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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骰子安红豆二
大业二十三年,炀帝迎江家公子入宫,赐水华殿,封诰辰妃,赦江闻。
玉京人称,女帝收入了京中第一公子后,夜夜流连水华殿内,歌舞升平,不思朝政。
而据说那被强娶入宫的江枳公子,可谓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之姿,令人见之难忘,勾的女皇不惜手段也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异国奇珍,藏书帛锦,悉数被女帝赐入水华殿内,一时之间,恩宠无数,有人艳羡,有人鄙夷不等。
只是听说那辰妃原有一位难忘的心上之人,在征召入宫前两人就已私定了终身。只是有情人也难成眷属,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人已陌路。
这茶肆瓦舍之间最爱这类爱恨别离,是以,许多文客便以辰妃为创作原型,流传出了诸多讲诉辰妃与这位神秘心上人的爱情悲剧话本,一时间风靡京中,深得闺中男子喜欢。
男儿们无不心折于那位神秘心上人的风采,只奈何天不作美,乱毁人姻,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只余这满纸情说。
可谓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日,茶肆。
姜衍坐在茶肆二楼的隔间里,静静地听着楼下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地说着女帝与辰妃的三三两两事儿。
姜衍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霸道总裁强制爱的狗血文吗?只不过是性别调换一下。果然无论在哪儿,人们对这些话题一直都是津津乐道的,喜欢以看客的身份随意进行编排,但是知道当事人的姜衍心情可就那么美好了。
尤其是当事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自己”的时候。
姜衍兀自倒了一杯茶水,看着杯中水面潋滟起的点点光影,半阖着眼帘,长而密的鸦羽轻轻交接着,看起来有些冷漠。
自那上元一别后,温池在江枳入宫当日大醉了一场,此后便再不愿出来了。
好在姜衍爱酒,这个身体的承醉能力还算不错,不然照温池那天的喝法,姜衍觉得自己也得交代在这上面。
温池那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死里喝呀!md,她喝完倒是意识沉寂了,自己却得醒来受这份儿苦,她招谁惹谁了?
得亏有那个便宜bug,不然温家人就来酒坛里给她捞尸吧。
于是乎,姜衍从那天后都有点不敢碰酒了,一看到酒坛就是满满的心理阴影,脑海里全是自己吐啊吐啊难受得想死的样子。
伤不起,真心伤不起啊!
姜衍叹了一声,算了,温池毕竟是受了情伤,一时放纵想不开也能理解。
都说树怕伤根,人怕伤心,且根伤难治,心伤难愈。
若说江枳贪图荣华富贵背叛了温池还好说,至少温池不会这么难过,但事实是,他们是迫不得已才分开,明明不日之后,都要谈到嫁娶之事了。
姜衍又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起身离开。
姜衍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衣角轻扬,红衣飘晃,端的是一个风流肆意,郎艳独绝之态。频频惹得街上路过的小公子们纷纷羞红了脸,脚步不由主地追随那个张扬的身影。
然而姜*大直女*衍可看不懂那些含羞带怯的眼神,只知道那厚重的脂粉味真是呛死个人,暗暗用真气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来。
姜衍:呆子,今日是殿试,你确定不去?
温池没有回应,姜衍又叫了几次。
姜衍:……
行吧,不去就不去,左右明年还可以再考,反正这古代的科考我可不懂,我也就读书那会儿学的些之乎者也,你让我去写策论策问什么的,那可拉倒吧!
这TM的不是要求一个作文渣渣写一篇文言文吗?我TM连白话文都写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还要写那看不懂的古言文字?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去丢那个老脸了。
只是可惜了温尚书的一片苦心,辛辛苦苦为温池谋划了这么久,结果温池这家伙竟然缺考!
姜衍从小就是个叛逆的主儿,缺考逃考的事情做过不少,妥妥的一个别人家的坏孩子,老师眼里的捣蛋鬼,整个就是乖小孩的反面教材。
当初温池在白麓书院学习时,她就负责晚上玩儿,温池就负责白天学习,她现在可是连那个夫子的脸都记不清楚,更别提认这个世界的字了。
好在在温池的督促和耳濡目染下,她只能勉强认识一些,歌词诗赋也只有语文课上背的几首,现在想想,真应该多背几首,毕竟常在江湖走,还能装个逼。
姜衍想到这儿,脚步微转,来到一家卖簪子的店家前。
“这位女君,可是要买簪子?”店主人忙上前招呼道,“我这些簪子可是当下最时新的样式,若是买回去送给家中夫郎或是心上之人,一准可以讨得他的欢心,不知女君属意哪款?”
