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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
等人都走了,已日上三竿,柳玉竹给脚抹了点药,就打算做个早饭。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不用再躲着了,霍瑀跟着出了屋子,站在灶前,打算帮忙做点事。
“你帮忙把红薯洗了吧,今早简单的,煮几根红薯就成。”柳玉竹也不和他多客套,一边生火一边道。
红薯就放在墙角,霍瑀进屋拿了四根出来,问柳玉竹:“这些够了吗?”
柳玉竹转头望了一眼,应道:“够了,那边有个木盆,你把红薯放盆里,从水缸里打点水洗干净就成。”
霍瑀点头道了声,随即将红薯放到柳玉竹说的那个盆里,掀开水缸上的木盖子,从缸里打了两勺水,仔仔细细的将红薯洗干净了才端到灶前问柳玉竹:“都洗干净了,直接放锅里?”
“嗯,你直接倒进去就成。”在霍瑀洗红薯的时候,柳玉竹已经生好了火,架好了锅,还往锅里放了一勺水,只等红薯放进去了。
煮红薯这期间,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洗漱完,霍瑀道:“水快没了,是不是得去提桶水?”
柳玉竹一边将红薯从锅里捞出来一边道:“恩,是没多少了,晚些吃完饭再去提些,后山那边有口井水,干净又清甜,我平日都去那边提的。”
刚刚洗漱时他也看了一眼水缸,确实只剩一个底了。
“成,你待会给我指个路,我去提就行,你脚受伤了,先歇着。”霍瑀接过柳玉竹手中放了熟红薯的碗,主动将事情揽了过去。
“我这小伤不碍事的,倒是你,昨夜还用了那么大力,可还难受?”
他还记得昨夜踹完孙保富后霍瑀还坐着喘了会气,显然是不舒服的,今日一早被孙保富带人一闹都没顾得上这茬。
霍瑀道:“无妨,已经好很多了,提水这种事还是能做的。”
闻言,柳玉竹松口气,应道:“那就成,待会我再给你把把脉,再煎服内服药吃吃。”
霍瑀的外伤好的七七八八,已经不用敷药了,内伤则是吃这些普通的药也没有什么用,那些名贵的药材柳玉竹没在山里寻到,也吗,没钱买,故而这两日霍瑀都没再吃药,只在屋里养着。
“好。”霍瑀没拒绝,他只柳玉竹是关心他,让他把把脉也让他安心。
说话间,柳玉竹已将火熄灭,铲了勺灰掩盖住还燃着的火炭,等晚上要做饭时直接扒开灰,放点松木碎或是干枯竹枝茅草,拿吹火筒吹吹就能生火,方便还省生火石。
待将红薯端上桌,柳玉竹胃口小,给自己挑了两根小,另外两根大的给了霍瑀。
吃着红薯,柳玉竹还想着早上的事情,及霍瑀那句话。听他的意思,他多半要在这村里住一阵了,只是不知道要住多久,而这期间,对外他们就是夫夫关系了。
吃了几口红薯,柳玉竹小声地问:“你今日和村长说要多住一段时日,是打算住多久?”
吃着红薯的霍瑀顿了顿,将嘴里的红薯咽下去后才道:“暂时未知,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两年。”
“哦。”柳玉竹闷闷地应了一声,才一两个月啊,长也才一年,那之后村里人多半会笑话他被丈夫抛弃了吧。不过一两个月后霍瑀的内伤也好大半了,确实该离去了。
柳玉竹在想什么霍瑀能猜到些,不仅他会想,霍瑀也在想要怎么和柳玉竹说这事,他一个汉子和一个双儿同床共枕这么久,已是他占了人家极大的便宜,若被人得知,那这双儿的名声会毁了,正常的汉子都会娶人为妻才是。之前霍瑀因着顾虑他的家仇,他未完成的理想抱负,多有踌躇,一直没往这方面考虑,可事已至此,话也已说出了口,他不能平白的占了人便宜又不负责任。
霍瑀放下红薯,正色道:“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问过你意思,便贸然在村民们面前说了我是你丈夫。”
柳玉竹怔了怔,微微笑道:“无妨,当时你也是为了顾全我名声,我得感激你才是。”
霍瑀却不这么认为,而是道:“若非因为我,也不会有这事端,是我该向你赔不是。”
“这并非因为你,无论你在不在,我都会被孙保富盯上,得亏有你在,若不然我根本无法抵挡,昨晚估摸就会被孙保富得逞了,那时候不仅是没名声,还要被迫嫁给孙保富这样的人。”柳玉竹不赞同霍瑀这说法,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孙保富,若非孙保富见色起意,想强迫他,也就没这么多事。
“话虽如此,但我也有责任,如今事已至此,村里人人皆知我们是夫妻,于你多有不便,若是想成亲恐怕也难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没打算在这成亲,经此一遭,大家也不会给我胡乱牵媒了,这对我而言反而更省事。”未免霍瑀误会,柳玉竹解释道:“我是外地来的,又与家人失散,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去找找他们,若是嫁这里的人,那便一辈子都得在这了。”
听柳玉竹讲完,霍瑀明白了柳玉竹的心思,又垂头细细的思量一番,抬眼问道:“话我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口,不知你可愿意与我成亲?”
