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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饭·奇遇
晚上,温情一夜好梦。周六早上的晨阳晒进被窝。她懒懒地翻身,揉揉睡眼惺忪的眼,在床上摸不停发出声音的手机。
这周不恋爱:【起床啦!都出来耍!】
汪岁见直接刷屏了几十张表情包表示赞同。
这周不恋爱:【我们去斡旋金街怎么样,那家粤菜馆/流口水】
温情闷着脑袋打字一边懒散地说我随便。
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约饭群,里头只有四个人,有余远朝。
此刻的余远朝在家,屋里很暗,拉着窗帘。一如公寓外层一般,装修轻奢,透着毫无温度的冷,色调黑白灰。
手机摆在床头,震动了N下,他眼皮都懒得抬,倦怠的摆弄靠近床头柜的橘灯,一下一下晃荡。没穿上衣,赤/裸着宽挺、线条流畅的后背,趴在床上消磨时间,一动不动。
汪岁见知道他绝对醒了。
发起了群聊连麦,直接问温情:“你俩昨晚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怎么余远朝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滚,汪岁见。”某人终于舍得说话,半张脸埋进枕头,闷闷地开口。
温情在刷牙,含含糊糊的嗤鼻说:“别说我们,你昨天荼毒我们班姑娘你倒是挺开心的。”
余远朝:“我手机快没电了。”声音是真困。
“那我给你带个充电宝?”温情自然接话。
余远朝仍然盖着眼睛,懒散地接了句,嗓音很清,“嗯——”
另一边汪岁见给他发私人信息:“你不是不来么?”
“真撬人墙角啊。”
“之前不是死都不愿意吗?”
“啧啧啧啧啧。”
余远朝终于清醒,爬起来套上衣,抻腰打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目光找了一圈,退出语音群聊,给汪岁见拨电话。
“你那回落我这的烟在哪?”
汪岁见诧异:“茶几抽屉你翻翻,搞什么,你不是不抽烟吗?”
他寻索了会,撕包装,拿出条烟,吊儿郎当衔在嘴里,放灶台点着,老神在在地说:“没抽过,试试看。”
壮壮胆。
毕竟快当小三了,什么都得试试看。
汪岁见啧了一声。
“她跟范钦分了。”余远朝松松地半咬着烟,垂首轻轻吸燃,垂着眼说。
烟丝缓缓吸进肺里,血液里像有万千的蚂蚁游走,这感觉太激烈、新奇,他承受不住,猛咳了下。
没想到人生第一口烟是为温情吸的。
汪岁见惊呆,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他妈,他俩分手不会你撺掇的吧?你嘴边那伤不会是范钦打的吧?我说他最近怎么过的跟幽灵似的,去厕所见了我都躲着走。”
“不算。”
“那……温情跟你解释没?”
余远朝心不在焉掸了下烟灰,一阵心烦,丢了烟,“没有,我在等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对她,难以拒绝。”
撞破她的事,自己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某种意义上还是因为她。
“什么难以,为什么难以!?”
“我他妈也想知道啊,”余远朝压根不会抽烟,这会吸了几口,胸腔直发痒,烦的更不想说话,“我现在好烦她,为什么?有男朋友招惹我。”
“你再装!”汪岁见已经分析起来了,觉得自己简直上帝视角,运筹帷幄道:“你就是有点不可抗拒她给你带的感觉,发觉自己怎么被温情给拿捏了,然后烦,其实你不是无法抗拒她,而是这种禁忌、暧昧、刺激、偷情的感觉,怎么样,哥是不是说心坎了?”
“……”这他妈怎么听着那么变态,关键是余远朝还觉得真说他心坎了,面无表情挂掉电话,“滚。”
……
京港的发展日新月异,除旧布新,从最初的小渔村发展为现在的国际都市。各个城区高楼拔地而起,人工湖,立交桥,铁路轨道穿山而过,像条蜿蜒绵长的巨龙,喘着粗气奔驰而过群山、断壁,驶向五湖四海。
粤菜源自中原,传承了孔子所倡导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中原饮食风格,因此粤菜做法比较复杂、精细。不得不说,周周在吃这方面有独一份的天赋,是个讲究人。
温情她们到得比较早,挑了个偏的位置坐着,等着汪岁见他们的到来。
周周出门之前,干脆利落的拉黑了谷山全部的联系方式,自学校典礼那次,谷山追着她道了两天歉看没结果也作罢了,今天突然在朋友圈公开了别的女生的照片,不是付嘉佳。周周气的想笑,本想问点什么,却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我要考交大,”周周喝了口刚从冰柜拿的蓝莓软饮,看着里面晃荡的液体,对温情说,“我长大以后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当记者。”
当记者这个想法,周周是早年看了本卡帕的传记,罗伯特卡帕在二战战地当摄影记者,用失焦的速度一次次击溃死亡的挑衅,用手中的相机见证战乱的惨象—西西里战役、诺曼底登陆、解放巴黎、攻克柏林。这种执着和勇气深深震撼了她。
没有卡帕这种战地拍摄的勇气,至少也要有卡帕这种探求事实真相的精神。
不是临时起意,是真的有在为它好好做准备。
“谁要当记者啊?”身后传来汪岁见的声音。
“一个美女,”周周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见只有他一个人,问,“余远朝呢?”
