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新生代】漩涡

　　和大家相处得很快乐，但简愉并未久久眷恋这种感觉。
　　返回酒店，洗去一身疲惫以后瘫在床上，没有任何心理活动，望着虚无的某处发呆，而后不知不觉睡过去。
　　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化身白日静谧，被战斗格式在竞技场上穷追猛打，手执双匕奋力反击，过程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眼前灰下去的前一刻战斗格式头顶11%的血条，那柄战矛划破空气直直刺向她的脖颈，声音的主人问她为什么要来嘉世。
　　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忘了。
　　简愉只记得自己在梦里含糊过去没有提及叶修。
　　杂糅了两辈子的记忆，她不希望自己和邱非的关系又莫名其妙回到新嘉世建立初期那种带些莫名其妙敌对但是不得不一起共事的别扭时期，可梦境的转场结束画面定格在那天苏沐橙带她和邱非吃饭时，兴冲冲讨论战法的场景上。
　　后来又梦到穿着微草队服的乔一帆温吞地站在不远处，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简愉始终无法靠近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奔过去却被一柄被紫气环绕的太刀拦住，遮住半张脸的一寸灰一刀劈来，卷起周围大片的空气，简愉觉得自己难以呼吸，下意识抬手挡住——
　　然后是兴欣队服的乔一帆。
　　简愉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奇怪的故事，梦境后期好像还出现了高英杰，看不清是木恩还是王不留行在空中潇洒飞舞逐渐隐没在魔法道具的星光点点中，鸾辂音尘挥起的法杖带来一片冰墙，从冰墙中杀出来的是扛着重剑的流云，还梦到了很多人，但越接近梦醒就越看不清他们的脸。
　　火星爆炸的战矛一一挡去所有攻击，最后一招伏龙翔天却是要打在简愉身上的。
　　她是被自己账号卡的大招打醒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简愉头疼。
　　梦醒以后简愉看着微亮的窗外，蓝色薄布一样的天没什么生机，她再也睡不着了，洗了把脸，冷水拍打在脸上冲去倦意，单手撑在镜缘，她认真地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样子。
　　今天又要回H市了……这阵子已经把学习抛掷脑后了。简愉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于她而言，无论竞赛还是荣耀都只是挑战的过程，和层层筛选出来的同样头脑聪明的学生一起竞争，本质上从一群资历深厚、老谋深算的会长们手中抢夺BOSS没什么区别。起码在简愉心里，都只是在做自己努努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没有很强烈的某种想法，只是想囫囵吞枣把日子过下去，工资稳定就可以。简愉觉得自己过早地踏入了打工的范畴，但好在还没有磨失对荣耀的热情。
　　回到H市的第一天简愉在兴欣网吧里继续挥斥方遒，指挥抢BOSS的时候大脑思路特别清晰，一想到兴欣还在通往冠军的道路上奔波，就希望可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已经很久没有看嘉世的比赛了。
　　简愉揉了揉眼睛，从白天打到晚上身体坐得僵硬，起身活动了一下，朝网吧楼下走去。
　　路过一台正在回放嘉世比赛的电脑。
　　简愉站在亮莹莹的屏幕前，看见右上角标的是嘉世和一个没听过的战队。屏幕里战斗格式身法娴熟，动作干脆简洁，闻之有理配合精妙，简愉一时间看进去了，心口泛上莫名的情绪。那会儿的自己还是得过且过的心态，有的也只是把这个任务完成好的决心而已。简愉苦笑了一下就往网吧外走去，自己既然没决定回嘉世，就不该为那些共同在赛场上奋斗的记忆感到惋惜。
