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着你

　　“咳咳咳……”姜末栩坐在车上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浑身上下好像很冷一样地发着抖，脸色异常苍白，再配上那点点血迹，看上去倒是像个饿过了头的吸血鬼，有些病态的俊美，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唉，你这又是干什么啊……”卢浩然从后视镜里看着姜末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回去还要给你处理伤口，真是麻烦……”
　　“嫌麻烦你就半路把我扔下去呗……”姜末栩露出一个有些脆弱的微笑，看着卢浩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寒光，宛若一把冰刃。
　　“唉……”卢浩然看了看姜末栩，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做你的医生真是……”
　　“行了，反正一会儿又不是你给我包扎，不过，谢谢你啊……”姜末栩看着卢浩然，突然笑了起来，软软的声音听着有些醉人。
　　“你谢我，我有点慌啊……大爷，您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滚蛋！”
　　……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程耀心里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有人在他的心里轻轻地拨了拨，一丝紧绷感涌上心头，有些难受和……莫名的委屈？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空空荡荡的，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屋子反倒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明明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着那么习惯，那么潇洒，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觉得有点空洞，为什么？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程耀有些纷乱的心绪，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梦瑶”。
　　“喂？”
　　“程耀小朋友，你干什么呢？不出来一起玩儿吗？”梦瑶那里有些嘈杂，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
　　“你们在哪里？”程耀突然不想再待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是原来的生活更加适合自己吧……
　　当程耀推开‘Nuit’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冲击着自己的耳朵，这让许久没有踏足酒吧的程耀竟觉得有些头疼，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卡座，梦瑶他们很早就到了，已经喝起来了。
　　“程耀，你来啦？”瞿颖看见程耀便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嗯，瞿姐好久不见了，”程耀也冲着瞿颖笑了一下，然后坐进了沙发，随便点了一杯鸡尾酒。
　　“啧啧啧，你这是……”祁染坐在一边，看着程耀露出了一个有些沙雕的笑脸，“多久不做夜猫子了？”
　　“怎么？有意见？”
　　“不不不，”祁染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又冲着程耀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等会儿有好戏给你看，你等着啊……”
　　“什么玩意儿？”
　　程耀刚刚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Jason你又怎么回事啊？”
　　“没事，干你的事去，别在这儿瞎BB，当心老余来抽你，”一道有些凉凉的声音响起，虽然不想，但是程耀却听的很清楚，这声音与这里喧闹的气氛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此对于程耀来说这声音也显得格外明显或者说，在他耳中听的格外明显……
　　“诶诶，你看见了吧！”这时木木也凑了过来，冲着不远处一指，“你那可爱的弟弟可是在这儿呢！”
　　姜末栩刚刚被包扎完，手臂上还穿了一阵阵有些让人头疼的刺痛，因此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脸粉底都遮不住，但是在这里，这样的服务生反而更加吊人胃口，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身材纤细而挺拔，两条大长腿很是显眼，虽然穿着服务生统一的制服，但是气质绝对不是那些服务生可以比得上的……
　　“老余这下手也忒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你有仇呢！”Tommy倒是一点也不把姜末栩的警告当回事，看着姜末栩脸上一道浅浅的伤口吐槽着，“看看你这张脸，真是浪费了。”
　　“滚蛋吧……”姜末栩懒懒地靠在吧台上，眯起眼睛慵懒地看着Tommy。
　　“诶，Jason，把这杯酒送到T8座那里，”这时酒保的声音在姜末栩身后响起，打断了这场有些尴尬的对话。
　　“行，”姜末栩说完就端着托盘，看了看周围，很快就锁定了T8卡座，因此也很快就看见了那双在人群中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的眼睛，姜末栩的手不声不响地紧紧地握紧，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然后重新换上了一副彬彬有礼的微笑，端着托盘一步一步优雅地走了过去，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汗。
　　“客人，您的酒，”姜末栩轻轻放下酒，便想转身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程耀却在这时开口了。
　　“打工而已，”姜末栩抬眼看了看程耀，对方似乎没什么变化，这终究还是让姜末栩的心有些疼了……
　　“打工？”程耀看着姜末栩一脸坦荡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由得恼火，“你就在这里打工？MB吗？”
　　“程耀！”梦瑶皱起眉头看着程耀，出声提醒道，然后转头看着姜末栩，“姜末栩，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怎么？”
　　“没事的，这里的老板是我的熟人，”姜末栩闻言转头看着梦瑶和她身边的瞿颖，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梦瑶姐，我没事的，我都在这里三四年了，这里的人我比你们都熟。”
　　三四年？！也就是说他初中开始就在这里了！程耀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有些疼痛，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人呢？”程耀一眼就看见姜末栩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疤，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周围。
　　“……”姜末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程耀。
　　“Jason！”这时余家华的声音恰巧响起，“过来，有事找你。”
　　“来了，”姜末栩回头看了眼便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只留下程耀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
