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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假象
文清雅手臂骨折,生活诸多不便。
成钰程几乎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强势地搬进了她家,美其名曰“照顾伤员,顺便多陪陪念念”。
文清雅一再拒绝,却拗不过孩子的盼望。
她太想念爸爸了,在成钰程拖着行李箱过来的时候,她就差变成一只考拉一只挂在成钰程身上了。
文清雅不忍让孩子失望,只得默许他进门,“你看看孩子就走哦。”
谁知,成钰程压根不回她的话,只留给她勾唇一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既然让他进来了,他怎么可能出去。
念念对此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小脸上整天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爸爸”和“妈妈”之间穿梭。
一会儿要求爸爸讲故事,一会儿缠着妈妈陪画画,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爸爸妈妈都在家真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女儿天真无邪的话语,像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两个成年人复杂的心绪。
文清雅看着女儿眼中纯粹的渴望,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无法在女儿面前,再次残忍地将“爸爸”推开。
于是,两人进行了一场成年人之间的、冷静而疏离的谈话,最终达成了“约法三章”:
第一,合住期间,一切以方便照顾念念和文清雅伤情为优先。
第二,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尊重彼此空间。
第三,伤愈之后,成钰程需立刻搬离。
条款清晰,界限分明。
成钰程看着那份几乎与商业合同无异的“约法”,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还是签下了名字。
就这样,一种奇特又微妙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成钰程褪去了商界大佬的光环,笨拙地系上围裙,在厨房里研究食谱,试图复刻文清雅曾经为他煮过的那碗面,结果不是咸了就是糊了,弄得厨房一片狼藉。
文清雅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手忙脚乱的背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在纽约那个小公寓里,那个同样不擅长家务、却会为她偷偷尝试煎蛋的年轻男孩。
他会耐心地陪念念玩那些在他看来幼稚无比的拼图游戏,会在文清雅因为手臂不便而烦躁时,沉默地递上一杯温水,动作生硬,眼神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夜里,文清雅因为手臂疼痛难以入眠,成钰程会坐在客厅,处理完工作后,就着落地灯昏暗的光线看书,陪着她,直到她房间的灯熄灭许久,他才起身回客房。
这些琐碎的、日常的片段,无声地渗透进生活里。
偶尔不经意的对视,指尖偶然的碰触,空气中弥漫的、属于他的雪松气息……都像无声的催化剂,一点点消融着隔阂的坚冰,让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属于过去的温情记忆,悄然复苏。
文清雅发现自己会在他专注于给念念讲故事时,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出神。
成钰程则会在她睡着后,站在她房门外,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心底一片罕见的宁静。
一种似是而非的温情假象,在这个小小的屋檐下弥漫开来,几乎要让两人产生一种“或许可以重新开始”的错觉。
然而,现实的耳光总是来得又快又狠。
这天下午,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文清雅以为是快递,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脸色铁青、妆容都有些花了的苏雨晴。
苏雨晴看到开门的文清雅,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穿着家居服,手臂打着石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积压的怒火和嫉妒瞬间爆发。
“文清雅!你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说不会动歪心思,转头就用苦肉计把钰程骗到你家里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苏雨晴声音尖利,完全失了往日的优雅,“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上位了吗?我告诉你,做梦!成家绝对不会接受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
文清雅被她劈头盖脸的辱骂砸得脸色发白,正要开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快步从客厅走来,挡在了她身前。
是成钰程。
他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苏雨晴:“苏雨晴,注意你的言辞!是我自己要住在这里照顾她,跟她没关系!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苏雨晴看着成钰程如此维护文清雅,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又愤怒:“冲你来?钰程,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忘了伯母的话了吗?忘了我们两家的约定吗?你为了这个女人,一次次地……”
“够了!”成钰程厉声打断她,“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更不需要你来替我母亲传达什么!请你离开!”
苏雨晴被他眼中的决绝和冰冷刺得后退一步,她看着成钰程,又狠狠瞪了一眼他身后的文清雅,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很好!成钰程,你会后悔的!我现在就去找伯母,我要成家,给我一个说法!”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踉跄着转身离开,背影带着不甘和狠绝。
门口的闹剧结束了,但留下的余波却久久不散。
文清雅站在原地,看着成钰程紧绷的背影,刚才因日常温情而泛起的那点涟漪,彻底平复了。
苏雨晴的话像一盆冰水,将她彻底浇醒。
她看着这个挡在她身前的男人,心中一片清明。
他还是那个成钰程,那个身后有着庞大家族、有着无法摆脱的婚约影子和利益纠葛的成钰程。
他们之间的问题,苏雨晴,成家,价值观的差异……一样都没有解决。
眼前的温情,不过是建立在沙土之上的城堡,经不起任何风浪。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成钰程,你走吧。”
成钰程猛地转身,看向她:“清雅,苏雨晴她……”
“跟她没关系。”文清雅打断他,目光清冷地回视着他,“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没有解决过。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念念……她也习惯了有爸爸陪伴。但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家。请你离开,遵守我们的约定。”
她的眼神太过冷静,太过疏离,仿佛之前那些微妙的温情和默契,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成钰程所有想解释、想挽留的话,都被她这眼神堵了回去。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沉默地开始收拾自己那寥寥无几的行李。
当他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念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爸爸,你要去哪里?你不和我们一起住了吗?”
成钰程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他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沙哑:“爸爸有事要忙,以后……会常来看念念的。”
他最终还是在女儿委屈的哭声中,离开了这个短暂承载了他一丝虚幻“家”的温暖的房子。
现实线的另一头,风暴也在酝酿。
成老先生终于坐不住了,约见了陈洛儿。
在一家隐秘的私人茶室,他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依旧美丽、眼神却淬着冰的女人,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陈洛儿,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绯闻,是你搞的鬼吧?”
陈洛儿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闻言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成董,我的青春,我的事业,都被您浪费了。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一个……补偿。”
成鸿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推到陈洛儿面前,语气施舍般:“这里是一千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拿着钱,离开这里,别再出现在钰程面前,也别再搞那些小动作。”
陈洛儿看着那张支票,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冰冷。她拿起支票,看也没看,直接撕成了碎片,随手扔在地上。
“一千万?成董,您打发叫花子呢?”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骤变的成鸿煊,眼神锐利如刀,“我要的,远不止这些。”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要‘星光娱乐’的股份,我要成为股东,和您的宝贝儿子成钰程——平,起,平,坐。”
“你疯了!”成鸿煊猛地一拍桌子,气得脸色铁青,“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是不是痴心妄想,成董您很快就知道了。”陈洛儿毫不畏惧,反而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我手上,有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关于您,关于成家,还有一些……不太方便让公众知道的秘密。如果您不帮我达成这个小小的愿望,我不介意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到时候,看看是您的宝贝儿子重要,还是您成家的脸面和‘星光娱乐’的股价重要?”
她说完,不再看成鸿煊那震惊而暴怒的脸色,优雅地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决绝而危险的背影。
成鸿煊看着地上那些支票碎片,又想到陈洛儿那疯狂而笃定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寒意。
这个他曾经视为玩物的女人,如今变成了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而她的毒牙,已经对准了他最在意的软肋。
可是她所谓的把柄又是什么呢?
除了跟他之间的某些桃.色关系,但这顶多也就是人们说完就会忘记的谈资,陈洛儿本身就不在乎这些言论。
能被她视作撒手锏的东西,难不成是钰程的事情?
成鸿煊眉头微紧,心中有些许疑虑,让助理打电话叫成钰程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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