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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
之后我又向学校请了假。我爸就怀疑我了,问我这学期怎么了,没事老往家跑。我闷着一张脸,在心里暗暗的想,要是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儿子最后的的时光了,他肯定得万分感谢我能回来陪在他身边。
但我和我爸爸什么也没说,当然不能说,肯定不能说,说了我就得提前把我爸送进医院了,他不被我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气死才怪事来拉。我就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下头,这可把我爸给蒙了,他张大了眼睛,望着我,说,儿子,你没事吧?是不是病拉?我依然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爸就把筷子一放,说,儿子,走,去看医生去。
我一下急了,我说,我没病。
我爸说了句让我特怀疑他不是我爸,而是杨六月的亲爹,他说,我知道你没病,你是傻了!
我心里特后悔我请假回来在家陪着他了。他都被杨六月给熏陶的就会损我。我越想越生气,我越气我就越讨厌杨六月,这莫名的火苗就哄哄哄的直往上冒。晚上我心里忒委屈的发了条信息给杨六月,我说,凭什么啊全家人都受你熏陶了,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的家庭温暖了!
发过去还没一眨眼的工夫,杨六月就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了。她说,沈嘉,大老晚的你发什么疯啊?似乎很久没听见杨六月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语了,很久没和她对骂了。五一之后她就没回过我一条信息,也没个我一个电话,这让我对她的声音产生想念,而现在这种想念就在耳边,我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六月急了,她在那边说,沈嘉,你傻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长途电话可是四毛二一粉钟呢。
我很轻的说,没事,你说吧,你接着说,我听着。
她一听,声呗立马低了下来,她很正经的问,你没事吧?这可不像你啊。
没事,我就是……心里挺堵。恩,特别堵。说着说着,我就哽咽了,忍都忍不住,真够丢人的!
沉默了一阵,杨六月问,你哭拉?
我说,你才哭了呢!说什么也不能让杨六月知道我其实挺没用的。要她知道了,还不鄙视死我。她在那边就笑了,她说,我看也是,你这样的人没心肝,哪还知道哭啊。
要是她在我面前,我非要丢一千个白眼给她,我非把她给丢死。
然后和杨六月斗嘴的心情又上来了,好象一点也不难过了。这样的效果,只有和杨六月斗嘴之后才会有,我都怀疑,是不是十年以后,我还是会和个孩子一样在不开心的时候打电话给杨六月,和她斗会嘴,然后就晴空万里了。这样的快乐来的多容易啊,就是太容易了,所以我才忘记了要去珍惜这样触手可及的快乐。
那天晚上我睡的特香,一觉睡到第二天十二点多才起来。躺在床上发现饿了,于是衣服都没穿就打开门去厨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没。这个时候我爸和杨阿姨都不会在家,小天也肯定去幼儿园了。
一出门,我就发现厨房那有动静。我往里一看,穿着个白色耐克,我以为是杨阿姨,于是说,阿姨没去上班啊?
谁知道说话的人是杨六月,她反过脸来,白了我一眼,说,啧啧啧,一看就是一流氓,不穿衣服的在这瞎转!
我没搭理她,而是好奇她怎么就回来了。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她也不理我,把两个荷包蛋往碟里一盛,又丢给我一白眼,说,端出去!
我端着碟子,又问 ,你说你到底怎么就回来了呢?
杨六月一边洗手一边说,我以为你要死了,回来送你最后一程呢,可惜啊,回来的可真是不时候。
我没好气的回了她,你才要死了呢,你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个特豪华的花圈,好几百呢,够意思了。
杨六月啧啧了两声,说,放心吧沈嘉,这个钱我一定帮你省。你死的时候,姑奶奶我还青春万岁。
我一听着,心里就又惆怅了。是啊,没准我被乱刀砍死的时候,杨六月还真就是个正值青春的美好女性,追她的小青年一浪一浪的,而我就剩下一堆黄土了。
杨六月见我不说话,走到桌前,看着我。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两个蛋吃了十多分钟了。我说,你看什么呢,你这么看我还怎么吃啊?
