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异类

　　问月轻轻地挣扎，楚牧心情很好地松了手。问月扭头去看冰箱，却见上头摆放着开了的芥末味的营养剂，他伸手拿了起来，身后贴上了温热的身体，楚牧双手抱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老师要喝吗？”喑哑低沉的声音带着热气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问月整只虫开始僵硬，平复下去的热度再次上升。

　　没听到问月回答，楚牧以为问月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喝，他伸手拿过了那瓶营养剂，问月只听到耳边传来吞咽的声音，他侧目看去，那营养剂已经空了。

　　“你怎么……”

　　多亏了这瓶营养剂，楚牧才有机会大着胆地去抱问月，“既然开了就喝完吧，别浪费了。”

　　楚牧回味了一下味道，一脸嫌弃，“这味道好难喝。”

　　问月的视线落在了冰箱里的营养剂上，僵硬道：“那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楚牧蹭了蹭问月的脖颈，热气铺洒在他的肌肤上，泛起一粒粒小颗粒。“我喜欢老师。”

　　问月轻轻地推了推楚牧的头，有些羞恼，“你别这样。”

　　楚牧道：“说实话也不行，好难啊。要不我做饭给你吧，我手艺特好。”

　　问月努力忽略他口中的暗示，他拿着一瓶玫红色的营养剂，推开了楚牧，终于把冰箱给关上了。

　　他扭头看着窗外，惊觉天色已经黑了，他看了一眼楚牧，提醒道：“天黑了。”

　　楚牧认真地点了点头，“天黑了，该睡觉了。”

　　问月微微瞪大了双眼，总觉得这只比他小很多的雄子在得寸进尺，他拿出老师的架势。“天黑了，你该回家了。”

　　此刻天黑了，已经偷到腥的猫哪还愿意离开，楚牧顿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师，我没开车过来。”

　　谁会信？

　　楚家到问月家开车最少也要半个多小时，总不可能楚牧这个尊贵的雄子是坐公交车来的吧？这要转好几趟车呢。

　　问月走到门口的柜子上，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扔给跟在他身后的雄子，“车借你。”

　　“老师，不要这样，我不想回去。”楚牧耍赖又想上前去抱他。

　　问月后退一步伸出手制止住了他，努力绷着一张脸：“你记住，你是楚牧而不是楚怀。”

　　好吧。楚牧叹了一口气，看着红着脸但一本正经的问月，心底柔软得不像话，“我就不能留下来吗？”

　　问月眉头一皱，他跟楚牧刚刚确认了关系，十分钟前他被楚牧紧紧地抱在怀中吻着还历历在目，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惧。

　　看出了问月的想法，楚牧的目光扫过问月红肿的嘴唇，一脸正直道：“我不会做什么的，我睡客房。”

　　他本来也不打算做些什么，今天的亲吻已是意外之喜，他可不想把好不容易哄来的雌君给吓跑。

　　问月像是被踩到脚的猫似的，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瞪了一眼楚牧。

　　奈何楚牧脸皮厚，明明那么顶着一副帅脸，可此刻笑得却傻里傻气。

　　最后问月妥协了，他找出了一套睡衣递给楚牧，客房里有独立卫生间，楚牧乖乖地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了，不敢再缠着问月。

　　躺在柔软的床上，楚牧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来他看出了问月的抵触，为了不吓着他这才缓慢地追求，但效果却不大好，果然雌虫还是吃软不吃硬。

　　楚牧拉过被子盖住了下半边脸，除了干燥剂气息并无其他，他翻了一个身，可能是太兴奋了，楚牧有些睡不着。

　　他想要大叫，想要爬起来去赛道上狠狠地跑上几圈，他想要发终端给所有虫，让他们知道自己有雌君了。

　　不过订婚就免了吧，直接去扯证更快些，像雷震这样订婚再结婚慢吞吞的容易突生变故，还是直接把证办下来更安全些。

　　天马行空的后果是大半夜了楚牧还没能睡着，脑海里的想法像脱缰的野马，直至到最后口干舌燥。楚牧爬了起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上楼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走到了问月的门口，门缝隙一片漆黑，里头的虫恐怕已经熟睡了。

　　楚牧站了一会儿，笑了一下，打算准备回去，余光一扫顿住了。

　　前面阳台上，露出了一小片衣角，楚牧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地走上前去。

　　薄薄的睡衣挂在问月身上，能看到他背后蝴蝶骨的凸起，白皙修长的手持着酒杯，他的神情隐在黑夜中，莫名地有些孤寂。

　　楚牧看了好一会儿，他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低声道：“怎么了？半夜畅饮也不叫我？”

