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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人
“好了，走吧，回教室了。”言笑岔开话题，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晏晏深深看了眼言笑的数学成绩，心里直呼太糟蹋分数了，而后很快紧跟了上去。
言笑本来是想径直回教室的，可就在他要踏入教室门口那刻，竟被晏晏给拽了回去，硬生生拉到了走廊上。
“同桌，晒晒太阳，有利于身心健康。”
“哦？比如？”
“比如可以长高啊。”晏晏伸出手比划了下他俩个子之间的差距，“现在大部分女生可喜欢180往上的身高了，你还得长长啊。”
言笑拍开了晏晏的手，并没多在意，淡淡回道：“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倪奇等人买了东西刚刚从超市回来，竟见着了那两个天天坐教室里的人。
倪奇一脸活见鬼的样子：“你俩舍得放弃学习，出教室放放风了？”
晏晏双手搭在栏杆上，低头望着楼底，笑道：“这当然是为了拥有更好的心情学习。”
“是是是，学习最重要。”倪奇敷衍答到。
他才不要过这种日子呢。
还好肖恪没狠到这个地步，不然在这个世界上，他和肖恪肯定只能留一个。
“卧槽。”
突然，趴在栏杆上的凌余骁惊呼一声。
他们几人顺着凌余骁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徐海正捧着教案，弯腰着捡他那顶被风吹掉在地上的假发。
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冷，没了假发的徐海，顶着一个光秃秃的地中海，半蹲在萧瑟的冷风中，显得格外凄惨。
捡起假发的徐海似乎是听到了声响，抬头往上看了过来。
就在即将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走廊的这几个男生火速地伸回了自己的头，蹲下躲了起来，生怕暴露了自己。
不一会，估摸着徐海走了，走廊里蹲着的男生再也忍不住了，各种不同的笑声一同响起。
言笑一开始还尝试着憋着，可一想到那画面，最终还是捂着嘴止不住地笑出了声。
对不起，老师，他真不是故意的。
让他们意外的是，徐海上课的时候居然坦然地谈起了这件事。
“大课间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徐海摸了摸后颈，尴尬说道，“这不上了年纪，头发就掉得厉害了，也是正常。”
徐海站在讲台上讲着，除了当时在场看到的男生，其余人一头雾水，完全没理解徐海在说些什么。
见一些人脸露迷茫，徐海心一横，想着与其让男生们瞎传还不如自己解释。
徐海摸了摸脑门，憨憨笑道：“早上大课间风有点大，一个没注意，假发给吹落了，不巧还给咱班男生看到了。”
听到这，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恍然大悟，虽没现场看到，可还是忍不住地在下方悄悄地笑了起来。
徐海许是早已料到了这番常见，心态也好，倒也没说什么，只把教案翻了开。
“好了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了啊，把书翻开，我们先来看新单词。”
晏晏朝言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徐老头倒是真敢说。“
言笑瞥了眼凑过来的人，叮嘱道：“晏晏，虽然你英语很好，但是还是要好好上课，别讲话了。”
“哦哦。”晏晏敷衍了一声，看向了课本。
下午班会课上，为了节省时间，景誉也没多说其他什么事，就捡着重点消息讲。
“明天正式开始晨跑，大家别忘了。老规矩，会有老师在每栋楼下盯着，别想着耍小聪明，要请假的同学记得提前报备。”
晨跑二字刚说完，坐在下方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哀嚎声。
继早起后更痛苦的事情来了。
“不就是晨跑，至于吗？”晏晏不理解这群人的反应。
“不是人人都像你，跑完一千米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言笑继续补充道，“而且……冬天晨跑的确难受。”
“难受吗？”过滤掉了冬天这个前提，两耳就听见晨跑两个字的晏晏眨着眼，自言自语地想着。
言笑看着这人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自觉地闭上了嘴。
看来，这人估计就是没体会过冬天晨跑的痛苦。
*
次日清晨，言笑和晏晏按往常的作息起了床，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晏晏只有一个感觉，整个寝室像一个大型冰箱。
