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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似乎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去解释,筱雅一头栽到床上,我则翻个身背对着何超,终于在天刚亮才止住了的眼泪又一次跟决堤的河水一样流了下来。
一晚上到现在,方楚没有一点消息,连一通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本来还心存的一点点侥幸小火苗也彻底熄灭了,我的世界现在一整片的黑暗。
完了么?就这么完了么?
何超表情极度郁闷地看着我们两个背面,严肃地都像遗体告别。五分钟的静默之后何超投降了,“爱咋咋地吧,姐们约会去了。”
我突然很羡慕何超,粗枝大叶,却拥有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酸。
我转身站在筱雅的床边,捅了捅筱雅,筱雅移了一个身位。我背对着筱雅钻进了被子里,筱雅也从身后抱住了我。
“安若,你是怎么了?”很显然现在的筱雅已经恢复了冷静。
我说,“我跟方楚这次真的分了。”
筱雅紧了紧手臂,说道,“我跟韩奕也完了。”
说完我也愣住了。我探出头,看着筱雅的眼睛,那里很深很深,跟个死海一样没有一点波澜。我突然很害怕这样的筱雅,就像一个布偶娃娃一样,也没有一点生机。
筱雅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地说道,“其实也不能说完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一直都是我自己单相思。”
“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就在他的房子里哭了一晚上。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这么单方面的爱着他这么多年很傻b。”
“他说,他一直都只当我是妹妹,去他妈的妹妹,我才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这么个哥哥呢!”
说着说着,筱雅又哭了,似乎流了一晚上的泪,眼睛已经干涩。只能低着头抽噎。
我伸出手抱着筱雅。
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冬天早上,两个受伤的困兽互相抱着舔舐着淌着鲜血的伤口,给予活着的勇气。
人无论是受伤了还是受委屈了,都想回家,我也不能免俗。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个特经典的比喻,就是家是每一个人永远的避风港,因为真心爱你对你好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当时觉得这个比喻特矫情,适用于湖南卫视十点左右的狗血剧情。
现在我却特别想回家,尤其是我接到了何一诺的电话“姐,我失恋了”的时候特别想抱着我们家那个小老太太哭他个灰天暗地火树银花!
于是第二天,我就开始整理行李了。
14
筱雅跟韩奕约定的代言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我对于大冬天代言一个冰欺凌广告还是很抵触的。虽然有一笔不菲的代言费,可是在大冬天穿一个比基尼在一片沙滩布景前面跟个傻逼一样吃一箩筐一箩筐的冰欺凌还要装b的在那里很享受的表情那不是人的待遇。于是我了无遗憾的坐上了回家的高速上。除了寝室的人,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在我整理行李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叶洁的。
说是想见我一面。
半个小时的梳洗打扮,镜子里的自己让我有了点底气。就算不占上风,但是也要叶洁明白,本小姐不比她差!
虽然自己披头散发长的很有张力,何超形容过我的长相,“小嘴一抿有点酒井法子的味道,愤怒的时候脸一拉又像水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所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跟方楚分手的,那是因为我自己放弃的!
我对何超说,我怕。
何超很深沉地看着我,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何超这孩子虽然有点小□□,但大脑是很够用的。他既然对问题摆出了严肃的嘴脸,就一定有办法帮我渡过难关。
何超撸起袖子在地板上大书了二十个字:“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看见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摆正心态,心态……”何超喃喃自语。
我很失望,这就像看古装戏里的大侠男主角撸胳膊挽袖子,你期待会在他身上看见一发暗器,结果他袖子下面只露出一块手表。
刚才还在床上哭的七荤八素的筱雅知道我要去见叶洁之后幽灵般地就说要陪我去。我说,“算了,他摊牌,我无所谓,反正我跟方楚也玩完了,难道她还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弃尸荒野啊?”
筱雅瞪了我一眼,“想得美!”
然后她就拿着她的那瓶鹤立鸡群的ARPEGE香水借给我用,说是在这种场合中咱不能丢份儿!
于是在筱雅的另一番折腾后我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去赴约了。
那天的结局是,我,向暖,很丢份儿!不仅仅在气势上,在任何方面,我完全败下阵来!
看着叶洁在我面前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咖啡厅,我才明白,叶洁,她,就是一个有着千年道行而且偷吃了太上老君一锅仙丹然后又修炼了一千年的妖精!
而我在她面前就是一条微不可道的小蚯蚓。
在这个把回头看作软弱和耻辱的世界上。走德再远,也终究达不到想要的永远。走得再近,也终究回不到想要的梦境。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遗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联系过方楚。
方楚亦是。
其实我后悔过,我有点不甘心,老想着收复失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凭什么我老给众人开荒啊?要不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筱雅一针见血,“我要是你我才不理他呢,你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么?人家都不想看你,你还上赶着往前凑?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不会连畜生都不如吧?”
我看着筱雅,温柔地说,“筱雅,你就是一个胸围36E的纯爷们儿!”
我就那么死气沉沉地睡死在家里的大床上三天三夜,哭累了睡,睡醒了哭,如此循环。
我特别喜欢睡觉,打小就这么个毛病。于是我房间里的床是我的最爱。因为它足够大,足够舒服。何超看着我的床跟个脑血栓患者一样抖着手指着我的床,张着嘴半天说不一个字,筱雅比较淡定,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向暖,这不是床,这念炕!”
我对我妈说,等我嫁人了,我要带走这张床,然后带着我的儿子女儿孙子们一起睡!
看吧,小时候我就已经是这么一个拥有宏伟壮志的无害少年。
于是在床上睡个一天一夜对于我来说在以前是多么稀松平常的。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妈妈压根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正常。直到第三天,妈妈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地睡三天?
难道,在涅槃?
从第二天开始老太太受不了了,一个劲儿地敲着门,看里面的人是活着,还是成仙了。
第四天,我走出了房门,顶着一头的鸡窝。
因为我妈在我门口喊道,“若若,你朋友来看你了,你快出来吧!”
老妈看着一脸憔悴的我,都快哭了,“哪个王八羔子把我们家闺女弄成这副鬼见愁的死样子!我去剁了他!”
对于我妈这种夸张的艺术修辞比喻手法我选择性的屏蔽,然后转身像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人,“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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