　　“啧啧啧，怎么着？”祁染笑着说道。
　　“……”程耀脸色有些糟糕。
　　然后默默地起身离开……
　　“诶！”祁染还想叫他，但是梦瑶却打断了他，“让他走吧。”
　　“怎么样？快感谢一下我呗！”余家华看见姜末栩进来，便开口说道，一脸带着一丝有些嘲弄的笑容。
　　“啊啊啊……谢谢您啊……”姜末栩看着余家华，不由地冲着对方翻了一个白眼，拖着音说道。
　　“诶，好孩子，”余家华笑得宛若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顺手揉了揉姜末栩柔软的头发，心里不由感叹，诶呀，自家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这头发触感真好！诶嘿嘿(▽｀)ノ
　　“卢浩然呢？”姜末栩看了看周围，又开口问道。
　　“在车上等着呢，你这是又浪费人家多少时间了？”
　　“行，那我走了。”
　　换下了制服，姜末栩又换回了那身有些脏兮兮的校服，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只是一推开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似乎是专门在这里蹲着自己似的……
　　“哥……”姜末栩看着对方，一双眼睛里似乎不带一丝感情，所有的感情全部都被他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用一层又一层的盔甲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他好像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似的。
　　“怎么？现在叫我哥了？”程耀看着对方，轻轻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嘲讽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
　　“你……你的病怎么样了？”
　　“哥……”姜末栩闻言，脸上闪过了一丝淡淡的诧异，但是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脸上瞬间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语气有些自嘲，“呵呵……哥，你现在这么问，是不是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呢？”
　　“……什么意思？”程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意思，”姜末栩似乎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突然整个人凑到了程耀面前，瞬间，程耀便被姜末栩的气味儿所环绕，淡淡的香气中却又带着一丝血腥气儿，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似乎是一个小钩子勾着程耀的心，姜末栩带着魅惑的声音轻轻响起，“不过……你真的不知道吗？”
　　“……”程耀看着姜末栩，说不出话来了，对方果然是知道了……
　　姜末栩看了看程耀的脸，转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卢浩然看着姜末栩说道，“看来你这身衣服是要换掉了，明天你要是穿这身上学，估计是要被找去谈话的。”
　　“知道了，反正我多订了一套，无所谓的，”姜末栩笑着耸了耸肩。
　　“对了，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哥了，怎么样？”卢浩然看着姜末栩说道。
　　“不知道……”姜末栩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心情似乎有些变好了，这不，连卢浩然也看出来了，“怎么？心情不错啊。”
　　“嗯啊……我哥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怎么办，有点开心呢……”姜末栩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脸上看见这个微笑，卢浩然却是觉得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慎得慌……
　　“行了，回去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课，今天也别太晚了。”
　　“嗯，老妈子……”姜末栩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懒地说道，然后便陷入了浅睡……
　　睡梦里很乱很乱，各种各样的人啊，事啊的充斥着他本就有些疲惫的神经，让他的头反而越来越难受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一片血红，让姜末栩感觉恶心得有些想吐……
　　“姜末栩！醒醒，别睡了！”
　　最后姜末栩还是被卢浩然从噩梦里拽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仍然有些沉重的眼皮，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都是冷汗，微凉的晚风一吹，他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没事吧？又做噩梦了？”卢浩然看着姜末栩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太累了……”姜末栩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轻轻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事……”
　　“你……唉……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嗯……知道了，老妈子……”姜末栩默默吸了口气，然后才看着卢浩然，轻笑了一下说道。
　　……
　　程耀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只是他不是一个人，身边又搂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身材很好，只是，身上那股风尘和胭脂味儿怎么都散不去，让程耀不由地有些倒胃口，突然之间，他有些想念那个始终带着淡淡清香的少年了……
　　只是，他现在不想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所以这才找了这样一个女人……
　　只是和从前一样罢了，那个家伙终究只是一个贱种罢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期末……
　　几乎所有老生们都在期待那个每年都在发生的游戏，看看今年那几条可怜虫们，怎么在自己面前抱头鼠窜的……
　　啊啊，真是一种病态的想法，或许其他人真的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在这所学校里，这些学霸们不只是学习好，他们更有种莫名强大的掌控欲和控制欲，简单来说就是被养在暖棚里时间太久了，逐渐忘记了外面真正的世界，只是局限于自己这个小小的社会里，仿佛自己就是王者，是全局的掌控者，而老师对此的不作为，也是让这样活动的越来越猖獗的原因吧……
　　老师们基本都离开了，只剩下这些二世祖学生们聚在学校里，展开了这场让人有些发指的游戏……
　　“鬼”的名单早早地便被宣布了，是姜末栩，江夏和另外一个高一的男孩儿，几乎全校都在寻找这三个可怜的家伙，当然了，也有学生不愿意加入这种令人有些恶心的游戏，早早地回家了，但是大部分学生都把一年积攒的压力和脾气都攒在这个时候发作出来……
　　“游戏开始！”
　　给了他们几个十分钟时间躲藏，广播里便宣布了游戏开始的最终审判……
　　“哦！开始了！”
　　“唉呀，我早就看那个小杂种不顺眼了！”
　　“诶嘿嘿，是啊！”
　　“话说，那个叫姜末栩的长得真不错，抓着他……嘿嘿嘿……”
　　“咿……”
　　“那个叫江夏的也不错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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