哟,你还千金大小姐呢,看不得啊?她把脸一翻,做到沙发上去看电视。我马上把蛋一口吃下。杨六月想了想,又凑近来说,沈嘉,你就为一女的吧?
恩?我没明白过来。
我说,你是为一女的昨天在电话里哭吧?杨六月不看我,看着中央台一个打笔记本电脑的广告,那可是一本正经啊。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表面上很专注一件事情,其实心里关注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我敢打赌,她就是连电视里演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我说,可能吗?杨六月,就我?我能为女人哭?真好笑,在说了,谁哭了,谁哭了啊?
杨六月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她说,得了吧你,我对你表示深切的同情。你除了装,你还会什么啊?你就是表面上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其实内心里连个屁都不是!
我望着杨六月,看着她跟说快板似的说出这么溜的一段话,可我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她确实把我看的特清楚。我除了装,我确实什么也不会。我特恨苏景,可是,我还是要去帮她。我感觉到害怕,想哭,却还是一个字也不说。躲也要躲自个家里来。我其实挺依赖杨六月,可表面上却装的是她仇人一样,一天不吵架就不安宁。我以为我很好,在中学时候,张萧然对我好的时候,我就觉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优秀,因为我真挚,因为我在接受她对我好的同时也给了她相等的好。可是我没想过别人为什么要对我好,是为了得到我对她们的好吗?在没有遇见苏景之前,我以为是的,人与人之间就是等价交换,你给我多少,我就还你多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景一次一次给我步陷阱,我一步一步往里面跳。我是恨她,恨到牙都痒痒,可是我还是要帮她。为什么?是想等到她哪天醒悟过来发现我对她的这些恩情,然后来报答我吗?不,不是。我只是情不自禁的为她做了这些和那些。我必须得承认,我是喜欢苏景的,很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这样的喜欢和对杨六月张萧然她们的喜欢不一样。
是一种心甘情愿,不计较任何回报的自身反应一样。
我想,这是一种接近男女感情的一种感情吧。
恩,我喜欢她,很喜欢她!
我掏出手机,按下了苏景的号码,我把她一个人丢下,自己回了家,也不知道那些人把苏景怎么样了没。心里一下子变的焦急起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女的,并不是苏景。她说苏景在医院呢。我急忙问了下地址,就跑到卧室加了件外套,急忙往外跑,杨六月急了,拉住我,怎么了?她问。
我说,苏景进医院了。
说完我就跑了。杨六月似乎也跟了上来,可我没时间去管那么多了。
在病房里,苏景脸都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像带着个巨大的帽子。她没醒,醒了也不能说话。不用问,我也知道她是被打了,也不用问,我就知道是谁打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苏景没有把我的电话告诉那些人,她当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为她顶了的吗?!可现在,被打的人还是她自己,这让我不明白。
站在一旁的是个比苏景,她说她是苏景阿姨。她又说苏景没个一两天是醒不过来的,叫我们要不先回去,等醒了,她再通知我们。我看了看躺在白色床单上不醒人世的苏景,真有点难以想象的这就是以前招摇张扬的她。难过的在她包的严严实实的额头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就这样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才发现杨六月站在医院门口,两只手交叉的抱着胸前。眼睛看着前方。看着我出来,她也没问什么。我却想解释点什么。哪怕是说一下苏景和我之间那点破事,也就是去交易的事情。可是杨六月没给我一个字的机会,她翻了个眼,也不反脸看我,就说,走吧,还愣着做什么?还没看够你?