　　不要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简愉垂下眼睛，她记得嘉世的半决赛和决赛都是难缠的对手，后来了解才知道是第九赛季联盟出来的，打的也是重返联盟的旗号。
　　巧了，嘉世也要重返联盟。
　　对于嘉世的回归，简愉有一种必胜的感觉，无论轨迹如何，嘉世绝对可以回到联盟。
　　//
　　后来的日子里简愉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压下去，除了日常帮兴欣建设公会欣欣向荣以外，更多精力分在了嘉世身上，时刻关注着嘉世的每场比赛，按照上辈子的印象扎扎实实写了满满的笔记本给邱非提建议。
　　自己是断然难以放手的。简愉想尽力帮助他们一些，在嘉世对战的前些时日会把公会的任务分拨给伍晨大半，扛着自己的笔记本往新嘉世的住所赶去，与他们一同分析。
　　多的是把上辈子和邱非探讨出来的经验反过来灌输给他们，也更易于理解。
　　“这就是技术型人才吗？”闻理震惊地看简愉在平板上调出来的3D地图上勾圈画线，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色彩各异，像飞舞在眼前的蝶群。
　　简愉把顺路带来的奶茶拿过来，撕开纸质包装，塑料吸管扎破薄纸，递给邱非，拍了拍认真盯屏幕的邱非，笑眯眯地说：“队长先来一口奶茶吧。”她的动作一气呵成，邱非也没觉得有什么陌生，甚至眼神依旧停留在地图上，一歪脑袋就可以喝到七分糖的黑糖珍珠。
　　闻理眨了眨眼睛，扭头向白胜先，小声不解：“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白胜先捧着粥一般的奶茶大口大口喝着，说不知道。闻理笑骂着踢了踢白胜先的小腿说就知道问你没用，又扭头想去问驱魔师选手，脖子还没扭过去就感受到一阵战矛样的视线，心虚地看过去，是手中攥着黑笔的邱非，还严肃地拿笔尾指了指闻理。
　　闻理哑了火。
　　简愉给人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普通的热爱荣耀的玩家。她清楚新嘉世的队伍构成，清楚挑战赛嘉世会遇上的战队的信息，有时候连对方性格上的缺陷都可以指出来。闻理有时候有一种感觉，觉得简愉对嘉世了解胜过对于其他所有，因为她甚至可以在邱非低气压时准确出现在新嘉世住所的小区门口给邱非打电话说劳烦小队长拿一下黑糖珍珠奶茶，外面有点冷。
　　“你真的不考虑来嘉世吗？”邱非问。
　　简愉没去看他的视线，拿电容笔在平板上戳了戳，温温地笑，落下轻轻的声音，“不啦。”
　　她没看他的眼睛，所以错过了少年漆黑而平静地双眼中那一簇火。
　　现在的生活再次给简愉一种回到上辈子的感觉，日常就在嘉世的身后看他们吵吵闹闹就足够了。邱非现在也没有未来那么厉害，更不会为了扛住舆论生生把自己逼得有些不苟言笑。
　　简愉又说了一句，“我一直很相信嘉世，和你。”
　　这句话砸在寂静的地板上，良久，换来了邱非的一句感谢。
　　“谢谢你相信嘉世，相信我。”
　　//
　　简愉没能成功去看这场嘉世的比赛，因为，第二十七轮，微草主场迎战兴欣，终究是到来了。
　　以往一些考验心态的比赛，两位好友就算不打电话也会给简愉发发消息好排解一下内心的紧张，但现在简愉没接收到任何一条消息，倒是她紧张了，又不敢随意去发话干扰他们的心态。
　　但她知道两个人都会以必胜的决心对战，况且能不能遇上还不一定。
　　坐在比赛现场，看叶修毫无悬念地维持连胜，从许斌手中拿过个人赛那一分，开始期待后面的战局。
　　个人赛第二场。
　　兴欣，乔一帆，一寸灰。
　　微草，高英杰，木恩。
　　终究还是对上了。
　　简愉有些指尖发凉，上辈子结局是怎样的来着？她那会儿好像忙着在挑战赛里挣扎，没来得及关注小比分，只记得结果是兴欣胜利。
　　太刀与扫把在荣耀的赛场上碰撞，简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愿错过任何一场细节——结果是乔一帆的胜利。
　　也算是为他自己正名了吧。简愉想，现在的乔一帆更像是未来的小乔队长了，混在兴欣的粉丝中由衷地为两位在赛场上奋战的好友鼓掌。
