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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十月中旬，犬冢与油女硝烟再起。
或许开战之前，双方就有了隐约的危机感。日常行动的蛛丝马迹，边境愈加紧张的对峙，任务量锐减以保证留守人数……三年前的十月，正是犬冢咽下血泪、宣言败北的时节。
可惜了，晴光接住一片落叶，四季中她最喜欢的秋天，从此将被染上战争的色彩。
“晴光大人，”一名忍者闪现在晴光身后，“战备会议召开，请移步集会堂。”
她慢慢松手，让落叶随风飘下，“我这就去。”
从驹野的新居地赶到集会堂只需五分钟，因为近些年经常出入，守卫的猎犬对晴光早没有了敌意。
它们懒洋洋地趴着，注视着个头高了许多的少女穿过长廊，衣角猎猎飞舞。
仆从们推开门扉，驹野青岚娴静地坐在左席，手边空了一张垫子。晴光自觉过去坐好，两名神盔卫队的成员顺次列位。
最后一个人到齐，犬冢崇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我已经收到油女的战书，场地定于无尽之森东侧平原，从明日开始对决。”
“那群玩弄虫子的卑鄙家伙……”脸颊布满伤疤的犬冢长老咬牙道，“这次定要一雪前耻，夺回丢失的颜面。”
“当然，如今我们有了盟友，二对一，说不定可以迅速压制油女，一眨眼取得胜利呢。”
犬冢崇将战书交给众人传阅，到了晴光这里，她仔细地看了又看，觉得字里行间充斥着仇恨与怨念。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估算了一下己方实力，晴光对犬冢崇道，“驹野缺少与油女交手的经验，鲁莽参战会掉进陷阱，我认为需要讨论两族配合的计划。”
犬冢崇颔首，“我正有此意。”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介绍起来，并不吝啬于分享信息，晴光听得聚精会神，一个擅用昆虫的家族形象逐渐清晰。
油女一族的攻击不会集中于一点，他们驱御虫群占据广范围的空间优势，同时提供查克拉给忍虫作饲料。
这些虫子能吞食猎物的查克拉，乃至啃噬血肉。它们通常以集团的方式袭击，一旦沾上一只，便很难摆脱后续的虫潮。
如此无孔不入的忍术风格难缠又棘手，斗了数十年，犬冢至今没能得出有效的制约手段。
“嘛，哪怕不能一击制胜，我们也知晓油女一族的缺点。”
“首先，他们的忍者体术欠佳，如果能躲避雌虫附着，就可以乘机攻击本体，这是犬冢的特长。我们会发动肉眼捕捉不到的高速招数，驹野需要创造进攻间隙。”
“其次，由于催动忍术需要额外喂食查克拉，油女族人苦于长期作战，上限大概与拟兽忍法的时长差不多。”
“最后……”犬冢崇顿了顿，似乎犹豫是否该透露接下来的情报，“算了，既然是托付后背的盟友，告诉你们也无妨。”
“根据我们的观察，油女的虫群大致分为几类，有的不耐雨淋，有的畏惧寒冷，有的生性避光，尽管油女在努力培育，可尚未发现完美规避环境影响的虫子……”犬冢崇抬起眼皮，看向聪慧机敏的小族长。
“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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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倾尽全族力量的犬冢不同，驹野还有无尽之森的老家需要驻守，因此晴光选拔了五十名族人去往前线。
其中当然包括晴光自己，还有自愿报名的驹野黑晶。
临行前，睦月偷偷站到队尾，想跟随大家离开，被晴光抓住，一把拽了出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自己！”将长刀丢在地上，睦月头一次对晴光吼道，“姐姐，你需要我！我是族内唯二有三种仙力天赋的人，你明明清楚只有我才能配合你的战斗步调！”
她清楚，她简直不能更清楚。
昔日的皇家姐妹所向睥睨，日月临辉足以荡平整片大陆。
然而，忍者与小马利亚的邪恶生物不同，忍者更加多变，为了达成目标连同伴都可以牺牲。
忍者的战斗究竟为何物，不经历那生死刹那的明悟，晴光绝不会让睦月轻易接触战场。
她俯下身，捡起靛青色的刀剑，推进睦月腰间的刀鞘。
“我理解你的愤怒，妹妹，我为我的固执道歉。”
“……不是的，我没有愤怒，我怎么可能生姐姐的气，”睦月拉住晴光的手腕，“我想成为你的力量，站在离你最近的位置。”
晴光揉了揉她的头顶，“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等这场战争结束，她会给予睦月一个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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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正酣的原野，虫子形成的黑雾与忍犬纠缠不休，粗犷豪放的犬冢与沉默寡言的油女形如水火。
