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田到何曾

　　钱海海写：
　　痛苦是人生的必修课
　　我只想和珍惜我的人在一起，不想和不珍惜我的人在一起。
　　这么多年了，我从一开始的不懂事的无端的愤怒，到现在明白了这些是怎么回事。
　　我一开始，以为我是和许多别的人是一样的，和那些我家的邻居，同学一样，可是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是那么的奇怪。
　　她对我的做法一直都没有变，而我却在变，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冷漠，但是越是这样，她越对我那么做，这些成了可怕的死循环，把所有人都推向了死亡，至少我，现在就想死，死也比这样好。真的。
　　还有谁会象我一样这样渴望死，比起那样的做法。
　　我觉得我要炸了，我要疯了，我清晰无误的体会到了脑子里有大量血液堆积的感觉，身上的血还在向上冲，这样好难受啊，我一直希望我可以变聪明来着，我想能睿智，想思考，然而我的宝贝大脑就要疯了。
　　我一边痛苦的惊讶地张大嘴，以缓解我的痛苦，我记得生化危机3里开头爱丽丝的替身中枪要死了的时候，也是这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痛苦的放大，气息变得颤抖。
　　我面前有一本杂志，它上面早就是沾满了泪水，我今天哭了一天，到哪那是我的眼泪。我从小时候起是我哭了16年，痛苦了16年了快。
　　谁敢说这16年里没有快乐呢，我快乐啊，我的奶奶好爱我啊，我的小姑好疼我啊，我的小姑夫都很关心我，我怎么没有快乐呢。可是人生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它会无端的创造出痛苦来，它可能来自于每个人的性格。
　　痛苦就这么诞生的，悲剧就是这么来的。
　　我总是会被她逼疯，被逼哭，哭到睛肿起来了还能源源不断地涌出泪水，哭道不禁自虐地用头部撞击桌子，用亲密的手猛砸头，我的心情你知道吗？那样有多疼啊，我的心多疼啊，我爱我的头，我还要用它思考，还要用它思考一辈子，我现在却在打它了，它是没错的，都是她逼的。
　　她看我这样，笑道：“呦，瞧瞧干什么呢！真逗，还打自己哪。”我都要疯了！她是我妈啊，我的一切一切还都来源于她呢，至少我的生命都是她给的，但是她因此功不可没么？我都要疯了，她的一切就是折磨我，摧毁我，杀死我。
　　她是无罪的她是一个人的母亲，她是一个正常人，她唯一的罪恶只是让我疯狂，如果没有我，而我弟弟还没有醒悟到我这个地步的时候，她就还是世界上众多伟大的母亲之一。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我，我让她与伟大无缘了，在某个杂志上看到过的，就像《朗读者》一样，这是一种平庸的恶吧，没有文化扭曲了她，没有道德素质毁灭了她！
　　可是没有文化的母亲多了呢，只有她退化了，由于她特殊的家庭，和我的思想关系，这些全部被激化了。
　　请不要厌恶地看这里，这不是普通人在泄愤，这不是普通的孩子对母亲的不满，而是生命对生命的拷问，因为这完全可以成为一件大事，这个世界上的误会多了。
　　我很可能支撑不住，自杀，然后世人不明白怎么了，说我是学习压力大了才去死的，或者别人认为是因为我受不了今天的事而去死了。
　　今天，我住的画室的另一个女生宿舍中的一个女孩丢了一件新东西，我也没有听清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而其她前几天还刚丢了一个钱包。而她本身就是一个公认人品不好的女孩。
　　我自然什么也没干，今天刚去画室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啊，只有女孩在喊“哎呀，我的xxx也丢了！！！”而我，尽管什么也没干，却因为爱胡思乱想和性格原因揣揣不安。但这一切只是小感觉，都没事的，只是不高兴而已。我穿的裤子松的，只好去那个女孩所在的宿舍拿我曾经放在那的衣服里的腰带。然而，那个女孩正好想出宿舍，看我进来了，警觉的死盯着我，怀疑我。
　　“哎呀，完了，会被误会的！”我禁不住那么想。但是也没事，她也没说什么，大不了自己怀疑怀疑罢了，我又没偷她东西，怕什么呢。
　　可是还有，我的好朋友莫名其妙的和我生气了，她反常的一天不理我，不与我说话，我想与她谈笑，也被她冷漠的眼神吓得退缩回去。
　　中午吃过饭，使我们往常要去买水的时间，我犹豫怎么叫她时，她对画室的其中两个男孩子说，“中午你们去买水的时候，叫上我。”
　　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故意疏远我了，我可是没有招她一点啊，她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呢！
　　我只好对另一个同宿舍的不熟的朋友说，“可以陪我去买水么？”她同意了。于是我们一道前去，果然碰上了我的好朋友，她见我，没有搭理我，却在我挑水的时候，说：“你出来买水怎么不叫我？”我莫名其妙，只好说：“我还以为你……”还没说完，她瞥了一眼，说：“你还以为什么啊！”就走了，我愣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一切都让我有点应付不来了，我就给妈妈她发了短信，说我不想再住宿了，那让我难过，顺便说有人好像怀疑我偷她的钱。
