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黄九郎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投下树影，照着树梢孤零零的几片叶子也闪耀着金黄的气息，前些日子绵延的寒被这阳光一晒到成了四肢百骸充盈的温暖，到叫人爽快。
　　子萧本和九郎在对弈，这时不免想出去溜达两圈，思来想去寻了个由头：“你娘的病可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真的没法子治？”
　　少年到诧异他会提起这一茬，只是轻轻落下一子：“嗯，寻了许多大夫，都说只能好生养着，不可跑跳不可心思起伏。”
　　子萧推远了棋盘，抻着腰站起来：“那必然是没见过鄙家齐大夫，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疑难杂症，皆有良方。”
　　他这话听着耳熟，又故意说得老大声，让在厨房忙活的黄大爷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九郎已经看出子萧的意图，不由失笑，也只得起身配合道：“竟有如此良医，子萧兄快快备马，待我二人求访一番，不知能否为母亲觅得生机。”
　　厨房里霍霍的磨刀声停了，黄大爷提着一把瓦亮的柴刀走出来，眼神凶神恶煞：“你们俩去干嘛！”
　　子萧作揖状：“大爷有所不知，小弟方才灵光一闪，想起家有良医，还需令郎向其细细描述症状，方能觅得对症之药。时不我待，小弟先去备马咯！”
　　说罢就拉着九郎的手往外走。隐约还能听见芸娘的笑声和爽快的嘱咐：“快去快回！等你俩的好消息！”
　　子萧出了门就笑得棒腹，牵着九郎的手不肯放开，寻思到了没人处定要“吧唧”他一口。
　　谁叫这几日着实给他憋坏了，那月夜后黄大爷见九郎没和他歇在一块，反从子萧屋里走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点没把子萧赶走。更别提子萧成功“策反”了丈母娘，让黄大爷深感孤立无援的同时对他更加严防死守……
　　总之，这几日过得十分操蛋就是了。
　　子萧回顾了一下这几日拉个手都要小心提防着岳父大人的悲催，没忍住，当街就亲了九郎一口，闹得人家红得像苹果，自己到是嘻嘻哈哈去马厩牵了马。

　　照老样子上了马，二人缓步出了街市，在郊放开步子跑起来。
　　飒爽的风吹得子萧衣袍猎猎作响，九郎在他交领处缩成一个白毛团，忍不住问道：“说起来，子萧兄身为读书人，怎的又会跑马又会打猎……”还会很多奇奇怪怪的姿势……九郎没把话说完，一对大耳朵已经耷拉下来了。
　　子萧哈哈大笑：“小狐狸，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前世生在富商之家，也没少去跟那些少爷王爷饮酒作乐，打马游街啊。”
　　你是好人……九郎在心底默默反驳。
　　“走！小爷今儿就带你好好去花天酒地一番！”子萧一抽缰绳，到真有了纨绔子弟文恬武嬉的意思。

　　说是花天酒地，真叫九郎一个干净净的少年去那些腌臜地，子萧也舍不得。他们不过逛了逛小吃街，去文玩书画店评头论足一番又两手空空离开去，去丫头小姐好玩的脂粉店买香香的润肤膏，再去镇上最贵的酒楼喝一壶茶，最后去子萧少年时散课后常去的馄饨摊来一碗馄钝，仅此而已。
　　酒足饭饱后，二人在青砖红瓦的小巷里闲逛，晒着暖和的太阳，九郎笑得慵懒又自在，只是看子萧左拐与右拐的模样显是对这极为熟悉的，他不由问出声：“我们这是去哪？”
　　子萧牵着少年的手，笑得真诚无害：“带你抄个近路，去医馆啊。”
　　“啊，真去？”
　　“嗯哼，顺便见见我朋友，就是齐野，齐太医，他不在皇宫干后就来了我们医馆。”
　　“那他岂不是很老？是你上辈子的朋友吗？”
　　“哈哈，你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总觉得大医是个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形象？”

　　穿过一条深巷，街对面“何家医馆”的招牌锃新瓦亮，子萧叩门不久，便和上回一样被童子领进去了，齐野尚在用饭，听到下人传报便放下筷子正要损他两句，便看到子萧身后领着的少年，他更精神了：“哟……您可以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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