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妈宝男的妈

　　鲁鹏去旱厕放水，手上也不停歇，用短视频软件看着美女跳热舞的视频。
　　手机里的美女穿着清凉，美胸半露，看得鲁鹏血脉贲张。
　　放完水出去，程野正戴着安全帽，要去地基上转一圈。
　　鲁鹏也抓了个帽子跟过去，问道：“哥，你今晚回家不？”
　　程野十分熟悉他这副嘴脸：“你想干嘛去？”
　　鲁鹏媚笑着：“哥，你寂寞不？”
　　程野立马给他一脚：“寂寞你妈！”
　　鲁鹏老老实实地挨着，却还是劝他：“哥，你家里有小孩呢，是不是没法跟小嫂子那啥？你要是寂寞了，今晚兄弟陪你去洗脚找技师去？”
　　程野把袖子一撩：“鹏子，你皮痒了是吧？”
　　“哥，哥，咱有话好好说！”
　　“说话就说话，别扯上我跟我老婆。”
　　“行行行。”鲁鹏耸耸肩，“你不去就不去吧。那你今天晚上给我放个假，我去趟洗脚城。”
　　“两个小时？”
　　“哎哟好哥哥，来去路程都得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哪儿够啊！”
　　“给你留一个小时还不够？”，程野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轻笑，“你能要这么久？”
　　鲁鹏看了眼拿着笔记本走来的鲁海，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不叫小孩听见学坏了，凑到程野那儿得瑟：“最近有点重振雄风那意思了。那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程野也了解鲁鹏这习性，给他批假，又嘱咐他：“就两个小时，多了不许。赶紧好好找个对象去。整天想着找技师，你还跟技师过一辈子去啊？”
　　“那我不是没我哥遇见我小嫂子那福气嘛！”
　　“少给自己找借口。”
　　“行行，等这个工地弄好，我就相亲找对象去。我带着小海也去。”
　　鲁鹏说着便勾上了鲁海的肩膀，揽着他一起跟着程野走。
　　鲁海问：“哥，去哪儿？”
　　“找老婆去。”
　　“啊？”鲁海大惊失色，“堂哥，你又要找小姐？我不去我不去！”
　　程野哈哈大笑：“鹏子，你这堂弟真了解你。你说老婆，人家默认你说的是小姐。”
　　鲁鹏往小海头上敲个栗子：“能不能把你哥想得正人君子一点？”
　　“你自己看看你像吗？”程野还是笑。

　　午后一过，傍晚也就闲下来。
　　今晚本是鲁鹏要值班，守着材料，看着场地的。程野给他放了假，他的班就得有人顶上。鲁海报了个建筑师培训班，晚上要上网课，吴工老婆生了肿瘤，在医院陪床。
　　程野看了一圈，也是在没人能替了鲁鹏，只好打电话给江思，告诉她自己得晚两个小时回来。
　　“那晚饭呢？我们等你，还是我带着乐乐随便去吃点？”
　　程野手头正拿着盒饭：“你们自己吃点吧。我这里有东西吃的。”
　　“行。”江思撇撇嘴，“你又不回来，又是我们孤儿寡母。”
　　“思思，就迟两个小时。时间一到，我肯定到家。”
　　“嗯。”

　　江思问乐乐想吃什么晚饭，乐乐毫无头绪。
　　她也一样毫无头绪，想偷懒再带着乐乐去门口的沙县小吃，又觉得每次程野不回家，她们娘俩都只能吃沙县有点太憋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江思咬咬牙，去菜场买了新鲜的菜肉回来，打算照着网上的教程学学做菜。
　　家里的厨房一向都只有程野在用，饭前洗菜做菜，饭后他洗碗收拾。江思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贪恋程野的美色，才站在厨房门口看他认真做菜的模样。
　　看他炒菜轻松，颠锅也是易如反掌，她便有了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但自己真一上手，把锅子从收纳的橱柜里拿出来时，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有多天真。这看起来不算大的铁锅，上手一握居然这么重。
　　照着网上的菜谱，她把青菜切成块状，先在锅子里加上油，再点火预热。
　　煤气灶一开，抽油烟机便自动开了，轰轰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厨房里，震得江思耳膜一阵阵鼓动。
　　程慕江站在厨房门口，响着嗓子问：“妈妈，你在干什么呀？”
　　江思扭头，对他喊道：“妈妈做饭给你吃。”
　　“妈妈加油！”

　　油温很高，下菜。
　　江思看着绿色的叶子在金黄的油里起伏，拿着锅铲随手一搅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菜买来之后好像还没洗过。
　　她赶紧把火关了，双手艰难地拿起滚烫的锅到水池里，又一把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冰凉流水从水龙头里一泻而出，落在油锅之中。
　　哗啦一片，高温的油碰到水，噼里啪啦地溅出来。
　　江思一边喊着“卧槽”，一边跳着躲开。
　　尽管她躲得很快，滚烫的油滴还是溅在了她的手臂上。
　　“妈妈，你怎么了？”乐乐不解地看着江思的手忙脚乱。
　　江思欲哭无泪，还要在儿子面前故作坚强：“妈妈在试着给你做饭。”
　　“哦。”乐乐笑了，“妈妈，有糖醋排骨吗？”
　　“妈妈买是买了，但是……”江思憋憋嘴，“好不好吃就不能保证了。”

