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自我修养

　　在完全变成水生兽人，也就是人鱼之前，林鸩还在感慨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逝去的爱情和大狗狗。

　　方汶鹤都游出他几百米远了，怕林鸩迷路还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看到林鸩撒了欢儿地四处乱游，很明显已经忘了卡契。

　　兽人世界的兽人们能够和自然之力沟通，其中人鱼，也就是水生兽人们对这种沟通更加熟练。
　　林鸩几乎沉迷在这种真·如鱼得水的状态下，他也不是没有用过人鱼或者鲛人的身份，就是这种能够在大海里自由自在地活动的感觉真的很少有，他有点期待在这里接替圣子的工作之后的状态了。

　　兽人世界的大海很干净，阳光几乎能够直达海底。
　　方汶鹤无师自通地完全释放了自己的人鱼模式，两三米长的大尾巴一看就很有力量，游一下能蹿出去十几米，手指间还有蹼连接着，林鸩给的联系道具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指虎的东西牢牢吸附在方汶鹤的手上，完全不影响手部的活动。

　　林鸩和方汶鹤赶路只用了了五分钟，就已经看到了海底水生兽人们繁华的城市。

　　是的，城市，水生兽人的发展很迅速，已经是属于海底城市的级别，方汶鹤按着小地图的指示游到了水生兽神殿堂，林鸩表现得就像是圣子外出游玩被抓回来，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跟着游了进去。

　　一直待在神殿的侍从们一见圣子回来，都游上前来为圣子更换上祭服，接下纳尔塔族长给的礼物，引着圣子去神殿中心去。圣子离开太久了，神殿里的元素法阵都有了松动的迹象，幸好有副祭把圣子找回来，不然就要乱套了。
　　事实上并没有副祭这个职位，方汶鹤使用了[认知混肴]才让兽人们把他的存在合理化，等他离开兽人世界这个道具就会停止作用，直到他再次回来。

　　世界裂隙很难找，林鸩在侍从们都离开神殿内部之后和方汶鹤已经找了半个小时，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说，像圣子这样的人是怎么打开世界裂隙的呢？”方汶鹤坐在观星台上，试图推理，“就他也不能靠自己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啊。”
　　林鸩仔细翻阅着圣子的学习笔记，思考了一阵：“可能，他是无意间发现的。你看这里，圣子还会写小日记。”

　　方汶鹤凑过去看了一眼，在学习笔记里加小日记，这圣子也是个人才。

　　圣子日记：
　　第一次修复法阵
　　有点紧张，但是还挺容易的？

　　第二次修复法阵
　　手熟了！我真厉害！

　　第三次修复法阵
　　有点无聊，就这？就这难度？

　　……

　　第五十七次修复法阵
　　法阵的漏洞越来越多了，但是我检查过，这并不是它本身的问题，而我对法阵的加固也很完美，所以这应该是其他的问题。

　　第五十八次修复法阵
　　神殿里也没有内鬼，所以一定是神殿出了什么问题，我要出来看看。

　　……

　　第七十一次修复法阵
　　神殿外部根本没有和法阵有关的任何东西，但是法阵出现问题的频率越来越大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日记到此为止，“看来是圣子找到了问题，但是没能修复，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方汶鹤摸着下巴说，“看来我们的这个圣子并不是自己打开的联系通道啊。”

　　林鸩扶额感慨了一句：“我就应该知道能出现世界裂隙肯定不是单纯的联系通道这么简单，有几个小世界开联系通道能影响到系统信号的啊！这铁定出问题！”

　　神殿内部回荡着“铁定出问题！铁定出问题！”回声了好久，方汶鹤让林鸩继续看圣子的学习笔记，他在神殿内部游上游下四处寻找世界裂隙。

　　神殿内部其实很空旷，除了观星台和不远处圣子自己的学习桌之外，只有一些修复用工具和一摞一摞的书。方汶鹤对神殿内部的设备一一进行了筛查和排除，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观星台上。

　　天知道为什么在深海的设备里面会有观星台，总之它就是有了，看样子还是很久之前的老物件，“这该不会是在大陆变成海底之前的神殿遗留物品吧？”方汶鹤想，既然在圣子的日记里并没有提到过神殿外部有什么异常，那么神殿内部，尤其是在阵法最中心的观星台，也就是阵眼肯定有问题了。

　　游到观星台附近，方汶鹤用尾巴推了推林鸩让他靠边一点，深呼吸一口，拿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把观星台抬了起来。
　　然而观星台下方也只是一块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板，把观星台放回去，方汶鹤失望地抱住悬浮在观星台上的浑天仪，叹了口气。

　　林鸩一听就知道完全任务进度没有任何进展，他继续翻阅着圣子的学习笔记，头也不抬地说：“省省吧，世界裂隙总不可能出现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你还是去看看其他地方比较好。”

　　但是方汶鹤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复，就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方汶鹤？”林鸩察觉到什么不对，他放下手里东西看向方汶鹤待着的地方，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浑天仪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还真被他给找到了啊。林鸩笑着摇摇头，打开了世界联系道具。

