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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五)
谭谨在琢磨这些梦。
至今他都不知道这一系列的梦境究竟有何意义,只能暂时从梦境本身的内容出发。梦境的主角,或者说是主体,目前可以基本断定是曹春秋。这些栩栩如生的梦,也可以说是回忆,实际上根本对谭谨没有造成任何冲击。不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他永远不会对弱者投以目光。情感倾向那么明显,这些梦,或者说是记忆,是曹春秋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谭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拉进梦里。
“曹春秋的超能力加上曹春秋有意识的针对?”
“还是我自己的超能力加上对曹春秋的好奇?”
不知道。
炽热的阳光正撒向整个校园。
谭谨仍未脱离梦境,只是换到了室外操场。
刚刚梦境里好大动静,地动山摇。伴随着名叫毕招娣的女老师的哭泣声,还有整个教室的欢呼声,楼房开始摇晃,教室的墙壁开裂,天花板上挂着的老式挂灯也摇摇晃晃。再接着,呛人的粉末从墙体上掉落,分不清是灰尘还是建筑物粉尘。
那个叫毕招娣的女老师停止哭泣,缓缓站起身后就抬脚朝教室外走去,丝毫不顾身后挤满一个教室的人们。
教室中的欢呼声也早在地震发生之初就变为哭嚎,“救我”“救我”“救我”。
同学们惊慌失措的在教室里来回窜动,撞得谭谨也差点摔倒。
谭谨连忙靠向墙角,尽力站直身体,墙角在建筑结构中可能比较坚固所以他靠墙,不敢蹲下是害怕慌乱拥挤的人群发生踩踏他蹲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
谭谨安排好自己后就朝曹春秋的方向看去,曹春秋正木愣愣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反应,奇妙地是周围的人群也好似看不到他一般绕开他那块圆形的地盘,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确认曹春秋没有事,谭谨就又朝教室外望去。此时的教室已经不能称之为教室了,因为它在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缺失了半面墙体,谭谨可以直接看到教室外的走廊全貌。教室外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名为毕招娣的女老师正微笑看着教室,阳光给女人镀上一圈温柔的金边,显得如此圣洁。
如此毛骨悚然的一幕。
有形的墙体明明已经完全倒塌,无形的屏障好似又平地而起。
谭谨不清楚为什么这里面的人们不往外逃,明明外面是如此,触手可及。
教室的天花板也开始剥落,地砖也开始碎裂。
终于,谭谨下定决心。
谭谨猛地发力,朝曹春秋跑去。
“嘿,我这算不算得上是英雄救美!”谭谨自我调侃。
可惜人群实在是太拥挤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教室里的人没有增多,人群却越来越拥挤,人与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可落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小。
“这教室的空间正在萎缩,”谭谨意识到,这教室不仅正发生塌方,空间也在缩小,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针对教室里面的人,在挤压教室里人们的生存空间。
“这怎么能行,那该死的、枉为师表的女人还在教室外面见死不救,看笑话呢!”谭谨不禁咬牙切齿。
他正在奋力朝曹春秋的方向挤过去,人与人之间狭小的空隙好像要把他的全身骨骼和肌肉碾碎、又压缩压扁。
谭谨拼命地够,用指尖拼命地够。“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教室地砖破碎,显出下陷后一片虚无的黑。
“终于,够到了……”最终谭谨还是够到了曹春秋。
就在他碰到曹春秋衣角的一刹那,身边的人群都静止住。虽然教室依旧在沦陷,但是人群的压力已经减小到最低。
谭谨将人们用力拨开,人们也楞楞地任由被拨开,被石块砸中,被砖块掩埋,被掉入地板空洞,被——死亡。
但是这些人谭谨都不关心。
谭谨左手架起曹春秋,径直向被阳光笼罩的教室走廊方向奔去;右手挤开、挥开、推开碍事的人们。
肩膀上的曹春秋一直没有太大反应,既没看救命恩人,也没道一句感谢。
直到要快离开教室。