　　怀中的虫一瞬间紧绷起来，刚刚一瞬间问月以为有虫袭击，他差点把酒杯砸过去了，幸好楚牧出声了。

　　听到楚牧这么问，问月一时之间语塞。

　　他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踩在了云上，整只虫都飘忽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他静静地听楚牧下楼的声音，想着今天这一幕，那不安又隐隐地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答应楚牧是不是正确的，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他一点儿也不能帮到楚牧。

　　阳台上，两虫紧紧地抱在一起，楚牧把下巴放在问月的肩膀上，他虽然不知道问月为什么不开心了，但他明白此事一定是跟自己有关。

　　“老师，我今天好开心啊。”

　　“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我从来没有过有特别想要得到的，玩车是因为我祖父，他说我成年了不能从家里拿星币，要自个儿赚。我从见到老师的第一眼就觉得老师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那会儿也说不出，只是看到老师就会很高兴，会想要接近，想要看到老师的笑，忍不住想要每天都待在一起，越是接触越是喜欢。”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那一片肌肤都已经发烫，楚牧的话就像是暖流缓缓地流向他的心口，问月的眼眶发热。

　　“你听说过我雄祖父的事情吗？”

　　问月当然知道，楚家的专一就是从楚耀开始的，军队离得近，故事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问月，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一些。

　　网络票选的最佳雄主，楚耀以断层成为第一，几十年如一，即使有后来的楚绝也追不上他。

　　“他说，虫的一生很长，最好活得痛快，更好的是能找到自己的唯一共度余生，我觉得我找到了，老师就是我的唯一。”

　　楚牧揽着问月的手收紧了，他亲了亲问月洁白的脖颈，“多说无益，要不我们立一个协议？然后交给我雄祖父保管，你放心，他公私分明，做不到我可能会被他打。”

　　问月沉默了良久，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喑哑，“你多大了？还要你雄祖父管你？”

　　“他曾经说过，只要活一天，他就管我一天。”楚牧说着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昨天还跟他聊到你呢，说我没用，追不到雌君。”

　　“幸好老师答应当我的雌君了，不然等我雄祖父回来他就要揍我了，老师救了我一命。”

　　问月这会儿忍不住了，楚牧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智商变成了楚怀，一直撒娇卖痴。

　　他笑的肩膀都开始抖动，楚牧还在一旁委屈地说道：“老师，你都是我的雌君了，以后你可得护着我啊。”

　　他说着拿头在他的脖子上蹭，发丝刺的他的脖子痒痒的，问月有些受不了缩了缩肩膀，含糊地应了一声。

　　“老师最好了。”

　　问月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情好了就忍不住涌起困意，他仰着头把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楚牧侧头看着他扬起的脖子，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他的眼神暗了暗，凑过去轻轻地咬了一口。

　　问月浑身一抖，差点呛到，口中的酒都还未咽下去，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楚牧一直盯着那红色的水珠滚落隐没在衣领里。

　　他伸出手拉开了眼前的衣领，在那精致的锁骨上落了一吻，慢慢地顺着痕迹往上。

　　”楚牧，唔……”

　　楚牧堵住了他的嘴，重重的碾压了过去，又亲又咬，舌头霸道地闯入温热的口腔内，卷住闪躲的舌头，黏黏腻腻的纠缠，忘情的舔吸。

　　他的手大力地抓住问月的下巴，迫使他扭头接受楚牧霸道强势的亲吻。

　　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来不及吞咽的银丝从嘴角流下，问月抓住楚牧的手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断了一样，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问月也不像之前那么闪躲了，他开始有所回应。

　　楚牧一顿，像是发狠了似的，卷着问月的舌头共舞，他的另一只手从下摆探入，揉捏着那纤细的腰肢，而后开始变本加厉。

　　口中的咽呜都被压在口齿之间，问月睁开双眼，对上了楚牧半眯着的眸子，那双眸子漆黑如深渊，像是要把他拉下去共同沉沦。

　　问月扭过头躲开楚牧的吻，抓住他的手用力地往下压，语气有些气急，“够了！”

　　楚牧恋恋不舍地把手抽了出来，揽住了问月的腰，静静地抱着他。

　　问月眼角泛着情欲的粉红，莫名的刺激让问月有所惊慌，轻轻地挣扎想脱离楚牧的怀抱。

　　楚牧突然道：“别动。”

