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引-凤阙

　　次日清晨，轩辕帝率领将士出征。北漠之战的号角吹响了。我独自守在大帐中等候消息。轩辕帝走中路直面耶利雄，相对耶利雄的五万正军，轩辕帝只带了八千精锐。我并不担心他，他是有资本骄傲的。我很担心峥，他独自领兵三万走右路。苍莫国士兵不过八万，耶利雄自领五万那么剩下的应该会分别出击左右。峥很有可能遇见左贤王，凭着轩辕帝调配给他的三万人马抵挡住左贤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怕他年轻气盛，急于立功，孤军深入那就危险了。轩辕帝临上马前特意叮咛了他一番，但愿他有听进去。
　　“报-”传令官飞奔而至。
　　“情况怎么样？”我疾步走到他面前。
　　“启禀叶大人，我军已和苍莫国开战，皇上与苍莫国主耶利雄正面交锋。”
　　“启禀叶大人，萧将军所帅左路军与苍莫国大将托塔相遇。”
　　“启禀叶大人，楚王所帅右路军一路挺进并无遇到伏击。”
　　“启禀叶大人，我军与苍莫军已陷入激战，皇上亲自上马作战。”
　　“启禀叶大人，萧将军所遇敌军达万余人，两军交战激烈，伤亡不定。”
　　“启禀叶大人，我右路军在漠河遭遇敌军，现已击溃，逃向狼牙谷。”
　　狼牙谷口？此处为大漠少有沟壑，狼牙谷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小山谷。虽说坡势甚缓，但用于埋伏还是极为有利的。耶利自带五万，萧将军遭遇万人，那么对付峥的必定有两万余人。苍莫士兵一向骁勇善战，不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便溃败，这一定是左贤王欺峥年轻气盛的诱敌之策。不好！峥有危险。
　　“快，你立即飞奔传令于楚王，命他即刻收兵！”传令官接到命令后飞奔而去，我的心还是忐忑不安。峥力图此次立功，恐怕此时让他收兵没有那么容易。
　　“报-”三刻钟后传令官飞身而回，“起，启禀，大人。楚王不肯接令！”
　　“不肯接令！”
　　“是的，楚王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果不出我所料，峥执意恋战。他这是一步一步往敌人的陷阱走去。我不能看到他步入危险。
　　“来人！备马！”我必须阻止他。
　　“大人！你有什么话，让我去传吧！”秋菊一把拉住了我，此次出征，秋菊担心我无人照顾一定要相随在侧，我只好同意她化作男装在我身边作为侍卫。
　　“此时，已不是传令就能解除危险的了。漠河距狼牙谷不过数百里，依楚王的行军速度此时怕是已到谷口，我必须去助他全身而退。”我翻身上马，“我带两千士兵前去救援。你立即传信皇上，禀明一切。命萧老将军立即派兵驰援。”驻守大营不过五千人，我不可将他们悉数带离，但是两千士兵可谓杯水车薪。
　　峥的行军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当我到达时战争早已开始。一路上我曾无数次的想象战争的惨烈，但是当我真正看到的那一刻还是被怔住了。狼烟蔽天，鲜红的火光中男人们竭力厮杀，鲜血混合着风沙直逼人面。利剑穿过风沙直刺胸口，伴随着最后的嘶喊鲜血汩汩而出。扯天扯地的箭雨中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呐喊，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接踵倒下，震起满目尘埃。
　　“大人？”
　　“快，立即去找楚王！”我无法想象峥一身血红的倒在我面前，我发疯一般不顾一切扎入战场。面对迎面而来的敌人我拔剑相向，这是承影第一次噬血。传说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而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策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承影，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在我渴望成莲的这段时日是它陪我走过的，只有它的优雅才配得上莲的高洁。我曾下诺绝不会用鲜血沾污它的绝世容颜，所以承影从不出鞘。在不知多少的鲜血洗涤后，我终于看到峥，他立于众人中奋力厮杀，坚毅的面容透露出寒彻的杀气，丝毫不见当初那个红衣少年的闲适俏皮，我是不是该感到欣慰？
　　“小心！”一支利箭穿破层层障碍直刺峥的后背，沉浸于拼杀的峥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箭来的太快，太突然，我几乎没有时间出手，只能飞身护住峥。
　　“呃-”箭穿透我的肌肤刺入我的肩膀，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叶大人！”
　　“太傅！”峥回身抱住我，我冲他欣然一笑。
　　“我没，”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直钻我心肺，我看见肩头的官服暗黑一片，箭有毒。“我没事，快，快鸣金收兵。”我支撑住全身剧烈的疼痛站起身。“楚王，快上马！带大家离开。”