我呼了口气,跟在她身后。我们一段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经过KFG的时候,我停住,记得以前杨六月经过这都要去买个巧克力甜筒。别的女生都怕胖,打死也不吃这玩意。可她就是不怕。我总打击她,说再吃就吃个胖妞出来了,本来就是困难户了!杨六月就把脚一垛,说,怎么,我就是嫁不出去也赖不着你,你别怕。再说了,我就好这口!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的着吗你!其实,杨六月一直都不胖,她属于天生清瘦形的,怎么吃都不见肉,并且之后,还又瘦了。我想做她的男朋友的人,一定会被她瘦小的体形给骗了,以为她是个特需要保护的人,可实际上,需要保护的是她男朋友自己,因为杨六月是属狼的。
今天,她没有停下来。我说,喂,要不我给你排队去买个甜筒吧?虚伪的要死。感觉就是我得罪了杨六月,但是到底哪得罪了,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她心里很不爽,非常不爽,这我看出来了。于是我就很自觉的上门讨好她。
她没有停下来,也没说话,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像一个梦游的人,只走在自己的梦想的世界里。
晚上,我们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睡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我眯着眼睛走过去,开门之后,看见的是杨六月穿着白色睡衣站在那。
我着实的被吓了一大跳。连睡意都被吓醒了。我说,你干嘛呢,穿的那么吓人的。
她说,沈嘉,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
什么问题啊?
诶……算了,没什么,既然我杨六月都想不明白的事,你这破人也肯定不知道,?杨六月把我说糊涂了,我一时没转过弯来。我说,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中邪了啊你?
杨六月特高深的望着我,说,算了,我没指望过你能懂。说完就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我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啊。
第二天,杨六月就回学校了,我去送她,她一反常态的什么东西都不让我提,包括那个装着她换洗衣服和书的包,平时,她总是把最重的东西扔给我,整个把我当苦力使。走之前,我给她说再见,她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后来,她想了想又说,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来吗?我问,为什么啊?
杨六月冷笑了一下,她说,我就是好奇这个让你哭的人到底什么样的。现在我看见了,所以我觉的我回来的真是浪费青春,浪费光阴。
听完之后我心里又添堵了。她就这样,走之前还要气我一次。然后她就上车了,头也没回。
送走杨六月之后,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心里却很空,不知道该往哪去。后来我还是去医院看苏景了。
她是那么安详的躺着,没睁开眼。一点也不像是那一门心思的把我往死里骗的人,看起来很善良,很温柔。我就这样站在门外没进去,就是在外面看了看就走了。
(5)
没过多久,苏景就出院了。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苏景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她看见我,朝我吹口哨。我真是受不了她的这股镇定劲。发生什么都可以做的和没发生一样。
我停下来,苏景也停下来,和几个姐妹告别之后走向我。
她说,听说,你去医院看过我?
我看着苏景,她即没有毁容也没有缺鼻子少眼睛的。
她见我不说话,自己就又开口了,沈嘉,你心里肯定特恨我。
我笑了一下,我说,是,我挺恨你。每次你都把我往死里骗。骗钱骗命,你都做了。
可是为什么呢?我害了你,你还总是帮我?苏景玩味的看着我,像胸有成竹。她总是那么自信,好象全天下男人只为了生来给你苏景玩弄欺骗似的。我是喜欢她,可是我每次看见她那摸样,我又懒的搭理她。
我还真是什么都没再说,就这样走我那潮湿阴暗的狗窝,然后把着我那大枕头忽忽的谁大觉!什么都不要想的。
苏景在我身后说,沈嘉,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想快点消失。但是我想到她被打的躺在医院里一动不动的,我心里又开始原谅她了,她始终还是没丧尽天良的真拿我做垫背,她似乎还有点良知。
于是,我心里就这样不争气的原谅她了,但是表面上我还是不能接受。
回到屋,我就睡着了,我还做了个梦。我梦见苏景穿着白色的T恤,她朝我走过来,然后叽吧的一下在我脸上亲了一小口,她一亲我,我就醒了,一清醒我就发现我枕头上都湿了,一头的汗。敢情我这哪是做的春梦啊,我梦见苏景,就跟做了个噩梦似的。这让我自己惊奇。想来,她还真是在我心里扎下了挥不去的阴影。
没过多久,学校组织了一个去外地后天开发的森林做一次地质考察的实习。我看着,自己也是学地质的,也就报了个名。其实这也是学校那些什么兴趣协会自各吃撑了没事做的在这瞎折腾青春和金钱。但是我还是报了,一来,我不想留在学校这上课,听说这假期是学校批准的,可以偷懒。二来嘛,最近遇见的这一系列的破事,让我真是招架不住了,我得出去缓缓。没准我一出去,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了,我就又是那青春活力的热血小青年了。这可是个好事。于是我真是期待着这次远出啊。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立马上去,一分钟都不能等的想去。可后来,我看见报名单上赫然写着个苏景的名字,还不知羞耻的就写在我旁边,标志着我两一组。原来那天开会她没来,她早就报了名的。我心里直犯堵,这也太夸张了吧,一百多个男的女的,咋就把我跟她分到一起了?