　　这顿简单的两素一荤亲子餐，江思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做完。
　　程慕江早就饿了，江思只好中途在客厅的零食柜子里翻找出一包手指饼干，让他先填填肚子，然后再去处理她那乌漆麻黑的“糖醋排骨”。
　　她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是这个颜色，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按照网上说的做了，可做出来的成品却是大相径庭。
　　她怒给网上的教程打上一星，又紧张地从锅里夹了一筷子排骨到嘴里。
　　烫死味蕾一大片，斯哈斯哈地扇着气，匆忙把排骨又从嘴里拿出来。
　　程慕江啃着手指饼干，问她：“妈妈，好吃吗？”
　　江思往黑色排骨上吹了吹气，再次放进嘴里尝试。程慕江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却看见妈妈的眉头越皱越紧，整张脸都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挤在一起。
　　江思说：“好吃。”
　　可她的狰狞的表情出卖了她。
　　纵然儿子只有三岁，也看得出这勉强能算是排骨的东西绝对味道诡异。
　　“乐乐，你要不要试试？”江思再夹起一筷子，吹吹冷，递到乐乐面前。
　　乐乐摇头：“不吃。”

　　即使放到了饭桌上，程慕江也坚决不吃这一盘黑色的不明物体。
　　江思炒的两个菜倒还勉强能入口，电饭煲里做出来的饭也算松软，只是一大盘排骨就这样浪费了。
　　她本还想着自己勉强再吃个一两块，可看着这玩意儿的颜色，又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这一顿饭于是便成全素。
　　程慕江问：“没有肉肉吃吗？”
　　江思筷子敲了敲“糖醋排骨”的盘：“这个就是。”
　　“哦。”乐乐低头吃自己的饭。

　　夏越来越近，天也黑得越来越晚。
　　小区楼下遛狗的大爷嘴里轻哼着越剧，浣江幽婉的方言在老爷爷的口中也有几分柔媚可言。狗儿却似啸天狂吠，见到自己的狗友，挣扎着脖子上的链条，想要冲向同类。
　　晚饭后的时光也同样属于孩子们。做完作业的晚上是最悠闲的，三两结伴，在小区楼下肆意地尖叫、玩闹着。
　　孩子和狗的声音都是这顿饭的伴奏，程慕江在这样的伴奏之中自动摒除噪音，专心听着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偶尔想要转头去看，又被江思一个眼神制止。
　　她早就立过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能转头看电视。程慕江一直实行得还不错，只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偶尔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正打算再爱的教育一番，忽然听见家门外有钥匙声。
　　这声音熟悉极了，她每次听见，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门一开，便是她笑着喊道：“程野？”
　　“思思，乐乐，我回来了。”
　　“爸爸！快来！”
　　程慕江哒哒跑过去，给程野拿拖鞋，又牵着程野进家门。
　　他意外她们这个点还在餐桌边吃饭，又看见桌上乌漆麻黑的一盘菜：“哪家外卖做得这么差？”
　　江思瞬间脸黑：“这是我自己做的。”
　　程野诧异三秒，然后露出夸张笑容：“看着就好吃！”
　　江思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却又想试探试探他话的真心，便把筷子递给他：“赏你吃老婆大人亲手下厨的珍馐佳肴。”
　　程野毫不犹豫接过，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程慕江和江思都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想要在他脸上看见与江思之前的同款狰狞。
　　不过程野很好地做到了表情管理。他尽量让自己的脸部肌肉处于放松的状态，依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克服了皱眉的冲动。
　　最后伸出一只大拇指，口不应心地夸道：“好吃！”
　　江思努嘴：“倒也不至于说是好吃吧。”
　　程野为展诚心，又夹起一大块，放在嘴里咀嚼，含混不清地再夸：“真的好吃。”

　　江思和程慕江吃饭菜，程野从厨房拿了筷子和碗，负责解决桌上的黑色不明物体。
　　江思看他把那些肉一块块往嘴里放的样子，也有点心疼。
　　她做的东西，什么味道，她自己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试探着问：“要不别吃了？”
　　程野微笑着消灭老婆做的黑暗料理。
　　“思思，我喜欢吃。”

　　一大盘糖醋排骨，程野还是统统消灭殆尽了。
　　冰箱里还有一块冻着的鸡胸肉，他看乐乐还没吃饱，便解了冻，拉成细丝，用咸菜炒了盘鸡白丝。
　　比起江思炒的菜，程野的手艺算是一顶一的好。
　　程慕江用小勺一勺勺地兜进嘴巴里，津津有味过着嘴瘾。
　　江思拿筷子往鸡白丝上轻轻戳着，不解：“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呢？”
　　程野：“做了快十年了，再不会的，也学得会了。”
　　江思奇怪，“十年前？你为什么要学做菜呀？”
　　“我学会了，你就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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