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枯木逢春

　　江湖风波静，金榜论武名。这十个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到了，因为说出这十个字的人消失了很久。

　　那是江湖百晓堂的堂主，武学一品四境的评定者，天启四守护西方位的白虎姬若风。他早就从江湖上消失了，就连成名百年的百晓堂也逐渐在江湖上消失匿迹了。

　　但是谁都知道，那些散落在江湖中的百晓堂弟子并没有散去，他们依然默默地观察着江湖，将那些资料撰写下来，送到那个传说中的百晓堂内。只等着那位传奇的武学人物再度重临，因为只有他有资格重新论江湖，排武榜。

　　武榜的更迭，有时候三年一次，有时候一年一次，倒不是看姬若风的心情，只是根据那前五个字——江湖风波静。每次风波起的时候，总会有人死去，有人崛起，有人退出，所以风波一静，江湖就变了。

　　“姬若风回来了？”司空长风望着那名百晓堂的弟子。

　　可那带着斗笠的弟子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卷轴甩了过来：“枪仙，请观榜。”

　　司空长风长枪一挑，枪尖抵住那张卷轴，猛地往右边一甩，就将整张卷轴打了开来。

　　金榜第一榜，名百兵榜。

　　说的是兵器，也是用兵器的人。

　　百兵，枪为王。所以第一个名字，就是司空长风。

　　枪仙，司空长风。持枪：乌月枪。

　　剑仙，孤剑仙洛青阳，持剑：九歌。道剑仙赵玉真，持剑：青霄，桃花，儒剑仙谢宣，持剑：万卷书。怒剑仙颜战天，持剑：破军。雪月剑仙李寒衣，持剑：铁马冰河。

　　刀仙，霸刀澹台破，持刀：麒麟牙。鬼刀摘月君，持刀：阴阳。温柔刀苏雨落，持刀：迟落。

　　百兵榜下面的那些名字就并没有上面那些名震天下，也没有谁再能冠上仙的名号。直到最后那个名字。

　　酒仙，百里东君。兵器：拳头，以及所有。
　　持剑可剑仙，挥刀成刀仙，却爱用一对拳头，虽列百兵榜，却要以酒仙为号。

　　金榜第二榜，名良玉榜。只有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能够入榜，不过八个名额，十分之珍贵，并且若是生辰过了二十五，就没有机会再入榜了，所以是曾经每一个少年英雄们无比渴望的榜，当年的雷轰、雷云鹤、李寒衣、司空长风、百里东君都位列良玉榜。

　　不少雪月城的弟子早已闻讯赶来，一个个站在司空长风的后面，远远望着想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仿佛是看穿了这些年轻弟子的想法，司空长风把榜单交给了一旁的洛明轩，让他代为念出。

　　洛明轩拿着榜单，激动的念出了声。

　　“良玉榜第八，雪月城弟子，落明轩。”

　　没想到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洛明轩兴奋地大叫起来：“师父，是我，是我啊！我入良玉榜了。”

　　尹落霞笑着摇头：“一个垫底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良玉榜第七，雪月城弟子，司空千落。”

　　司空长风神色不变，身后的那些弟子们倒是窃窃私语起来：“千落师姐果然厉害啊。”

　　“良玉榜第六，青城山弟子，李凡松。”

　　“是师兄哎！”小桃子在一旁激动的说道。

　　“良玉榜第五，雪月城、雷家堡、剑心冢弟子，雷无桀。”

　　“雷师弟也进良玉榜了？还在千落师姐之前，了不得啊。”一个吃着包子的弟子欣喜地说道。

　　“那大师兄呢？大师兄肯定在他们二人前面，莫非是第一？”

　　“良玉榜第四，唐门弟子，唐泽。”

　　连司空长风此时都愣了一下。

　　但一众雪月城弟子却很是不解：“谁是唐泽？唐门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没听说过啊。”

　　“良玉榜第三，雪月城弟子，唐莲。”

　　“是大师兄！提到大师兄了！可是，怎么才第三？”弟子们哗然。

　　但司空长风却听到了更多的意味，雷无桀的名字前面把从师的三个门派都列了出来，而唐莲前面只有雪月城这三个字。看来百晓堂知道的，的确足够多。

　　“良玉榜第一，无双城弟子，无双。”