我一站起来跟会长提意见,我说,能不能换人啊,我可不想被人生吞了。
那会长长一脸的豆,还戴着副眼镜,看的挺是斯文,他说,同学怎么说话的啊,这都是男女搭配,分工不累嘛。再说了,这苏景,也是系里的美女啊,哥们你就知足吧!说完就把眼镜一栽,把表格收了上去,对大家说,要是没意见,那么,后天记得在国旗下集合。大家散会啊!
然后大家都走了,剩下我在空旷的教室里,喃喃自语,是啊,她可是美女啊,恩,美女!
那天走的时候,我提着小皮箱上了车,提着小皮箱上去之后,才发现苏景早到了,坐在我对面那位置,看到我进来对我仰了仰下巴。
提着小皮箱上车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骂老天啊!她嘿嘿笑着说,是不是在郁闷,怎么那么多人就把我和你分一起了?
切!谁说的啊?我心虚的撇了撇嘴,我有那么小心眼吗?再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滴?吃了我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怎么这么凑巧啊,我是不是上辈子真跟你有“猿粪”啊?
你真相信是缘分?她下了床,在我跟前晃来晃去,长发飘飘的,你就没相信是人为?她笑呵呵的说。
人为?谁啊?我疑惑的看着她。
本姑娘我!她晃悠着脑袋,说,我跟头说了让她把我跟你分一起。
一听她这么说,我晕了半天,你干吗非要跟我一组啊?
因为我和别人一起,他们老跟我吵架。她歪着头说,只有你吵架吵不过我。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笑的跟狐狸似的,我心里郁闷的要死,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狐狸窝。
实习的日子枯燥的要死,每天无聊的站外面晒太阳,做采集地貌,苏景一见我穿着小背心趴在岩石上,就笑的前仰后合,她说我头发乱乱的,站太阳低下,两眼呆滞的望着远方象古代的那望夫石。她一这么说我我就拿眼斜她。她就会开我玩笑。与她在一组我才发现她人缘真的差到了极点,一天没水了,也走了离溪很远了,她到跟别的女生扎的帐篷里去借水,结果没一人借她,我一分钟工夫就在别的帐篷口提了两暖壶回来。
我真怀疑你平常在学校怎么混的!她洗头的时候,我坐一石头上嘲笑她,人家一见你就拿眼睛剜你,我要是你我就吐血了。
随便他们怎么说呗!我又不为他们活。她平淡的说,你帮我拽下后面衣服,一会弄湿了。
我不情愿的走到她跟前,抚了抚她领子,然后轻轻的拽着,她小心的洗着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漂亮,书上说长发的女人永远比短发迷人原来一点没错,她洗头的时候我偷偷的看她,我一直知道她很漂亮,象明星,甚至比明星还漂亮,她给人的感觉很清高,自以为是的,但有时候却流露出脆弱的气息,就象此时此刻,她洗头的时候,她的脸被热水浸过后,有点发红,乍一看象个可爱的邻家女孩。我心里一直觉得象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本该是令人珍惜和怜爱的,而不是被人冷落,翻白眼。不知道回事我突然有点酸涩,为她,尽管她老是骗我,耍我,因为她我的英语被记零分,因为她我的钱包总是傻傻的瘪下去,因为她我差点把小命都给搭上。她甚至在我帮了她之后还做出一副鄙夷的样子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很生气,因为我当初真的把她当好朋友了,我喜欢她,喜欢帮她做一些事情,可是她却那么对我,换做是谁都会很生气的,可是渐渐的我原谅她了,我希望她好一点,就象刚才借水的时候,别人不会冷言冷语的,她很漂亮,这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她不该让她的美丽连带其它不好的东西。
苏景。。我诚挚的说,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领,有一点被水打湿了。
怎么了?她歪过头看我,这一歪,一点洗发膏流到了她眼角,我下意识的替她擦了擦,我感觉到她身体猛的一怔。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呢,我叹了口气说,你那么漂亮,有很多人对你好的,可你为什么总是骗人,耍着手腕的那么对朋友呢。
她听了后没有说话,我继续接着说,这样不好,真的,你好好对别人,别人也会好好对你的,那样多好。
你说完了没?她拿起毛巾擦头发,笑呵呵的看着我,我都不知道你这人原来这么罗嗦呢。我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有点生气了,我是好心,好心对她说这么说,她却一点都不领情。
切!我懒的理你。我斜了她一眼,准备出去转转,结果脚还没迈开,她却拿水洒我,我一没注意水全洒我身上了,小背心一半都湿了。
你干什么啊!我气的真想把她捏死了,我就这一件衣服了,其他的还没干呢!
