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控大佬有只废物前男友(无限)

作者:脆脆莲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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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原下的鱼(俄罗斯套娃)2-7


      这话虽莽撞,却并不是不在理。
      周海廷以那种野兽般的直觉思考问题反倒一针见血。
      姚峰立时看向严婉岚,显然要看她的眼色行事,严婉岚怔了怔,苦笑着叹口气。
      “或许真是如此,这样,倒证明了我们找到的是关键线索。”
      “方才不是要藏着信息,的确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二楼的书房和影音室十分大,全部搜下来根本不可能,我们两个讨论了下,决定从两个角度有选择地查找,《热带癫狂症患者》指向下的爱情和一直被我们忽略的……”
      “宗教。”
      邹翔:“宗教?可这间宅邸里看不出女主人有信仰啊?”
      严婉岚:“是,这点还是阿峰心细,而且他以前常在图书馆做义工,对图书分类代码很熟悉,阿峰,详细的你来说吧。”

      姚峰:“国际图书分类号以数字开头,标示在书架上很容易就将书籍分好类,宗教神学的分类号是2,书房里这样的书架数量最多,排序也最整齐。”
      姚峰正常说话的语速要比旁人慢,停顿咬字都很清楚,很适合听者思考他话里的内容,施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邹翔也是同样的想法,立即兴奋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屋里杂物一大堆,但连一尊圣母像或十字架都没放,确实挺奇怪的,不都说外国人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严婉岚:“是,所以才是灯下黑。二十四个大房间,主人又有囤积癖,偏偏没有西方文化里最常见的装饰,回想起来就很蹊跷了。搜查时阿峰提到这点后我们意识到问题,翻了几本书,又根据这点去影音室挑出对应的录像,就有了发现。”

      “影音室里,有一段女主人刚出生时的录像,慢放可以从背后日历里看到,她出生那天是12月25日。”
      “这日期很特殊对吧?是耶稣基督诞生日,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圣诞节。”
      “我和姚峰找出每年12月25日的录像带,一共16盘,其中15盘里,她都在跟父亲分享圣餐,接受父亲对自己的祈祷和忏悔,甚至……甚至接受他哭泣着亲吻自己圣袍的一角。”
      “就像真正的神一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疯了?”

      严婉岚:“因为他的信仰,不仅偏执疯狂,而且不被周围的人认可。”
      “我和姚峰翻过一些年代偏久阅读痕迹明显的宗教书籍,发现几乎每一本扉页上都有驳斥东正教是伪教,强调天主教唯一正统地位的言论。”
      “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基督三大派别。”
      “新教、东正教和天主教。从时间上说,天主教是三者起源,相对教义也最传统最严苛,比如说,天主教不允许神职人员结婚,而东正教可以。”

      “历史原因,以罗马帝国分裂成东西罗马,教会也以东西分裂。东正教的东指的就是以东边君士坦丁堡为根据地,正则是以正统自居。两派走向不同发展,矛盾自然越来越多,千年来恩恩怨怨冲突不断,在教徒心中这份隔阂已无法化解。”
      “由于地理位置,当地主流信仰是东正教,但女主人的父亲却是狂热的天主教教徒。”

      “降生在大雪纷飞的圣诞节晚上,笃信宗教以至于疯魔的父亲认为这是天主降世显灵,将恰巧在圣诞夜出生的女儿作为自己信仰的寄托,将她看作是基督送来的神灵,将她像神一样地崇拜依赖。”
      “仇视异端的同时,他严格控制着自己臆想中的神灵,要女儿穿圣袍吃圣餐,读圣经做祷告,像神一样纯洁善良悲悯无私,不允许女儿接触外人,不允许女儿做放纵享乐的事。”
      “这间宅邸远离人群,孤独地存在在海边,年复一年,犹如凝固般没有变化,只是一座禁锢身体和灵魂的冰冷牢笼罢了。”
      “直到十六岁那年。”

      “这个年龄,就像已经准备好要展翅飞翔的雏鸟,如果硬要折断它的翅膀留下来,最终将失去它。”
      “那些被情感就像被少女剪坏的那个束胸一样,一朝毁灭,一夕冲出。”
      “十六岁那年的圣诞节,女主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瘦削颓靡,脸色煞白,手臂上几乎没有肉,骨头都凸出来,我和姚峰顺着时间往下看录像,发现在某一个瞬间,女主人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影像里第一次出现除了她父亲以外另一个男人。”
      “这个陌生男人正把拆开的药物和热水递过来。”

      不用严婉岚再说下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医生出现了。

      “他们……他们相爱了?”

      严婉岚:“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发现的线索就这么多,录像带在十六岁圣诞节后只延续到第二年9月,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录像的人不在了。”
      施桥看向邹翔:“我们这边发现的线索你来说吧。”

      “好,大家之前都搜过客房,应该知道6楼那个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像是一直没有人住,另外两个倒是有,但东西太多,搜起来也不知道哪边是重点。”
      邹翔小心翼翼瞟了施桥一眼,突然有些卡壳。
      “呃,但,但有了那本书后按果推因,我建议桥哥先去搜衣帽间,那个……”
      “5楼客卧里白色衣服还挺多的,还发现了成叠没拆封的手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确实是有一个长住这里的医生。”

      白色衣服,手术刀。
      施桥给人的刻板印象。
      偏偏他今天还是一袭白,偏中式的立领风衣,白色西裤,冷着脸。
      哦,他也是个医生。
      那合理了。

