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吻给了上铺的兄弟

　　给于裴带上项链，看她低下头，哭泣的脸庞上荡漾起温柔的笑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幸福。不管怎样都希望是吧，至少她不再流泪！我有些累，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觉随时都能合上双眼！那柔软的发丝散发芬芳的花香味，我将脸埋于这味道间不舍离去。她能给我的这种温柔和暖暖的感觉，始终都使我依恋不已。如果说还有什么让我对她有所坚持，也许仅仅于此。

　　“若风，我们去医院吧？”她紧张地跟我说，我瘫软如泥的样子吓坏了她。

　　“没事，你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我也要回去上课了。”我站起来摇摇头说，把她从石阶上拉起，推她去上课。

　　“那你到学校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她才走，只是没几步就回头看我一次。我一次次笑着朝她招手，一直到她消失在路的转角。

　　大概我真的是生病了，头有些痛。可即便如此，也不想去医院。打了辆车回学校，车子在开到商业街时耳边传来一首熟悉又陌生的歌，昨天才在叶夜的手机里听到。现实是多么残酷，梦想与之总是平行而行，没有交叉也就成不了真！我靠倒在椅背，闭上眼睛，头痛让我没有能力再思考。只能随着渐行渐远的音乐，越发无力和疲惫。

　　去校医院配了足足一袋药，难受得回到寝室看到了吴梦青在阳台抽烟的样子，又让我想起叶夜昨天的颓然，还有刚刚那首撩动人心的歌。今天没有阳光，天空中只有太多的白云，如陷入阴霾的人看不到朗朗晴空。我不小心碰到胖子的椅子，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响亮摩擦声。吴梦青看了看我。

　　“严若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看见你竟然会和我一个寝室，当时就很意外。觉得这一定是谁在捉弄我们。”我准备睡觉，然而他却突然开口说话。

　　我抓了那把椅子坐下，虽然身体越发无力，眼皮也更沉重。即使随时都可能睡倒，还是想继续听他说。

　　“我第一次见到叶夜的时候是在高二的暑假，她在街角哭。大半夜的，整个街上只有我和她。我过去给她弹琴，她就看着我，然后跟着我的节奏哽咽着唱歌。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会爱阳光、爱云、爱风，也不会爱上她。于是我说我有一个乐队一直缺一个主唱，问她要不要加入。她看着我，然后点头，擦干了眼泪，好一个坚强、倔强又潇洒的女孩。”他的语气也如昨天的叶夜，出奇的平静。

　　“她一点也不坚强，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带着她唱歌吗？”我问。我明白他在说什么。

　　“当然，这是我和她共同的梦想。那时我特意让你去看我们的演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音乐就是我们的全部。”

　　“可是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原来你知道了，可是我和叶夜还是要坚持，不管多少次失败，我们都要继续实现梦想，当然这一切你不会懂，你也不需要这些。”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似从牙缝中吐出的轻蔑。

　　我一笑而过，他说得没错，什么梦想什么理想对于我而言比不上心中的那个小幸福。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评论他们的梦想，只是想起叶夜的脆弱，即使承认自己是个无情的坏蛋，也还是会心疼。

　　“难道你们就不该现实一些吗？”我生气地朝他吼，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自私，拖累了任何人。

　　“你懂什么？”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常情绪吓了一跳，看着我，最后也情绪激动，“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游戏的大少爷，你能懂什么？你除了会谈恋爱，无视叶夜的感情伤害她之外，你还会干什么？”

　　我想现在的我没有他的旺盛精力，坐着看他高高在上，那金色的头发随他的动作飘动，落于眼前，又被他捋至耳后。越发沉重的脑袋里只剩下他的激烈言辞，然后无话反驳。

　　“那天在酒吧，你匆匆走了。从叶夜看你离开的眼神，我知道她还是爱你，不管这些日子我是怎样陪着她，她的心里依旧只有你。演出结束后，她又哭了。抱着她的麦克风，在舞台上不停流泪。然后我又弹起吉他，她又跟着我哽咽得唱。”

