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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么地不了解你
蔚蓝的天际漂浮着一朵朵苍茫的云雾,被强烈的阳光狠狠地撕成许多参差不齐的裂痕,像命运被岁月狠狠轧过,留下惨不忍睹的损口与污秽的痕迹一样。炙热之感也开始笼罩着这座城市。
坐在方锦宣的车上,我垂头揉着酸涩眼眶。刚才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地周旋在我的脑海中招摇过市。此刻,倘若大脑是一张大容量的内存卡,如果可以,我一定会选择将它通通都格式化后,就是一片死寂的空白与荡然无存。于是,没有了思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县医院的停车场里,方锦宣把车停了下来,我慢慢地睁开眼睛。透过透明的车窗看到叶哲晖的车正停在不远处。疑惑窜上我的脑际,方锦宣刚解开了门锁,车门就被拉开了。
叶哲晖二话不说地将我从车上抱了出来。方锦宣看到后,气急败坏地从驾驶位上推门出来,愤怒地质问:“叶哲晖,你这是干什么!”
叶哲晖抱起我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我还没死,所以我女人的伤就不必劳烦你来费心了。”
我抬头看着这个一向霸道的男人,说不出话来。他这么横抱着我,引来不少的目光。我闭上眼睛,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硬朗的胸膛里。
淡薄的体香混淆着轻微的汗酸味清晰地被我吸进我的鼻腔里,淌过我的食道,进入的我的肺部。产生酸碱中和的化学反应,成为泪腺分泌的催化剂。
叶哲晖感到自己胸前一滩冰凉,低头看到泪流满面的我。他在医院的林间小径里找到一张石椅坐了下来,帮我擦干眼角的泪痕,说:“傻丫,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赌气甩开他的手,把头埋得低低地,不去看他。
叶哲晖的手臂紧紧地圈套着我,把我抱在怀里,他靠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傻丫,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他温热的鼻息卷进我的耳蜗,一阵微痒。我还是赌气把头甩到另一边去。他见状,突然轻轻地咬住我的耳垂,我像触电般轻哼一声,想跳离他的怀抱,却被他一把抱紧。
我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不想理你!你放开我。”
“真的不理我了吗?”叶哲晖一脸奸笑,我厥着嘴不搭理他。他接着说:“好,不理我,看招。”
说完,他开始挠痒痒,我像条游蛇一样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扭动:“狗蛋,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那你投降。”
“我不要!”
听我这么一说,叶哲晖挠得更欢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地说:“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
叶哲晖这才停了下来,在我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那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嘟嚷着:“我才没有生气。”
我们像什么?像为了多分到一颗糖而吵得不可开交,后来抢到的那个又耐不住寂寞,不情愿地把糖分给对方的两个小孩。
后来叶哲晖又抱着我去门诊部清理伤口,我疼得“嘶嘶”地倒吸口气,不满地抬头对叶哲晖说:“都是你害得。”
护士煞有介事地瞥了叶哲晖一眼,低头继续为我包扎伤口。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阳光充沛,人潮涌动的城市,抬头远望,是一幢幢砖石玉砌的白瓦墙和法式小洋楼。高楼之间夹杂着污浊的空气和颓靡的气息。时不时地有燕阵成群结对地掠过这片苍穹。
出了门诊,叶哲晖把我抱进车里,他说我腿上有伤,行走不便,执意不肯让我自己走路。他回到驾驶座上,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我现在要去哪里,是送我回家还是去学校上课。
我说回家吧。
车上放着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G大调弦乐舒缓得像汩汩的溪流一样涓涓而流。马路上两排枝桠繁茂的梧桐树慢慢地后退,好似倒流的过往。
我把头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静意。
叶哲晖轻轻地叫了叫我,我睁开眼睛歪着脑袋慵懒地看着他,他给我递来药片。白色的药片醒目地呈现在他纹路交错的掌心上。这一次,我没有接,重新闭上眼睛说:“我没晕车。”
叶哲晖没有说话,继续开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车内的冷气呼呼地席卷而来,迎面扑打在我的脸上,一阵接着一阵,我有点受不了这种冷热交替的温差,打了个寒战。
我再次睁开眼睛说:“你把冷气关了吧。”
“怎么了?”