“他一会就来,”汪岁见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笑着招呼,“校外这么漂亮啊,恋爱脑美女。”
“……”周周本来就快对这词有阴影了,听他还调侃,眼泪都快出来,“温情!”
温情低头给碗和盘子消毒,像个毫无感情的服务员,头也不抬吓唬汪岁见:“别惹她,不然找人打你一顿。”
汪岁见:“……”
“就是!”周周气势也起来了,“汪岁见你绝对暗恋我,不然,为什么不和温情打招呼,天天就欺负我。”
汪岁见:“谁说没打招呼?你是恋爱脑,她是美女。”
周周:“……你去死。”
汪岁见不开玩笑了,“行行行,你想当记者,哪类型的啊?按性质分有文字记者、广播记者、电视记者那些,按报道内容分有政治记者、军事记者、经济记者等等,地区分还有本地记者、驻外记者、特派记者。你看看,当记者多麻烦,朝九晚五,钱少事还多,指不定还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不上大学,不当记者,人间不值得,躲着这世俗,怎么样?”
“我呸,你是什么新品种的emo哥?先把你准考证烧了再说吧。”
“我特别悲观。”
“滚,你多读点书就不会瞎悲观了。”
汪岁见乐呵呵的笑,拿着菜单勾了几道菜,正巧瞥见到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说实话,余远朝这长相气质,他现在只觉得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绝对是骗马的,不管余远朝穿什么样,他还真没审美疲劳过。
不过总感觉哪有点不一样,余远朝今天看着特顺眼,跟普通帅哥没什么区别,但却莫名更惹人怜。脸很瘦,两颊轮廓线清晰流畅,眼睛像浸了水的玻璃珠,又黑又亮。清隽、年轻地不可方物。
显然是把自己这只小肥羊,白白送上了门。
何时何地自己能被这样拿捏,余远朝真没怎么收拾,只是为让早上那支烟散味,洗了个澡,他连头发都没吹,所以觉得自己还算克制。又不是特地给她看的。
不过,温情很给面子了。
穿了件直筒黑裙,长发发尾打着卷,脑袋上顶着黑色鸭舌帽,胸前的细钻项链耀武扬威,有了视线遮挡,看不清眼睛,存在感十足。
从他坐下,就没抬眼看过他,一直专心致志在手机上做青年大学习,按理说青年大学习这玩意就不是让青年做的,而是抄着答案摆烂,截个屏传到班级相册给老师交差,大多数人做起来很消极。温情仿佛把这玩意当什么消遣了。懂了,应该是帮别人做,他以前帮汪岁见做题。就是这样。
就没人说话,温情专心做题,周周垂眼喝饮料无法自拔,余远朝只好阖眼补觉,汪岁见摸出手机噼里啪啦给余远朝发微信。
这周不打球:我晒干了沉默。
.:微信名有病吧。
这周不打球:滚,咱们谁也不比谁高贵,我现在要沉默死了,温情到底要和你说什么??说她和范钦分手了,能不能追你,还是说什么什么的。我严重怀疑是什么什么的。
.:?
温情把截图传上群相册,这才放下手机,终于注意到对面视野受阻,坐了个人,拿下鸭舌帽理理头发,抬眼笑:“你来了。”
余远朝懒洋洋靠着椅背,无语:“……坐这五分钟了。”
“嗯,行。”
温情有点拿不准他现在心情。在想怎么解释这事让他信服,在余远朝心情愉悦的前提下,这样才能够深入人心。
她之前始终跟他强调范钦是自己男朋友。
误导性太强。
现在却对他很热情。突然迸发的兴趣不光让余远朝本人,甚至是一中太多旁观者都觉得诡异和不理解。许多人看着热闹或笑话在说,“看温情能坚持多久,玩吧?”
动完筷,几个人都收拾收拾东西。
“你要不要去调个料?”温情问。
“一会再说。”
“那,你喝点什么吗?”
“你直接说吧。”
“那我说了。”温情看了眼旁边的周周。
余远朝面不改色靠着背看她,反倒是汪岁见心里激动的不行,仿佛已经看见了丘比特手持弓箭坐在人马背上,人马被反缚双手,仰头挣扎,却被刺入爱神之箭,产生了爱人的欲望,爱欲强烈却在努力克制,他比余远朝还紧张。
这他妈的要是真成恩爱一对了,他他妈就立马送上祝福。这要是什么不得了的无底深渊,他一定把温情赶跑的远远的,给他兄弟搞的烟都抽上了。
“等会儿。”温情猝不及防止住话语,“我现在有点紧张,等我缓缓。”
三人同时啧了一声,余远朝靠在椅背,双手环在胸前,不耐烦地偏头,咳了声,心说你搭讪我怎么不紧张,缓缓什么缓缓,又重重地咳了一声,“其实你——”
话音未落,雾气迷蒙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陆续人进来,范钦穿了件黑t恤出现在门口,好巧不巧,图案还和余远朝撞衫了,除了颜色不同,一白一黑,气质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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