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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杨七郎是真的有些懵了,虽然他一向知道崔元元这厮从不按照套路出牌,但他也无法想象到这样的场面。
“等......等这番回去,”杨七郎罕见红了脸,“我就向娘禀报,托她向你师傅求亲。”
“那你可得抓紧了。”我双手拍在他的双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不到一年我就要十八......”
我正要说下去,却被杨七郎捂住了嘴巴,他颇为霸道地说道:“有我在,你不许死。”
虽然我很想说你说了不算,这得老天爷说了算,但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于是我挣脱了他的手,顺嘴咬了一口:“那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了。”
杨七郎将我揽过来靠进他怀里,轻轻拍着我,“别怕,你不会死,我们会一起活下去,活成老爷爷和老奶奶,那时候你牙都掉了,还要咬我.....”
我这次直接冲着他脸颊咬过去,也没用多大力,“借你吉言,在我有牙的时候多咬咬你!”
杨七郎捂着被我咬过的地方夸张地叫道:“哪有小娘子咬夫君的脸的呀!人家家小娘子都是轻轻亲自家相公的!”
没想到他借坡上驴,直接就以“夫君”、“相公”自居,倒是让我有些害臊了起来。
“还不是呢!杨七郎你别瞎说!”
杨七郎难得看我害了羞,也觉得好玩,不过看我马上就要不理他,甚至已经去摸赤影剑了,杨七郎适可而止,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不是迟早的事嘛!你换件衣服,我们去找呼延将军道个别。”
说完,他快速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而后马上站起身来,和我挥了挥手,“是这样亲的哟!我先出去等你啦!”
他或许是害怕我要打人或者咬人,所以跑得很快,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仿佛在梦里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是此时此刻,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有点烫烫的,被他揽过的肩、被他牵过的手都沾染了他的温度,我将头埋进被子里,抱着被子在榻上翻来覆去,偷偷笑到停不下来。
我真的好喜欢杨七郎呀!
“你们两人,”呼延将军上下打量着我和杨七郎,看得我二人十分紧张,将军拂了拂他那长长的胡须,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够胆量。单凭你们二人,就敢对上这百余人的辽军,甚至还真让你二人杀了他们大半人马,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虎父无犬子”这样的形容杨七郎在过去没少听过。在汴梁城里,因着他们杨家军的威名在外,外人若是知道他是杨家的儿子,少不了类似的夸赞,只是那时候的杨七郎自觉并未做什么真正可以让人称得上一句“虎父无犬子”的夸赞,总觉受之有愧。
而在此情此景,他凭借自己的功夫、智谋,在没有父亲兄长帮助的情况下第一次凭借自己对上辽军,取得这样的成绩,杨七郎觉得自己此番没有给父亲丢脸。
他微红了脸,杨七郎什么人我一清二楚,表面上表情镇定,但我猜他这时候心里肯定得意坏了,但表面上还是做足了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冲着呼延将军一抱拳——
“将军廖赞。”
“好小子!”呼延将军扶住他,脸上笑眯眯的。
“还有我!”我举起一只手来吸引呼延将军的注意力,“我也杀了不少辽人呢!”
“崔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将注意到了你的发挥,姑娘剑法干净利落,想必是出自名家指点,且在极限之际越战越勇,本将以为,假以时日,只要姑娘勤加练习,未必会输给七郎呢!”
“真的嘛?!”我兴奋了,两眼放光看着呼延将军。
“切,”杨七郎撇了撇嘴,说道,“我杨七郎也不会是原地踏步的,我可不会输给你呢!”
眼见我和杨七郎眼中火花飞溅,呼延将军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不过我们在外人面前还真不好放肆起来,只得作罢。
“崔姑娘,”呼延将军突然对我长长一揖,“桃花村的事情,也有我等边军的责任。虽说我们才调来这里并不是让这队辽人渗透进我宋境的理由,但没能及时找出他们,让他们伤害了我们的百姓,确实是我们的失职。此番事情我也会一五一十上报给朝廷,也会将你们在这次追击中做出的贡献原本的告知圣上,想必也能免去七郎的一部分罪责。桃花村的村民们我已经拜托属下好好安葬了,请姑娘安心,也请崔姑娘节哀顺变。逃跑的耶律兮,我定叫他血债血偿。”
听到了这一出,我第一反应在心里对呼延将军也是有怨恨的。毕竟也是他们边军的失职,才会有了桃花村的灾祸。只不过呼延将军对我们亦有救命之恩,况且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恨,我更应该去恨耶律兮。
不过此时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冲呼延将军一抱拳,谢过将军救命之恩,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呼延将军给我二人借了两匹马,我们决定先回村子里祭拜一下,然后再上路。我从村子里的桃树上摘了许多桃枝,放在了村民们的坟前,本来已经决定好不哭了,却还是在这熟悉的地方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杨七郎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陪着我,等我哭完了,带我上路。
我们回山上简单的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汴梁。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总有一种以后不会再回来这里了的预感,我将我这样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了杨七郎,杨七郎笑着说到时候我们成亲了你就住天波杨府了当然不会经常回来这里了,不过你以后要是想再来看看的话,我们可以再回来呀。
我撇撇嘴说,若是师傅不在这里的话,回来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止住了话头,不再去想伤心的事。倒是恍然想起确实和师傅失联许久,也不知他最近是不是过得还好,他此时应该还在汴梁,毕竟他之前算出师叔近些年有劫难,怕是暂时都不会离开她。
这话我特意没和杨七郎讲,毕竟从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他就一直很操心,这种没头没尾还不着调的占卜,还是少说为妙,只会给人徒添烦恼。果然师傅说“天机不可泄漏”,可能还真不是为了糊弄我的说辞,只是确实不方便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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