“冷。”我看着他棱角分明且光洁的侧脸,平淡地说。
叶哲晖并没有关掉,而是把冷气的方向拨到另一边去。我的心里顿时荡漾起一丝不悦,因此我开启另一个话匣进行宣泄。
我不高兴地问:“你这些日子去北京干嘛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爸生意上出了一点问题,顺便过去解决一下。”
“真的吗?”
“真的。”叶哲晖突然回头,目光笃定地看着我,深浓的瞳仁像片乌黑的沼泽。
只为这样一个眼神,我内心的波澜瞬间平息了下来。
打开家门,布袋立刻窜了出来,围在叶哲晖的脚边兴奋地直摇尾巴打着转。叶哲晖抱着我,轻轻地将布袋踢到一遍去,我看到后,气愤地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怕踩到它啊。笨蛋。”叶哲晖笑着对我说。
我看着一旁十分委屈的布袋,不由地在心里发问:真的是这样吗?
也许是吧。
也许因为爱,所以才会伤害。前段时间我看到一则新闻:一个女的为了挽留自己心爱的男孩不与自己分手,竟然在他的饮料里投入了大量的安眠药。之后自己再服毒自杀。
这是一个极端而又偏执的行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与自己心爱的男孩长相厮守。可见一切罪孽的原由皆起源于爱。如此说来,总有一天,我和叶哲晖都会彼此伤害吗?
回家没多久,我的下腹开始胀痛不已,我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叶哲晖焦急地问我:“傻丫,你怎么了。”
因为羞于表达,我只能牵强地说没事。可是我这一蹲,叶哲晖已经看到我裤子上一滩血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他将我扶坐了起来,然后问我卫生棉放在哪里,他帮我去拿。我羞怯地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叶哲晖有点生气地说:“你把我当外人了吗?”
“没有。”我指了指床边的一个小柜子,“在那。”
“什么时候来的。”叶哲晖平淡地问。
“今天。”我不解为何一个男生对女生的例假可以做到这样脸不红,心不乱的神态,估计是我太封建了吧。
叶哲晖听到后,帮我拿了一个护垫。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心领神会地说了一句:“又不是没拿过,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一句隐晦十足的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察觉到异样,所以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后,若无其事地说:“傻丫,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换吧。”
在卫生间里,我心里堵得慌,难怪他会这么了如指掌,可这是他第一次帮我拿过卫生棉,但不是他做过的总和,说明他之前曾为另外一个女生这么温柔体贴过。这种情形类似于我之前看小说里写到男女主人公在床上缠绵的情节,哪怕只是一笔代过也会觉得面红耳赤,而现在看久了,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么想着,疑问就像藤蔓一样攀爬进我的心窝,勒得我有血液倒流般难受。
隔着卫生间的门,我听到外面传来叶哲晖通电话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样!
是他自己管理不当,我又不是聘请他来当快活神仙的!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
……”
随后我听到他对我说:“傻丫,我有点事先走了。”
声音渐行渐远,我慌忙换好裤子推门追出去,看到叶哲晖已经走远了。我失落地蹲坐在门槛上。
狗蛋,原来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你的家,你的工作,你的行踪,你的交际……我一概不知。
天空有鸟儿伧促离开的痕迹,这是一场盛大迁徙,当全世界的光影离场,流逝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你。在更替的季节线上,当冰凉染过心房,季节的故事在宿命的轨道上次第上演。如果当初没有完美的遇见,如果现在没有时光的荏苒,如果也没有悲伤的过境,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们会在谁的故事里,独自悲伤?