“嗯?”柳玉竹没料到霍瑀会这么突然的问这个,直接怔住了。
霍瑀看了看柳玉竹的神情,见他只是震惊,并无恼怒,继续说:“我之前因着怕人寻仇,我先前并没有和说实话,陆齐是我取得一个假名,我真名霍瑀,字子霁,陆是我母亲的姓,我不想一直瞒着你。”
霍瑀信任柳玉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将出自己的真名,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了解柳玉竹的为人。柳玉竹心思细腻,为人善良,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定不会做出出卖他的事情来。既然要求娶人家,霍瑀也不想一直以假名示人。
“我知道。”柳玉竹轻声道,霍瑀说自己叫陆齐时他就知道是假名,而真名他也早就知道了,但那时候霍瑀不想说,还特意编了一个假名,他也不拆穿。
“嗯?你知道?”这反倒让霍瑀愣住了。
“嗯。”柳玉竹点了点头,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三四个月前,我在逃难途中遭遇劫匪,是你出现把我救了,那会我就听他们说过你的名字了。你醒来那日你说你叫陆齐,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没和你提。”
“原来如此。”霍瑀恍然大悟,也想起了那时候柳玉竹是提过这事,那个时候他还是镇守一方的将军,柳玉竹既然见过他,知道他名字并不稀奇。那会他刚醒,又睡了那么久,还晕晕乎乎的,没想到这茬。
霍瑀又道:“我确实有难言之隐,有些可以先告诉你,你听完后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如果不方便,你不说也没关系,”柳玉竹柔声道,对霍瑀的经历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到并非非听不可。
“没什么不方便的。”霍瑀斟酌了一番语言,继续说:“我的父亲在一个多月前被人诬陷下狱,我那时候还在外带兵,得知消息后,本想回京城一探究竟,可谁知半路遭遇了截杀,被逼坠河,幸而遇到你才得以保全性命。”
霍瑀极为简洁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却也让柳玉竹震惊万分,被人诬陷,遭人追杀,无论哪一样,都是极为凶险的事情,也是离他极为遥远的事情。
霍瑀接着道:“这么久了没人追来,想来他们以为我坠河后多半活不成了,故而没沿着河搜寻,日后只要我小心谨慎些,也就不用多担心被他们找到。现已过去了这么久,京城那边的事情估摸着也结束了,我现在这幅身子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是去送死,所以我暂时会先在这边住一段时日,等我打探清楚消息后再做决定。”
听到这话,柳玉竹既松口气又有些担忧,说道:“他们不会追来了就好,你这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盼着你的家人一切安好。”
“但愿吧。”霍瑀微微叹息,这件事本就是被人诬陷,还有转圜余地,但愿事情有转机。
顿了顿,霍瑀再道:“本来我这情况不应将你拖进来,但是我承蒙你搭救,又得你照顾,和你一屋住了这么久,是我占了你便宜,现如今又被村民得知了我的存在,我该负起这个责任。不过若是你不愿意也无妨,只是现在村民都知我们是夫夫,我暂且只能和你住一个屋,我现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打地铺。”
说完这话霍瑀都觉得自己在耍流氓,即便是打地铺,那还是一个屋,左右都是他占便宜,柳玉竹吃亏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占了人家丈夫的名头。
听霍瑀讲完,柳玉竹忙说:“不用打地铺,我愿意的。”
霍瑀担心的无非是他自己要回去复仇会连累柳玉竹,而于柳玉竹而言,他现在本就是孤身一人,用孤苦无依形容不为过,和霍瑀同住这段时间反倒是他离家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光,每每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心里就觉得熨帖,做事都有了干劲,更何况,他初遇霍瑀时就对他产生了好感,确实旁人他不会愿意,但是霍瑀他是乐意和他成亲的。
他也没想过要与霍瑀长相厮守,霍瑀要回去复仇,他自不会跟着拖累他,无非那之后就是继续一个人过活。
柳玉竹补充道:“你不用顾虑那么多,你要走时也不用担心我,我本就一个人过惯了,无非就是听几句闲话罢了,对我没什么妨碍。”
柳玉竹这么替他着想,让霍瑀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心疼他。因为经历颇多,生活艰难,才让柳玉竹有了这样的想法。
霍瑀认真地说:“我如今一无所有还身负家仇,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但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定不会负你。”
这话让柳玉竹心里漫上几分甜意,也安抚了他心中的不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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