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远 春颜笑

　　我喝了第一副药，胸口就觉得热热的。接下来的两天，除了每天按时服药，我会在山顶俯览临安，心情平静。在南山方向还可以看到宫城。白天听雀鸟齐鸣，夜里听蛙虫欢唱。远离俗世一般，什么都不去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第三天，喝了最后一副药之后，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石桌边。胸口渐渐燥热，还有一点痛。一种血气上涌的感觉，冲上喉咙，一阵恶心，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居然是粘稠的鲜血。嘴里满是咸咸的血腥，又一阵恶心。

　　我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喝一点水。刚拿起杯子，又一口鲜血吐出来。可是奇怪的是，胸口不痛了，虽然仍有燥热的感觉，但比刚才舒服很多。我坐在石桌上旁，长舒一口气。忽然后脖颈一酥麻，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醒来，趟在屋里的木床上。我努力着回忆着，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是晚上了。我睡了大半天？

　　屋外有火光。我闻到有肉味。我起身在窗外，看到有人在屋外烤东西。该不会是莫白又上山了吧。我走出去看看。

　　“刚烤熟，你就醒了。鼻子还真灵。”说话声音不是莫白。我一看，居然是冯熙重。我瞪着他，满心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忽必烈派来的。

　　他递给我一支剥过皮的树枝，上面插着一块烤肉。我没有接，只是瞪着他。

　　“吃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把树枝伸长了一点。我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羞得我想撞死。毕竟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哈哈，你的身体比人要老实。”他故意笑得很大声。我气急败坏地抓过来，就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开始吃起来。就这样一连吃了两块烤肉。他递给我一个牛皮水袋，“酒。”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是马奶酒。不由地微笑，好久没喝过马奶酒了。忽然抬眼，他正看着我，我马上又皱了眉头，脸转向一边。

　　我抬头，满天星空。忽然怀念起在草原上，夜里趟在草地上看星空，也是这么璀璨。不知觉我把一袋酒全喝光了。我用手背擦擦嘴角，回头想把空袋子还给他。一回头他就站在我身后，吓我一跳。

　　我站起来，退后一步，看着他要做什么。他笑笑，“你不是担心，我是王爷派来接你的吗？那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盯着他，心里猜他那个好消息，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接着听他继续说，“王爷已经死了。”

　　胸口像被人重击一拳，身体失去支撑的力量，我跌坐在地上。我看见了天空，那幽黑夜幕上的串串银珠越来越白，越来越亮。“啪”，我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呼吸！”脸颊火辣辣地痛，才想起忘记呼吸，胸口已经痛得快裂开一样。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刚刚因为窒息而几乎眩晕。

　　我抬头望着眼前人，他突然露出邪恶的表情，“既然已经没有人要你了，不如我勉为其难地要你好了。”他捏着我的下巴，就这么凑近。我奋力地推开他，可他又抓住我的肩膀。嘶啦一声，衣领就被扯烂了。放开我！放开我！我张着嘴，可仍是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我拼命地胡乱打着踢着，用力挣扎。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呼吸的气息都喷在我的脖颈。

　　“放开我！”我尖叫出来。

　　那一刻，他和我都愣了一下。接着他松开手，转过身去。我拉着衣领坐在原地抽泣。片刻之后，我稍微平静，“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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