过了许久,我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双腿,迈着艰难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走到药店买了些樟木和葛根回家煮解酒汤药,因为晚上是我重新回到“Tonight”上班的第一天。
家里没有煎药用的砂锅,我只好随便抓了一把樟木和葛根,然后加了不知量的水放进锅里煮。我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火候,起初将火调到了中档,等了很久也不见沸腾,忍不住又将火调到最大,只是走出厨房到客厅拿了张纸巾马上又折回去的功夫,那锅汤药已经沸腾到溢得满灶台都是。
我慌忙走过去关了火,不小心被溢出来的汤药烫到了手背,灼热之感瞬间抵达大脑神经末梢,我疼得直甩手,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将手伸过去冲洗。“哗啦啦”的水声像是从年轮里流淌过去一般。
待那锅汤药冷却之后,我盛了一碗,喝了一小口,不由地蹙起眉头。味道甘苦,樟木的辛辣味强烈,一点也不像之前林佐楠帮我煮的那种味道。无奈之下,只能将那锅汤药全部倒掉。
吃过晚饭的时候,我告诉了婉琪今天晚上回“Tonight”上班的事,婉琪有点担忧地问我有没有大碍,我才想起关于我的味觉失灵这件事,它是在哪时慢慢恢复过来的我也记不清了,好比从白光到昼夜,从这季到那季的过度,那么多冗长的日子,那么多痛楚愕然伫立,很多时候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记与忘之间来回颠覆。
所以我笑着对婉琪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婉琪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弯起自己的臂膀,做出一个秀肌肉的动作说:“我还强壮得很,别担心。”
“好吧,要不要跟佐楠说一下,让他下班去接你呢?”婉琪移开目光,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我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
“可是那样你不安全。”
“没事,我还有狗蛋呢。”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作为搪塞而过的理由,或许他连我晚上要上班的事都不知道,因为他并没有就给我告诉他的机会。
走在夜幕降临的大街上,昏暗的路灯像一个个穿着灰色棉衣,瘦骨嶙峋的老人这个乍暖轻寒的傍晚氤氲着指尖流淌的记忆,我听到那些逝去的岁月有些动人的故事。
此刻,我突然有点想念林佐楠。是的,想念林佐楠。
想念他每天在傍晚时刻,匆匆吃过晚饭,趁着李美娇在门外闲聊饭后话题之际,躲在厨房里含辛茹苦地为我煎解酒汤药。然后准时溜出家门,来到我家满意地看着我把他的劳动成果一饮而尽之后再送我去上班,风雨兼程。哪怕有时候他一路上都沉默地跟在我身边。而如今,这条路上,我是寂寞的。
记忆带着微微的凉涩之感急速渗入肌肤每一寸毛孔,缓慢地侵蚀掉每一个被温暖过后又迅速苍老的细胞,故事悲怆得延伸开来。
天寒脱下自己厚重的羽绒服给我,自己却冻的瑟瑟发抖的人,是林佐楠;雨天为我撑伞,自己肩膀淋湿一片的,是林佐楠;我饥饿的时候发一条短信就为我东奔西跑买点心买酸奶的,是林佐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任我打骂的,也是林佐楠……
可惜这三年来,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我统统都将它们没心没肺地想象成是叶哲晖陪伴在我身边对我的关怀。
因为在我的世界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永远只有一个人。
哪怕他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干净秀气的小男孩,甚至现在的他有多么桀骜不羁,他始终都是我的唯一。叶哲晖,我的狗蛋,因为我这辈子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儿时学着电视里的台词对他说:“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十岁那年,当我和婉琪决定为我们的生命拉下华丽的落幕时,我鼓起勇气去见叶哲晖最后一面,可惜我还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得伤心欲绝,最后在他的严刑逼供之下,我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听后,蹙起眉头,眼神在阴霾的苍穹之下显得十分忧噫,他思忖了许久,说:“我有办法。”
我立刻停止了哭声,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啊”声来。
那时的叶哲晖,眉眼如泼墨,温润鲜明。
谁是我的神?叶哲晖就是我的神。当他把五张他积蓄多年才有的百元大钞放在我手里时,我突然就哭了。那时候语文知识还不充沛,词汇也懂得不多的我学着电视上的台词,泪眼婆娑地对叶哲晖说:“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哲晖笑着擦干我的眼泪说:“下次不能再这么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想不开,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虐待你自己,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这样一句霸道的话,让我甘之若贻。
所以这些年来,我亏欠他太多太多了,那时候什么都还不会的我只能天真又笃定地说,我之后一定会还你,加倍加倍地还你。
与此同时,坐在课桌前写作业的林佐楠突然耳朵痒了一阵,十分短暂。轻微挠了一下,痒感便消失了。
有人说,如果你耳朵痒是因为有人在想你,那么,现在会有谁在想我呢?如果是小豌豆该多好。想到这,林佐楠自嘲地笑了一下。
现在和小豌豆算什么关系呢?朋友?知己?然而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
林佐楠静静地看着窗外,夜的深邃宛若一场无尽的告白,纠葛着淡淡的情愫。
再过不久就要高考了,最近上课总是走神,心思也拉不到学习上。哎……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写作业。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Tonight”的门口了,时不时有打扮妖娆,身着性感的女郎被各种各样的男人带出去。这里一如既往地喧嚣,令人望而却步,然而依旧有无数的人追求这种精神上和□□上的刺激。
走进休息室,我出乎意料地看到廖凌静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脸色煞白。我刚有点担忧地想过去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她看到我,马上一跃而起,眼里挤满怒火,我有点怯懦,心想:是不是卫生棉晚还了她一步,导致她这个月不正常了。
谁知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凶神恶煞地说:“苏婉君,你这个贱女人!”