      “这一趴听到现在,我终于能喘气了。”
      “哈哈哈,好好笑,小翔儿犹犹豫豫不敢说。”
      “严谨,太严谨了,但是请不要给所有医生套刻板印象啊!我就一点都不洁癖,我有时候上完厕所洗手不打肥皂只用清水的哎!”
      “不,正常人都不打肥皂。”
      “谁说的,大部分人上完厕所都不洗手哈哈哈。”
      “洁癖骂骂咧咧,所有上完厕所不洗手不打肥皂不搓指缝的人都给我去小黑屋反省啊啊啊!”
      “那啥,我跑个题,剧情终于大幅度推进了,有没有好心人指路前男友的直播间,我想看他的视角。”

      “对对对,我也求连祁辛的直播间,一直找不到,气气气,气成河豚。”
      “我也求,我刚去周海廷那里逛了一波,连祁辛要看书,书却被周海廷踩住不叫他看,这种关键时刻,周那边的垃圾直播间搞什么黑屏,真是气死了!”
      “这是什么剧情,这是俩人要对刚,要为桥哥大打出手吗?我也要看,谁有直播间了求造福下啊!”
      “同求。”

      在时间紧张的隐藏本中,难得大家都有了些笑意,周海廷更是瞧着施桥语气暧昧地问他。
      “这算职业病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医生穿白色都像你那么诱人?”
      施桥凉凉盯着他。
      “不是每个医生的刀都像我一样能杀人。”

      在发生流血事件之前,邹翔语速飞快赶紧拉回正题。
      “所以这么排除,4楼住的那个是女主人她爸,不过之前我们不知道那是她爸,只知道那个房间的人应该是死了。”
      “非自然死亡,准确来说,被谋杀并分尸。”

      “分尸?”
      “这么大的事怎么第一次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你们这次找到了尸块?”
      邹翔摇头:“没有尸体,整层楼都被打扫得很干净,肉眼根本无法看出。桥哥看完那本书,说他怀疑女主人堕过胎,甚至是因为堕胎死亡,所以在系统商城兑换了鲁米诺试剂,打算在这几层楼的床和靠近床的地方上试着喷一喷。”
      “我们把床榻掀开,地毯拿走,对着实木床和地面这些可能因为堕胎手术残留血迹的地方喷洒试剂,结果,就在4楼卧室,出现了相当明显的发光反应,幽蓝色荧光斑斑点点,从床上拖曳到床下,一大滩面积上都是这种光,挺渗人的。”

      经过施桥这么一描述,严婉岚立刻脑补出画面,但即便可能性很小,她还是谨慎地问道:“不可能是堕胎手术吗?或者,因为别的什么的事故造成了出血?”
      这个问题邹翔解释不了,只能看向施桥。
      施桥:“那样大范围的血迹残留,是血液渗过床榻和地毯后留下来的,不仅说明当时出血量巨大,也说明这些血经过较长时间后才被清理掉,而且部分血迹状态呈现线性或长条,大概率是因为用利器重劈使得血液从被撕开的地毯直接落在地板上,综合看,还是分尸的可能性最大。”
      严婉岚点头,想了想道:“怪不得你刚说录像的人不在了,录像的显然是父亲,而死的这个也是父亲,只是问题是,到底是谁杀的?又为什么要杀他?”
      周海廷:“这还不明显吗?那男医生呗!”
      “俩人爱得要死要活,偏偏疯老头子不让,当然得杀人了。”

      一个生病的女孩得到家庭医生细心照料,两人相爱,但天主教教义下的神职人员不能够结婚,他们之间的爱情一定被狂热信仰的父亲阻拦,所以陷入热恋的医生为了保护女孩杀掉她的父亲,这样的剧情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思及肖像画里女人面无表情的脸,施桥总觉得这段故事中有哪里不太自然,比如,那张画到底是女人几岁时候的画像?
      16岁遇见医生前?16至17岁九月之间?还是九月之后她父亲死亡后?
      间隔的这些日子以及父亲死后,她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剧情总算有了大幅度推进,众人神色都轻松多了,严婉岚甚至玩笑般故作惋惜:“一次发现这么多关键线索,倒是分不清第五个套娃到底是由哪个触发了。”
      邹翔掰着指头清算:“线索差不多都有,剧情也还原了,双重死亡机制也有眉目了,第一重基本确定是触摸肖像画里女人的脸,除了阿婷和秦老板,大家都没碰过,危险解除。第二重大概率是俄罗斯转盘赌,目前看起来像在赌运气,具体什么样,不好说。”
      “桥哥你说,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啊?”

      “要干的事情可多了。”
      久久未参与讨论的连祁辛突然接过话茬,别人怎样施桥不知道,但他的心跳却倏然加快。
      这不仅是因为连祁辛说这话时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更是因为那张俊美的,无辜带笑的脸叫他想起方才枪声响过后,连祁辛透过玻璃凝视窗外落雪时的场景。
      他看着雪,那样专注,那样在意,就好像这场雪只是下给他一个人,每一片雪花身上都有只有他能看懂的信息。

      “一直都想打断下谈话,但没有找到机会……”
      他略带苦恼的神色施桥也熟悉,这是在和自己解释,不是不想说,实在是没有机会,他可没有错。
      只有骗了你,对不起,不会了,原谅我,桥桥,我爱你。
      发现了的错误是说谎,没有发现的也不会像匹诺曹的鼻子一样主动长出来给施桥看。
      分手之后,施桥反思最多的就是自己的恋爱脑和颜控,但现实证明,这是绝症,救不了。就此时此刻,现时现地,连祁辛用那张脸在施桥面前装模作样地卖可怜,施桥最大的感想也还是:好漂亮。
      他还是喜欢小连,喜欢祁辛,喜欢他至今也不了解的人。

      “有个坏消息,如果这六个都在这儿,那边那个又是什么?”

      六个娃形从大到小一字排开,放置在他们面前,但顺着连祁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橱柜上大摆钟下方,最早放着套娃的地方上还有一个娃形赫然摆在那里,和最开始出现的一号一般大,远望过去,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那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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