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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字
鬼王殿,书房
不负闲着无事,便借了吉贵书房打发时间,在书房找了一圈,发现上次那些易丹渡灵的书已经被吉贵收起来了,大眼一扫满柜的书又实在提不起兴趣看。
实在不知干啥,不负围着书案走了一圈,看着案上备好的笔墨,皱了皱眉头,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前去。
不负铺开一张纸,写起字来,笔力劲挺、入木三分,只是越写眉头皱得越紧,神色也稍带嫌弃。
这边厢房不弃刚满是嫌恶的念完口令,就听到不负的声音:“师兄,已经结束了?”
“嗯。”不弃看到活生生的不负,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场景过于逼真,有一瞬间还真以为那是不负,果然祸害遗千年!是个命硬的!
“如何?”
“确实是极乐教的人,你与鬼王设的这一局极妙,鬼母倒是思虑周全,最后还为你鸣不平打了鬼王一巴掌,不知道是打给我们看的,还是担心鬼王殿尚有眼线没清干净。”不弃答道。
不负听闻也是诧异,他与鬼母不过见过数面,没想到她竟会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出头并动手打了自己的儿子,可见是个明事理的,只是贵儿这一巴掌挨的着实有点冤。
“神冥两界合作一事,天帝倒是允了,只是鬼王这边会答应吗?”
“师兄放心,这不是还有我么。”
不弃闻言停顿了一下,复道:“你现在虽对他隐瞒身份,可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到时你又待如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太过愚直,现在告诉他,我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
“……”再傻也不及你傻!不弃想到师弟为鬼王做的种种,这句话到嘴边却又不忍说出了。
“师尊。”门外传来了吉贵的声音,不负便急忙断了与师兄的联系,让吉贵进来。
“你穿这黑衣倒是挺好看。”戏做全套,鬼后没了,鬼王怎么着也得穿身黑衣意思意思,不过这赞美却是由衷的。
此时的吉贵已换了一身黑袍,气场凛冽,眼睛下方的一抹红色鲜艳醒目,一副禁欲的模样,虽然面无表情,却还让人心动不已,竟生出一种妖异的感觉。
在得知莲花他们的计划后,不负就用符纸做了一个人形纸偶,然后绘了一张傀儡符贴上去,再加上吉贵的变化术,纸偶嫣然成了第二个“如花”,方才在大殿渐渐消散的正是人形纸偶。
在冥界,遇丧事都会着黑衣、挂黑绸,鬼多喜白衣和红衣,不过其他颜色衣服也都穿。
但是有喜事和丧事时,只会穿白衣和黑衣,也就鬼母特立独行,大喜的日子用红色,果然,遭报应了吧!
这些是不负从言令那得知的消息,看来,鬼后在大婚之日死了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冥界了,身为鬼王,倒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颜面。
“师尊若是喜欢,以后我便只穿黑色。”
“贵儿,不要因为外人的喜好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主要是你自己喜欢便好。
况且,我家贵儿这般清雅神俊,穿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如沐春风。”不负有些无奈,吉贵当真是尊师重教的典范啊!
“师尊不是外人。”吉贵此言颇为郑重认真,以至于不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是不是搞错重点到了?只得道:“咳,为师知道……”
“师尊在练字?”吉贵看见桌上摞了几张纸上都写满了大字。
不负方才跟师兄传讯,吉贵又来的突然,便忘了收起来。
吉贵走近细看了不负写的字,默不作声。
不负觉得脸都快丢到清虚境了,自己还有法力那会,何曾动手写过字,挥挥手便是极漂亮的大家书法,教吉贵那会也是变出了字让吉贵临摹。
可自从自己没有法力以后,写字便成了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两百年过去了,也就从歪七扭八到现在起码能看的水平,单看每个字倒是还算可以,可连在一起看着实差强人意。
随便找来一个读过书的十岁孩童写的都要比他工整,不过字虽丑,却也丑的有灵魂。
不负看吉贵还在看,便上前去,打算收起来,就听吉贵问道:“这是师尊写的?”