　　团队赛中乔一帆也上场，阵鬼在兴欣的战队中起到了完美的衔接作用，用一个又一个鬼阵将小手冰凉圈在中间，实现站桩输出。而安文逸的意识又把握得精准，一片叫好。
　　其实这场比赛从王杰希被带走开始就结束了。
　　简愉想起来自己以前好像也琢磨过这场战斗，但因为除了豪门战队的主力选手，没人能实现带走王不留行的举动，而微草自此一役又加强失去王杰希以后每个人的调整，这场比赛研究的价值也就只放在了兴欣身上。
　　兴欣客场对战微草，8：2的比分，场上欢呼的声音明显弱下来了。
　　简愉捧着手机为乔一帆的精彩表现感到高兴，打了几句话又切回高英杰的聊天界面安慰他。虽然他们来不及回复——甚至今晚之前也不太可能回复，毕竟大家都挺累的。
　　高英杰走马上任后的微草还是习惯在王杰希的庇护下飞翔。高英杰毕竟不是第二个王杰希，但依旧可以带领微草向前，极端的单核打法也逐渐适应放慢节奏接受回援，袁柏清的治疗压力也小了一些。
　　这种局面只持续到第十四赛季。
　　王杰希退役以后，高英杰莫名像开了一种名为魔术师的窍一样，某次与烟雨的对战中使用的打法很像当初没有道理的王杰希，以摧枯拉朽之势毫无悬念地赢下比赛。
　　可能很多人没看出来，但是袁柏清把这成为“魔术师事变”在治疗群里大倒苦水，新嘉世的牧师妹妹将聊天记录转发给简愉，简愉便看见了这场在外人看来没什么稀奇的比赛居然让他找到了满场追魔术师扫把尾气的感觉。
　　“英杰他以前不这样的！”
　　牧师妹妹点开袁柏清的语音，声音悲怆将闻理手中的早饭吓掉。
　　天赋决定上限，简愉完全不担心高英杰的天赋。被魔术师亲自选中并加以培养，按照性格制定了近乎完美的发展路线，平稳度过的新秀期，高英杰像是一朵温和的花，到了时间自会绽放。
　　“坐这么久了，您到底吃点儿啥啊。”面馆老板擦了擦简愉面前的桌子，有些无奈。
　　学校旁边充满回忆的面馆，三个人约好在这吃饭，简愉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
　　简愉收回了思绪，抱歉地朝老板笑笑：“在等人，可能再需要等一会儿，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说罢翻出手机，只是还没点开软件就听见熟悉的称呼。
　　“同桌——”
　　“小愉晚上好啊。”
　　简愉看过去，高英杰喜悦地朝她挥手，乔一帆也站在他身边微微抬腕和简愉打招呼，两个人一并踏入面馆。
　　真的……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久别重逢，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时间。简愉看着两人的面容褪去稚气，越发和记忆中的他们贴切了。
　　“两位今天都辛苦啦。”简愉把准备好的饮料放到桌子上，“你们这么晚还出来吃饭可以吗？”
　　“我没问题，前辈们都说注意安全就行，而且今晚文逸哥也回家看看。”乔一帆坐下，习惯性从旁边拿过水壶贴心为两人倒水。
　　高英杰拉开椅子坐下：“可以偶尔、适当晚一些。”笑了笑。
　　“感觉你们打得都和之前不一样了。”简愉感慨。
　　高英杰点头如捣蒜，发顶的卷毛跟着他的动作轻晃：“感觉一帆改变确实很大。”少年由衷称赞自己的好友，顺便感慨与回忆当初微草的日子，“以前还想着并肩作战，没想到最后在赛场上会是对手。”
　　乔一帆接过话头补充道，“不过能跟英杰一起站在赛场上，真的太好了。”
　　乔一帆看着和几年前重合的场景，内心上涌着莫名的情绪，有些想哭——上次坐在这里，还是全明星赛前吧，那场想要证明自己的新秀挑战赛，那条漆黑昏暗只有一线光亮的选手通道，那个哭得泣不成声的自己，都好像一页薄纸被轻轻揭过。
　　冒着热气的面很快上来，全然是回忆中的味道。三人聊天的话题也没有全围绕荣耀，更多提及的是生活。
　　“所以同桌，你还有继续竞赛吗？”高英杰用筷子挑起一口面轻轻吹了吹，问，“感觉你一直在兴欣的公会里。”
　　简愉低着头拿筷子搅着面汤，抿了抿唇：“这个啊……”抬头看向两人，“已经放弃啦。”
　　少女语调轻快，从碗里挑了一根青菜细细得嚼，整张桌子上一时间没了声音。