　　“太傅，你-”峥犹疑的说。
　　“楚王无需多虑，此点箭伤并没有什么，微臣无甚大碍。请，请楚王立即率军撤退，微臣殿后。”我用真气强压住毒势的发作，由于我还要拼杀手要提剑只好将毒逼往心脉。
　　“可是太傅-”
　　“楚王！不要再犹疑！再不走苍莫会将谷口封死，到时候大家都要葬在这里喂狼！”毒势甚猛加之失血过多，我已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峥再不走，我不敢保证我下一秒会不会就倒下。
　　“那我留一队人马下来保护太傅！”他终于下决心离开，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王爷不好了！苍莫军已经将谷口封死！”
　　“什么!”刚刚咽下的气立时又被提起，一股腥甜直冲上喉。
　　“太傅！”我从峥的眼中看到我的嘴角淌出一股暗红。
　　“上马！”我一把扯过峥的披风裹在身上，翻身上马，“陈将军，谷口右侧的守卫是苍莫贵族，较为薄弱。你带一队士兵护送楚王从右侧突围，其余的人跟我去引开敌人！”
　　“王爷，现在也只按太傅所说的做了。”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要走一起走！”峥坚持不肯离去。
　　“当断不断，怎可为将！”
　　“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不能看你为救我而送命！”面对我的愤怒峥固执依旧。
　　“王爷。”
　　“驾！”我趁峥不备之际用承影重重拍了一下他的马，白马受惊狂奔而去。
　　“吁-吁-”峥想要拉住马，但白马受惊丝毫不听他的指挥。
　　“将士们，杀-”我一夹马肚直冲谷口左面。
　　剑起，剑落，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举起承影。我曾经是那么的惧怕死亡而这一刻死亡如此鲜活的在我的面前上演，甚至是由我一手主导，我毫无怜惜之情，剩下的只有麻木。鲜血染满了我的衣衫，分不清哪儿是我的哪儿不是我的，头巾不知几时散落，一头青丝在风中肆意招摇，戾气冲天。
　　“小姐！”是谁在哭喊？秋菊吗？我怅然转身，对上一双愤怒出火的眸子。他终于来了。我淡淡扬起嘴角，笑开了花。他来了，真好，我可以将所有都交给他，什么都不用再理会。我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秋菊不顾一切的向我狂奔而来，风沙越来越大，我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就在我随风而落的那一刹那，一片玄色将我紧紧包裹住。

　　一具具死尸堆积如山，断臂残肢，遍布荒漠。前一秒，还在奋力厮杀的鲜活生命转瞬静止，黄沙过后，白骨累累。阴云压制着所有死去的灵魂，所有的怨恨、愤怒涨满整个世界，连天空都被涂抹成抑郁的灰色，我有如游魂在荒凉间飘荡。“咚！”我踩到了一圆滚滚的东西摔倒在地，回头看去，竟是一个人头颅！他带着苍莫士兵的头盔，眼睛一直没有合上，残酷的逼视着我。我憎恶这样的眼神，它让我感觉到恐惧以及自身的怯弱。我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扔向他，在石头飞出的那一霎那我发现它竟是一个人的手！我惊慌的不知所措，只想赶快逃离这所有一切，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秋-素秋-救我-”我转头发现峥浑身是血陷入风沙中。我拼命的往回跑想要救他可是不论我怎么用力都跑不过风，我看到他一点点在我眼前沉没···
　　“不要啊-峥-”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对上了一对薄凉的眼睛。
　　“你醒了？”
　　“啊？”我怔怔的看着轩辕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我看到好多人倒在沙漠里，他们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杀了好多人···好多人···他们就那样死在荒漠里···断指残臂全都被风沙吞噬，全部都变成了白骨。他们都变成了白骨···”我无助的紧紧抓住轩辕帝，犹如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不管最终是否能得到解救都紧抓一丝希望不放手。
　　“没事了，都过去了。”轩辕帝拉我入怀，轻轻拍抚我的后背以给我慰藉。
　　“我···我还看到峥···他陷在沙漠里···我怎么努力都救不了他···都就不了他···”我伏在轩辕帝的肩头啜泣。
　　“你很想救他？”
　　“是的。可是我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我总是那么没用！”我开始由啜泣转为嚎啕大哭。
