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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
江思淼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有点想去上厕所了,于是睁开朦胧的睡眼望向同桌:“诶,待会是应该吃中饭还是晚饭啊?”
同桌被她逗笑了,打趣她:“你不用知道,待会苏乐来带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
哦豁,完蛋,难道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桌都知道苏乐了吗?
江思淼伸了个懒腰,实在是得出门去了,然后还打算顺便到处转转,活动活动,都睡了好几天了。她路过苏乐班时,听到有男生在起哄,都是看着面熟的几个男生。他们对着苏乐起哄:“哎,这不是苏乐那个什么,那个小媳妇儿吗?”
又来了,那种扑面而来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江思淼眼前的画面突然和回忆里被起哄的画面交叉重叠了。
江思淼不懂,怎么自己还是逃不过,当初就是被苏乐的同学这么调侃着,结果最后在一声声起哄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看苏乐不否认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有点喜欢自己,一冲动就直接向他告白了。结局当然显而易见。
“我们现阶段应该以学习为重。”随着回忆而来的这句像是魔咒一样击溃自己自信心的话,又再一次在脑海里响起。
于是江思淼立马转身往回走,甚至加快了步伐小跑起来,想要逃离这些不开心的回忆。
旁边的男生们看着江思淼有点反常的行为,突然觉得是不是玩笑开太过了,是不是惹到人家女生了,只能有点慌乱无措地看向苏乐,脸上都带着歉意。
苏乐见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叹了口气:“你们几个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事儿做,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得,这下我又得去哄了。”
几个男生看他这反应觉得问题也不是很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起哄着笑成一团。
苏乐走到11班后门口,正好看到江思淼那个同桌回头望过来,便隔空示意她,让她叫江思淼出来一下。只看见她用手肘捅了捅江思淼,说了什么,江思淼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向他走来,脸上还带着一副做了什么决定,现在打算壮士赴死般的表情。
其实刚刚在听到隔壁班男生起哄之后,江思淼想了很多,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一直都很容易脑补多想,现在还变得很喜欢钻牛角尖,但是毕竟这一世和之前的经历与相处不一样不是吗?这一世看起来苏乐更加在乎她不是吗?上一世到最后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拒绝,为什么这一次不再尝试一次呢?最起码要看看有没有改变吧,总不能还没开始就全盘否定吧。
现在才高二刚开始,之后的学业只会越来越紧张,如果想让苏乐对自己的影响最小化,那么在这学期的开始,也就是在现在解决掉这件事,这才是最好的做法吧。如果真的□□脆拒绝了,那也正好,就不用再天天纠结这件事了。
所以,鼓起最后一次勇气吧,如果真的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那还是早点结束的为好。
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江思淼便径直走到苏乐面前,并让他跟着自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她可不想再一次公开处刑。
江思淼站定,表情很认真地问他:“苏乐,你现在到底对我是什么意思呢?”
苏乐本来都想好要怎么哄她了,结果听到她没头没脑猛一提问,直接给问懵了:“你问的啥?”
江思淼深吸一口气,做好思想准备之后说:“直接明说了吧,我喜欢你,那你呢?喜欢我吗?你想好了再回答。”
苏乐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无措地用手摸了摸头:“我…可是,我们现阶段……”
“应该以学习为主,对吧。”江思淼听到他的话头就直接接下了他的话。哎,果然吧,她就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啊,嗯,是这样没错,但是…”苏乐的语气有点迟疑,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那以后我们就专心好好学习吧,你也不用再来找我吃饭了,高二高三的时间很宝贵,一起吃饭有点浪费时间了。提前祝你有个好的前程,等高考结束成绩出来,一切就都能尘埃落定了。”江思淼想着等高考结束,他应该也就可以和喜欢的女孩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就不会有人再来阻拦他了,无论是他妈妈还是老师,都不会再反对了,所以也不会再有轮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苏乐听完表情变得很严肃,认真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那好,那我们就高考结束再说,就这么约定好了,你也高考加油。”
壮士赴死般的开始,注定不欢而散的结束。
是江思淼对这段感情的理解。
做了很多无谓的努力,但是最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齿轮,人生的走向,该是什么样,就会是什么样,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一开始江思淼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毕竟苏乐的表情与态度都和记忆里相差了太多。记忆里的他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地拒绝了她,但这次好像是慌乱的,是迟疑的。但是结果都没差啦,都是拒绝了她,对于她来说,是一样的。
同一句话,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原来效果并不会有所改变,都能将她的自尊心击得粉碎。他的拒绝理由仿佛自己的这段感情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以至于需要他来提醒她,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热爱学习不是吗?但是说起来‘学习’这个托词也是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不是吗?无法反驳,也无法改变。
最后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展成了这样子的结局。江思淼曾质问过自己,闹成这样,后悔吗?不,她不后悔。如果再重新来一次,她应该还是会选择再被拒绝一次。
不过这次被拒绝的心情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了,上次是完全没想到,很突然地接受了他说出来的最官方的拒绝理由,而这次只是去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预测而已。所以现在的确会有一点悲伤,但也仅仅只有那一点罢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地宿命感。而且说实话,如果刚才苏乐真的接受她了,她可能还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和他相处呢。
江思淼低头苦笑,嘴里轻声念着:“是好事啊。”
人的习惯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之前和苏乐一起吃饭都已经快成日常了,现在中午倒是有点茫然了。即使下了课也没那么想去食堂,而是赖在座位上,能拖多久是多久。虽然在别人看来,把中午大家都在排队的时间节省下来看书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江思淼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因为想多学习,而是不想在熟悉的食堂熟悉的场景里,想起以前和苏乐吃饭的时光。
那对她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而且由于之前常和苏乐吃饭的缘故,和之前的室友、同学都有点生疏了,现在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去食堂,自己反而被单落下了。
其实江思淼也曾想过要不然去找林苗苗吃饭吧,但是苗苗她也有自己的社交,自己过去打扰又算怎么回事呢,最后就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在高中的学习进程并没有容许江思淼因为不习惯而消沉多久。因为是在实验班,所以单靠当初自己考上双非的那一点学习底子是完全不够的,想要取得并维持比较满意的成绩,还是得靠现在努力去学才行。
文理分班表很快就出来了,两个实验班的班号没变,而且也都是理科班,只是有些同学选了文科就调整到比较前面的文科班里去了,然后又加进来了一些新的同学。
自江思淼和苏乐‘决裂’之后,两人几乎碰不上面。苏乐一下课就去吃饭了,而江思淼要搞懂没会的知识点后才会去吃饭;苏乐下晚自□□是留得很晚来梳理框架,而江思淼却习惯早点睡,不然早上起得太早根本睡不够;唯一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大课,苏乐还是会去操场或者篮球场活动活动,但是江思淼不太想出去晒太阳,从来都是能躲则躲。
渐渐地,江思淼同桌也发现苏乐已经很久没来找她吃饭了,甚至于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俩说话了,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但是发现江思淼好像不太想说的样子,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而苏乐那边的那群兄弟,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是自己那天的起哄把人女生惹火了,才导致他俩现在面都不见了,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苏乐。不过看苏乐好像也没什么大反应,心情好像也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比以前更狠得下心学习了,好几次模拟考试都进了班级前十,偶尔还进了年级前十,兄弟们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谁都没再提起过这事儿,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高三的生活原本可以有趣一些的,但是现在,枯燥而乏味,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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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淼淼真的是一个很纠结,很需要正式地谈心的性格,有些东西不说清楚,就一定会在她心里发酵到她无法释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