　　妈妈没有回信，我也没有在意，可是一会儿后又开始画画的时候，正好坐在我旁边为某同学改画的老师的手机响了。
　　是妈妈，可是她居然那么对老师说话，说是不是有人说我偷钱！她这样是爱我的表现，可是这样的做法谁受得了啊！老师马上大声解释，可是老师干嘛要在大家面前解释啊，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了。
　　我一直是一个内向的人，不爱主动与人交谈，但是这样一来，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家全都用有色眼光看我了，是啊，你没偷就没偷呗，干嘛还和你妈说去啊，说了就说了，你妈当众打这么一个电话，当着丢钱的女孩的面说什么啊！
　　这样的事你也许会说“这有什么的！”，但是当你在我这个位置时，你就能够体会到悲哀了，被迫被有色眼光看，被大家注视，成为私下谈笑怀疑嘲弄的对象！
　　她却丝毫不在乎，我再打电话解释的时候，她又不耐烦的大声嚷嚷了，“你烦不烦啊，要不你就别学了呗，把钱都给我退回来！”这个时候，我的心更痛了，更凉了，多年让我已经知道与她争辩没有用了，只有默默的痛，与她心平气和的谈过，最终又是她暴跳如雷，疯狂大嚷，尽显“泼妇”本色，在我这，可是，她是我妈啊。小时候她可以尽情偏心偏向弟弟，给弟弟买衣服的频率比我的高多了，我家很富裕，当我渴望新衣服时，她说“你有校服穿个屁衣服啊！”你不会说这是她在教我节俭吧！
　　与别人抱怨，是没有人真正相信我的，爸爸也不信，而且他本身也是那样。
　　小时候我家有次与爸爸的朋友一家人吃饭，那个女孩同样有个弟弟，可是她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对待，而不是像我妈一样，发现我与弟弟打架时，不管谁对谁错，都会偏袒弟弟，弟弟哭着展示他肚子上被踹了的红印，我肚子上也有啊，可是她不管，看到弟弟的红印她就着急了，还为弟弟补踹我的肚子，我的小腿！这些不是我得杜撰，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很多次的啊！你是不会信的！别人听说的时候，都是说是我撒谎，有什么事，都说我妈全都是因为爱我。是的是的是的好了吧，她爱我她爱我只是我有眼无珠，没有孝心，平白无故瞎说八道行了吧！
　　我过生日的时候想要去奶奶家过，因为那样我才从心里感到幸福。
　　是我的奶奶养我长大的，以前在家里过生日，每年都哭，有次是因为还小不懂事无意中说了句“舅妈脸上都是麻子。”虽然声音小但是怀孕的舅妈有可能听到了，一会就黯然上楼去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那么小有没人叮嘱我不要这么说，才9岁的我才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知道妈妈疼爱她弟弟就爱屋及物的疼爱弟妹主要还是弟妹腹中的小表弟，于是妈妈陪舅妈下楼后抡圆了给毫不知情的我一个巴掌，脸颊全被打红了，险些出血，那天还是我生日我就快准备好去麦当劳订餐庆祝了。一下子我就晕了，蒙了，我妈嫌不够，又抡圆了来一巴掌，这回打右边，直到同样懵了的姑妈出手制止。
　　估计正是从那次起，我开始深切体会到我的母亲的与众不同来，包括她对我的憎恨和暴力，这些都无所谓，当我哭着向表姐们诉说时她们是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果然她们不信，表面上我妈比我大姑妈好，也更疼我，其实不然。
　　至少我大姑妈表里如一，爱憎分明，不管有没有重男轻女，至少对我的表姐也是真心奉献，不会不体谅孩子而像我妈那样在我还不知道我怎么错了而且也没犯多大错误并且是最应该快乐的生日时给我巴掌。我老记得我大姑妈给我妈打电话说让我妈去找某某特有名的算命的给我表姐算个命和驱鬼，据说是表姐在老家的学校的宿舍里有鬼，听到我表姐的诉说后，我大姑妈心急如焚，到处找人帮着驱鬼。当时我听说这个事情，羡慕了好一阵子，希望我的学校也来个鬼出个事。但是估计就算真那样了我妈也懒得搭理我，至少在我受伤之前，用她的绝技——恶毒语言攻击，给予对方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孩子尤其是我不是孩子而是仇人，能打就打能骂就骂，可着劲儿伤害她。