　　“这不怪你，你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么多的。好好的休息吧。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事了，没事了。”我哭了很久很久，竭尽全力的哭泣，哭到最后一丝力气不剩瘫倒在轩辕帝怀里。

　　“小姐？你醒了！”我艰难的眨了眨眼睛，连日来的昏睡让我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小姐，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我终于适应了光明完全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就看到秋菊捧着我的手哭的一塌糊涂。
　　“哭什么呀？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想抬手给她拭泪却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小姐，你都躺了五天了，你再不醒我都该急死了！”秋菊抽噎着抹泪。
　　“五天？我都躺了这么久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都醒了吗？”我笑着看着秋菊，“来，扶我起来，躺着说话怪累人的。”
　　“嗯。”秋菊细心的在我背后垫高枕头。
　　“这是哪儿？”我打量四周发现并不是我的营帐。
　　“哦，这是皇上的御帐。那天您晕倒后，皇上就把您抱回御帐。”轩辕帝？我暮然忆起那夜惊醒时对上的薄凉眼神。
　　“皇上他？”
　　“小姐，皇上他真的很好。”
　　“嗯？”我抬头瞄了一眼秋菊，“你先前不是还要倾全族之力与之对抗的吗？怎么这会儿又站在他这边了？”
　　“我说的实话。您是昏着不知道，我可是看得真真的。”秋菊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先不说那日您中毒是皇上不顾自身安危吸出的，就单说这几日皇上不眠不休的照顾您，我相信他绝不如您所说的那么冷情。”
　　“我的毒是他吸出来的？”听到秋菊的话我被震到了。
　　“可不是。这几日为了照顾您皇上就睡在外面的榻上。”秋菊絮絮叨叨的说，“即使军务再忙皇上都不忘了亲自给您上药。”他睡在外边的榻上？仔细回想那日我半夜惊醒他的确穿着白色的寝衣。
　　“咳咳-咳-”
　　“小姐，您怎么样？”
　　“没事，没事。咳咳-咳，一口气没提上来。”我拍了拍秋菊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小姐，喝口水顺顺气。”
　　“嗯。”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就在离帐门一步开外的地方突然缓了下来变的沉稳安定。是他吗？常人是不易察觉的，但我自幼习武耳目过人，这脚步声丝毫逃不过我的耳朵。
　　“奴婢参见皇上。”轩辕帝走进内帐，秋菊忙俯身下跪。
　　“醒了？”一道冰凉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嗯。”我点了点头。
　　“药凉了，你下去再煎一副来。”轩辕帝用手贴了贴放置一旁的药碗。
　　“是。”秋菊退下。脸上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我转头发现他甲胄未除显然是刚从校场归来。
　　“战况如何？”不知为何每次直视他的目光都会激起我内心深处某种莫名的情绪，而对于这种情绪我怀有天生的抵触和畏惧。我只能选择逃避。
　　“一切顺利。”他答的很简单，我一时找不到话只能尴尬倚在靠枕上。一阵窸窣声响起，未等我抬头轩辕帝已经除下铠甲坐在床边。一片玄色遮住了面前的光线，阴暗遮住了我绯色的面颊。一双修长苍劲的大手伸向我的衣襟，我忙用左手捂住胸前，右手撑住身体退往床内，惶恐的看着这张距我极近的脸庞。
　　“你也有怕的时候？”面对我的慌张他有些得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要干什么？”看到他嘴角不明的笑意后我意识到自己的拘谨，略略松开手但依旧不曾放下，以我认为最高傲的目光回视他。
　　“该换药了，我看看你的伤。”他拿起我的左手，在碰到的那一刹那犹如电击一般我飞快的缩了回来将手藏到身后。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我感觉到很烫很烫。
　　“不，不用了。让秋菊来就可以了。”
　　“安平，你先退下。”
　　“是。”
　　“我是大夫。”他的双手覆上我滚烫的面庞抬起我的头，因知逃不过我只好瞪大眼睛努力看着他以掩饰内心的不安。他的眼睛很亮，洋溢着饱满的温和柔情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甘心沉溺其中。“放心，伤在肩上。”
　　“嗯。”我点了点头。
　　他放下我的脸，开始解我的寝衣。尽管我已经做足准备将情绪归复到正常点但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肌肤那一刹那还是激起了一阵颤抖，脸上的红晕始终不曾消散。他细心的将绷带轻轻解开尽量不触碰到我的伤口。