姜衍不可置否,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的簪子,然后落到一根乌沉木的簪子上。
那根乌木簪子泛着乌黑温润的光泽,宛如一块凝碧的上好的玉石一般剔透,上面细细刻着水滴型的样式,看似内敛实则放矢。
店家见姜衍的目光直直落在那根乌木簪上,笑着介绍道:“女君眼光真好,这乌木簪可是那百年乌沉木制成,久戴之可留异香,而且还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姜衍来了兴趣,“那可是仅此一件?”
“那是当然,”店家点了点头,拍拍胸脯言之凿凿道,“我们店虽不是这玉京城中最大的首饰店,但可都是有口皆碑,深受京中小公子喜欢,只是这乌木簪子偏女子款式,而且价格非凡,一来二去的,也就一直搁置起来。”
“多少钱?”
店家轻咳一声,伸出五根手指,姜衍了然。
“这个我要了。”姜衍拿过那根乌木簪,随手留下五片金叶,徒留店家在身后欣喜地恭送着,径直离开了。
走到街尾,姜衍摩挲了下手中的簪子,将身后半散的长发全部用簪子收束上去,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
姜衍:呆子,你既然不去文考,那我带你去看看武考如何?
听说这武试设在宫野郊外,我倒要看看,这大业朝的武将们究竟如何?
温池不愿再考试入宫,多半还是因为江枳的存在。倘若温池真的在朝为官了,这来来去去,总避不了碰面,若是触犯了龙颜,温池不怕降罪,就是怕江枳会不好过,温家也不好过。
所以,温池在这次选择了退避,而更多的,也是对着朝堂的寒心。
禽择良木而栖,凤非梧桐不栖。
炀帝并非温池心中明主,荒淫无度,沉溺酒色,恐大业将倾也。
而姜衍是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她没有温池那么多的考虑以及感情,多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来看待。
说到底,她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姜衍的骨子里是凉薄淡漠的,真正的感情少得可怜,很少将什么放在心上。
因此,姜衍活的比温池自在很多。
姜衍无声无息地飞身来到围场,果见一个方方正正的擂台之上正在比试的两位女子,那两人身形不相上下,高大威猛,眉目横飞,一身肌肉,灵活异常。
姜衍混迹在场下等待比试的人中间,不禁感叹,这入伍的女子长得真是高高大大,打起来拳拳到肉,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赤身拳击比赛,这才是真正的女尊原住民吧。
温池虽也是女尊人,好在是个文弱的书生墨客,虽不至于这般高大威猛,但也是颀长挺拔,而男子大偏娇小,譬如江枳,她也可以轻易抱起。
欸,万幸的穿越大神,感谢放过一马。
然而姜衍还没感叹多久,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一旁的监官见状击了三下鼓,示意下一位挑战者。
很快另一位女子走了上去,两人互相见礼之后便打了起来。
姜衍:“……”
这大业朝的女子打架都这么直接的吗?
“……哎!这位考生,我刚刚怎么一直没见你?你是晚到的吗?”一位女子注意到了姜衍,过来搭话道。
姜衍闻言点了点头,抱拳行礼道:“在下温池。”
“在下常雨。”
姜衍轻咳一声,问:“现在是考到什么阶段了?”
常雨双手抱胸,朝场中央的两人抬了抬下巴,“现在是武艺场,还有最后一场弓马场。”
常雨说完向姜衍眼神示意了一下,姜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劲装的英气女子面色沉静地观看着擂台,在她的周围自然形成一个隔离场,台下的人都有意无意离她很远。
“她是?”
常雨挑了挑眉,“那位可是今年武试最大的看好者,韦云起,今年的武状元十之八九就是她,但她人看起来有些冷厉,也不爱说话,大家都不是很敢接近她。”
韦云起?
在姜衍寥寥的历史记忆中,韦云起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位有名将领的名字,不知道这大业朝的韦云起是不是那人?
韦云起似有所觉一般,目光轻轻地落到了姜衍身上,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姜衍朝那人笑笑,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韦云起上场,与她对阵的女子不过半息便败下场来,那韦云起身姿飘逸,武功俊秀,赢得了台下的阵阵喝彩。
姜衍看着那人轻轻松松便取得了魁首,脚下一转,正待离开之际,却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朝着侧面袭来。
!!!
姜衍提功运气,脚尖辗转,一个闪身便落到了擂台之上,姜衍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只是耳边传来便宜师傅的一句话“乖徒儿,为师送你上去玩玩”。
姜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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