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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
颜川没有再看下去,他趁乱挤进人流里,跟着路斯的指引往前跑。
在过了一个拐角后,路斯指了指走廊里的花瓶。
颜川点头,从花瓶里拿出一条红裙子——
特殊时期,没办法了。
路斯跑到走廊口望风,他眼睛赤红,比颜川身上血还红几分,愤怒地注视着每一个跑过走廊的人。
“走吧。”颜川换上裙子,伸手扶了一下墙壁,在上面印了一个血掌印。
路斯选红裙子也有遮掩一下血的用意,那条裙子尺码很大,完全可以把颜川整个人包住,颜川把身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全脱下来,连鞋都丢在原地。
米黄色壁纸上的血手印很显眼,颜川转身又拿起脏衣服,在上面还算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路斯没说话,一直在前面带路,他们顺着人流,在楼梯口的时候上了二楼。
这个场地的二楼是会客厅,路斯早已经探查遍了,里面有书房和医疗室,只可惜医疗室一直锁着门,只能在书房里躲一躲了。
路斯在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放了好几条床单和几件衣服。
颜川没用他多说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撕开床单包扎伤口,再用新的衣服换了身上这件染血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逃出去,不然一路的血迹就是大麻烦。
床单不太好撕,颜川双手无力,只能把一角咬在嘴里,用手顺着纺织纹理撕。
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严重,但好在伤的不是主要血管,已经从流血变成渗血了。手腕上的伤才是最严重的,他用左手捣狮子嘴的时候太用力了,在狮子的尖牙上划过,那道伤口深可见骨。
颜川费力地缠紧,把豁开的皮肉聚拢。又在腰上的伤口上缠了好多圈,腿上的擦伤不严重,但需要包起来防止血流下来。
路斯看着他一身惨烈的伤口,几乎要落下泪来。但他自从成年之后就发誓再也不哭,所以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只是记住颜川身上的伤。
颜川虽然伤的惨不忍睹,但一双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忧郁,有种别样的光华。
路斯忍不住看了又看,只觉得今天的颜川有点好看?
呸呸呸!都伤成这样了,好看也没有用了。
颜川在书房费了很大的劲,因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整个斗兽场里都是寻找他的人了。
路斯带着颜川进入通风管道,好在这个管道够大,颜川也够瘦,不然卡住就麻烦了。
两人前进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路斯犹豫了,他思考了一下,果断带着颜川走向了左面,左面通往的就是他那天去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他得到了很多信息,没想到最后还是逃的这么辛苦。
颜川跟着路斯爬下去,这个房间非常奢华,地上铺着酒红色的高级地毯,在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床。
“颜川!”路斯站在他肩头,严肃地说:“我本来计划咱们从通风管道直接跑出去,外面是一小片树林,但现在我改主意了,要是咱们跑到树林里,那个地方就那么大,说不定一天就会被找出来,而且你的伤口也没办法处理。所以我带你来到了这里,你信我吗?”
颜川点点头,“你说吧。”
“这是那个巴勒伯爵的房间,我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来这里住,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问题,她会去见她一个叫克劳西娅的姊妹,你就躲在床底等我。”
“那你?”颜川忍不住勾了勾路斯的衣角,“你去哪儿?”
路斯长长呼了一口气,笑着说:“放心,你不要担心我,我去把那些准备好的东西扔到树林里,你有个去处,别人的怀疑就会少很多。”
颜川知道他说的对,但路斯现在根本没有神力,都不知道费力多大的力气和时间才把那些逃生用品攒齐,现在都扔到树林里,更是一件麻烦事。如果被人发现了他,太可怕了,颜川完全不敢想,在平权时代都不敢保证的事,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地方更不可能有所不同,只会变本加厉。
路斯抱了抱他没缠绷带的手指,“不用担心,我对那条线路很熟了。”
一路小心......颜川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口这句话,目送着路斯回到通风口,他帮忙把盖子盖回去。
这个房间很大,标准的一居室,床旁边还有浴室卫生间。
颜川撩开厚重的床单,侧身钻进了床底。
路斯一路狂奔,跑到存放衣服和食物的地方,那是靠近出口的一个拐角处,他用三层衣服包住里面的面包和几瓶饮用水。
这些东西凭他的身板完全没办法一下子搬动,只能像是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一个扔到树林里。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巴勒伯爵从怀里拿出一只手帕,仔细擦干净剑身上的血,“锵”地一声把剑入鞘。
地上躺着的白狮早已经断气了,身上三四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流血。
旁边的侍卫拿着沾血的剑,低头问道:“大人,该怎么处理这个狮子?”
