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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脑子这么好使
莲如还在笑,笑得媚眼如丝,眼底泛出涟漪。她的笑声越千回百转,心底就越憎恶眼前这张脸。
可是这个该死的阵法,她竟然一点都破不了。
想到这里,莲如暗中将手移到了腰间,而后脸色又是一白。
差点忘了,混沌珠已不在手上。
莲如愤愤咬牙,若不是被那战神仙尊夺了混沌珠,她何至于此?
就在这时,她耳里传来了池晏的声音。
“银丝阵只能困你一炷香的时间,别急。”
莲如犹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差点就想骂回去:困在阵内的不是他仙尊大人,他自然不急!
蹙眉间,莲如忽地一顿:一炷香?那也就是说,她只要拖住赵蘅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脱离此阵了?
这时池晏又传音过来:“你已负伤,哪怕过了一炷香恐怕也不易脱离,不如听我指令。”
“不!”莲如摇头,一口回绝。
她出世以来,行走于凡间妖界,素来独行,哪怕刚修行时根基不稳受人欺凌,也未曾听过谁的指令。
况且,这是她和赵蘅的事,她的仇和怨,她决意自己解决。
莲如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发丝,缓缓站了起来。她神色不改,甚至现出了几分初见赵蘅时的温柔恬静。她问赵蘅:“我此番回来,你知道?”
赵蘅顿了顿,苍凉眼神从她面上扫过:“本是不知的。只是容颜变老之后,我设了血阵,却在某天发现被闯迹象,这才留了心。”
不得不说,单论容颜,莲如的脸在他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是最美的。
可惜了一副倾世皮囊,不过是妖幻化而来。
“而后,花魁赛慕横空出世,绝世之名谁人不知?我派人去看了,竟然与你长得一模一样。那时我还心存怀疑,并不确定。直到听闻运河画舫引发了桩桩惨案,我终于知道,只有你才能闹出如此动静。因为,这本就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
“想不到,是我一时愤恨,冲动之下竟然就此露馅。”
赵蘅嘴角浮起蔑笑:“谁说不是呢,这便是妖类吧。”
莲如眼眸一冷,盯着赵蘅的脸再次咬牙。
一炷香的时间,怎还未至?
她攒起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温声说道:“确实不及王爷思虑深远,但我还有一事不解。”
赵蘅算了算时间:“说吧。”
“画舫之事后,世人皆论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只道是二十年前进贡你平阳王府的美人,与今日之花魁赛慕长得一模一样,是二十年前之魂魄来报仇了。这又是哪里来的说法?”
赵蘅发出一声冷哼:“你猜不到?”
“是你?!”
“你的画像,出自我手,画得不错吧?”
莲如脸色更冷:“流传坊间,也是你意?”
“否则,如何引你再来?”
莲如瞪大了眼,直直看着赵蘅,久久说不出话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她似乎曾在赵蘅的书里看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一招,以退为进!”轻尘抚掌而叹,说的正是莲如想说却说不出来的四个字。
还有四字,是对莲如说的,那就是,自投罗网。
轻尘又想了想,冒出一句:“原来凡人的脑子,这么好使啊?”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叫好使?”
小徒儿对“好使”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也不能这么说吧,就赵蘅这个脑子,若是能放在正道上,那绝对是能人中龙凤,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地位,被坊间如此传颂吧。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这才机关算尽。”
“那是因为凡胎□□,终有七情六欲。一个贪字,就足以让人沦陷,更遑论赵蘅那般,妄图逆天改命的。他的寿命,本该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
轻尘点点头,心说师尊难得说了这么多,可是两个当事者都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像赵蘅那样的,也绝不可能就此收手……
这时她突然发现,池晏说话时,就对着自己。
轻尘暗自心惊,她没犯什么事啊?
“师尊?”
“先前你羡慕莲如容颜,想用仙力将自己鼻梁变高,这便是贪字作祟。”
轻尘一呆:师尊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正想解释两句,却见池晏继续说着:“万物皆有命数,有违者必有代价。”
轻尘心里一阵嘀咕:不就是个鼻梁吗?罢了罢了,不折腾便是了,怎么还上升到天道命数了?
池晏低头,正色看她:“我只是,不想见你付出代价罢了。”
轻尘心中一暖,满心的碎碎念化为乌有,正要谢过师尊,耳里又是一句:“若是堂堂战神仙尊的徒弟被罚,岂非笑话?”
轻尘扁嘴,也是哦。
她垂头,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叹。还道是师尊多记挂自己呢。
池晏将轻尘的丧气模样看在眼里,抿嘴而笑:“其实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轻尘啊了一声,仔细回味最后两个字。
整个天界谁不知道战神仙尊不轻易夸人?“挺好”二字,已是极限了。
所以从仙尊嘴里说出“挺好”,这意思是?轻尘内心一个霹雳。
就在轻尘细品时,银丝阵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莲如收起了眼底最后一抹耐心,愤然出手。扬起漫天煞气的五指,在半空划过刺骨凉意时,五指突然变爪,毫不犹豫地向赵蘅扫去。
赵蘅不为所动,冷眼看着眼前纷飞的身影。
纵是一炷香已尽,这猫妖仍然成不了气候。因为银丝阵赋予她的伤,有蚀骨之后劲,妖灵也枉然。
“一,二……”赵蘅数到第五下时,眼前魅影轰然落地。
莲如不敢置信地瞪他:“我明明……”
明明已过了一炷香,为何她心间的伤反而更重了?
那一瞬间,她开始后悔,为何没有听战神仙尊的话?
“别挣扎了,拿心来吧。”赵蘅冷冷看她,扬起了志在必得的笑。
他伸出手,向莲如心间掏去。
这一幕如此熟悉,叫莲如一时间神情恍惚,好似回到了二十年前,她也是这般伸手,对着自己的心,狠狠挖了下去。
只是那时,她甘愿如此,带着二十年后再次相见的憧憬和美梦,甚至已看到了平阳王府为她准备的大红嫁衣。
轰的一声,一阵撕裂声响彻耳畔,那不是莲如心间发出的声音,竟是所有纱幔化为齑粉,弥漫视野。
“我堂堂真龙不发威,当我是你门口摆设的假龙啊!”厉渊一脸愠色,摆出了南海呼风唤雨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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