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水仙之心gl

　　“抱歉了，阿多尼斯。我必须得这么做。”
　　卡珊德拉在击晕了居鲁士之后，在心里默默对阿多尼斯说道。她把不省人事的居鲁士扛到了弗伯斯的背上，然后出发前去向波瑟芬妮复命。
　　卡珊德拉一直没忘记先前和波瑟芬妮的约定。她只是苦恼于下手与否——能让福柏死而复生，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但作为交换的却是她外祖父的性命……她曾问过波瑟芬妮，在极乐世界里经历二次死亡的人类会如何，而波瑟芬妮的回答则是这些人在二次死亡后会被送到塔尔塔洛斯去。
　　列奥尼达斯，这位顶天立地、名垂青史的盖世英雄，亲口对她说过，他在战场上厮杀一生，终于在此地找到了他想要的宁静。而她如今却要为了逝去的挚爱，而让他的英魂陨落，堕入充满了地狱业火与痛苦折磨的塔尔塔洛斯吗？
　　可卡珊德拉最后还是去找了列奥尼达斯——二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孰轻孰重，她其实早就自有定夺了。她敬仰她的外祖父，但她爱福柏。
　　不过卡珊德拉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因为列奥尼达斯给她出了个主意：替波瑟芬妮解决掉更大的威胁。列奥尼达斯只会在来日的战场上有用武之地，而札拉斯的居鲁士，这个反抗势力渗入波瑟芬妮巢穴的间谍，是潜藏在波瑟芬妮眼皮子底下的隐患——最危险的就是看不见的敌人。
　　照波瑟芬妮目前的态度来说，她想要除掉列奥尼达斯的决心是十分坚定的。如果卡珊德拉拿居鲁士代替列奥尼达斯去复命，那么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她还是会这么做——卡珊德拉亲眼目睹了福柏的尸体。斯人已逝，福柏再无可能回到她的身边。而且她也没有忘记她所扮演的角色：一个穿梭于阿勒忒娅模拟空间的“看守者”，尽管她始终不太明白所谓的“模拟空间”究竟是什么，但她起码还记得这玩意儿是阿勒忒娅凭记忆创造出来的，然后她需要离开这里。
　　卡珊德拉骑着弗伯斯在极乐世界的黄金原野上奔驰着，她的心中充斥着迷茫。如果极乐世界不是真实的，那这是否意味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真实的？但这毕竟是根据了阿勒忒娅的记忆……这是否又意味着它在现实世界里会有发生的可能性呢？既然如此，那到底哪一部分是真实的，哪一部分是虚构的？哪一部分是客观的事实，哪一部分又是主观的想法？
　　这太过了。这实在是太过了。
　　卡珊德拉烦心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快要拧成一个死结的思绪给甩掉。与其思考这些，她宁愿听苏格拉底对她讲那些大道理……

　　卡珊德拉不一会儿就到了事前指定的地点，她看见了光荣王者之村的山脚下波瑟芬妮的背影。淡淡的余晖洒在波瑟芬妮高大的身躯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却也略显黯淡的金色光彩。
　　卡珊德拉下了马，把因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的居鲁士扛到了地上。波瑟芬妮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
　　“札拉斯的居鲁士？我要的又不是他！”波瑟芬妮皱起眉头说道。
　　“他是替反抗势力做事的间谍。”卡珊德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但之前把他带来服侍我的人也是你。”波瑟芬妮冷冷地盯着卡珊德拉，目光中升起隐隐的怒意和怀疑。
　　“……我不知道当时的他有这种意图。”
　　“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波瑟芬妮摆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但你是个凡人。所以你的心自然也向着那些愚蠢又下贱的反抗分子了。”她说完，轻蔑地俯视着卡珊德拉，唇角扯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或许你还不配拥有我的那顶头冠。”
　　卡珊德拉的胸腔里升起了一股怒火。她原先对波瑟芬妮的好感和那些复杂的情感，在波瑟芬妮把话说完后，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先前还在为波瑟芬妮的处境而感到难过——波瑟芬妮仍然是那个趾高气昂又藐视人类的伊述女人！
　　“我从没要求过它，这是你主动送我的。你要拿就尽管拿回去，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稀罕这顶破铜烂铁！”卡珊德拉怒视着波瑟芬妮喊道。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顺从我，而是像阿多尼斯一样违背我的意志呢？”
　　波瑟芬妮并没有在意卡珊德拉的言语。她只是走近了卡珊德拉，直到卡珊德拉的鼻尖快要碰上她的胸口。然后她伸手捧起卡珊德拉的脸，注视着卡珊德拉的眼睛，语气轻柔地说道：