　　刚刚经历了如此亲昵的接触，这一声像是一盆冷水把浑身滚烫的问月浇了个透心凉，他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过去。

　　却见楚牧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太喜欢老师了，我忍不住。”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自己了，自己一强硬他就扮乖，一旦心软下来他就开始得寸进尺，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问月还是会心软。

　　他被楚牧弄得完全没有脾气了，低声道：“我要回去睡了。”

　　下一秒，一直紧贴着他的虫突然放开了他，心上像是缺了一块似的，还未等问月深陷在莫名的失落中，天旋地转，他的双脚已经离地了。

　　他不得不用双手抱住楚牧的脖子稳固身体，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地上有玻璃，小心划到脚，我抱老师回去吧。”

　　问月的脚趾在楚牧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他讷讷道：“那也不用抱我，太夸张了，我是军雌，就算是被划到了伤口也很快就能愈合的。”

　　“不行。”楚牧低垂着眸子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即使愈合速度快，那也是会疼的，我不想让你受伤让你疼。”

　　问月的胸口涌起难言的酸涩，眼眶发涩，双手忍不住抓住了楚牧的衣领，从来都没有人会担心他会受伤，会担心他疼。

　　即使是他的雌父也只是一直呵斥他，要他勇敢地面对疼痛，雌虫结婚后，雄虫会在床上鞭打雌虫，还会各种各样的折磨雌虫，就是因为怕疼，问月才一直不想找雄主。

　　如今这个想法改变了，如果是楚牧的话，或许不会这么对待他，毕竟是怕他踩到碎玻璃而抱他在怀里的雄虫啊。

　　回到房间后，楚牧轻轻地把问月放在床上，问月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失落。

　　或许是楚牧把他放下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门被关上，脚步声传来，问月瞪大双眼地看着他，那身影在黑暗中格外地有压迫感，问月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床陷了下去，楚牧爬了上来，轻轻地把问月摁在床上，看着他不自然的神情，不带任何欲望只是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不干什么，想和我的雌君一块儿睡觉。”

　　问月浑身僵硬地被他摁在床上，看着楚牧把被子铺开盖在他身上，然后躺在他的旁边，伸手把自己揽了过去抱在怀中，这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熟练。

　　问月僵硬地被他抱在怀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发展特别迅速，短短的几个小时，从告白到现在亲密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楚牧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委屈道：“老师。”

　　问月没吭声。

　　“我们明天去登记好不好？”

　　“……”

　　问月这头觉得进展太快，楚牧那头还觉得慢了，他怀疑如果婚姻登记所晚上也上班的话，恐怕楚牧直接拉着自己去了。

　　猜想到楚牧心里的想法，问月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像是泡在了糖罐里。

　　察觉到楚牧不会再做什么后，问月就放松了下来，口鼻间都是楚牧的味道，问月说话也有些慵懒。“这样也太快了。”

　　“啊？快了吗？要不我们先领证再订婚然后结婚？”

　　明明楚牧是很认真地在谈论，但问月就是觉得好笑，帝国里从来都没有这种先例，也没有哪一家雄子像楚牧这么猴急，像是怕问月反悔似的。

　　问月忍不住翻了个身面朝着楚牧，把脸埋入他的脖颈里，笑得床都在轻轻地震动。

　　楚牧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从他的头下穿过抱着他的肩膀，语气很是纵容。“老师嘲笑我。”

　　他静静地等着问月笑完了，才低声道：“我怕老师反悔不要我了，那我不得赶紧把老师定下来。”

　　怀中的虫很安静，安静到楚牧以为问月已经睡到了，他拉了拉被子，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头发，这才开始酝酿睡意。

　　时间缓慢地流逝，直到楚牧的呼吸绵长又规律，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问月才敢后退了一步去观察楚牧的面容。

　　窗户外透进来的柔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睡着的他眉宇间的锐气都减少了几分，五官的稚气这才显露出来，明明也只是成年没两年的雄子，怎么就像个成熟的雄子一样，做着成熟的事，说着成熟的话。

　　楚牧一步步地试探他的底线，在探到他底线的边缘也能及时地收手，转移话题，这些问月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其他的雌虫，楚牧想做些什么恐怕都会同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何况像他们这种雌虫能跟s级的雄子来一场露水情缘，那是求之不得。他也想要迁就楚牧，但下意识地，问月还是会抵触。

　　鼻尖都是冷冽的松香，楚牧说得没错，这点诱惑在军雌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会被诱惑倒是也只是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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