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吾与花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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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杜培


      悲伤使人格外敏锐,果然今天我注定在劫难逃。

      是我太伤心难过了吗,谢培安。从前我不是这样易于动怒的人,范云也是为我好,为什么我不可以安静的听下去呢,好像人生总有逼不得已的时候,现在就是需要我逼自己了,范云和叶露显然被我刚才的动作疑惑到了,我必须要做一个解释,我这样想。

      在我还来不及做出解释的时候,范云已经决定不给我机会,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拉我起来,全程中一句话都不说,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看她的眼睛。
      等到我们都站好,面对面的站好,我已经快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配合她的行动,今天我真的是累坏了,筋疲力尽。
      范云用力的问我:“成想想,你说你刚刚做了什么?”
      “发脾气。”
      “那你为什么要发脾气?”
      “因为我有病,神经病!”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在我顺从的倒地时我觉感到脸庞的火辣与微麻,叶露紧张的跑到我身边想要拉我起来,我有一秒钟以为自己会晕倒,但没有,自己还是强大了一回。
      他娘的,这是我这个星期第二次被人抡巴掌,每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你可以去数星星了。
      范云气喘吁吁的用手指着草丛里刚被我丢弃的羊肉串,声嘶力竭的对我说:“成想想,你你现在给我站起来,你给我去把那些羊肉串拿过来,我警告你,别随随便便对我发脾气。”
      我眯着眼睛呼吸急促的看着灯光下的草丛,看着陷没在草丛里的那些串串,然后转过头看着范云生气的大眼睛,用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失败了,叶露对范云不客气的说:“范云,我看你是疯了,那些羊肉串就算捡回来也不能吃了,你没事找事啊,我跟你说,小想已经很累了。”

      大脑里想说的话已经打成很多不可思议的结了,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从小到大范云都是对我言听计从,我一直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现在,角色翻转,我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我在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可怜与可恶。
      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我幽幽的向那个草丛爬过去,我用力的挪着我的腿部,尽管距离不长,但还没开始多久,我已经感觉自己出汗了,冰冷的地面上还有块块的水迹,很快就弄湿了我的棉裤。大排档外面的石子路上面有很多垃圾,白色的塑料袋、尖尖的串串、很多数不清的肉块,浑浊而成的气息令人难堪,我趴在石子路上面奋力的完成我的征程。
      范云失控的大哭起来,她发疯似的走到外面刚才吃烧烤的桌子前,把盘子里面剩下的肉串都扔掉,而且她别出心裁的仍在四周草丛里不同的地方。
      她对我喊:“成想想,你既然喜欢学狗似的趴在地上,我成全你,你看这里、那里,都有你要拣的肉串,你去啊,快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我泪眼麻木的听着她说话,叶露冲过去不停的摇晃着她说:“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见她不说话又跑到我身边拉我起来,我一动不动的趴着,像个死人。
      不对,我执着的像个死人,尽管我并不知道我今天是哪个筋搭错了。

      我很想对叶露说,没有,她没疯,是我疯了,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渐渐的,天旋地转的,我就失去知觉了。
      谢培安身体里的血象河水一样汩汩的流出来,我看着它们无情的离开,然后流到我的脚下面,我抬起脚一步一稳的踩踏着,血迹潮湿了我的双鞋,它们象一个一个很可怕的诅咒留在我的脚底板,然后变成一股妖气流窜到我心里,折磨我每个开头和美好的梦里。

      “不要离开我,不要流血,不要死。”我胆颤的从噩梦中惊醒,头痛欲裂的瞬间我看到范云哭红的一双眼睛,我稀里糊涂的坐起来,才发现我在自己家里房间的床上,对面沙发上挨着坐着苏美奂和魏澜。难闻的消毒水味道不断刺激我的鼻孔,我厌烦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我干涸着嘴巴发话:“对于你们不辞辛劳的来看我,本人表示受宠若惊,都跪安吧。”
      魏澜率先说话:“今天周末我们休息,没事干来亲切慰问一下劳苦功高的革命先驱。”苏美奂扑哧的笑出声来。
      她说:“成想想还没死呢,什么先驱啊,我看你还是先去吧。”
      大家都笑了,不错的开场白,我头昏沉沉的像要裂开。
      范云哭丧着脸,眼泪一拨一拨的、乐此不疲。魏澜不怀好意的说:“范云,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喜欢哭哭啼啼的,跟个林黛玉似的,小家碧玉的样子惹人怜啊。”