　　“你明白我送给这顶头冠是什么意思。只要你戴上它，所有人都会明白的。你会更方便地在我的乐园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尽管波瑟芬妮手心的温度就和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一样冰冷，但她突然的靠近和触碰像是带着一股电流，让卡珊德拉不禁微微一颤。她近距离地看着波瑟芬妮，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波瑟芬妮姣好的脸庞上，从她那双像宝石一样明亮的紫色眼睛，再到她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她唇形完美、像花瓣一般的淡粉色双唇上。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波瑟芬妮的嘴唇有多漂亮。
　　“我绝对不会戴上你的那顶头冠。”
　　卡珊德拉粗鲁地一把挥开波瑟芬妮的手，然后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随你吧，卡珊德拉。但凡我送出去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收回的，”波瑟芬妮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但你别以为你就可以这么轻易地摆脱掉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一个把札拉斯的居鲁士带来的理由。”
　　波瑟芬妮嫌弃地瞟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居鲁士。“他居然还活着？”
　　“就算列奥尼达斯要反抗你，你也比他强大得多，但居鲁士是是你看不见的敌人，这代表着他会对你和极乐世界造成更大的危险。”卡珊德拉向波瑟芬妮解释道，“对于这种叛徒来说，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所以我把他活着带过来了。我想你应该会想亲自处理他。”
　　“带他下去。”
　　波瑟芬妮吩咐了随行的两名侍卫，侍卫恭敬地点了点头，拖着居鲁士的双腿，然后把他带离了波瑟芬妮的视线。
　　侍卫走后，山脚下只剩下卡珊德拉和波瑟芬妮两个人，她们没有再言语。波瑟芬妮走到了卡珊德拉的身旁站定，一言不发地垂眸望着卡珊德拉。一阵微风拂过，卡珊德拉垂在鬓角的碎发被吹了起来，轻轻地扫着她的脸颊，让她有些发痒。
　　“你觉得我在南方的国度如何？”
　　波瑟芬妮一边伸手把卡珊德拉的碎发别到耳后，一边轻声问道。
　　“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吗？”
　　“但那时你没回答我。”波瑟芬妮微笑着说道。
　　“……”
　　卡珊德拉双手环抱在胸前，把目光投向了前方色彩缤纷的花田和被阳光照耀的黄金原野。“这里很迷人。”
　　说实话，除了随处可见的遗迹和远方那个巨大且十分显眼的波瑟芬妮头部雕像之外，卡珊德拉不大注意得到这儿的风景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很大的差别。但毫无例外，这里的任何一处都是美丽的。
　　波瑟芬妮的嘴角又上扬了些许，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想尽办法要为光荣死去的人提供一个舒适的家。这样不但能帮助他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也可以让他们不要在外游荡过头……所以当一个凡人四处游荡不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不禁认为那是在针对我。”她向卡珊德拉投去含着深意的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在针对你？”卡珊德拉无奈地仰头看向波瑟芬妮。
　　众神怜见，不要又绕回去……卡珊德拉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对波瑟芬妮那套“不要试图反抗我”之类的鬼话感到十分厌烦了。
　　“那你有在针对我吗？”波瑟芬妮冲着卡珊德拉挑了挑眉毛，她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
　　“这得要看你怎么想。”
　　“那你认为我怎么想？”波瑟芬妮继续笑吟吟地问道。
　　卡珊德拉有些恼火地瞪了波瑟芬妮一眼。“我才懒得去猜别人的心思。”
　　“当然，亲爱的，”波瑟芬妮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她咧嘴一笑，露出她洁白整齐的贝齿，“当然。不过你也不需要猜我的心思——因为你已经知道了。”
　　波瑟芬妮说罢，瞳孔开始变得幽深起来。她扫视起卡珊德拉的身体，眼神里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与炙热，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已被纳入自己囊中的心爱之物。
　　“卡珊德拉，总有一天你得明白你和阿多尼斯无法打败我，你们是注定要失败的。所以你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
　　“留在这里被你挖掉双眼吗？”卡珊德拉冷笑着说道。
　　“你知道的，卡珊德拉。那个凡人活该，因为他看到了他不该看的东西，”波瑟芬妮神色一凛，转而有些霸道地说道，“我的东西。”
　　“我不是你的东西！”