　　后来我本命年生日也就是我12岁时，我妈妈挺高兴的我也很高兴，大家一起聚我的叔叔阿姨也都来了，结果事情又出现了转机，比我小2岁的弟弟非要毁坏我最爱的生日礼物——奶奶送我的小花狗，因为只有奶奶真对我好，所以对待奶奶的每一事关爱，礼物，我十分重视和珍爱。我为此与弟弟争夺，后来妈妈闻弟弟哭声而来，闭口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给我两脚好像还让我给我弟弟道歉还要跪下？让我跪下是我爸爸打我时必命令的，我7岁那年迎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且还会有的大打，施打者是我爸爸，以前都是小打，施打者都是我妈。那次是因为我弟弟在与我共享的房间里突然哭了，我住在上下铺的上铺，以往听到弟哭对我来说都是噩梦，因为不管与不与我有关最后都得与我有关。我妈会打我。我爸那次居然在家，他一直听我妈说我弟在家中老是哭原因必然是我，那次我爸暴跳如雷了，因为好像另外工作上也遇到了难题，他一怒扯着我不小心伸出了上铺的手一下给我拉到地上去了承受了被迫的1.5米空中坠落的我顾不得喊疼，另一项又开始了！他拖着我任我的肚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搓出火花，我当然早就泣不成声，此时我弟弟不哭了，被抱在妈妈怀里饶有兴味地观赏“爸爸第一次大打姐姐”表演。
　　爸爸径直将我拖到他们的房间，一推我我的头一下就无力地撞在了床脚，我心痛不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我现在才有点醒悟为什么我的眼睛就跟基因突变似的那么肿，原来是从小到大被打哭的！继续说那次，我的头撞了床后我希望自己能晕过去，或者出点血什么的，可惜显然是伤势不重，我起来后就是有点晕，我爸再接再厉一踹我又把我踹趴在地上，走到我前头叫我跪下。
　　我很倔死活不跪，他使劲打我踹我我都还要站起来，我现在想想觉得好傻啊，那天本来就是必跪不可了，干嘛不早点跪，害得我中途又受了无数脚踹，加重了我的眼皮肿胀。
　　但是当时我竟然觉得我不能为一个奸人跪下！那个人就是我爸爸，我甚至觉得我就是要当烈士了。后来我还是跪下了，被我爸爸恼羞成怒地压住肩膀跪在了地上，泪水喷涌，我当时恨不得死。
　　后来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居然哭了，我从来没见过我这个奶奶哭！她抚摸我淤青的小脸，哽咽：“下次别那么傻……看他们急你就跑远点！别那么倔，他让你跪你就跪……”奶奶势必极其无奈的，她心疼我，但是到底她只是个外人，只是个看我长大的奶奶而已，不是我爸爸的亲妈，我爸不会理睬她。虽然那此我爸爸事后后悔了，还给我买了吃的，我妈妈看我这样也后来一边检查我的伤口一边默默流泪，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几次类似大打后，我爸爸就不再后悔了，妈妈也不再流泪，而是与爸爸一起，心狠手辣地对待我。
　　话说这次我12岁生日我妈居然要我给我弟弟跪下了！我脸上挂泪心里笑疯了，真逗，我都不肯跪爸爸，你叫我跪弟弟！逗死了，你直接杀了我吧。
　　幸好奶奶在，她急忙赶来，护住我，我妈妈碍着我奶奶的面子只好作罢。我被奶奶搂在怀里，我的怀里是我抢回来的布娃娃狗，满足的挂着泪水，在夜晚中去奶奶家，那次我也哭了，但是结果是众多生日中最让我开心的。
　　如今我觉得我最重要的生日来了，16岁，几乎成人了，我自然不假思索的为心底里的愿望选择去奶奶家度过一个不哭的快乐生日。许多年已经过去了，随着我的长大，爸爸妈妈已经几乎不打我了，只是仍旧狠毒的骂我。
　　不要奇怪的问我，你怎么记得都那么清楚？那么多那么多经历全都叫我刻骨铭心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何况那些是我真真切切的童年感受，尽管有苦有乐。
　　现在然而我这么一提，爸爸说：“去奶奶家？哼！是妈妈生下你的还是你那个奶奶？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吧！啊。”我觉得逗死了，用想吗？我妈妈根本就不珍惜我！记得原来好像是2年前，妈妈生日要到了，我精心为妈妈挑选了一个礼物，一个小孩音乐盒。店主把它包装的很精美，我送给我妈妈，说祝您生日快乐，你猜猜我送你什么。可是她居然连拆开都懒的拆就放一边，我不失兴趣的说：“妈妈我帮你拆吧！”，我妈点头，我给它拆了，那个精美的音乐盒就展示在我面前，我拧出音乐，把它递给我妈妈，这时候我的小表弟也在，正在专心的吃蛋糕，我妈居然随手送给了我的表弟。我立马心凉了，急了，拿回音乐盒，回到自己的房间，这回哭都没哭，但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送她生日礼物了。
　　我只想和珍惜我的人在一起，不想和不珍惜我的人在一起！
　　我真希望我生在一个父母很正常的家庭，但是还是算了，既然我已经有了这样的经历，这无疑是出现来帮我完成什么的，比如促进我体会世间冷暖人情，以及别人碰都碰不到的经历。
　　到底，我还是希望我自己能快乐，至少生日时候。
　　有时候我问自己，你会选择平庸的幸福还是高贵的痛苦，通过痛苦找到人生的真正的重点和终点，我相信那就是哲学，我心里想体会一下平庸的幸福，但是我已经选择了高贵的痛苦。
　　更何况，痛苦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中国出版的中文译本封面上也是那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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