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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林霜寒一刀
16.
许乔乔没有想到，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蕴秋把她扶起来，轻声问:“清歌，你没事吧？”
许乔乔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起来了。她环视一圈，看到众人都是一副不善的表情面对林霜寒。虽说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怎么晕倒的，可是她就是相信林霜寒，一定不是他所为。
可是，看到地下躺着的江阑和江樾，她又有些不确定，他毕竟是剧情里的反派。
可是就算是反派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小时候那个和她同甘共苦的小孩儿！许乔乔不断的在脑子里质问自己，又不断的反驳自己。
而此刻，林霜寒被压在地，颇为狼狈。湛颍一脸漠然的把他双手缚于背后，冷声宣判:“锁清峰林霜寒，杀害同门，十恶不赦，与魔无异。现宣布，林霜寒取消本次赛事资格，并扣押陵渊。”
陵渊！许乔乔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地方她只听蕴秋说起过。那是所捕魔修关押之地，位于漓山的后山，有高阶魔兽把守，且常年都有寒风暴雪的侵袭，那里的每一道劲风都如同冰刃，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林霜寒听着湛颍自以为是的宣判，冷淡的道:“不是我做的！”
这么多年，他被误会过很多次，不是没辩解过，可是辩解的最后还是众人的不相信。他发现他和江樾是两个极端，江樾笑脸迎人众人信服，而他，确实被天道厌弃之人。
“你撒谎！”一道有些凄厉的女声从后面传来，却是刚找到陆轻絮尸体的陆卿卿。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化得精致的妆容也斑驳了，她声音尖利刺耳，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看着这样的陆卿卿，许乔乔一时有些窒住，很难把第一次见面如同魅惑人间的妖精的陆卿卿和眼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
扪心自问，如果许乔乔自己的弟弟死了，她只怕是比现在更疯狂。
可是，陆轻絮怎么死的？
难道，刚才吻她的不是他？而是……她转了转头，看到了地下躺着生死未知的江阑。
江阑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没有了呼吸，脸上犹带几分不可置信，仿佛在遭到攻击前一刻发生了什么令他意外的事。平日里吵吵闹闹插科打诨的他，这一刻安静的过分，嘴角不再带着笑意，而是殷红的血。
许乔乔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了。她一向示江阑为知己，为好友，刚刚醒来那一瞬意识不清醒，还以为江阑在和她瞎胡闹，可是，他明明没有呼吸了啊……
“江……江阑……”许乔乔在反应过来一切后，开始向江阑走过去，轻轻唤他。
“江十四郎？江阑？”
“江……阑……”许乔乔感受着他的体温不断的下降，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二个和她玩得来的人，就这样要离她远去了。
林霜寒看着这一切，看着许乔乔极其珍重的把江阑扶起来，擦干净脸上的血，还看到她眼角的泪滴。他垂下了头，头脑一片混乱。
“你瞧，所有人都说你杀了人……”
“可是你做错了什么？”
“真是可怜……”
“你看看她，眼睛里还有你吗？别傻了……”
“反抗吧，反击这一切，把这一切都撕碎……”
林霜寒眼睛里已经凝聚了黑气，头脑里不断地开始反问自己，就算他想保持清明，也是在强力克制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絮儿？”陆卿卿不断地诘问着，又仿佛自言自语，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
“你说不是你，那我问问你，这江樾，难道还能杀自己的的弟弟不成？”陆卿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了一句众人所想的话。
就算江樾和江阑从小到大争吵不断，可是江樾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这个林霜寒，据调查，死的那位锁清峰弟子可是和他有过过节的。
如此形式明朗，一看便知凶手。
林霜寒的喉间已经不断发出低笑，可是笑的却有些绝望:“你们都只愿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真相是什么，你们也不会再追究。可笑！”
许乔乔此时放下了江阑，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泪，看起来脆弱又有点无助。林霜寒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她，他收起脸上对所谓正道名门的不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你信我吗？”只有面对她，他才会收起身上的刺。如果是她，就算天下所有人不信他，他也有勇气抗争到底。
这是林霜寒第一次，用这种带着希望又有点乞求的语气问她，可是……
可是，她不能！
“我……我不信。”许乔乔冷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令林霜寒为之一颤。
“你杀害江阑，江樾，涟缺，陆轻絮，已成事实，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许乔乔一句一句，仿佛砸在林霜寒的心里。他抬起头，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而后缓缓闭上了眼，仿佛掩盖住眼中的绝望一般。