好玩!她嘿嘿笑着,一脸奸诈,看你跳脚的样子真好玩。哈哈!刚要骂她,结果看到她笑的那么欢畅,眉毛弯弯的,眼睛亮亮的,散发着喜悦和活泼的光芒,我心里猛的一紧,她的这个表情让我想起了前阵子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着的她,那么善良,纯真的摸样。看的我有点呆,她说,你干嘛呢你,这么看着我,没见过美女呢!
我白了她一眼就钻自己帐篷里去了。
晚上我都睡的差不多了,苏景又来叫我,站在我帐篷外面跟叫魂似的。我不耐烦,把个有伸出来,我说,大小姐,怎么拉?
她很小声的说,沈嘉,地上有虫!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这深山老林的,可有好几万中昆虫野兽呢,要什么都没有,那能叫森林吗?
可是我最怕的就这东西,我打从小就怕这玩意。她装出可怜的小摸样。
那天晚上,我给苏景折腾了一晚上,只要她一叫,我就起来帮她抓虫。后来我干脆就不睡了,两个人挨着就这样坐着,然后她问我,沈嘉,你心里就没有疑问吗?
有!我一肚子的疑问,可我最疑问的就是,我上辈子做错什么了,这辈子给我遇上你这么个讨债的。我说。
哟哟哟,沈嘉,你最可恨的就是你这张嘴。苏景望着天空说。
我也跟着抬起头来,森林里就是和我们城市的天空不一样啊,那个亮啊那个蓝啊。其实,我知道苏景说的是我对那一万块钱的事情,我是很好奇,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知道了,现在苏景坐在我身边,她在笑,并且笑的那么好看。我觉得这样就好了,那么。我们干嘛还要在提出来,让本来笑的人哭起来呢?
对于苏景,我是越来越不想知道她的故事了。
后来的几天,我都不怎么舒服,好象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吧。,我竟然上吐下泻的,每天跟个蔫黄瓜似的,躺帐篷里不起来,其实我也夸张了一点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蹬腿了。
你快给我拿张纸,我要立遗嘱。我装着半死不活的对站在帐篷外面的苏景说,我死了后……
得了!得了!她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我看你快死吧,早死早投胎!你每天躺帐篷里装死你就不怕捂蛆啊!