两族皆展现出要将对方覆灭的决心。
收到犬鸣信号，晴光振翅升到高空，对云层中潜伏多时的稲妻班道。
“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闪电吧！”
随着晴光一声令下，驹野忍者迅速移动到四个方位，借助飞行气流将云团塑成连绵无际的积雨层。
轰隆雷鸣响彻天穹，电流裹挟自然的威严降临于此，如盘龙般在每个忍者的头顶穿梭游过。
雨幕如约而至，起初是点点滴水，很快连成丝线，打湿了秋日干燥的土壤，以及虫子飞行必需的羽翅。
凶狠的狼犬抖了抖皮毛，甩落如蚁附膻的刺痛，喉间发出阵阵咆哮，向茫然失措的油女族人扑去。
一场本应旗鼓相当的战局，以油女受制于气候的落败划上句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痛快呀！”
想起对手落荒而逃的背影，犬冢崇忍不住仰天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苦各位了，后面也保持这样的劲头，让油女尝尝屈辱的滋味！”
“哦！！！”
忍者们沸腾起来，他们个个身负伤痕，却兴奋得忘却了疼痛，齐声呐喊，“为了保护犬冢，我们会奋战最后一刻——！”
久违的宴会盛大又热闹，功劳最高的驹野忍者受邀入席，他们与外族人挨肩搭背，回味着白日的局势。
“你那招牙狼牙可真不错，啪的一下——就把那么健壮的油女撞飞了！”
“啊哈哈，你在天上都能看见吗？那道趁机劈下的闪电果然是你干的吧！”
“我之前以为同盟只是虚谈而已，没想到两族配合得这么默契。”
“我也觉得多一个朋友是好事，咱们联手的话，说不定连宇智波都得认输哦？”
无论男女都不再区分家族，为同一件事纯粹地喜悦着。
笑声渐渐飘远，越过犬冢与驹野的界线，传入某间凝寂的屋室。
灯火昏黄，桌上铺着一份常规报告。晴光握住木制卷轴轻轻一拧，一个玲珑的黑色晶体落进手心。
按照黑晶教过的方法，她结了几个印，晶体缓慢伸展扩散，变成类似书页的形状，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难辨的符号。
“果然，油女发现今天驹野出手了，处于劣势却不甘停战……”晴光微微皱眉，继续解读暗号，眼睛倏然睁大，“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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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女似乎在暗中计划什么，宁愿维持溃不成军的局面，也要死撑到计划实现的时刻。
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唯独被黑晶察觉，悉数汇报给晴光。对于犬冢而言，油女是打碎牙齿和血吞，倔强地吊着最后一口气。
毕竟油女一飞虫，驹野就下雨，油女换了新虫子，驹野开始刮风，等进入冬季，驹野连暴风雪都能造出来。
多变的气候对忍犬也有危害，但总比脆弱的虫子好多了！它们大多来不及发挥威力，就被无情的风雨分散剿灭。
又一场鏖战结束，晴光收起翅膀缓缓下降，手持镰刀的驹野黑晶若有所感，举起手接住回归地面的晴光。
两人并肩而立，注视着油女族长——名叫油女志太的中年男人苦苦挣扎，驱赶零散的虫群抵抗敌人。
“强弩之末，”驹野黑晶评价道，“看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死于战场了，没有油女志太的领导，油女一族不足为惧。”
晴光并未应话，天之力的翅膀换为陆之力的铠甲，她整肃地看着几名犬冢将油女志太包围。
这是最后一波战斗的忍者，其余人早已松懈警惕，坐在坑坑洼洼的地上休息。
忽然间，晴光露出讶异的神情，提住黑晶的衣领急速上升，迫切地扬声道，“情况有变，其余人散开！”
四周不断震颤，土地开裂岩石破碎，虬龙般的枝干拔地而起，占据并碾压着生存空间。
树木连接成丛，不稍片刻便张牙舞爪地笼盖了整片平原。
油女志太没有阵亡，他被一条腰粗的藤曼带出死境，小心地安置在高处。
除了迅速作出反应的忍者，其余人非死即伤。棕色的树枝洒满冒着热气的鲜血，呜咽与嚎叫从脚下传出，构成了活生生的草木坟茔。
仅仅一瞬，形势逆转。
植物的生长终于停止，晴光换了个姿势，拽住黑晶的手腕，两人遥遥俯视着异动源头。
一位黑色长发的青年双掌合十，头佩束额白巾，好一番雄姿英发。他身后站有许多忍者，穿戴草绿色的铠甲，纹印同样的金刚杵家徽。
“油女的支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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