　　“嗯，恢复的不错，今日这副药下去余毒应该可以除尽。这两日不能乱动，伤口还没有愈合。等过几日新肉长出来才可以活动。这两日都要在床上静养。知道吗？”
　　“嗯。嘶-”药一触到伤口疼痛非常。
　　“新药见血难免疼痛，稍微忍耐一下。”
　　“嗯。”我略略皱眉，但药性甚强，整个左肩除却疼竟毫无知觉。
　　“西子蹙眉。”轩辕帝附在我的耳边暧昧软语。霎时，刚退下不久的红云再度爬上面盘，烧得我耳根发烫。我几乎不敢迎视落在我脸上的炙热目光。
　　“嘶-”刚刚忘却的疼痛再度发作，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冷汗滚滚而下。突然，一只温和的手抚上我拧成一团的眉毛，随着玄色的衣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抚平我眉间的褶皱。我抬眼对上他墨色的眼睛陷入宁静。手继续向下盖住了我的眼睛，一片柔软覆在我的唇上，先是浅浅的轻啄而后渐渐深入变为炙热的索取，急促的呼吸的呼吸声清晰入耳，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我脑海中没有一丝排斥的念头，而是近乎本能的迎合婉转接受。
　　“咚-”的一声，我从桃色的梦中惊醒迅速睁开眼。轩辕帝在我睁开眼的瞬间离开了我的唇，但依旧俯视着我，目光清冷如常，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人？”轩辕帝直视着我面带不悦。
　　“奴婢该死！是奴婢送药进来不小心撞到桌脚。”是秋菊。
　　“起来吧。药可有打翻？”
　　“不曾。”
　　“端进来。”轩辕帝说，“你先用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
　　“嗯。”一抹玄色掀帘而出。
　　“咳咳-”秋菊佯作咳嗽。适才轩辕帝挡住我的视线，我并未见到秋菊立于何处也不知刚刚到底被这个丫头看到多少，真是羞死人了。
　　“小姐-”秋菊笑的一脸诡秘。
　　“干什么呀你！眼睛跟刀子似地。”我不敢看秋菊调笑的目光只好摆弄锦被。
　　“您和皇上-”
　　“什么什么呀！你个死丫头！”我作势要打不想牵到伤口，“嘶-”
　　“小姐您没事吧？”秋菊忙来扶我，我趁机用右手拧了她一把。
　　“哎呦，小姐莫打！当心一会儿牵动伤口又要请皇上给您上药！”秋菊灵活的跳到一边朝我扮鬼脸。
　　“你-”我顿时被她噎住。
　　“好啦好啦，小姐。咱们先把药喝了先。一会儿凉了可就没有效果了。”秋菊讨好的端着药凑到我面前。顿时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我的鼻子。
　　“嗯？不要！”我皱起了眉头。“你知道我不喝汤药的。”
　　“小姐，这可不行。皇上叮嘱过着药是一定要吃的。不吃您的伤怎么好的了。”
　　“不吃。”
　　“小姐。您忍一忍吧。”秋菊好言劝道。
　　“不要。”
　　“良药苦口。小姐，您精于医术该比我懂的多，不吃药怎么可以？”
　　“正因为我精于医术所以我知道这碗药有多苦。不吃！”
　　“小姐！” 秋菊板起脸。
　　“秋菊，你看我以前生病不是也没吃汤药吗？你也说了我精于医术，所以你相信我这药喝不喝没多大光系的。伤在肩上，只要伤药调理好就可以了。”我拉着秋菊的衣袖撒娇。
　　“以前您不喝汤药是因为华阳真人会把药制成丸子，现在可不一样。这药非喝不可！”
　　“秋菊-”
　　“没得商量！”秋菊把药递到我面前，看来真的是非喝不可了。
　　“嗯。”我无奈之下接过药碗轻抿一口，“苦死了！”我的眉头顿时打成了结，但看到秋菊的脸色只好埋下头。不过这刺鼻的药味我实在难以下咽，我四下瞟视，忽然灵机一动。
　　“秋菊，我饿死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来。”
　　“你休想用调虎离山之计。”秋菊瞪了我一眼。
　　“我都躺了这么多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要喝药，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还当我讹你！”我假意撅起嘴。
　　“好吧，等您喝完药我立即去拿。”
　　“你现在就去，我要吃你做的水晶糕！你知道我喝了药很苦的。”
　　“这？”
　　“你看我都喝了大半碗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好吧，我去做。你把药喝完，我一会儿回来要查的。”
　　“好！”
　　秋菊一离开我便起身，虽说大病刚醒浑身无力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才不要吃药呢!
　　倒哪呢？呵呵···终于让我找到了！在内帐的西侧设着一面帘子，不出我所料帘后果然是恭桶！呵呵···万事大吉，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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