　　卡珊德拉恶狠狠地瞪着波瑟芬妮，咬牙切齿地吼道。她实在厌恶波瑟芬妮这番宣告主权的话语。她从来就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亲爱的，”波瑟芬妮扬起下巴，自信地笑了起来，完全不在乎卡珊德拉愤怒的眼神，“你就在我的乐园里，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一花一草是如此，人也是如此——你是属于我的。”
　　就在卡珊德拉刚要反唇相讥的时候，波瑟芬妮突然伸出一只手搂过卡珊德拉的肩膀，让这具小小的人类身躯猝不及防地紧紧贴住她涌动着金色光波的身体。她脖子上佩戴的黄金首饰上压着卡珊德拉的额头，传来了冰冷又坚硬的触感，让卡珊德拉感到有些吃痛。
　　卡珊德拉一动不动地僵在波瑟芬妮的怀里，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她转动着眼珠，眼睁睁看着波瑟芬妮的脸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因为波瑟芬妮再一次控制住了她。
　　“卡珊德拉。”波瑟芬妮一手搂着卡珊德拉的身体，一手捧起她的脸颊，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然后她低下头，满意地垂眸凝视着卡珊德拉的脸庞，丝毫不在意卡珊德拉眼里那烧得越来越炽的怒火。
　　“你是我的。”
　　波瑟芬妮先是轻啄着吻了吻卡珊德拉的脸颊。然后她闭上眼睛，吻在了卡珊德拉微张的双唇上。
　　卡珊德拉在波瑟芬妮的怀里被迫地接受着这个吻，尽管波瑟芬妮捧起她脸颊的动作是如此的温柔。波瑟芬妮尽情、甚至有些粗暴和强硬地吻着她，柔软美好的唇瓣带着与之不相符的蛮横和侵略性，用力地压上她的嘴唇，急促且灼热的吐息在她的唇齿之间一吞一吐着。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
　　曾经也有人试图对她做类似的事情。她来到墨伽里斯的斯巴达兵营时，遇到过一名不怕死的士兵。在他们一起训练后，那名士兵试图去亲吻她以表达自己的好感，然后她击碎了他的下颌，挫伤了他的□□——没人能够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当然，拥有能够控制人行动的能力的伊述女人就是例外了……
　　卡珊德拉又感到了那种令她恐慌、迷茫的感觉。这种感觉掺杂着因被迫而生的愠怒，汇成一股电流，在倏忽间猛然侵袭了她的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她此时束手无策，无法反抗，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能被迫地屈服于波瑟芬妮，这个正把她箍在怀里，她无法威胁、制服、与之抗衡的人。等她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能够动弹时，她的胳臂不知在何时就已经环住波瑟芬妮的腰肢了。
　　见鬼，真见鬼！
　　卡珊德拉强压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别过头躲开波瑟芬妮狂热的吻。她挣脱了环抱，用力地一把推开了波瑟芬妮，使得波瑟芬妮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你知道你做什么吗！”
　　卡珊德拉红着脸朝波瑟芬妮咆哮道。她的嘴唇已经被亲得又麻又肿，而她的口腔里满是波瑟芬妮的味道。
　　“亲爱的，我不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波瑟芬妮笑着说道，“我还乐在其中，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如此。”
　　“听着，你要发疯尽管冲着阿多尼斯去，别想着来耍弄我！”卡珊德拉又羞又怒，“你会后悔对我这么做的！”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卡珊德拉。我绝不会对我的漂亮男孩这么做，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波瑟芬妮理了理自己的仪容，得意洋洋地昂首说道，“迟早你会发现这其实也是你想做的事。”
　　卡珊德拉不可置信地望着波瑟芬妮，她气得发起抖来。“你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人——”
　　“是这样吗？”
　　波瑟芬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放肆地笑了起来。这刺痛了她。
　　强烈的恼怒和恨意在卡珊德拉的胸腔里熊熊燃烧着，天知道她有多想狠狠一拳招呼在波瑟芬妮那张漂亮又可憎的脸蛋上——但她从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这么做。她对着波瑟芬妮甚至连一句足够恶毒的话都骂不出口。
　　“你尽管庆幸你不是一个男人吧。”卡珊德拉咬牙切齿地说道，双手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里。
　　“我庆幸的可不止这一件事。”波瑟芬妮垂下眼眸，朝她暧昧地说道。“去吧，接着去搞清楚那支神秘的小手杖里藏了什么秘密吧。”
　　波瑟芬妮笑着走开了。卡珊德拉眼看着波瑟芬妮的身影渐渐离她远去，她攥紧的双拳无力地松开来。
　　卡珊德拉紧抿着嘴唇，无奈地闭上双眼。她发现她根本奈何不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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