　　高英杰和乔一帆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地前行，自己改了航向，却并未再指向另一顶桂冠。嚼碎青菜的声音顺着头骨传到耳朵里，简愉没听见他们的声音，抬头看见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笑道：“你们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惋惜啊。”
　　“之前不是想走竞赛保送吗？为什么会放弃呢。”高英杰小心翼翼问。
　　“有点儿……没有挑战？”简愉细细斟酌着用词，上辈子得到以后这回不想按既定路线复刻，但又不敢过于偏离曾经的道路，才铸就了这个在众人看来都不理解的现状，“而且兴欣的公会待遇还不错，薪水可观。”
　　“啊……”乔一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发出一些语气词表明自己在认真聆听。
　　“之前是要拿银牌的，说不希望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白费。”简愉缓缓开口。印象里这件事情已经过很久了，久到没人问她、她也不想提及，“我勇敢了一点，但不够努力，差一名获得银牌。”
　　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上辈子金牌在手，这辈子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很久没在习题上了，也一时难以接受与银牌失之交臂。
　　好像一直都想不通。
　　通往金牌的道路需要倾注无数心血，而她不愿再过一次一模一样的生活，不愿意再走一次一模一样的道路。是如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这个结果的，简愉已经记不清了，也可能一直都未曾释怀。
　　“在公会里也挺好的，有很多可以学到的。”简愉说，“我其实也是想找到自己的答案。”
　　人活一世为了什么，真想不明白。
　　竞赛的金牌吗？不是。荣耀的冠军吗？自己也没有特别渴望。
　　“没找到，所以钦佩你们，也为你们高兴。”简愉举起水杯，举到身前，笑盈盈地说。
　　乔一帆和高英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跟着碰杯。
　　“希望大家，得偿所愿。”
　　春天温柔地降临人间，将冰川融化浇灌干涸的梦想，熬过毫无生机的寒冷会迎来爆竹一样的新芽，迎着早春料峭的风会看见新世界。
　　简愉觉得自己还是后悔的。
　　后悔没有早一点相信、早一些勇敢地选择放弃。
　　所以，春天能听到胸腔中砰跳的愿望吗？
　　//
　　挑战赛决赛，嘉世与玄奇。
　　简愉甚至比选手还紧张，到头来反倒是牧师妹妹发消息安慰她说大家平常训练都很好，还有简愉的帮助，一定可以返回联盟。
　　她在场馆觉得自己的血液要凝固了，心脏的跳动被嘉世选手的发挥牵动着。
　　子弹从枪膛中朝对手飞去，虽然依旧有零碎不完整的地方，但闻理的发挥比简愉印象里要好。驱魔师的镰刀成为了短时间的杀伤利器。熟练使用魂御并时不时附加各种符纸，试图磨掉对方血量的驱魔师选手也没有印象里那么没有条理。
　　但嘉世依旧不乐观。
　　而战斗格式和那柄横亘在它与对手之间的战矛，是嘉世的一颗定心丸。
　　简愉现在也是被叶修受手下出来的战法，此刻比过去的每一个时刻都要清楚邱非出色的基本功，以及其中被邱非倾注了多少个日夜。
　　浮空四连刺！
　　简愉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她试图想象屏幕上的战斗格式身后的邱非是怎样的聚精会神，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啊……已经很久没看他们训练了。”忽然想起来，心中居然会莫名失落。简愉觉得真奇怪，明明最初是她自己放弃的。
　　玄奇队长汤兴被挑飞，血量清零宣告嘉世在擂台赛中的胜利，转播大屏上战斗格式的装备也算不上很好，战袍随风猎猎，他就静静伫立在守擂的位置，为嘉世拿下这局。
