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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婚姻里的那些事
三十五岁的盛阳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三十六岁的柏森一起慢慢变老。
或许奔了三心境就和二十几岁不同了,和十几岁更是不同。这时候的盛阳只想着搞好事业顾好家庭,年轻时追求的那些玩乐刺激倒是很少再去想。
“想不到盛哥我也有今天。”盛阳合上文件揉揉鼻梁,看了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
公司已经搬到了一栋全新的三十层大楼,这栋楼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盛阳的办公室在二十八层,从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暮色四合,云层勾出了火焰的形状,正在天际热烈地烧着。
最近几天忙着和余進谈生意,两家公司准备一起投资一个项目,平时见面机会会多一些。相反,作为研发人员的柏森每天和盛阳见面的时间就少得可怜。
“哥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活得好像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啊,酒有时候是要喝的,可是喝多了柏哥会不高兴......”盛阳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向电梯。昨天项目正式签下来,今天的事情就比较少,可以早点下班回家。
然而二十七层的研发部却没有柏森的身影。盛阳问了问,有人说是柏森半小时前下班的点就走了。
“干什么去了啊......”盛阳嘀咕,给柏森打电话,足足三十多秒对方才接起来:“喂?”
“柏哥你去哪了啊怎么也不等我。”人前像模像样的霸总盛阳在自家柏哥面前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你说咱俩分开走得多费点油钱是不是?”
“是。”柏森被他逗笑了,“我这边有点事比较急,就先走了。马上就回家,今晚想吃什么?”
盛阳扯开领带:“你看着办,把朕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微臣遵旨。”柏森笑了声,“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神神秘秘的。”盛阳撇嘴,倒也没继续追问,开车回家了。
车里的香薰是柏森新换的,味道稍微清淡一点的槐花香,开门就能闻见。盛阳开着车,手边是香薰盒子。那天柏森把香薰递过来的时候盛阳还一脸嫌弃,嫌这个味没有桂花的好闻。
“那个太冲了。”柏森说,“我车上也用的这个,男朋友的味道。”
“广告不错。”盛阳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此刻闻着这个味道,倒恍惚有种柏森在旁边的感觉。盛阳加快了些速度,想早点到家,好早点看到他的男朋友。
男朋友回来得比较晚,盛阳等得久了干脆自己撸袖子做饭。柏森踩着饭做好的点回来,进门就抱了满怀的饭香。
“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也要学会深入民间体察民情。”盛阳帮他把外套挂起来,“所以请问柏先生可以洗手吃饭了么?”
柏森脸上带着愧色,低头亲亲盛阳的鼻尖,“辛苦了。”
“不辛苦,忙完这阵就没活了。”盛阳拉着他往餐厅走,扭头坏笑:“剩下的活让小弟们干。”
“十月一休假吗?”柏森问,“你年假攒了多少了。”
“说起来好像连着几年没有休过年假。”盛阳摸摸下巴,“......想去哪玩?”
“出国玩一圈吧。”柏森帮他理了理鬓发,“如果你最近还有工作安排的话,旅游的事我来弄。”
这次假期没有像之前那几年一样被各种各样的工作给挤掉,能和爱人好好地进行一次旅行盛阳本人十分开心。他对柏森是无节制地信任,以至于在出发前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新西兰。
“这么远啊。”盛阳跟着柏森收拾行李,“我以为要去欧洲,没想到你直接飞到了南半球。”
“去欧洲也是飞西半球,同样是跨了半个球。差别不大,而且那里气候不错。”柏森抬起头,“你不是怕冷吗?”
盛阳被“同样是跨了半个球”的理论震慑住了,愣愣点头,“挺好,听说风景挺好。”
于是盛阳就这么晕头晕脑地被柏森拐上了飞机。
柏森带了很多证件,签证护照什么的整整齐齐码在一个包里。飞机落地时当地还没有天黑,柏森一早就订好了酒店,带着刚睡醒的盛阳拎包入住,动作快到不可思议。
“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男友。”盛阳趴在酒店柔软的双人大床上感慨,“我可以享受什么都不干的米虫生活了。”
酒店豪华高档,卧室连阳台带独立卫浴还有小厨房。盛阳在床上滚了一圈,趁着柏森收拾东西的空当四下里转悠,啧啧称奇:“果然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背后一定有一笔想取就取的钱......想当年我哪能知道现在的自己会交男朋友,会来新西兰玩,还会住从来没见过的酒店。”
柏森从衣柜中探出头:“喜欢吗?”
