情，懂了什么，拿出手机确认了下，看到他的污染程度，皱了皱眉，“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但我没有被污染。”

　　许廖知道苏晏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没意义，似乎是想到什么，拿出两个有着银白粉末的小瓶子，其中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什么狗屁向导。”许廖骂到，打算扔掉小瓶子。

　　苏晏在他扔前，拿回两个小瓶子，银白的粉末在瓶在滚动，重新看向石像的眼睛，和之前一样，石像的眼中倒映出自己的样貌，和先前没有不同，但这次额外响起系统的声音。

　　【ID：溺鱼，受到污染，污染源：？？？，污染程度：4％。】

　　才看一眼，便立马被许廖拉开了，许廖狠狠给了苏晏一拳，“死鱼，你脑子生锈了啊？都知道会污染还看还看，找死呢？”

　　苏晏揉着被揍的地方，抬头撇了眼拉着自己的许廖，眼神冷的让许廖不禁松开了手，但这眼神只持续了一瞬，随后苏晏的眼神又恢复过往平淡的样子，活动了下肢体，没发现有什么不适。

　　苏晏转动着手中的小瓶子，讲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愿光芒指引你。”

　　许廖正打算追问时，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

　　“这也有岔路啊，哟，完整的石像诶。”03从前方走来，只有他一人，并没有纸鸢的身影，也没拿着灯笼。

　　许廖微微皱眉，他和苏晏之间的疑问可以放放，但这人……总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一种，作为医生独有的敏感，如果03有ID显示，那他的ID一定会如鲜血般鲜红。

　　03笑着绕开许廖，来到苏晏身边，挽着苏晏的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来来来，走这边，我们找到路了，和这里差不多，就应该远山走过，那石像，啧啧啧……”

　　许廖加快几步追上他们，拿镐子柄敲了下03挽着苏晏的手，03吃痛松开手，许廖把苏晏拉到另一侧，让他和03保持距离，“我说你够了，走就好好走，别靠这么近。”

　　03退了一步，揉着手，也不恼，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眼神不善，带了丝若有似无的杀意，说出的话语让许廖脸色发白。

　　“嘿，许医生，你能保护好他吗？你配站着他身边吗？你该不会认为，只有你能救他吧？”03的声音轻轻飘入耳中，恶劣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

　　许廖的手不自觉收紧，抓的苏晏的胳膊有些疼，果然…这种利用系统特权的事，他做过不止一次。

　　03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无视许廖，绕到另一边打算拉走苏晏的时候，下意识对上苏晏的视线，手僵在半空，嬉笑也收敛下来。

　　苏晏被二人莫名的拉来扯去的，并没有之间表现出什么，但03看到苏晏看向他的眼神，他记得这个眼神……

　　完了，惹生气了。

　　苏晏没说什么，收回视线，把许廖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自己向前走去，许廖回过神来，看到苏晏什么都不说往前走着，也捕捉到了其中一些情绪。又看了眼在收敛表情，有些出神跟在苏晏身后的03，抿了抿唇，跟上他们。

　　许廖并不明白苏晏突然怎么了，但本能告诉他，现在凑上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连一旁的03都没了性子，乖巧跟着，连脚步都特意放轻了。

　　许廖有些复杂的看着苏晏的背影，大多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苏晏在想什么，拿命在副本中去赌的时候，那一半的道具换烤红薯的时候，也包括现在。

　　想起在科室时候，得空时看苏晏的病例，被另一个医生看到，那个医生怎么评价苏晏来着？

　　“许医生，你也知道这个病人啊，我还以为你都不关心这些瓜呢，该不会你今早会诊是去处理这个病人的伤口吧。”

　　那人靠近许廖，低声说着，“估计是老钱不想去了，拒绝了才落到你手里，之前三天两头让老钱加班，你可注意了。”

　　许廖忘了自己怎么回答的，只是大概问对方怎么知道的，只记得那人似乎见许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放宽心，打开话匣子般滔滔不绝说着：“这大家都知道啊，之前都以为许医生不爱听这些，就都没和你说，我们之前还赌老钱一周要加几次班，我还赢过一次。”

　　那人絮絮叨叨讲了很多，都是些苏晏如何跑出病房，干了多少奇怪的事情，在他嘴里，亦或是在所有人嘴里，那是一个叛逆又爱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许廖只记得那孩子拿在玩命的游戏里赢得的奖励，来找他这个坑了他很多血晶的人换了烤红薯。

　　记忆清晰的记得他最后是怎么回答那个医生的。

　　“下次打赌，记得赌零次，会赢钱的。”许廖关掉病例，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带上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在离开办公室时，忽的补上一句。

　　“而且那孩子，挺嘴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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