      范云娇羞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哭哭啼啼,我厌恶的说到:“范云你别哭了,我又没死,我很庆幸的是你没有告诉我妈,要不然看到咱妈垂足顿胸的样子,我会立即撒手人寰的,谢谢你,做了一件善事。”
      范云惭愧的说:“我是怕阿姨知道后杀了我,不是担心你。”
      我故作失落的神情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大面积的照射进来,照在大家高兴的笑脸上,时间体留在这一刻的安宁吧。
      苏美奂侠肝义胆的问候范云:“我说姑娘,你还有理了,成想想的病是你给激的吧,这个病号未来的一周生活我们就交给你了,肇事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露跟着说:“范云老婆,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要带着感情。”
      范云觉得丢脸的对我说:“成想想,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从前你可不是这样乖巧听话的,从前也只有是命令我干事的份,为什么你现在变了?”
      我无语的愣愣神,然后说:“我头痛,范云。”
      然后大家立即不说话了,范云趴在我的床沿上一声不响的抽泣着,我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侩子手。

      他们走后,我开始休息,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强大。
      下午的时候我就出院了,苏美轮大发善心的开车来接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医院门口,刚好她开着车,刚好我要打车,刚好她摇下车窗,然后我就上了车。
      “回家还是去哪里?”她问。
      “别装了,你是有备而来,走吧,胡同小区304。”我干涩的说着。
      “我可没有打听的意思,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以后我要是时常的打扰你可别见怪。”她说。
      “热烈欢迎,苏美轮。就算我不说,也有人会告诉你,就好比今天有人告诉你我会在医院出现一样,你的情报人员看来还真不少,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我解释。

      “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我哪里有什么情报人员,是我看见苏美奂出门,在后面跟着,等他们都走了,我才出来的,本来我想进去找你,没有想到你刚好出来了。”她说。
      “敢情是缘分呐,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还是继续叙旧情?”
      “我和你从来都只有新仇旧恨,哪有感情可言?我一直就是走在求真相路上的人,我来见你无非就是要答案,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有再来的一天。”

      “你可真持之以恒啊。我知道你不甘心,觉得自己可怜是吧?”我问。
      “不是的,我是觉得自己可悲,我多么努力的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局,到最后便宜了你,更便宜了谢培安。”
      “是谢培安想死,我不能事先知道他的想法,你纠缠我这么久无非是想知道谢培安到底为什么要死,你问我我问谁啊,你是她的老婆,你们每天生活在一起,他有什么想法都会被你发现,你有那么在乎他,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一直在问我,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不。”急刹车。前面红灯突然亮了。
      “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他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你应该最了解,所以,我只能来问你。”
      “随便你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放弃,因为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谢培安要死。”说完话,我解开安全带就下车了。

      “喂,成想想,你干嘛...”不等她说话我重重的关上车门。
      绿灯亮了,后面尾随着的车挨住的按喇叭,苏美轮只能讪讪的把车开走,我路口转弯走开了。等我回头,已经看不到苏美轮的车了。

      为了躲过苏美轮的十面埋伏,我决定先避开一段时间,一个人内心的怒火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逐渐转淡,但苏美轮除外,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习惯她给我带来的那种四面楚歌的溃败。