“喜欢!”
“过几天带你去看更喜欢的。”
“我说柏哥。”盛阳绕到他身后,“我怀疑你有事瞒着我,而且我充分怀疑这是个惊喜。”
柏森打了个磕绊,装傻充愣道:“什么?”
“瞧,心虚了。”盛阳指尖在他脸上戳了戳,“你一心虚就喜欢用舌头舔嘴唇。而且综合你最近几天的表现,出来旅游显然是早有预谋,而十一假期不过是个幌子。你连酒店都订得那么早,我还发现这里靠着最好的风景区,你......唔!”
柏森忍无可忍地堵住了他的嘴。
亲亲热热好长时间才吃饭休息,第二天两人就去附近游玩。柏森早有预谋这事盛阳猜得对,旅游路线他早就规划好了,记笔记一样记在一个本本里,三天下来愣是没重地方,省时省力高效无比。
这简直是最舒服的旅行了,盛阳都要怀疑自己在这三天里吃胖了好几斤。
第四天柏森很早就把他拽去了一座庄园,懵懵懂懂的盛阳在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柏森在半个月的时间里为他准备了一场婚礼。
手续、文件、规划路线、联系场地、人员、服装、摄影......所有的事都由柏森一个人完成。盛阳不是没有感觉,但他的感觉都被沉重的工作压了下去,甚至没有发现某天柏森眼底的黑眼圈。
“愣着干什么,快来啊,快换衣服。”见盛阳呆立在门口不动弹,早就和柏森串通好的余進从旁边冒出来,拉着他就往里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surprise!”
碧草如茵,石板路蜿蜒着在草坪中伸向前方的带着欧式风格的建筑。有人迎着他们去更衣室,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黑一白两套礼服。
“盛阳。”柏森关上门,“我......”
“你干嘛不跟我说啊。”盛阳低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傻乎乎地跟在你后头玩。这么多事情我一点忙都没帮到,还拖后腿......”
“没有,没拖后腿。”柏森把他抱在怀里,指尖擦过脸颊是触到了湿意,心疼地吻吻他的头顶,“其实很简单的,余進也帮了我不少......”
“余進都帮忙了!”盛阳打断他,尾音带出一串哭腔,“我他妈连这里的人说的是不是英语都听不懂......”
柏森哭笑不得,意识到自己理亏,只好把人按在怀里揉了又亲,好一会儿盛阳才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丢死人了这么大还哭。”
“不丢人,只有我看过。”柏森捏捏他的脸,“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我保证这绝对是一场令你满意的婚礼,是我送你的礼物。”
盛阳别别扭扭地点头,吭哧道:“在哪换啊......”
“就在这里。”
“就没个隔间啊,资产阶级这么抠的吗?”
“你哪里我没看过?”柏森挑眉,“快换,别让人家等急了。有些人我也不熟,小心资产阶级生气对着你砸钱。”
“我巴不得。”盛阳把手伸向白衬衫。
余進在外头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一对新人出来。建筑后是更大片的草地,头顶碧空如洗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云彩。
都说新西兰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当盛阳看到草坪上三三两两聚着的友人、粉白气球与鲜花装饰的路引以及拱门、铺着白色提花桌布的餐桌和桌上带着露水的香槟玫瑰,还有站在最前方、出门就被拽跑的身穿黑西装的柏森时,感觉自己确实是身处天堂。
证婚人笑容亲切带着祝福,盛阳浑浑噩噩念完誓词,直到柏森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都没回过神来。
真的丢死人了。他心想。盛哥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人前发愣还是第一次。
然而幸福和激动是压不住的,从心底一层层蔓延上来,蔓延到眼中变成晶莹的泪水。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他们羡慕不来。
对面的柏森也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是汗。两人交换了戒指,在欢呼声里相互对视。柏森亲吻着盛阳的嘴角,稍稍后退一步。
他张开怀抱,等待他的太阳落入怀中。
黑暗散尽,曙光破晓。在天穹之下,长风拂过所有人的衣摆发梢。盛阳扑到柏森怀里,臂弯中是熟悉的体温。
他们正把对方融进骨血,遵循最原始的本能,爱着一生最爱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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