“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一定后悔，认识你。”最后一个刀子送出去，许乔乔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可是眼泪却一滴一滴流下来。她看着林霜寒身上黑气不断涌动，心里十分难过，可是不得不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
许乔乔一眨眼，就带出一串眼泪，她今天留的泪，比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总和还要多。
“别让我在看见你！”许乔乔漠然转身，留下绝望的林霜寒。
“既然如此，那锁清峰林霜寒收押在陵渊。”云渺看着底下乱蓬蓬一片，没什么感情的说着，仿佛宣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湛颍微微躬身，点头应道。
可是，湛颍的手刚刚一触碰林霜寒，就被一团黑气给弹了回来，手上也有些被腐蚀的伤痕。
“原来如此，你是魔修！”湛颍想到那天在院里第一次见到林霜寒，他身上的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了。明明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气息，可是身上又有着一种干净的味道。或者说，林霜寒是身怀魔气而不自知，而这种伤害力的魔气，得是修炼高深而又精纯的魔才会有的。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林霜寒是魔种！
在场的众人都已有了这个认知，有的心怀恐惧唯恐天下大乱，而有的眼中包含贪婪却又埋藏起来。
云渺则是满面通红，厉声喝道:“妖孽！今日我必除了你！”说着，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器定天剑，口中术法不断，用自己毕生绝学袭击林霜寒。
林霜寒经过刚才与江樾的一战，本来身受重伤没没有还手之力，可是随着身体魔气的溢出，他的伤势逐渐复原，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掌握在手里。
他轻轻一笑，躲过了云渺刺过来的一记攻击，身形移动间竟掠起残影，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天道不公，我灭之！”好狂妄的话，可是这一刻从林霜寒口中的话无人敢驳。他身上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令众人胆寒，毕竟这可是几千年都未出世的魔种啊。是上一代魔王都无法比拟的存在，他说灭天，那就有办法并有能力可以灭天。魔族群龙无首，此时的林霜寒就是世间最大的魔头，有他的号令，只怕是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浩劫，要来了。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片阴霾，有些人甚至已经悄悄退去，只有心存杀妻之仇的云渺仍在不放弃的攻击林霜寒，尽管这在林霜寒眼中是小把戏。
虽然宋婉不是林霜寒所杀，可是却终究为他而死。宋婉的死已经是云渺的心劫，此刻他如同入魔一般疯狂的追击林霜寒，明知打不过，可偏偏要去报仇。
许乔乔从说出那一些话之后，就愣愣的待在原地，自己沉思了好久好久。
从她看到林霜寒说“你信我吗”那一刻，她其实是相信他的，就算江阑受了重伤，可是这不能说明江樾无辜。她是见识过江樾的为人的，可是这话她说出来应该不会有人信得。江樾作为天道之子，就算放个屁别人也会说是香的。
她面对那样看她的林霜寒心中难受极了，她刚想回答，可是脑子里传来小叮当冷静的声音。
“说你不信。”
她愕然片刻，不解的问小叮当原因。
“之前兑换道具时，你说过都听我的。”
只此一句话，许乔乔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可是看着此时的林霜寒，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处于崩溃边缘。她，做不到……
“现在剧情已经歪掉了，只要你说一个你相信他，他能乖乖的就去蹲陵渊。那他身为魔修的身份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他的力量也会被限制，他也不会再黑化成为主角前进路上最大的一个绊脚石，同时也不会被主角击杀成为荣誉。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悄无声息的被主角在陵渊杀掉。乔乔，就当是为了他好。”
小叮当的话让许乔乔更加沉默了，虽然从她知道任务开始，她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她真的很难做到。
但她若是不做，只怕更是对林霜寒不利。
于是她狠下心肠，看着林霜寒的希望破碎。
小叮当还不断在鼓励她:“就是这样！说的再狠一点，让他越伤心越好！”
待她浑浑噩噩的做完这一切，这才发现，自己的爹和林霜寒打起来了，小叮当给她科普:“你回忆一下，你的娘可是因为林霜寒的娘才死的。你爹眼看就要不敌林霜寒，你作为女儿不应该这个反应。”
许乔乔的思维仍停留在上一刻，她心知，再也回不去了，这一会儿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茫然的问:“那我该怎么做？”
小叮当用一种欢快的语气，仿佛在诱惑许乔乔:“新任务上线，赏金5万积分！”
“任务要求: 拿匕首去刺林霜寒，并对他说，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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