“……嗯。”不负一点也不想承认。
“师尊喜欢这词?”
纸上写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贵儿觉得这词如何?”不负见吉贵的注意不在字迹上,连忙顺着吉贵问道。
“不好,我喜欢那人,纵使日思夜想、求而不得,我都不会后悔与他相识。”
不负抿了抿唇,笑道:“能让贵儿用情至深,那人倒是个有福气的。”
吉贵看了不负一眼,没有回话,反而道:“师尊,手可是伤着了?”
“没有啊!”这一问问的不负莫名其妙,然后马上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的字迹,才明白吉贵另有所指。
让你嘴快,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么,我手伤着了,而且伤得很重,无可救药的那种……
“我还是第一次见师尊写字,师尊的字倒是别具一格,甚是……可爱。”
可爱?听到吉贵如此评价,不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写的字,似想从中找到一丝可爱的影子。
然而,越看越嫌弃……可是找不到别的词夸了么?
“师尊,可否把这副字赠予我?”
“不行。”不负厉声道,这么难看的字怎能拿的出手!想都别想!
不负抬头对上吉贵平静无波的脸,不知从何处看到了失望之色,复又道:“咳,这副写的不好,我再给你写一副。”
说着抄起了笔,蘸了墨,姿势都摆好了,却迟迟不下笔,再写也就那样了,跟之前也差不了多少,但这样的字实在不好意思送给吉贵。
“师尊,先前见你绘符就这般持笔,写字的话这般持笔就不好写了。”
不负汗颜,感情自己活了几百年笔一直没拿对,难怪写的不好了,也不知道当初师尊和师兄怎么教的。
若是不负的师尊知道不负的现在的想法,估计能气活过来。
当初教不负识个字都千难万难,况且不负天赋极高,入门没多久就会御笔写字了,不是他不愿意教,是压根都没给他教的机会!
“那应该如何持笔?”不负问道。
“师尊,冒犯了。”吉贵上前去,为不负调整了姿势,握住了不负的手开始写字,吉贵的手温凉如玉,很是舒服。
二人身形相似,吉贵若带着不负写字便要离得近些,吉贵立于不负的右后方,并未完全贴上。
吉贵一手握着不负的手,一手背于身后,即使二人离得如此之近,不负也仅能感受吉贵手上的温度,背后之人没有呼吸心跳,仿佛真的如鬼一般。
不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忍着不发作,把注意力转向吉贵带他写的字上:何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早相识。
字还是原先的那些字,只是换了个顺序,就完全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怎么知道相思会如此牵绊人心?还不如当初早点相识,言外之意是即便知道了相思如此牵绊人心,还是想再早点相识,如此,相思便能再长一点。
“何苦呢?”这句话不知在说给吉贵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吉贵闻言眼神一黯,不负在前面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
“写得不错,改的也极好。”不负嘴上虽如此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颇有些嫉妒那个能让吉贵心心念念的人了。
不负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笔,与此同时,吉贵也放开了不负的手。
不负转身,吉贵往后退了一步,俩人的身形也拉开了一点距离,“许久未见,贵儿的字写的越发好了。”
“师尊说练字可以静气凝神、有助修炼,便勤练了些。”
“……”不负瞥了眼自己写的字,总感觉脸有些疼,半天憋出了两个字:“甚好。”
“师尊不练了么?”
“改天再练吧。贵儿此时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确有一事,师尊可还记得神界无妄战神?”
“……自是记得。”
“想必师尊也知道他两百年前与极乐教一战后法力尽失、与祈元武神一同归隐了。”
“嗯……”不负转身寻了座,尴尬的神情一闪而逝,对吉贵道:“坐下说。”
吉贵在不负旁边坐下,中间隔了个小方桌,上面摆了些茶水和吃食,自从师徒相认后,不负所到的房间都会准备好这些。
不负随手捏了块糕点,狠咬了一口。
“不瞒师尊,两百年前把我从极乐教救出之人便是无妄战神,他失去法力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负内心翻起轩然大波,成功地被糕点噎了,抓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而吉贵极有眼力为他又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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