廖凌静这一举动,我突然就懵了,看着她的雍容变得暴戾,我许久反应不过来,直到她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才醒悟,狠狠地推开她。我捂着自己火辣的脸颊,愤怒地问:“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对,她廖凌静现在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高庄典雅的女子了,她就是方语萱口中的“烂货”。我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棉扔给她,说:“不就是晚还了一会儿嘛,你至于吗?”
“我宁愿这个月不正常,也不会要你那个脏手碰过的东西。”廖凌静狠狠地将那张卫生棉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你Ma妈的怎么回事!神经病!”
“对!我就是神经病,所以才会傻到相信他口口声声说什么狗屁‘妹子’,妹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女朋友,你们真他Ma的□□!”廖凌静开始竭斯底里地嘶喊起来,不过比起外面的喧闹声,没人会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有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里打起了无数个褶皱,久久平不下去。
我说:“我不知道你这唧唧歪歪地是在说些什么,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但劳烦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好!好好说!”廖凌静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这只狐狸精,你凭什么勾引我的男人!”
“呵?谁勾引你的男人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也随手拉来一把椅子,重重地坐了下来,“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的男人了,你男人谁啊!”
“叶哲晖!”
“你说什么!”
“叶哲晖他就是我的男人,要不是你,他就不会跟我分手!”廖凌静脸部肌肉运动过量,妆花了一半。
我酸涩地笑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他,怪不了别人!”
“苏婉君,你这只狐狸精,那你凭什么在他面前告我哥的状!你能不能有点口德啊!”
“我告你哥什么状了?你哥谁啊!”我疑惑地问,“该积口德的人应该是你!”
“我哥他是这家酒吧的经理!”
廖凌静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和叶哲晖说起“Tonigth”的经理管理酒吧不当,但这关她廖凌静什么事!允许当官的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吗?
“我是和他说过。”我有点戏谑地问,“难道我们两个平民百姓在背后讨论一下哪家店的好坏也不行吗?”
“呵?平民老百姓?”廖凌静更轻蔑地说,“你他Ma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叶哲晖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我他Ma的就是不知道!他又没跟我说过!”
对!我他Ma的就是不知道,我他Ma的就是这么不了解他!
听我这么一说,廖凌静突然笑开了,因为激动,脸颊绯红,鲜艳的唇彩也快被她的唾沫掩盖得差不多了。
“你整天坐他的奥迪,你他Ma的别再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主。”廖凌静嘲弄地说,“如果你是因为他的钱,你开口,你要多少我给你!”
我停止了叫嚣,没有说话,廖凌静以为我被她的话吸引了,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得意地等着我狮子大开口。我愣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抓起自己的挎包,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廖凌静不屑的声音:“你想知道他去北京都干了些什么了吗?”
我愕然停住脚步。是的,我想知道。
“他陪我去堕胎,度蜜月,养身子。”
这句话卷进我的耳蜗,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转身,口气坚狠的说:“廖凌静!小心我撕烂你那张狗嘴!”
说完,我忍着膝盖上今天摔伤的疼痛,快步离开。
身后继续传来廖凌静尖锐的笑声以及讽刺的话语:“你不信?不信可以去问他。苏婉君,总有一天他厌倦了,你也会被抛弃,像我一样被抛弃,你现在得意什么!”
我听不见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走出“Tonight”,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夜,那么安静,偶然遇见霓虹透过树稍的苍白色,纯白纠葛的悸动让这个季节变得冗长,内心的痛楚愕然矗立。命运总是在猝不及防间跟我开一个玩笑,玩笑里每一个离开的理由都那么绝望。那么多期许都画下了记号,我在一个圈里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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