巴勒冷漠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扔到林子里。”
她精心布置的会场现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板凳,瓜果点心撒了一地,被人踩踏成恶心的一滩滩黏糊物体,漂亮的玫瑰摆件也掉的到处都是。
俯身捡起地上的一支红玫瑰,漂亮的花瓣上还粘着几颗做成水珠的玻璃小球,有两颗碎了,只剩下锋利的边角,在室内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比还完整的时候更流光溢彩。
巴勒伯爵的目光从玫瑰上跳过去,路过顶上的光屏,看向空荡荡的斗兽台。
愤怒已经不足以描述她现在的心情,狂怒到极点就是理智在绷着神经,她在想,这一层国防级别的能量罩是怎么失去连接,直接在比赛的时候就失效的?那个帮她搭建能量罩的人是谁来着?
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女,她白着脸不敢看地上可怖的血泊,小声说道:“伯爵阁下,陛下让您去接克劳西娅女士。”
巴勒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走出厅去。
还好有克劳西娅。
外面只停着一辆车,年轻的司机打开车窗朝巴勒点点头,巴勒眯着眼睛,问道:“你是谁?”
像是没想到伯爵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年轻人愣了一下,笑着说:“艾丽,你忘记我了吗?”
巴勒挑挑眉,她确信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希望这个人能有个满意的答案。
“好吧。”那个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我们在阿内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传言是真的,你居然是伯爵的女儿!”
艾丽西娅·巴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吗?要不要下车叙叙旧?”
年轻人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去,滚烫的血液便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
她摸了摸沾了几滴血的脸颊,低头,一段血红的剑刃刚从她的腹部抽出来。
艾丽西娅·巴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谢谢你,以前的朋友,代我向玛丽夫人问好,愿你回到玫瑰的怀抱。”
克劳西娅坐在后座上,用粉色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嫌恶地打开车门,径直走下车。
一个穿着制服却没系领带的中年女人小跑着过来,在巴勒伯爵面前站直,余光却不可避免地飘到了旁边血腥的尸体上。
艾丽西娅·巴勒把染血的剑在尸体身上蹭干净后,才说:“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稍微提醒一下,是关于能量罩的。”
看起来刚从床上起来的女人扯了扯歪掉的衣领,有些困惑,“伯爵阁下,能量罩的安全等级是国防级别的,绝对不可能从外力打破,能造成这种结果的,只有信号传输受到干扰后,能量链断开,导致能量罩崩溃。”
“那就去查一下是怎么回事?”巴勒伯爵想了想,补充道:“看看是不是那帮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搞的事。”
女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看着她说道:“伯爵阁下,我想您应该还没看社会新闻,最近几天那群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可顾不上管咱们的事。”
“出什么事了?”巴勒伯爵有些惊讶,那群人就是一个大麻烦,谁惹上都别想好过,她们会把你干的每一件事都弄到网络上去。
克劳西娅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个家伙把一只棕熊的皮剥下来代替她们动物保护协会的会旗挂在门口的栏杆上,一个礼拜以后才有人发现,原因是那块皮发臭了,在往下滴脓液。”
真是胆子大!
巴勒伯爵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她更想找到是谁破坏了她的计划!
等等——!一道灵光闪过,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忽视已久的身份,破坏她赚钱产业的人也可能是来救叶的,而且,地球会只派一个人吗?来到这个王国的使者,可能只有一个吗?
女人的目光飘向一边的尸体,不知道该不该询问伯爵,需不需要她帮忙处理。
巴勒伯爵的目光也投过去,冷漠地说:“帮她祈祷一下吧,也算救了你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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