　　良玉榜第一？无双城？

　　“怎么可能！”有人惊呼道。

　　“可是刚刚不是才列到第三吗？怎么忽然就第一了？这榜错了吧？”有人不解。

　　却见那洛明轩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良玉榜第一，天外天弟子，叶安世。”

　　众人再度哗然，原来没有第二的原因，竟是有两位同时列在第一。良玉榜上有两个人并列，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良玉榜就此为止了，一共八席位置，雪月城占了整整四席，不愧为江湖第一城。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有两个人压在雪月城之上。虽然无双城只有一个人，但有时候第一，却比数量代表的更多。

　　“为什么没有我？”听完后的小桃子在一旁沮丧的说道。

　　尹落霞摸了摸她的头，语调温柔的说道：“你还小，他们在你这个年纪还不一定有你这样的成就呢！你再多练几年，必定能入那良玉榜！”

　　“好吧！”小桃子郁闷的点了点头。

　　就当众人依然还在窃窃私语的时候，洛明轩忽然再度念出了声：“冠绝榜。”

　　冠绝榜，是金榜的第三榜，也是最后一榜，可是十多年前，姬若风就已经将其封榜了！

　　冠绝榜的意思，就是冠绝天下。

　　如果百晓堂愿意简单点解释，那么其实冠绝榜就和良玉榜一样，清清楚楚地评定第一，第二，第三，只不过评定的范围扩大到了所有门派，所有弟子。但是这样的榜单太过于绝对，也让人难以信服。

　　因为冠绝榜上，会出现第一，也会出现第二。
　　是第二就会想要得第一，是第一就要面临整个天下的挑战。

　　姬若风接手百晓堂后亲自封榜，却又再度打开，为的是什么？难道这么多年天下第一的争论就要至此终结了？

　　“冠绝榜第四甲。”那弟子缓缓说道。

　　冠绝榜一共分四甲，第四甲四人，三甲三人，二甲二人，首甲一人。能入这冠绝榜，便是真真正正的金榜前十了。所有的弟子都屏息以待，冠绝榜自然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依然是这个榜。封榜十几年再度开启，谁都想知道那些风云江湖的高手们，究竟是怎样的排行。这比自己是否能入良玉榜，还更加令人好奇。

　　“冠绝榜第四甲，李寒衣，颜战天，澹台破，谢宣。

　　“冠绝榜第三甲，司空长风，赵玉真，唐怜月。”

　　后面传来雪月城弟子的一阵欢呼。

　　枪仙到底有多强，很多人都没有一个定论，姬若风曾说天下枪劲，司空长风一枪去八分，可是江湖之上，用枪的人本来就比用刀、用剑的人要少，要说他强，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现在至少有一个定论了。

　　第二个人赵玉真，因为他三十多年来从不下山的缘故。所以世人极少见他出手，而他仅仅出手那几次，皆名震江湖。江湖上都说他的剑法在五大剑仙中仅次于孤剑仙洛青阳，但他已经许久未出手了，谁都不知道他已经成长到哪种地步了！

　　“道剑仙最近在闭关，堂主说，待他出关后，这冠绝榜上的排名怕是还要往前提上一提！”那百晓堂第子解释道。

　　至于第三个人，唐怜月。他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到了，直到如今被提起，大家才想起来，这个唐门曾经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依然还没有被百晓堂忘记。

　　“冠绝榜第二甲，洛青阳。”

　　“冠绝榜第二甲，百里东君。”

　　“他说的是第二甲，百里东君？”周围弟子开始议论纷纷。

　　“好像没错，的确是第二甲，百里东君。”

　　“那怎么可能，那谁会是第一甲！”

　　“念错了吧？”

　　“冠绝榜首甲，莫衣。”洛明轩说出了这最后一名字后，瞪大了双眼。

　　全场也寂静了！

　　莫衣是谁成了众弟子心中共同的困惑。

　　“莫衣是谁？”司空长风很认真地问那个百晓堂的弟子，那个百晓堂的弟子也很认真地回答了他：“不知道。”

　　“这个榜是堂主定的，但是他并没有和我们解释那个榜上的莫衣是谁。”