　　他的眼里充满愤怒、嫉妒、悲伤与哀怨，他恨透了我。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见叶夜，永远都不要见。”最后，带着不知因为愤怒还是悲伤而发红的双眼，他如滴出眼泪一样警告我。我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也许最错的就是我和叶夜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而只要一旦沾上了感情，任何人都能分为两种，一种是痴情人，一种是薄情人。

　　吴梦青激动地走出去时在门口撞上了殷乐，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刚刚的全部对话，如果有的话，想更是惹他看不起了吧，我乱情到一塌糊涂。他拿了几件衣服，除进门看过我一眼，大概恶心到不想多看转身就走了。我也乐得自在，身体已经疲惫、沉重到再也不能支撑，他一走便倒在了床上。

　　但却睡得并不安稳，头痛得更厉害。还在不停做梦，很多交织的怪物无端伤害我的身体，无处躲避，只能任由它们弄得浑身疼痛；喊不出声音，因为那里是梦境；喉咙干涩得难以忍受，似火在烧。努力吞咽最后的水分，以为这样可以解脱痛苦。

　　似有什么托住沉重的身体，让我紧紧抓住不至沉陷。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过去也曾有过这样的安稳。有东西开始注入干涸的喉咙，甚至慢慢滋润全身的疼痛。我舒服得躺在某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明知是梦境所以不愿醒来，让意识逐渐被侵蚀。

　　等到终于可以彻底清醒的时候，看见的是胖子拉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床前。他把我扶起来喂了一些最难吃的白粥和药。我就像一个中风的病人一样，任由他折腾，连于裴的电话也都统统是他帮我接的。

　　当然明白自己是在发烧，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像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感觉轻松许多，头不再如昨天那样痛，起来喝点水也不再无力。胖子在我的电脑上贴了嘱咐吃饭吃药的便利贴，看到桌上还是温热的早饭，我笑着吃了，也许白粥有时候也是有它的味道吧。

　　拿体温计量了□□温，果然烧已经退。思索着要不要去上课，看了看课表最终还是拿了速写本去了教室。

　　胖子看见我有些意外，被他拉过去就抚上我的额头。

　　“你怎么还来上课啊，我都帮你请假了，回去再休息休息吧。”他确定我没有发烧，才和颜悦色地劝说。

　　“我睡得整个身体都软了，你就让我上课吧！”我可怜兮兮地说，一副不用干活还偏要干的傻样。

　　“随你吧。”他低声不高兴地吼了我一句！

　　这一节课老师讲的都是一些理论知识，我觉得无聊就在速写本上随意涂鸦。殷乐就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只笔也不见他记笔记，一直停顿在本子上如一个定格的人。觉得他的手很漂亮，又细长又白皙，轮廓与线条都很美。单从画画人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写生素材，于是便不由自主画起了他的手。

　　他的警觉性似乎高了一些，我还没画完他便发觉了我的小动作。故意把手放于桌子下面，手肘撑在桌上，然后死盯着我。

　　我把脸转向讲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般自然。老师讲到哪里了我不知道，只是傻傻地开始记笔记，毫无头绪。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胖子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他和他的女朋友早就恢复浓情蜜意羡煞旁人。看他一溜烟就跑的样子，班上几个嫉妒他的单身男纷纷吹起口哨。

　　我走出教室，看见吴梦青一个人低着头走上楼梯。想必他是要去楼上的画室，其实我们都是相似的人，习惯一个人在某一个特定的孤独空间里，用寂寞的事情抚慰受伤的心。

　　殷乐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高傲的眼神始终看着前方，踏着让人望尘莫及的高贵步伐一步步走出我的视线。速写本里还有未画完的那只手，我轻笑，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画完了吧。

　　一个人回到寝室，也没有出去吃饭就直接吃了药，之后便又躺到床上，我想我做不到强装坚强，身体和心都一样，难受的时候，再怎样的坚持都还是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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