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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红珠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死的。
死后,她又活了。是的,就是这么荒谬。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又回到了柳府,那面铜镜里仍旧是她鬼魅一样的身影。这一次她又昏了过去。
不是吓的,是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难道在做梦吗?
不断循环的梦?
为了从梦中醒来,她还是一样寻死,每一次都能被紫春发现。一切一切都跟上一次一模一样。她知道紫春会进来,她知道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红珠抱着脑袋彻底懵了。
紫春紧张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紫春笑一笑,安慰道:“小姐您也不用担心,如今小姐醒过来了就好。小姐从小就体弱,一年总要看上几回大夫的,现在既然醒了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小姐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老爷夫人茶饭不思,现在呀,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小姐听紫春一句劝,要好好的啊!”
这紫春还是这么唠叨,小小年纪倒像个老太婆。
红珠看着紫春忙前忙后,从床上爬起来,“陪我去后花园走走。”
“好嘞。”
如果一切都和上次一样,她应该会在池塘遇到前来相救的陆清夜。
红珠照上次一样把紫春支走,在池塘边上的一个大石头上跳水了。
呛了一肚子水差点淹死之后,她果然被人救起来,等她把肚子里的污秽吐干净,定睛一看,救她的人,正是黑脸陆清夜。
“陆清夜?”
“亏你还认得本王?”
“没有用。”
“没有用。”
两人异口同声。
事情就跟她想象的一样。一样的对话,一样的情节,一样的穿着打扮。
事情真地重来了!
但是,为什么呢?
红珠在现代的时候看过许多影视剧,若是不断重复一段人生,那么一定有原因,或许是为了弄明白某些事情,或许是为了复仇,或许……
反正总是有些原因的。
那么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她为什么会被困在幽河国,为什么死后又重新活过来了?
谁能给她答案?
救了她的道士?
青溪公子?
上一次她又是因何而死?
尚若秀?
尹相思?
陆清夜?
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头脑发昏,脚下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一切,红珠几乎重复了上一次的所有情节。
她去了樱花岛,翻墙而入,遇见了幽河国鼎鼎大名的王爷天团。
若是事情可以重来,若是能改变自己死掉的结局,或许,她应该在重要的节点做不一样的选择。
比如,私闯樱花岛以后,她不该与陆清夜硬碰硬。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如果不惹他,或许就少一个敌人。
当陆清夜与她问罪的时候,红珠赶忙放低姿态道歉,“厉王殿下,红珠有罪,红珠不该私闯樱花岛,还请王爷海涵。”
这回总该没错了吧?
红珠偷偷抬头,想看看陆清夜是什么反应。
咦?
他怎么走了?
是不是刚刚她说的话吓到他了?
为了保命,她说了与上次相反的话,比如“红珠会如期嫁给厉王殿下,红珠毕生的心愿就是嫁给厉王殿下。”
原以为这样说该没错了,但那陆清夜却还是黑着脸走了。
这个人真是软硬不吃。
红珠与紫春回家后,特意在门口留意着来往的人。直到一个穿黑衣的道士经过。他的眼神明明就往这边看了,却还装作路过的样子走掉,红珠立刻追出去。
那道士走路奇快,红珠在市集的小巷子里堵到了道士。
道士甩甩拂尘,“姑娘缘何要追贫道?”
红珠叉着腰喘气,“那……那你跑什么啊?”
“有人追,自然要跑!”
红珠气自己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身体现在又恢复了出厂设置,跑几步就要晕倒。
“我……我问你……是不是你救了我?”
道士捋捋胡子,“正是贫道。”
“果然是你!”
红珠走上前去,把道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姑娘何事?”
“我问你,我……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一切都在重复?”
道士茫然,“贫道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谁知道,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贫道只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正是。”
“谁?”
“贫道不知。”
“你耍我啊?不知道是怎么托的?”
“贫道只是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柳府千金与某日某月某时有难,令贫道来救,仅此而已。”
“信?信在哪儿?”
“烧了。”
“烧——”红珠气得脑袋疼。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快!”
道士频频后退,“姑娘,贫道已经据实以告,句句属实。”
“别的呢?就没别的了,你仔细回忆回忆!”
道士像模像样的捋捋胡须,还是摇头道:“贫道不知。”
红珠瞧着他,抱起手臂,“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在我门口鬼鬼祟祟,上次我就发现了,你一看见我就跑,要是没鬼,你跑什么?”
道士面色一凛,“贫道只与姑娘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去府上救命,第二次便是今日了,贫道不明白姑娘所说的上次是哪一次。”
跟他讲不明白。
“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明明在往柳府看,看完了又溜掉,什么原因?”
“这……”
“快说!”
道士看红珠的架势,又往后退了一步,“贫道只是想看看姑娘是否安好?”
“我安不安好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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