下床后，晏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套上件羽绒服。
刷牙时，那自来水冰的让晏晏忍不住怀疑水管是不是冻住了？
他就纳闷了。
学校的热水定点供应就算了，早上这么冷，为什么不给热水用？
“同桌，我牙齿冻得发疼。”晏晏压着声音，支支吾吾地埋怨着。
言笑倒像是不受影响，如往常那样很快就拧好洗脸布，整整齐齐地搭在了架子上，“先忍忍吧，晚上记得打壶热水，明天就有的用了。”
晏晏傻住了，“我没水壶。”
言笑这才意识到，这些配套的东西是高一时候统一发的。
“那你先用我的吧。”言笑指了指水池下方，最左边的那个水壶。
晏晏漱了口后看了眼那个小小的水壶，并不认为那容量够他们两个人用，“那你呢？”
“没事，我不怎么用。”
晏晏本想拒绝，听到言笑这么一说，话刚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好，谢了，你到时候要是需要热水就直接用。”
两人蹑手蹑脚地洗漱好后，在起床铃响起之前挤到了宿舍楼下等着开楼门的人群之中。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哪怕是在室内都内想象到外面的寒冷。
晏晏倚着宿舍门旁的白墙，头半缩在羽绒服的衣领之中，打了个哈欠，一阵白气从衣领缝中透了出来。
“同桌你都不冷的吗？”晏晏刚张开嘴，只觉得一股冷气直往嘴里窜，说起话来都直发抖。
“还好吧。”
看着言笑精神满满地笔直地站在他旁边，晏晏有那么点惊讶。
他这同桌也太耐寒了吧。
明明穿得比他薄，怎么却像似丝毫感受不到外界温度似的，相比之下，他的表现倒是显得自己好弱。
也不知道是在争什么，晏晏颤抖着拉下衣领，挺直了脖子，也表现出了一副不畏严寒的样子。
如果他没身子没发抖动话，可能还真有人信了他。
“你还好吧？”注意到晏晏的变化，言笑不禁觉得好笑。
晏晏微抖着牙，逞强笑道：“好的很，适当感受感受冬天的温度，真不错。”
言笑也没揭穿他，只觉得这人有点傻。
六点，早起铃声骤然响起，坐在小房间里的阿姨也走了出来，穿过人群，打开了宿舍楼的大门。
门开启那刻，等候的学生一拥而出，霎那间，宿舍楼下便空了出来。
走出楼门口时，一大阵冷风扑面而来，冻得言笑也不禁打了个颤，晏晏的衣服则是裹得更紧了。
“妈呀，外头更冷，刚刚挤在人群里还暖和点。”晏晏忽然没有跑步的欲望了。
经过了高一一年，言笑倒是早已经习惯了，“好了，跑吧。早跑完，早结束。”
男生的晨跑路线要往后跑过六栋寝室楼，再沿着着大操场跑大半圈，最后绕图书馆左侧小道跑过大广场才能跑向食堂。
这一圈下来，最快也得跑十多分钟。
晏晏小跑的跟在言笑身边，还没跑多远，就耍起了小聪明，“同桌，这么冷，要不我们走一圈？”
“你看那。”言笑指了指宿舍楼拐角尽头，一个看跑的老师正冻得来回走，“走不成。”
晏晏认命地跑了起来。
刚开时跑的时候，虽冷但还可以接受，可随着跑的时间加长，呼吸节奏急促起来，空气中的冷空气毫不留情地直往他们鼻子里灌。
起初晏晏还不当回事，边跑边和言笑讲着话，后来他也老实的闭了嘴。
吸入的冷空气冻得他喉咙有点疼。
当两人快跑到食堂时，终于不用担心被沿路的老师催促了，他们放慢脚步，慢慢地走了起来。
“冬天晨跑也太折磨人了。”晏晏鼻子冻得通红，微喘埋怨道。
言笑平复了会，气息仍然有点不稳，“这下还觉得不难受吗？”
想起自己之前大言不惭说的话，晏晏脸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羞的。
比起体育课上的跑圈，这晨跑真是难受万倍。
“是我见识少了。”晏晏嘴缩在衣服里呼着气，“晨跑什么赶紧结束吧。”
“冬天才刚开始没多久。”言笑正经说到。
言笑的话直接给晏晏泼了盆凉水，刚跑完，身体本来还一阵发热，现在他忽然又感觉到了一股驱不散的冷意。
晏晏生无可恋，“同桌，你太打击人了。”
想着接下来每天早上都要过这种日子，他整个人蔫了下去。
“可这是事实呀。”言笑轻声回道。
晏晏听了这句话，忽然觉得有点耳熟。
这不是他上次用来堵杨绵绵的话吗？
“好啊，同桌,你居然会用我的话来埋汰我了。”晏晏说着伸手去抓言笑，却被言笑轻松地避了开。
言笑故意又重复了一遍，似有逗晏晏的意思，“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是是是。”晏晏苦恼道，“同桌，我发现和你熟了后，你说话变得越会噎人了。”
听完这话，言笑顿时止住了声，他刚刚说话是有点没经大脑，一时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正当言笑在反思自己时，晏晏很快意识到了他的异常，摸着头笑道：“正巧了，我还就喜欢你这样。”
“傻样。”言笑再次没忍住脱口说出了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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