      这项目技术负责人还没有稳稳当当的干几天,我就准备离开,没想到怀玉公主却大发善心的让我顺便到另一个地方督促一个工程,只可惜距我所在的城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老师送我过来的,这边的项目技术负责人是她的学生,那天我安顿好之后,她送给我的离别赠言就是:“出息!”
      我把头低低的放下。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在被老师责问过后胆大过认为自己作对了。
      没有想到,第二天迎接我的竟然是杜培,我的大学同学。原来老师说的项目负责人就是我们曾经的班长。
      他一点都没有意外我的出现,而是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成想想,好久不见。”

      “你知道你把我吓到半死你知道吗?”我紧张的舌头开始打结。
      “我,我怎么你了,看见我你至于这样惊悚吗,我又没有吓你。”
      “不是的,听同学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是新疆就是拉萨,怎么在这里转悠,你还偷偷的混上了项目负责人,我们伟大的班长真是泰山压顶啊,我们都要刮目相看了。”我开玩笑的说。
      “是吗,那好,你刮下你的眼睛给我看看那,到底是哪个同学造我的谣,我最近几年一直和你在一个城市,就是这个月我才来的,班里的孩子们都快把我这个班长给忘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是依然记得你梨花带雨的散伙陈词呢!”
      我刚说完就模仿他那天,我们一起吃大学散伙饭,最后大家都吃的喝的差不多了,作为班长的杜培站在前面,表情痛苦的看着我们大家,喝高的通红眼睛里装满一大把眼泪,然后一把鼻涕,梨花带雨的对我们说:“同学们,我们这是最后一次吃饭了,我们以后都要去未来拼搏了,或许自后见面都很困难,但是很多年后我不求大家每个人都能够记住我的名字,只希望大家好好地,珍惜彼此间的友谊,然后看见我还能叫我一声老班长,我就知足了。”我把自己的鼻子捏住了,学着他说话的强调重复一遍。

      杜培尴尬的笑着说:“成想想,你依旧搞怪啊。”
      我笑了半天后,杜培突然说:“和我记忆力喜欢的你一模一样。”

      大一的元旦节,学校大赦三天,放假我没有回家,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小说,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在泡脚。
      我接起:“你好,我是成想想。”
      他顿了下说:“我是杜培。”
      声音小的如还没有吃饱的蚊子,以至于我后来恼羞成怒:“你大点声,我听不到。”双脚还一边在脚盆里翻腾,企图要踢飞那个无辜的小花盆。

      他也配合着我:“我是杜培,你睡了吗?好安静啊,你一个人啊?”
      我诧异的看着对面墙上林志颖的微笑,大气都不敢出。但是他的声音马上就传来了:“我晚上看见你一个人吃饭,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涨红着脸:“你不也没有回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宿舍空空的,我光明正大的不好意思起来。
      第二天我准备回家,没钱没人没饭吃的日子我几乎扛不住。
      学校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等车都要半天,那就一个慌乱啊!等了不一会看见杜培和一斗鸡眼哥们出大门了,我们都看见了彼此,却没有说话。腿长就是好,两个男人不等车就先走一步,
      上车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有短暂的停顿后说:“你看前面!我在你前面。”
      我忙抬头看前面,因为有司机被挡住了,我打开右边的车窗,果然看见马路那头站着的他。我故作镇定的对他说:“我要回家,你高兴的话你也回家吧,不高兴的话就一个人去逛街吧。”

      他呼了一口气大声的说:“下车,快点下车。”
      我被怔住了,车厢里面立马的安静下来,司机大叔在被她吓到后还能在红灯再一次亮起来之前果断的开车,真不容易,成功的穿过马路,司机一个紧急刹车差点飞出去。待我缓过神来,才发现杜培挡在车前,以一副:“我不怕死”的模样冲我微笑。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司机大叔对着车前玻璃对着他怒吼:“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大白天寻死啊,还是没有长眼睛。”说了两句发现肇事者根本听不见,又气冲冲得得摇开车窗骂。

