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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花不开想了想,芦花和公鸡不能同时用在一起,对,这个合在一起用像是太监,比如那个花团锦簇粉面含春的曹公公。眼前这位太子不像太监,不过更不像太子——那气势连常言道和尉迟枋都不如。
“见过太子殿下。”花不开说着,盯着这位太子的靴子,真华丽,明黄缎子还绣着龙,要是只看这鞋可是够有气势的,可惜好鞋被糟蹋了。
“花姑娘这是往哪里去了?”一笑更像市井里那些地痞无赖。
“给景妃娘娘送安息香,殿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今天有一批香料要送来,我得回去看着。”花不开说道。
“呵呵,还想请花姑娘到东宫赏那白孔雀呢,看来,只有改天再说了。”太子说道。
多么低级的手段啊,赏白孔雀?切!
“嗯。”花不开微微点头,瞧着太子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就很想从地上抓把土和成泥给他呼上。
太子笑得轻浮地过去了。
这宫里真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一个个阴阳怪气的,景妃是,这太子也是,都跟被鬼上了身似的,花不开撇撇嘴,以后没事她还是少来。
这不,刚说完前面回廊里就走来阴阳怪气集大成者,那位赫赫有名的曹公公曹颛。绕路已经来不及了,花不开只得硬着头皮迎着那方向走过去。
到底要怎么打招呼呢?
跟一个阴阳人打招呼真是让她弯不下膝盖。
转眼小白脸曹公公已经到了面前,花不开低着头——实在不想看见这种不男不女的脸。
花不开寻思,以前在翠微上看的戏文里头总有贵人先开口问“你姓甚名谁”的戏码,如今她且等等,有了话头她再接。可惜,花不开大错算盘了,这曹公公显然是个端得住的。
“花姑娘,你怎么……”
花不开抬头看,曹颛身后左侧站着一位着绿衣官服的年轻人,看着还挺威武的样子,谁啊这是?
曹颛只是微微侧了侧头余光瞥了一眼年轻人就立刻耷拉了脑袋:“属下失礼。”耗子见了猫似的。
花不开这一眼看过去自然也无法掠过曹颛那特征鲜明的脸,此时他正高深莫测的表情,花不开莫名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想起两个词:鹰隼、鸱枭。
“曹公公……”
“原来尉迟夫人还识得老夫。”
那是,这么大个太监谁不知道!
“嗯,记得。”
曹颛忽然就笑了,似是很开心,“那就多谢尉迟夫人还把杂家记在心上。”
“咦,你知道我是尉迟枋的媳妇?那我也谢谢你记得我哈。”花不开说道。
山野女子……装个娇俏天真吧。
“那我们算扯平了,呵呵。”曹颛笑着说道。
花不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憨憨”一笑:“好啊。”
谁想到对面的死太监忽然变脸一样的沉了脸:“尉迟夫人以后谨记了,与杂家等可以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左不过大家都是奴才,至于太子殿下你还是有个尊卑之礼的好。”
死太监,你才是奴才。
“哦,我回头问问尉迟枋怎么个礼法。”花不开装傻挠挠脑袋,“呀,宫里的规矩可真多。”
曹颛再没说什么就过去了,花不开转身对着那个背影吐舌头,正巧刚才那绿衣青年回头,两相对视花不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位“杜撰(篆)”状元么?和死太监在一起……难道也被那啥了?
因为碰见了这几个人花不开觉得今天特别的乌烟瘴气,回到尉迟府才觉得清爽了些,尉迟枋已经回来了正端坐在花厅,真是端坐,花不开站门口看了半天,琢磨着要是拿点金粉银粉给他涂涂能直接搬到庙里供着了。
左脚换右脚,不看了,再漂亮的脸看久了也麻木。
“你修仙啊?”花不开问道。
尉迟枋回过神,如漆般幽黑的眼看了看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半天了,琢磨要不要趁你三魂七魄不在把你抬去论斤卖了。”花不开说道。
“差事还习惯?”尉迟枋大概觉得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好笑。
“还好。”花不开点点头。如果只跟香料堆里待着还不错。
闲聊了会儿,开饭,尉迟府人丁稀少,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动,时常让花不开觉得这是个空宅,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有些端盘子盛饭的走来走去有点人气儿。
尉迟枋吃得不多,动作极斯文优雅,每每都是先于花不开先停箸。
“尉迟枋,我问你个事儿。”花不开嘴里还塞着一块红烧肉。
“什么?”