　　司空长风转过身，拿起长枪，缓缓道：“我知道了。”

　　那百晓堂弟子走后，李寒衣和小桃子也该走了！

　　但小桃子一路上都在闷闷不乐。

　　李寒衣难得的安慰了她：“你落霞小姨说的对。你还小，我在你这个年龄，剑术未必就比你厉害。你只要每天再多努力练习一点，阿娘相信下次百晓堂再颁榜必有你一席之地！”

　　听完这话，小桃子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良玉榜，而是因为她阿娘夸她了！毕竟从李寒衣嘴里听到夸奖的话可不容易！

　　到了青城山，迎接她们的是早就已经回来的李凡松和飞轩。赵玉真此刻还在闭关，他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你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偷懒？”

　　“当然没有，师娘，我们每天可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起早贪黑的，生怕自己的剑术落后。你说是吧，飞轩！”李凡松讪讪的笑道，还一边示意旁边的飞轩。

　　李寒衣冷哼了一声，说道：“巧言令色，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都多加两个时辰的练剑时间！”

　　一旁被波及到的小桃子，“……”

　　行吧，为了进良玉榜，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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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后山之中，有两人在辛苦练剑，一人在闭目打坐。突然，一道霞光冲天而起。练剑的两人停下了练剑，闭目打坐的那人睁开了眼睛。

　　“是阿爹！阿爹出关了！”小桃子兴奋的说道。

　　而此刻的李寒衣早就在门外等着赵玉真了。赵玉真出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寒衣。赵玉真兴奋的走向前来，一把抱住了李寒衣。

　　“小仙女，我突破了！我进入神游玄境了！我终于可以下山了！”

　　李寒衣轻轻的拍着他背，语调温柔的说：“好了，好了！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以后我陪你看遍这山下所有的风景！”

　　“咳咳，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刚赶来的小桃子看着前面含情脉脉的两人小声和旁边的李凡松和飞轩嘀咕道。

　　眼尖的李寒衣不小心瞥到一旁树后面躲着的三人，脸红了一瞬，立马把赵玉真推开了。李寒衣轻咳了两声，说道：“别偷看了，快出来吧！”

　　树后面的三人尴尬的走了出来，排排站立，尴尬的开口。

　　“阿爹，阿娘好！”

　　“师父，师娘好！”

　　“两位师祖好！”

　　赵玉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上前摸了摸小桃子的头，温柔的说：“乖女儿啊！在外面游历没受什么苦吧？有没有想爹爹啊！”

　　小桃子用力立马点了点头，“想啊！我可想阿爹了！”

　　赵玉真欣慰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又问李凡松和飞轩：“你们在游历期间有什么收获，有没有荒废功课？”

　　“师父，我进良玉榜了！第六名！”李凡松兴奋的回应。

　　“才第六名，这么兴奋干嘛？”

　　“师叔祖，我大龙象力又进步了一重！”飞轩乖乖的回答饭。

　　“不错不错！”赵玉真满意的点了点头。

　　“飞轩你的大龙象力已经颇有所成，但是道法奥妙，需见众生。你还需要再下山游历，三年内不要回青城山。凡松，你与飞轩同去，你命中有两份师缘，一份于我，还有一份，藏在江湖山野，那位老师的剑术不逊于我。”

　　“师父。”李凡松却猛地摇头，“我怎么才回来就又要下山啊！我不要什么两份师缘，我只要师父您一份就够了！”

　　“我不是不当你师父了，这是你的机缘。况且那位老师的剑术不逊与我，不学白不学。有高手教你你还不乐意！”

　　“好吧！好吧！”李凡松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我呢？阿爹，我有什么机缘在等我？”小桃子满脸期待的看着赵玉真。

　　“你我自有安排！雪月城传来消息，你小舅舅他们一行人已经从海外仙山回来了，该治好的病都治好了！我已经传信给雪月城了，让你小舅舅回剑心冢剑心崖磨砺剑心，你也去，我和你阿爹也会去！”李寒衣还一旁开口道。

　　“第一次下山就是去见外公，我有点紧张啊！”赵玉真开口道。

　　李寒衣白了赵玉真一眼，冷哼道：“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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