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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切不可一错再错
“长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若兰,去传太医!”
若兰在门外,只听到她跟随这么久的长公主从未有过的焦急口气,只得连忙差人去寻太医。
太医院的院士们应召而来,一个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臣等……”
众院士还没有跪下去,就被朱常荨亲自开门,喊了进来。
众人一进门也是一等一的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长公主尚未出阁,怎的这房间里躺着一小士官!这,,,关键是这小士官模样俊秀还颇有些娇气的白净,更关键的是,此刻的小士官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整个人意识不清,口中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声音低不可闻……这这这!这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看什么看!快救人!”朱常荨快被这群老糊涂气坏了!他们那点踌躇不前的纠结样子朱常荨看了个全景儿,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有空在心里编排她!
“是是是。”一众院士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昏迷不醒的萧克金扶正,就地开始把脉诊治。这一诊更是把这群太医院士们吓了一跳,几个人低声商量了半天,眼神闪了几闪,愣是没说出个结果。
“什么情况?”朱常荨神色焦急的问道。
“回长公主,这位小士官体内气血不畅,方才是有一股浊气淤堵了经脉,一时脑部供血不足,引起昏厥。”
朱常荨像是猛然想起什么,突然怔住了。
“那……”
“老臣斗胆问一句,方才这小士官可是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正是!”
“那便不碍,臣等这就为小士官施针疏导,待写出固本培元的药方拿去煎药,这小士官服药后自会醒来。”
“去吧……”朱常荨面上不悲不喜,口气中却没了方才的凌厉,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不服药他可会醒转来?”
“回长公主,这……臣等不敢托大,一般这种症状是需要外力引导,但人分阴阳,生而不同,体质皆有差异,若这小士官体质异于常人,怕是也可能自行醒转。”一众院士们对视几眼,这才斟酌出措辞拿捏了轻重,小心翼翼的回了话。
“这是何意?你莫不是说,他体质与旁人不同?”朱常荨还是从中听出些疑问来,问着回话的那位貌似姓杨的太医院士。
“这……”那院士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方才臣为这小士官诊脉时,发现他体内阴阳失调,且原有重伤未愈,若是换做常人,恐怕……”
“换做常人当如何?”
“但常人受此重伤,许是活不到现在……”那杨姓院士在这几人中资历最老,所以待了一会就发现这个小士官虽然身份低微,却深受长公主的关注,看他一好一坏都能牵动长公主的思绪,只怕……
他心里想的多,说的话听着中肯实在,顺耳的多。不像别的太医不是“无能”就是“惶恐”。朱常荨让他几人退下施针用药,随即看了看还在地上的萧克金,让若兰喊了人过来,把他小心抬到塌上安顿了。
“重伤未愈,经脉淤堵……你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朱常荨就站在萧克金床边,刚刚杨太医那意思是他可能随时会醒,她想等一等,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若兰并不在此间,她得了太医院院士们呈送来的药方,就被朱常荨安排着亲自督促煎药去了。她不明就里,却不敢多问。只是这件事她思忖几番终究记在了心上,写在送往京城的奏报中。
“嗯……”萧克金哼唧了一声,缓缓醒转过来,觉得光亮晃眼的紧,忙想要抬手挡上一挡,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动弹不得。
她侧目看去,却看见有个人坐在床边沉沉睡去,自己的手臂正被这人双手覆上。
她一愣,随即眼中神色变得混沌,说不明的情愫在心尖翻腾,“我的长公主啊,你总这么纵着我,我便更是放你不下了……”
“不对,是我认定了你,缠着你不放的。”说罢,她的目光似这窗子映入的夕阳般明媚柔和,似盛着一汪秋水,小心翼翼的打量,再不是她二人之前的种种宛如火星碰撞般激烈。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朱常荨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自己便给她,就算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全都给她,又如何呢。
看这个天色怕是天快黑了,也不知自己后面睡过去之后她都怎么安排的,又怎么圆的场。原本是不想给她添麻烦的,可被她那跌宕起伏的一番询问逼问,又着实再没有一句答得上来。她眼神里的怒哀悲苦,皆是因为自己,她早已心如浪翻难以平静。可她不能漏了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是那么疼惜自己吗?萧青禾反省着她们两人之间,好像都是自己给她添堵,惹她生气,目光落在睡着的那人身上,更是柔和了几分。
“嘶——”朱常荨醒来正迷糊着起身,却觉得脖颈肩颈一阵刺痛,倒抽一口冷气!
“哎,别动,你这是睡麻了。”萧青禾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落在她后颈开始揉捏。
先不说萧青禾这一手推拿力道拿捏得刚好,眼下朱常荨久久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你……”
“属下无意冒犯,恳请长公主恕罪!属下只是体恤玉体,想……想……”萧青禾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床,跪在地上脑袋点地说着‘属下万死公主恕罪’。
“若是两年前,你定不会如此说。”朱常荨面上毫不理会跪在地上的萧青禾,眉宇间却是蹙了几蹙,她不是重伤未愈?而今为了不拆穿身份,竟如此不知道顾惜身体。
后朱常荨又想,自己又是为何事到如今也纵着她?莫不是……她心下有着思量,脸上便开始阴晴不定,萧青禾也不敢再有动作。
“罢了,左右你是醒了。”朱常荨平息了自己的思绪,给自己找了个妥帖的由头,自己眼下这般不过是念在她当年抗倭有功,又重伤在身罢了。定了思绪,摆了摆手便让她退下,萧青禾得了令,拿出一副谢长公主不杀之恩的做派唯唯诺诺的往外退走。
“对了,你这女儿身在这辽东军中可还藏得住?”萧青禾退到外间的时候,朱常荨说的这句话她听的分明,脚下一撇,居然被门槛绊了一下,应时倒地。
萧青禾一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看到窗前立着一只白鸽,她无声笑道,“你还真是及时啊。”
只见她小心的将白鸽接到手上,从白鸽羽翼下一隐蔽处取出一个约莫指关节长短的嫩竹物什,在手心里轻敲两下便滑落出一个白色纸头,萧青禾小心的取出来,是一封书写工整的书信。
信中言道,“听闻长公主已到了西平堡,且暂时无回京的动身打算,公子在营中定要小心提防,切莫被认出了身份,到时恐有性命之忧。公子当铭记老爷当年嘱托,只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莫要贪图儿女私情,一错再错。——小青”
“我当是何事……”萧青禾随手把信送到火折子前烧了个干净,口中低声念道,“小青啊,你这信……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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