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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孟云知正在喝汤，手中的勺子顿住了，都没看过脸，凭着年纪和装扮就能说像，你唬傻子呢！
理由还能不能再敷衍一点，还出门消食碰到，这概率就跟他出门捡钱一样，他长这么大就没捡到过钱。
看来他在这在城中还布了不少探子，以后要让方小念和叶莲心换消息时小心些了，这次也不好打马虎眼。
孟云知抬头粲然一笑：“江公子眼神儿真好，昨天是二师兄来了，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萧千落当然知道他已经走了，就是没想到他会如实交代，面上讶然道：“这么匆忙？”
孟云知会说实话才怪：“嗯，他路过上京，想着我们在这儿，便特意过来客栈吃顿饭。”
是自己掏钱让酒楼送的。
想着套近乎，萧千落笑道：“特意来吃饭？看来你们掌柜的厨艺不错，不知江某有没有这个口福一试？”
那可太有了。
孟云知心里摩拳擦掌，热情邀约道：“还请江兄下次务必赏光，包你回味无穷。”
萧千落笑道：“那江某就等着了，甚为期盼。”
“好说好说。”孟云知吃下最后一只汤包，又喝了口面汤，肚腹满足的同时，心里乐不可支。
“江兄今日是准备出城吗？”孟云知又问他道。
丝雨轩离有间客栈不是太远，刚才却见他骑了马过来。
“嗯，现下春光正好，不如去城外走走，等一阵子忙起来，怕是又要错过。”
“行，那在下便陪江兄走上一趟。”
二人从东城门出了城。
今日天气晴好，轻风拂面，吹在脸上带来微微痒意，感觉很舒服，他们也不催马，缓步徐行着。
上京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现时跟前些日子的锦州城差不多，不过前段时间带着任务，没有心思游玩，这时倒可以好好感受一下春意了。
土道旁草色青青，野花初绽，藤蔓绿树枝头挂着嫩芽，随风轻荡，十分惹人喜爱。
城东有一处山崖，景色秀丽，几座小小石峰错落，花草环绕中，一条溪涧自山顶蜿蜒而下，顺着缓坡流向下游。
二人在此停了下来。
“这里好美！”孟云知惊叹道。
苍云山也美，但又是不一样的风景，那边的山势更为险峻，环境清幽。
他自小长大的石鸣山则是气势磅礴，层峦叠嶂，绵延至很远的地方。
萧千落心中有些得意，这地方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不喜热闹，每次烦闷或是从边关回来时都会来这里转上一圈，看着芳草萋萋，溪中游鱼，那些烦躁就会渐渐消弥，散于山野。
“江兄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孟云知含笑问道，“出了城径直而行，方向丝毫不见犹豫。”
萧千落：“……”
他怎么就忘了，云阁主本是冰雪聪明之人，何其机灵，哪能轻易唬弄得了？
“嗯，之前来过一次，就记着了。”
看来身份没编好，还说什么江南来的公子，对京城不太熟。
孟云知心里笑了一阵，也不揭穿他，把缰绳放下，让马儿自己去吃草，而他在绿草坡上一屁股坐下来，作势要往后躺。
“哎！等等！”
“嗯？”
萧千落从马背一侧抖出一条披风来，“草上潮湿，万一还有虫子，铺上这个。”
现在是上午，的确有些晨露未干，这人在这种事情上倒是细心。
“多谢了。”
孟云知也不跟他客气，舒舒服服地躺在披风上，眯着眼睛看天空四野的云来云往。
萧千落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心下一片宁静，身边那堆烦恼好像都消失不见了，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时片刻的欢欣掩盖不了那些交叠的迷茫和无望，他的身体还能够坚持多久，府里和朝中的事情又该如何解决，看不到一点头绪。
身边这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快乐呢？像一只山林间的小麋鹿一样，嫩草和清水环绕，只要吃饱喝足就万事不愁，恣意撒欢，高兴时给摸摸头，不高兴就直接顶你一角，偏偏还舍不得怪它，只能怪自己手贱。
萧千落手贱，忍不住在他鬓边轻拂一下。
“做什么？”孟云知被太阳晒得眯着眼，歪头问他道。
“一片草叶，已经没了。”萧千落心虚地把空手背到后面。
“噢，劳烦了。”
还有这该死的客气。
萧千落忍不住又烦闷起来，用力揪着旁边的草茎，没一会儿就揪秃了一大片。
孟云知侧过身，撑着下巴看他，十分不解：“江公子，你家的布行里面还养猪吗？”
“什么？”
孟云知往旁边努了努嘴，“要不然你打那么多猪草干什么？”
萧千落：“……”
这人嘴巴真是——
“时间还早。”萧千落问他道：“能聊一聊别的事么？云阁主。”
“行啊！聊呗！”孟云知又躺了回去，浑身懒洋洋的，“我这人简单，身上的秘密定然没有江公子的多。”
“我不擅聊天，若问到云阁主不想说的可以忽略，还望勿要怪罪。”
萧千落见他安静躺在那里，没有反对的意思，大胆问道：“云阁主年已弱冠，出师门也有不短时日，不知阁主这些年，可有心仪之人？”
“一上来就问个劲爆的啊！”孟云知笑着瞥了他一眼，见对方正一脸期待，等着他的回答。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可能以后会有吧。”
萧千落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又问他道：“那，云阁主对心仪之人可有何要求？”
“要求？”孟云知模模糊糊地想着，“要长得好看吧！最好也同样心悦于我，单相思可太辛苦了。”
他又想起了二师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愧疚和无奈。
“就这些？没了？”
“没了。”孟云知肯定道。
幸好没有指定是姑娘，萧千落心里想着。
“若是真遇到了那个人，阁主会带他回师门吗？”他又问道。
见家长什么的还是有点可怕。
“回不回都行。”孟云知无所谓道，“别人的认可也不是很重要，只要真心相对就好。”
“山上太冷清，对方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江南买处宅子，每天看看小桥流水，看看水乡的美人，卖白兰花的大娘，还有路边下棋的老头，或是自己撑着船去采莲子，捉新鲜的河鱼做汤，想想都美！”
“欸？倒忘了江公子本就是江南人，这些都是从小司空见惯的东西吧？见笑了。”
“没有。”萧千落有些不自在，“我也很喜欢这些。”
“是么？”孟云知侧头看他，“那么江公子呢？不知公子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萧千落想摇头又想点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现在还没有。”
“哎！”孟云知一脸八卦失败的遗憾，“我以为江公子如此人品，身边少说也有一二红颜知己相伴。”
萧千落反驳他道：“何以见得？我看云阁主少年风流，如此品貌，身旁才不会缺人。”
出山这两年总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别的不说，段无痕那死狐狸才见了一次就差点贴上来了。
“江公子抬举了。”孟云知摇了摇头，“在下身无长物，谁愿跟着我风餐露宿呢？”
“但你就不同了。”孟云知又兴致勃勃问他道：“听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在十几岁时长辈就会往屋子里送通房，不知江公子收到几个？又是如何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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