　　[你现在怎样？]
　　[还行，就是有点晕，想吐……]

　　方汶鹤现在感觉自己像被硬生生拆开再重组，又被高高抛起，迅速下降，视野里一篇漆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地。要不是胃里的不适感强硬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方汶鹤几乎要睡着了。

　　这么想着，方汶鹤突然在自己降落的下方看到了发光的一处地方，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准备优雅入水。然而调整动作并不能让他改变什么，方汶鹤仍然是以炸鱼队的姿势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

　　0130发来消息：[小地图已更新]

　　忍着身上的强烈不适感，方汶鹤点开了地图，很好，是科技世界的人鱼培育中心的人工海。
　　难怪这水里一股子的人工味儿，一点都不咸，水底的珊瑚也病恹恹的，就连穿过他乱飘的头发的小鱼也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方汶鹤甚至还有点怀念兽人世界海里的肉食鱼类，一看就很美味。
　　咽了口口水，方汶鹤抓住一只小鱼塞进嘴里，他又开始饿了，希望这片人工海里的可食用生物够多。他已经饿到连胃里的抽痛感都感受不到了。

　　循着水里的气味，方汶鹤捕获了苏眉鱼两条，大黄鱼五条，鲐鱼三条，其他想不起来的鱼n条，才稍稍有一点点的饱腹感。
　　但是他仍然很饿，他需要更多的食物。

　　这些小鱼只能让他撑过一刻钟，再过一会儿方汶鹤可能会真的把这片人工海里的生物都吃光了。吐出大鱼骨，他仔细分辨着水里的气味，有一股浓烈的、让他食指大动的气味从远处传来，方汶鹤深深吸了一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贪婪。

　　找到了。

　　随手抓住一条大鱼当备餐，方汶鹤迅速向着气味的源头游去。

　　*

　　人鱼培育中心

　　刚刚从培养仓中苏醒的人鱼们在培育员的引导下，一个个从人鱼车上滑入人工海的浅滩，说是浅滩，更像是一个两米深的游泳池，水底是细密的人造砂，旁边甚至还有扶手来让这些人鱼们获得安全感。

　　“慢慢来，对，就是这样。”培育员34号在水里引导着这群刚刚走出温暖的室内环境的娇嫩人鱼，在确认人鱼们对人工海适应良好之后，他才爬上岸，旁边的同事33号给他递了块毛巾擦脸。

　　这一批人鱼都是研究院培养出来的新品种，结合了观赏鱼类的尾鳍特点，也拥有了更强的生育能力，是专门提供给从战场上下来、军功赫赫的军官们的。

　　这个世界的生育率很低，统治者为此很是头疼。人鱼遗骸的发现让他们欣喜若狂，在经过志愿者们的实验，确认过人工人鱼生出来的人类百分之百健康，甚至还有更强的体魄，这也完美解决了战争期间女性和战士数量骤减的情况。

　　培育员33号说：“你看这些漂亮的小家伙，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他们从刚出生就接受了完美妻子的教育，像不像远古时期的大家闺秀？”
　　34号看了正在玩水的人鱼们，孱弱的身体和极高的生育能力，顺从又柔弱，确实是大部分男人们完美的妻子人、不对，鱼选。但是不在自己的择偶范围内，他擦了擦头发，说：“是啊，如果过一会儿来的中将和少将们能够被他们青睐就更好了。”

　　“不过远古时期的大家闺秀可没他们这么软弱无力。”培育员34号看着被水球打到就哇哇大哭的一尾人鱼，叹了口气，把毛巾往同事身上一甩，游到那个人鱼身边，轻声安抚。

　　那条人鱼是珍贵的改造种，是七彩神仙鱼和斗鱼的结合体，他也是最脆弱的，刚刚被打中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红，甚至有点泛青。
　　34号取下身上随时准备着的治愈喷雾，轻轻往他的伤处喷了一下，那块的皮肤不到几秒就恢复了原本光滑完美的状态。然而那条人鱼却并不觉得舒服，他在治愈喷雾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又痛呼了一声，不顾刚刚还在安慰自己的培育员，转身就用尾巴甩了他一耳光，游回了自己的同伴身边。

　　培育员33号羡慕地看着自己刚刚被人鱼漂亮尾巴扇了一耳光的同僚，在34号坐在岸边休息的时候凑了过去，小声问：“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34号满脸疑惑，人工人鱼的尾巴很柔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他反问道：“你没有被丝绸糊过脸吗？”

　　33号更羡慕了，他也想啊，可惜34号这个出来兼职的富家子弟根本就不懂他这种打工人的心，还在说：“就是那种感觉，还有鱼腥味。”

　　“我连丝绸都没摸过！还有什么鱼腥味！那是我们未来伴侣的体香！”33号压低声音咆哮，他是编制内工作人员，在任期满后会有研究院分配人鱼伴侣，尽管是普通种人鱼，也让他渴望的不行。

　　34号无奈地说：“行吧，你说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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