　　欢呼声像浪潮一样起伏，因为邱非的发挥在这个比赛中堪称最优。
　　简愉不知道邱非是如何指挥的，昏暗的战术室里孤独的身影总在眼前闪现。此刻的邱非战术稚嫩，以第三视角想要辨析很容易——狂剑士佯攻元素法师，实际目标是对方牧师，而嘉世方牧师作为第六人暂时并未上场，看上去是准备用换人战术。
　　汤兴很容易看出邱非的意图，但却无法从他的战矛下逃脱。闻理的技术算不上精湛，但用来分散支援拖住他们的战力不让回援对面牧师绰绰有余。为己方驱魔师争取到最宽裕的时间扔符。
　　是最初的新嘉世。
　　简愉的大脑忽然就断了一根线，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白日静谧是第三个主动来到嘉世的角色，简愉看着邱非如何挨个挨个打电话，用平和真诚的语气试图留住对面的人，碰壁也不沮丧。突然就意识到，那时候一个主动来到这里的不逊角色，到底给嘉世带来了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对白日静谧的态度那样复杂。
　　眼眶承载不住泪水，豆大的泪珠砸在腿上，简愉的视线在一片掌声中重新明晰，嘉世获胜得令人意外又好像意料之中，邱非神情静默不卑不亢地注视着电脑，转播大屏上重播着决胜的那刻——飞龙在天将周围的气流席卷，气劲凝聚于战矛最后那有力一刺。
　　积蓄的所有力量从战矛爆发，比赛结束但技能余留下来的旋风好像仍旧盘旋在场馆上空，和观众的尖叫欢呼一并长存
　　这支充满新生力量的、并未踏足过职业赛场的新人选手们胜过了玄奇这样曾在联盟中待过甚至拥有一名专业教练的战队，本应令人感到意外，但那支充满新生力量的队伍是嘉世啊！是曾经的王朝，曾经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时代，枫叶下成长的少年骨子里流淌着嘉世精神，是属于在断壁残垣中擎旗为王、将辉煌重新书写的年轻们。
　　嘉世失去了斗神光辉的沐浴，但继承了斗神精神，斗者意志具象化，嘉世的胜利是一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必然，是一种意料之中。
　　“嘉世，是冠军！”
　　听见主持人包含感情的宣布，简愉胸腔中的喜悦与上辈子完全不同。
　　直勾勾看着邱非接过挑战赛的冠军奖杯。少年从胸前将它高高举起，在曾属于嘉世的场馆内再次将起点标定。
　　荣耀职业联盟注册资格证书上边印下嘉世战队的字样，这一刻，嘉世才重新回到联盟，才有资格重新书写辉煌。
　　嘉世的队员们围上去将邱非包裹在其中，邱非隔着人海，遥遥望了一眼嘉世粉丝席位。
　　对上了那双哭红的眼睛。
　　所有真诚许下的愿望，春天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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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后记者招待会，面对长枪短炮，邱非神情自如、不卑不亢，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客观地给出他的解释，没有一句敷衍的话。
　　为此，各位记者简直感动得要哭了。天知道之前采访嘉世有多难，连带着兴欣也不简单，邱非这个正直的小孩能认认真真回答问题简直是不易。但其他战队这个年纪的选手都还在各位前辈的羽翼之下，还远远无法达到扛起战队的能力，自然也轮不到他们发言，这个角度看，嘉世也确实令人心疼。
　　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嘉世的新一代年轻队长邱非，面对镜头，无比严肃地宣布道——
　　“我们回来了。”
　　嘉世，就这么势如破竹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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