我就捂,臭死你!我嘿嘿直笑。这两天她对我倒挺好的,不是给我摘果子就是给我去溪流边上打水,跟个保姆似的。
其实我也没怎么装,我真难受呢,虽然是我夸张了一点点,晚上不知怎么回事胃疼的不行,半夜里疼的睡不着,疼着忍着,痛着忍着,不知怎么的就小声抽泣,眼泪汪汪的,想着这样的自己胃痛的快死了都没个人在身边,我挺想我爸,我还想杨六月了,她走之后连手机都打不通了,也不知道整天瞎忙活什么。突然一双手轻柔的擦着我的眼泪,抚着我的脸颊,我吃惊转过头,苏景穿着睡衣,一脸关切的钻我帐篷里了。
怎么了?她小声说,还在难受吗?我没说话,转过头,继续闭着眼睛。过了一会,我感觉她小心的钻进了我的被窝,从背后抱着我,暖暖的。她的姿势,让我想入非非了,我想起上次她让我给她传答案被抓的事情,之后她就来我家,也是这样,主动的接近我,那么这次呢,她现在这样抱着我,两个热血青年男女就在着深郊野外的,能干什么好事呢。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苏景说,你别动,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吧,这样胃就没那么疼了。这话听了让我想哭,我是个太容易感动的人,即使别人再怎么伤害我,可是只要一次关心着我,帮助过我,我就会感动的难以自持,把她过去的不好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漆黑的夜晚,这样的黑暗给人以太多诱惑,没有月光,我心里莫名的坦然,在这样的时刻哪怕一点点的亮光都会让人感到罪恶,然而,属于她的味道太温暖,我太脆弱,帐篷里的气息太暧昧,我有点茫然失措,我脑子有点凌乱,忍不住的转过身,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我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有点紧促,但是闭着眼睛,她没睡着,我知道,尽管她眼睛闭的紧紧的。黑暗的那一刻,她的嘴唇离我那么近,那么近,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忍不住的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一动不动。她怀中一片舒适的温暖,胃痛渐渐消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睡去。梦中一片详和的美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在吃东西。看到我醒来,用手指了指岩石上的野果,示意我快点起,赶紧吃了。我点了点头。她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没有,其实我是害怕她提起,那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一个解释。把它当成梦游吧。我对自己说。但心里仍是一阵阵的心慌。我想我是喜欢她的,恩,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
后来没过几天,我们就回学校了,我和苏景都没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下火车的时候,我提议,我说,苏景,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我们好歹也搭档了半个月来着,这么招吧,我请你吃餐散伙饭吧。
苏景想了想,说,那成。
我们还是老地点,KFG。
从KFG里出来。我碰了碰她,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努了努嘴示意她朝右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马路中间,转来转去的。
怎么了?她歪着头问我。
我恩哼了一声,煞有介事的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吓着了。
我什么人啊,什么没见过啊,她笑着说,你吓吓看,我要真吓着了,你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你看那个老人,我指指了他,等下他肯定会问警察一些问题,那个警察肯定会不耐烦的把他赶走。
噫?她一脸惊异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有那种什么什么可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就是这意思。我嘿嘿笑着看着她。她跟小孩一样,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那老人。果真那个老头走到警察跟前说着什么那警察不耐烦的把他轰走了。
你。。。你。。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不会真的。。。你怎么知道会这样啊?
因为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啊!我拽拽的仰了仰头,哎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神啊,我就说过嘛,我不是人,我是神呢。
那你再预知一下!她激动的两眼睛发光。我心里嘿嘿直乐,以前她一直骗我。现在也得好好的骗她一下。可是我纳闷了,她怎么这么好骗,平常她没这么幼稚的啊。我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真诚的要死的表情看着她,等下我亲你的时候,你肯定会给我一个耳光。说完还没等她反映过来,我就凑过去,啵了她嘴唇一下,她愣了三秒钟,而后竟然激动的喊,我没给你耳光呢!你的预知不准!
不准就不准呗!我嬉皮笑脸的说,多试几次说不定就准了。
她暗地里笑了一下,被我楸见了,她看了我一眼,说,当初还说不喜欢我来着。我被糗了个脸红,气氛有点尴尬,我想我不出声,应该就算是我默认了吧。
她呆了一下,然后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气的揪起我耳朵,冲我大吼:你是不是耍我来着!你老实交代!刚那是怎么事啊!
好好!我招!我招!你先把手放下啊!疼死我了!我装做可怜挣扎了一通,她仍不放手,我的耳朵那个疼啊,你还自以为是谁谁谁呢,杂这道道都看不出来呢!是人都能看出那个老头神经有点问题,我以前每天都经过这里上学呢!那老头一天这个行为至少要重复六十次!说完我就跑,把她抛出老远。我还真怕她一疯狂在我身后象跟美国逮撒达姆那样追我。
这餐散伙饭倒没真的散伙,反而,我们更近了,恩。我以为她是喜欢我的,要不,为什么在我亲她的时候,她没拒绝呢?只是我们谁都不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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