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叫保安了！”
　　“你叫啊？你叫来保安我就让整个中心医院都知道你跟我睡了不想负责！”
　　“睡一觉而已，你又不会怀孕，我还给你看过我的体检报告，很健康的，你又不吃亏。”
　　“我不管，反正你跟我睡了就得给我个说法。”

　　崔明希陪周望笙来做复检，在程锦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俩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咱俩是不是不太方便进去？”崔明希试图从门缝往里看，但门关得很严，什么也看不见。

　　周望笙点点头，也觉得这种时候他们不应该进去打扰，“那我们......”

　　话音未落，宋青泽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脸色铁青，“你们......”

　　“请102号患者周望笙到1号诊室就诊。”

　　周望笙抬头见屏幕上正显示自己的名字，朝宋青泽点点头。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宋青泽毕竟算是他的上司，撞见上司正在处理感情上的烂摊子，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应该是明智之举。

　　崔明希显然没那么明智，“哟，被我哥睡了？”说着还故作友好地拍拍宋青泽的肩，“男人嘛，看开点。”

　　“你不是跟我说你对他没意思吗？”关上门，崔明希迫不及待地质问程锦。

　　程锦掏出个口罩戴上，不紧不慢地说：“前天去酒吧喝的有点多，碰上他了，我想着没跟男人睡过，就试试嘛，还赖上我了，非得说我这个人不负责任，这我就很生气了。没戴套的是他，我一个Beta还是有点点几率能怀孕的，我还没找他麻烦呢，再说那体检报告也给他看了，他跟我发哪门子脾气？”

　　周望笙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插嘴，况且另一个当事人还是他的上司。崔明希脱了外套，坐在墙边的小凳子上，迷惑道：“他不会是想跟你长期——”

　　“咳咳，”程锦咳嗽了两声，转向周望笙道：“之前给你开的药都按时吃了？”

　　例行询问后又做了几项检查，有一个检查结果出的比较慢，程锦就让他们在办公室等。

　　“趁着现在没事，你给我号号脉。”崔明希凑过去，露出手腕。

　　“你怎么连生病这种事都羡慕呢？”程锦无奈，他是西医，又不是中医，号脉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但糊弄糊弄崔明希还是没问题的，“你身体挺健康的，就是年轻人啊，记得不要纵|欲过度。”

　　崔明希顿时慌了，迅速抽回手腕，回头紧张地看周望笙，“我不是，我没有。”

　　周望笙一副很相信程锦的表情，“哦？”

　　程锦补充道：“自己解决也要注意节制哦。”

　　崔明希这时候醒悟了，程锦这是在诓他，“你说你还有没有点医德。”

　　周望笙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恢复的不错，程锦对各项指标表示很满意，适当减少了药量，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二人便离开了医院。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崔明希没直接送周望笙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中心医院附近的公园，下车和他一起散步，“你过年什么打算啊？”崔明希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如果周望笙是自己过年的话，他希望邀请周望笙到他家里过年，程一宁和崔啸一定是很欢迎的。

　　“回老家。”周望笙很害怕这样团圆的日子，他早就没有家人了，即便以前还和陈帆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办法与陈家人和谐地度过这样的节日，通常他都是被无视甚至被羞辱的那一个，而陈帆并不会替他说一句话。今年他彻彻底底只剩下了自己，倒也不是件坏事，他可以回去给家人扫扫墓，无论曾经他们关系如何，他总是要尽孝的。

　　“回家挺好的，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也该回去了。”崔明希有些失落，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现在还没确定关系，以周望笙的性格一定不希望太早见家长，一起过年对他来说应该也很拘束。

　　公园环境很好，有不少人在这里遛狗、晒太阳。崔明希指着一条哈士奇说：“程锦也有一条二哈，帮他遛过一次，一出门就追着别人家的小狗跑，害的我被人家狗主人骂。”

　　“是挺傻的。”周望笙在心里说，像你。他挺羡慕程锦和崔明希之间的感情，毕竟亲情是永远不会变的，可惜他没办法体会这样的永恒不变的感情。

　　周望笙在一处被阳光晒得很暖的长椅上坐下，崔明希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手背，道：“我们要不在一起吧？”

　　“我......”那一刻阳光很好，脚下的落叶被晒得失了水分，踩上去像是在踩薯片，脆脆的，周望笙的心就像湖水一样，被风一吹，就心动了。他正要回答，刚才被崔明希指过的哈士奇就挣脱主人的牵引绳扑了过来，伸着长舌头在周望笙手上舔了一大口。

　　崔明希被吓了一跳，及时拎住牵引绳，哈士奇转移了目标，站起来往他身上蹭。狗主人是个小姑娘，拽不动八十来斤的狗子，让它跑了，跑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没伤到你们吧？”

　　“你这狗掉毛啊。”崔明希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感觉脑仁都移位了。

　　总算送走不速之客，崔明希还等着周望笙的回答呢。

　　“你刚才要说什么？”

　　周望笙把手揣进口袋，犹豫道：“我说，我们等过完年再说吧，好吗？”他像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可他却怕了，想要逃，至少在拖延一些时日也好。

　　崔明希能理解他的心情，换做是自己，也没办法这么快投入到一段新的恋情当中，更何况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了解深一些总是好的。

　　“你老家在哪里啊？如果近的话，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开车会累的。”崔明希及时转移了话题，避免周望笙就这个问题想得更多，陷入感情的怪圈。

　　周望笙摇头道：“就在容城的乡下，没有很远的。”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对于出身，周望笙是有些自卑的，他很害怕崔明希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人会介意他的出身。就像陈帆，即使他们有了光羽，他也依旧拒绝去祭拜周望笙的家人。

　　“那我希望以后来得快一点。”崔明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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