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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咳嗽
“一直都信。只是,那时我在渡天劫,五年后醒来你已经……”沈松绎顿了顿。
“晋升神知境?”
“嗯。”
“虽然有些迟,但我应该说,恭喜。”陆微宴心里刚冒头的那点意味阑珊蹭的灭了,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有些说不上的轻松。
伸手懒懒推开门,他站在屋内冲沈松绎笑:“早些休息,沈掌灵,好梦。”
沈松绎侧过身注视着他的眸子:“好梦,杳……”
最后一个字模糊的含在唇齿间,没发出去,终究也只是看着屋内的人轻轻阖上门,定定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如他方才所说,在昨日他便已回,然而翻遍松月庭都不见陆微宴的身影。
偏偏他的神识印毫无反应,若非他提前回来,必然无法察觉本该留在松月庭的人早已不知其踪。
他原想去找他的,千辛万苦寻到他的位置,却又生了怯。
不该去的,他特意瞒着自己,本就不信任。
若再叫他更加警惕,该如何?
他又是否会不愿回来?
掌灵大人静静的靠在陆微宴屋外思忖了半晌,最终没有去找他。
可又担心,托了故人相助,在陆微宴有需要时帮一帮他。
接着便在空落的松月庭中等了他一日,等到他回来了。
陆微宴见到他时,只觉心虚,却不知,等他的这位掌灵大人在瞧见他那一瞬,心中焉了的花骤然绽放。
险些要压不住喜色。
他不知道,在他们视线相触之时,沈松绎几乎脱口而出“杳杳”。
什么也不知的陆微宴脱了鞋袜靠在床榻间,听着屋外时而掠过的风声,在磅礴袭来的困意中想:沈掌灵真是一个好人。
-
秋意越发浓重,陆微宴失去灵力耐不住寒,早早披上了毛绒大氅。
沈松绎怕他冷,摸了几块长温石给他。
今日晨间似乎飘了些霜,陆微宴早起时,见外头覆着极薄的一层白色,在日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待他洗漱完再看,已经被晒的融化,只余湿润的一滩水迹。
他指间捏着几块赤红色的长温石,盖着厚厚的大氅卧在藤椅间,感叹这日子真舒爽。
谁知感叹不过一个时辰,便瞧见松月庭外站了个人,长身玉立,雪发轻束,手中持一把折扇。
折扇半开半掩,依稀可以瞧见扇面中铺画的红梅枝。
“沈掌灵,怀鹤楼楼支雪前来拜会。”
自那日楼支雪离开,沈松绎便捏了个结界罩着松月庭,未经允许,外人入不得内。
现下这楼支雪被便挡在了外头,透明的结界阻隔视线,他并未发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就在他对面。
陆微宴蹑手蹑脚的起身,扫视一眼没发现可以暴露他行踪的物件,便熟练的躲进了自己屋内。
沈松绎待他进去,抬指掐诀落下又一个结界拢住他屋子,这才让楼支雪进来。
“几日不见,沈掌灵可安好?”
沈松绎略一颔首,并不同他多话:“有何事?”
“我只是好奇……沈掌灵为何不愿告知陆微宴的行踪?”楼支雪生的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折扇轻摇时,这份君子气息便更浓了,他面上含着笑,“那日回去后,我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公子眼熟。”
指的是瞧见陆微宴背影那次。
沈松绎神色不动:“是我的侍童。”
“是么?也许罢,倒是我唐突冒犯了。不如沈掌灵叫您那侍童出来,我也好赔礼道歉。”楼支雪态度极好,当即带着几分歉意道,“怪我胡乱猜测。”
“用不着。”
楼支雪无奈叹气:“这样,可惜了。”
顿了一顿,又问:“掌灵大人能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吗,为何您不愿告诉我陆微宴的行踪呢?五年前,您天劫将过,升至神知境的第一件事便是证明陆微宴并非入魔,此番他离开无尽渊,您怎会无动于衷?”
他语气温和有理,听不见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那双睫羽雪白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沈松绎垂下眼,波澜不惊的同他对视,薄唇轻言吐出一串冷冰冰的字:“所以?能证明什么?”
楼支雪摇了摇折扇,慢吞吞道:“所以,从前您表面瞧着与陆微宴不合,背地里呢?又是什么关系?”
“昔日死对头不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还为他证明清白。”楼支雪掀了掀眸子,“多稀奇呀。”
“何来死对头的说法?”沈松绎听见这个词,难得的动了动表情,眸里闪过一丝不解。
楼支雪见他这般真心实意疑惑的模样,比他还不解,“沈掌灵不是与陆微宴向来不对付吗?”
苍珩界大多灵修都这么猜。
毕竟这两位可是并列第一,并列阿。
当然,能叫楼支雪这般笃定,最重要的还是这话陆微宴曾同他说过不止一次。
“我今日又遇见那冰渣,不小心挡了他的路,谁知他冷冷一瞥我,想打我似的,当我故意拦路的吗?”
“我先前去夜州城,在城中瞧见那冰渣,他站在酒阁二楼看我,不会以为我专程找他去的吧,怎么老遇见他。”
“喂,小树枝,你看那冰渣方才可是瞧我了?眼神真冷。”
诸如此类等等。
沈松绎沉默了一瞬,“并不曾,是死对头。”
“那掌灵大人从前为何总是与他冷言冷语,陆微宴同我说过许多次您想打他。”
“?”听闻此话的沈松绎眉毛都皱起来,“我并未想打他。”
同在屋内听见话音的陆微宴一缩脑袋,暗道这楼支雪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他从前心盲眼瞎,见不得沈松绎那副冰冷冷的模样,加之苍珩界灵修们总是揣测两人关系,信誓旦旦说他们二人并列第一,沈松绎那冻人的臭脸就是对他不满。
久而久之,他便也以为沈松绎拿他当死对头,不免在朋友面前抱怨几句。
谁知会遇见今日这样的情形。
一朝落难,他为躲避昔年好友东躲西藏,最终却被死对头带回了家。
而现在,他的好友之一,就当着他面说自己曾讲过的坏话。
他就在屋里头听着!
陆微宴急的甚至想破门而出堵上楼支雪的嘴。
楼支雪一时没说话,打量着眼前掌灵大人地神色,片刻后问:“不是死对头,那您岂不是更有理由私藏陆微宴?”
沈松绎:“你怀疑我那侍童是陆微宴?”
“不瞒掌灵大人,支雪从未听闻您何时收过侍童。而那陆微宴举目无亲,除了在您这儿,别无去处。”楼支雪语气平和,眉眼间带着笑,仿佛正与朋友聊笑一般。
沈松绎直言:“他不在我这儿。”
楼支雪犹如瞧不见他的冷脸,依旧笑:“不如您让那侍童出来?我见过,自然不会纠缠。”
沈松绎无言片刻,又道:“他不在。”
“您说不在不成,总得叫人亲眼瞧见才行,否则怎么证明呢?”
沈松绎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极快极淡,他侧身语调平直:“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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