      他这才慢悠悠的走过了来说声“对不起!”转过头又冲我喊:“下车!快点。”我被吓住了,也可以说是被怔住了。那个时候下车后一路都在想,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他妈的死的不明不白。
      他很淡定的说:“我们昨天晚上就是想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笑着问:“班长,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想和我约会啊。”只记得,那天杜培的脸像火烧的烙铁,很红很红。
      那个时候,我早就把谢培安死死的映在心里,怎么会花时间去在意别的男孩子。
      在我恍惚间,杜培咳嗽了一声,我瞬间转为安静。
      他问我:“成想想,你怎么被老师发配到这里来了,据我所知,你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啊,我也一直相信你会接老师的班,做个厉害的项目经理。”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最近犯错误了,老师可是人人膜拜的人,我怎么会有她那么厉害,班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一直摇头。
      杜培说:“你犯什么错误啦,打破我的脑袋我也说不出来你成想想还能犯什么错误?”
      我上前作势要打他的脑袋,然后嘴巴里说着:“要不,我们试试看那,说不定你的脑袋里就有啊,来,我们试试啊。”
      推搡间,杜培突然抱住我,我有点局促不安,但是杜培轻松的说:“别动,老同学。”
      我突然紧张的想要反抗,他淡定的说:“老同学的拥抱,来一个。”我安心的抱着他宽厚的臂膀,心里面去开始翻滚。
      如果苏美轮是一个潜在的不安因素,现在我又将面临一个同样的困扰。

      一周安稳的日子过后,下午三点,范云给我打电话:“呼叫成想想,呼叫成想想!你在干嘛?”
      我使劲了嗓门说:“我在整理资料,最近的事情特别的多,你难道不知道我新来的吗,新来的要多做事少请假,明白吗,忙,我很忙。”
      她问:“成想想,登登登,三年一次的同学聚会即将隆重登场啦。”
      ”吵死了,再隆重也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冷漠的打击。
      “我要不要去啊?上次我们结婚我把几个同学给忘了,叶露把你们同学有几个给忘了,我怕有人要杀我们。”
      我哀怨敲打自己的脑壳,最近事多,把这事情都给忘了。
      “那你们两个就等着被人追杀吧,我可没有皇太后御赐的免死金牌救不了你们,你们一对璧人可以双剑合璧去打他们啊,不要来打扰我工作。”

      “别,你别挂啊,你挂我电话我就打电话给你妈,你爸你爷爷和我妈,怎么样?我来真的啊,”
      我气恼的说:“你这就什么啊,狗急跳墙浓缩版啊,我告诉你,有事快点说,”
      身旁的叶露抢她电话,说:“成想想,你听我说,我们两个刚结婚你就换工作地点了,速度够快啊,但是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吧,我猜你同学聚会也不打算去,我对你可是了如指掌。”
      无话可说的敷衍:“对我了如指掌的谢培安已经死了,你想做下一个吗?”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电话那头的叶露安静了好久。

      我给自己台阶下:“日子过得像极了下大雪的人民广场,光秃秃的没点生气。告诉你们,我总是要找点事情做做,要不然世界正眼都不会瞧我一眼的!”
      范云一本正经的说:“下星期我们同学聚会,你不会不来吧?地点你知道吗,要不要我再发一个给你,你可别忘了。”
      我说:“看本姑娘心情,不过如果不去的话,你和叶露可以全权代表我。
      范云立即表示不干:“我不干,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可不敢抗旨不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去本来就不关你的什么事情啊,你不要对我说一些没有用的话。”然后补充道:“我说你们两个人结婚后有什么感觉吗,我总觉得有点异常。”

      范云说:“说的是的呢,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诡异。”
      这才几天,诡异这个词都用上了?
      叶露说:“我觉得很好啊,我们两个人天生一对,哪里有什么奇怪的?
      我发现了状况说:“哈哈,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吵架了,气氛有点温和起来,相比以前的打打杀杀,现在这么的安静我有些不感冒。”

      范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立即对叶露吆五喝六的说:“你去给我重新要份热水,这杯水冷掉了,快去,你想我拉肚子啊。”
      叶露像一个小太监在电话里抱以阴险的笑声,这边我对着空气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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