虚弱的声音响起:“不行的,不配,不配,这是审判,审判……”肩上的人手上劲却很猛,直接把谭谨压得一个趔趄。谭谨是左脚支撑不住,带着肩上的人一块儿栽倒在狼藉一片的教室里。
谭谨听得很清楚,这曹春秋嘴里就是在说狗屁倒灶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话,那老师自己心理脆弱、实力不强,关我们什么事情!而且也不是我们提出让她滚蛋的!”谭谨想拉着曹春秋一块儿起身,却发现起不来。曹春秋压他压得实在是太用力了。
谭谨也就干脆不起身了。因为这梦做到这里,谭谨对这事情吧还真就有点印象了。
就是高一高二分班那段时间,开学没多久的事情。学生们对什么新老师年轻老师基本不会多么敏/感的,为孩子们操心的都是家长。谭谨印象中,父母问他分班的老师是大概怎么样的,他就随口提了那么几句,到这个毕老师是“新班级的数学老师好像挺年轻是个新来的老师”,他父母就彻底着急上火了。后面就是班上几个同学家长搞什么联名信,要向学校提议换老师,谭谨记得自己父母好像也签名了,还特意跑到学校去过。事情闹得的确很大,不仅是几个家长到学校拍桌子砸板凳影响不好的事情,而且还有班上同学们的态度。家里,父母说什么,孩子说什么,孩子再和同龄人同学说,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老师在家长那里不讨好,在孩子们面前也不讨好。
谭谨是不知道曹春秋有没有搅进去这事情过,可这丝毫不妨碍他搞不懂曹春秋的脑回路。
在当时这种事情又关学生们什么事情?学生只要一心“读圣贤书”就可以了。偶尔嚼嚼舌根,虽然是“鹦鹉学舌”,有点傻,可一来也没人上去真拿刀捅那个老师,二来也没有人冲上去直接骂老师“傻缺”“蠢货”“废物”之类的话。
把话又说回来,凭什么要求学生家长是大圣人,要可怜一个新来的、可谓资历很浅、教学有风险的老师?他们若体谅老师,谁去体谅他们?谁来替他们承担风险?
看曹春秋这反应,再联系一系列的梦和回忆,谭谨想,这是对他们共同经历的高中生活有很大误解嘛。
曹春秋眼中,高中生活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或者说有好的,但好的部分绝对跟谭谨等人无关。
而谭谨就觉得,这人吧,多管自己的事情,自己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就怎么样都行。其他不相干的人和事,又能怎样?当然,但凡有一丝一毫威胁到自己,甚至只是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因素,都要及时排除。
谭谨瘫在地上,仰视角看着正对着他的老师毕招娣。这样子看,面前的老师格外高不可攀。
这女人实际上是个矮个儿,比曹春秋还矮得那种,当然曹春秋是个男人,矮的男人基本上还是要比矮的女人要高的。
真令人感到讽刺,尊严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取得,而是得依靠别人的愧疚和道德感。
只有在臆想中,弱者才能够强大。
这算什么?云复仇?
谭谨冷笑道。
女人的身影布满温柔的阳光,清风拂过发丝,发丝飞扬,轻柔灵动。
女人的脸因为逆光看不大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说:
“你们这种学生,诞生这种学生的家庭,究竟得有多么可悲。”
谭谨懒得反驳。
这是虚假的往日幻影在跟他说话,还是曹春秋在向他这种人表达鄙夷,谭谨心里门儿清。
这可是曹春秋的梦,梦里的一切人物都围绕着曹春秋的思维展开。
除了他这个外来者。
地面彻底塌陷,谭谨和曹春秋,还有这个教室里的所有人,一块儿坠入黑色的深渊。
谭谨头顶的光亮渐若,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电。他似乎在下坠过程中撞到了教室解体后一块砖头尖锐的一角,痛觉格外真实,他也失去意识。
再睁眼,阳光明媚,他站在学校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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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中,谭谨最符合真正的野心家,因为他是有能力的绝对利己主义者;曹春秋是虚假的野心家,他实际上是个聪明些的圣父,只不过还要再加上个有些扭曲的关键词,复仇;侃侃是感情野心家,渴望感情并用正确的方式去谋爱,很会摆姿态,情商MAX,是真正的聪明人;冯涛是愚蠢的野心家,利己,善妒,可能力和手腕远远不够。
剧透:
1曹春秋和侃侃无感情波折,是he,但复仇就不好说了
2毕老师很好,各个方面都是,不用为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