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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狗回来了
我幻想过很多次与月盏重逢时的场景,许是桃之夭夭,许是接天莲叶,纵然百草枯衰一片死寂,那都无所谓,至少他出现的地方仅仅与我的运气有关。而今我看着月盏端坐在映弦身边,二者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我却只觉得莫大陌生。
月盏望着我,唇角勾起一抹笑:“傻愣着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我结巴道:“月哦不,曦、曦——”
我“曦”了半天,还是没能叫出他的名字。
月盏倒是坦然:“我是曦族十皇子曦琅——阿鬼,你可叫我月盏,我习惯了。”
一旁的映弦似笑非笑道:“即为十皇子,该当有尊卑之分——阿鬼不过是一个小小水鬼,先前你为河伯,她自然可以直呼其名;而今你既承认了曦族皇室的身份,阿鬼不应该再叫你名字了。”
我顿时有点不爽了:我与我家月盏三百年的情分,岂能因你一句话就连他的名字也叫不成了呢?
“月盏月盏月盏,”我莞尔一笑:“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映弦美人的脸很应景地变黑了。
“我也想不到,阿鬼你为了我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月盏道:“早知道如此,我该告诉你我的去向,也免得你担心。”
这话听得我甚是感动:瞧瞧我家河伯,出去一趟就懂得疼人了!
我赶忙摇头:“不妨事不妨事!只要你记得下一次再去哪儿,带上我,可好?”
“好个锤子!”映弦美人冷笑连连:“贱骨头,真是个贱骨头!看来你还想受罪是不是?!”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就我和月盏两个人——她大抵是在骂月盏,这如何能忍?!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他就不能卧薪尝胆卷土重来么?!”
瞧瞧人家勾践,再看看项羽!要是项羽的脸有勾践的一半儿厚,也不至于亲眼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在江边抹脖子。
“我说的是你!”
映弦美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我走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子,而后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洁整齐的牙齿。
“贱骨头,想死就直说!”映弦那么开心:“正好,老子这几天正不爽,你要为我排忧解难吗?”
我识时务地闭嘴了。
映弦又冷笑一声,转过身指着月盏,朗声道:“向来怀璧其罪——你该明白你的身份与价值,既然已经承认自己是曦族十皇子,是天界的罪犯,你就该明白,是你曦琅在求我!求人就该有一个求人的姿态,别想着在我的地方卖弄你的心机——”
映弦又一把把我拉过去,冷声道:“这条狗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你还想利用她的话,该清楚自己是什么下场。”
月盏神色无悲无喜,仿佛完全忽视了映弦语气中的不爽,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曦琅明白。”
映弦微微颔首:“很好,滚吧。”
月盏起身作揖:“告辞。”
眼看着他的影子快要消失了,我赶紧唤道:“月盏——”
他停下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我看着映弦,终究还是没有掩饰我的想法。我道:“你不该这样做。”
映弦挑眉:“那你说,我该怎样做?”
我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合理,但是我看到你对他不好,我也不开心;你说我是你的狗,我更不开心——我又不认识你。”
映弦闻言笑出了声:“你不认识我?你因为我对那个人不好所以不开心?你之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我不开心,你也不会开心——现在怎么换人了呢?”
我看着水光在她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她大概很难过吧。
“你是不是又把我认成了青楸?”我叹了口气,解释给她听:“之前也有一个人——岚期,想必你是认识他的,他也把我认成了青楸。但是我不是她啊,我只是从极渊的一个水鬼,三百年来也只认识月盏一个人——我听说那个青楸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们怕都是认错人了。”
我想这个解释她怕是也听不进去的。这个美人脾气诡谲,让人捉摸不透,若是认定了我就是青楸,那我也没办法。
没想到方才难过地几欲哭出来的美人忽然破涕为笑,欢悦道:“是,你才不会是青楸!你也不要再成为她了,我不会让你在走上那条路了!”
她将我紧紧抱住,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狗,这一次,没有人再伤害你了。神也好,魔也罢,你是我的狗,我不准任何人伤寒你!”
看吧,这个美人还是把我当成青楸。
我轻轻推了推映弦,告诉她:“有人找你。”
两个仆人模样的小可怜站在那儿拼命挤眼张嘴,终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可见这两个小可怜平日里没少受映弦美人的压迫。
映弦一怔,转过身看着那两个人。
“什么事?”
小可怜甲莫名来了个哆嗦,而后嗫嚅道:“巫咸,君、君上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映弦冷笑一声:“事儿精——阿鬼,我走了,你最好别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忽然知道小可怜甲为什么哆嗦了——我也哆嗦了一下,这个美人真是太阔怕咯!
等到映弦走后,我一个人在偌大宫殿里走过来走过去,拼命想一个借口,来证明自己不是青楸。
我*!这他娘的还需要证明吗?你是一个人还需要证明吗?!
我看着雕花窗棂将外面的绯绯桃色描绘成振翅的玄鹤,忽然悲从中来:映弦美人说我是她的狗,该不会是想把我囚禁起来吧?!囚禁之后干嘛?毒打?奴役?!
哐哐——
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我倒退两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谁?!”
“傻鬼,是我。”
月盏清朗的脸出现在雕花小轩窗的后面,隔断了一片绯色。
我错愕:“月盏?”
月盏一脸嫌弃:“咦,怎的还坐到地上了?我手下的水鬼,再不济,也不能在别人家出丑。起来!”
我扶着跟前的柱子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向他跟前,问:“你还在这儿啊?”
“废话,我能离开吗?我离开之后,要是巫咸把你搞死,我还能给你收一下尸。”
我点点头:“也是啊——那个映弦到底是谁啊?为什么那样对你?”
月盏沉默一瞬,道:“出来,我给你详细说。”
和上司叙旧,不算整幺蛾子吧?
我理所当然地走出了宫殿,看见一袭紫衣的月盏站在走廊上,挺拔修长的身影映着身后的如锦如云的桃花,说不出的风流好看。
这幅场景看得我甚是赏心悦目,张口就道:“月盏,你变好看了。”
月盏朝我走来,手中折扇敲了敲我的脑袋:“变好看?胡说,我向来好看!”
他细细端详着我,皱起了眉头:“阿鬼,你变热乎了。”
“是啊是啊,我身体里面也有血了!”我由衷地喜悦:“以前你老是嫌弃我周身冷冰冰的,现在我的手也很暖和了,你瞧!”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却在我刚碰到他的那一瞬间甩开了手。
我错愕看着他,而后了然:月盏又不好意思了。
月盏轻咳一声,转过脸,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啊,是了。这儿虽然幽静,但到底是映弦的地方,谁知道她在这儿有没有安插什么耳目呢?花前月下的事,如何能让外人瞧了去。
我如是想着,欢欢喜喜跟着月盏走。他脚步匆匆,一路无话——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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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完结吧赶紧完结吧……太累咯。你们想要谁死就给我说,嗷?我把主人公写死,全文就完咯,美滴很美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