“那个曹颛是什么来头?见着他也要行礼么?”
“曹颛?你碰见他了?”尉迟枋剑眉微皱。
“嗯,他来头很大吧?我看那天大臣们见者他都像老鼠见了猫。”
“他今天与你说什么了?”
“说让我以后对太子恭敬一点什么尊卑之礼。”
“太子?你也碰见太子了?”尉迟枋剑眉更加皱。
“嗯,去给景妃送香回头就碰见了,不是说宫里很大么?怎么我一路就碰见这么多人?他们聚会么?”花不开问道。
“以后没事最好不要到内宫里走动知道么?”尉迟枋道。
“我又不喜欢去,是娘娘们要求的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花不开打量下尉迟枋,“你跟皇帝关系那么好,能不能让他下个旨意让我别进内宫?这不就没事了?”
尉迟枋给她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眼神:“谁说我跟皇上关系好?”
花不开摆一个“天下人都知道你就别自欺欺人”的表情看着他。
“没那回事。”尉迟枋道。
花不开点点头又问:“尉迟枋,其实吧,我一直想问你,你喜欢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尉迟枋起身拂袖而去,花不开扒拉着菜盘子:“又不是啥大事,说说能咋的,难道我还能贴个榜去宣扬么?”
顶多她就自己乐呵乐呵。
执子之手方知子是短袖,日子本来就够憋屈,连个好玩的事也不给她说。
没两天,景妃宫里又来传要香料又指明让花不开去送,花不开去了却见景妃面若桃花喜上眉梢,也不病恹恹状斜倚熏笼了,还结结实实地把花不开给夸了一顿,什么会做事啊手艺好啊之类,花不开听着心里直笑,不就是往里头放了点共效于飞么,至于这么感谢她么?
末了,景妃还让宫女赏了她好大一块银元宝,花不开一边说着不要一边用手摸着元宝底儿,果然是库银,回头融了或者弄成小碎银再花。
出了景逸宫,花不开笑,好的开头,以后财源滚滚喽,花家复兴总算有指望了。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又一个太监。
花不开正入神勾勒着远景忽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里摩挲着的一小块碎银就落了地滚了两滚。
景逸宫真不是个好地方,每次从这儿出来都能碰见讨厌的人。难不成最近皇宫在大面积修缮只剩这一块儿地方能溜达了?
花不开跪下请安余光还瞥着那个元宝,被人捡走呈到皇帝面前去了。
“这是哪里来的?”皇帝今天的声音和蔼。
“景妃娘娘赏的。”花不开答。
“既是赏的便收好。”一只手递到她面前,花不开动作迅速拿了元宝揣在袖口里生怕人家反悔似的,大概是她的举动太小气所以说话的人笑了,“不过一个元宝你怎地如此小心?”
“又不是每天都有人赏我元宝。”花不开说道。
又有女人的轻笑声,花不开这回不抬头看了,上次看见个调色盘谁知道今天是不是看见个金碧水墨画啊。
“尉迟夫人果然娇憨可爱,看来宫里人说的不假呢。”
花不开寻思,这皇帝的眼光可真是单一,妃子们说话都是这个调调,难道他就不觉得无趣么?
一群锦绣裙角袍角从她身边过去了,花不开低着头站起来摸摸袖口:“唉,元宝啊元宝,你可真是让我得来不易啊!”
“嗤!”
嗤,居然还有人!
是个少女,穿着柳叶儿黄的衫裙,大大的眼睛鼓鼓的脸蛋,娇俏可爱。
这天上掉下来的都是谁啊?
花不开与少女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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