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和他的白月光灵魂互换后

　　林然颤了颤睫毛，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快缩到了“怀远”的怀里，鼻尖充斥着纯男性的气息，他赶紧冒出头，吸了口新鲜空气，扭头去看门。

　　门被砸的砰砰响，伴随着“柏越”的声音，“用力敲。”

　　林然确认了一下“怀远”没被吵醒，但眉心已然蹙起，眼看就要醒了，赶紧穿好衬衫匆匆去开门，他睡得头发乱翘，眼神还有些迷离，揉着眼睛看门口的人。

　　“别吵啊，怀远在休息。”

　　莫怀远一看他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瞬间瞪了眼身边的护工，“转过身去！”

　　在莫怀远心里，林然一直就是他的人，当年在学校里欺负林然的那些人都被他整治过，他就是拿林然当替身，那也是他的事，别人谁都别想动一根指头，更别说让别人看见林然这副刚睡醒的居家模样了。

　　护工不明所以，被他吼了一声，乖乖转过身，心里吐槽了两句有钱人的怪脾气。

　　林然对“柏越”不熟悉，莫怀远从前在他面前还是比较收敛的，装的成熟可靠，只偶尔流露出一点本性，如今到了柏越身体里，身体不舒服，就更懒得掩藏了。

　　“嘘，”林然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什么事啊？”

　　莫怀远神色难看地盯着他睡眼朦胧的样子，不难想象刚刚他是和谁在一起睡的，心中有些难言的愤怒，简直有些无理取闹地想，枕边人换了都察觉不出来，对林然来说，他和柏越难道就没有区别？

　　但理智还是让他垂下了眼，平静道，“快到晚饭时间了。”

　　林然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果然已经是四点多，该准备晚饭了，莫怀远平时工作忙，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舒服地睡个午觉，林然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撸平了自己乱翘的头发，“我洗漱一下就去，晚饭想吃什么？”

　　随后想起下午的事，小心确认道，“要准备你的吗？”

　　莫怀远的胃口最近早被林然养叼了，黑着脸点点头，丝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菜名，林然微愣了一下，这些菜都是莫怀远爱吃的，他们兄弟俩倒是口味相似。

　　林然回到房间，柏越已经坐起了身，眸眼微眯地看他，林然把刚刚的事说了一下，顺便问他想吃什么，柏越听到莫怀远要的菜，和自己口味一致，忽然想到莫怀远的日记里写的，他们各种相似的爱好，心里闪过一丝怪异。

　　两人想吃的东西一样，那就简单多了，林然往脸上泼了一点水，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有些茫然的脸，鼓鼓脸颊露出一个浅笑来。

　　窦裕回来的时间正好，林然正把最后一个菜装盘，他只做了柏越和莫怀远想吃的菜，剩下的部分是这边厨师做的，时间上不容许他一个人准备那么多，平时在小家里两个人也就罢了，一下子要这么多人，林然忙不过来。

　　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窦裕没骨头一般瘫到沙发上，嚷嚷着饿死了，护工推着莫怀远从电梯里出来，莫怀远看见他，顺口问，“今天公司怎么样？”

　　窦裕斜睨他，“我去的是你家国内公司，你问这个是打算回来了？”

　　莫怀远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去了国外几年的柏越，淡淡道，“国内的也是我家的。”

　　不动声色地掩了过去。

　　窦裕跷着腿坐起来，“说真的啊柏越，国外有什么好的，回来吧，哥们好久没跟你一块儿玩了，怀远有了媳妇忘了哥们，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你回来咱们可以搭个伴。”

　　回忆起他们的青春岁月，窦裕还是很感慨，要没莫怀远搞出来那些事，他们铁三角也不会就这么散了。

　　被他吐槽的莫怀远穿着柏越的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我有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从认识林然开始，为了将林然网入他的地盘，他的确和窦裕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窦裕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心里秘密的人，他从前会经常拉着窦裕喝闷酒发酒疯，但最近两年确实少了。

　　窦裕见他不说话，撇撇嘴，“算了算了，先吃饭，怀远呢？”

　　林然听见他问，答道，“我现在去叫他，你们先坐。”

　　他上了楼，见“莫怀远”正坐在床边，脑门上贴着纱布，神色严肃地思索着什么，林然蹲在他身边仰头看他，“吃饭啦，你在想以前的事吗？”

　　柏越垂眸看他俊秀的脸，没否认，林然很少见他这样几乎能称作“乖”的样子，心里大男子主义突然爆棚，失忆的怀远没有了那股说一不二的霸道气质，林然被压抑的本性蠢蠢欲动。

　　他抱住柏越的腰，特别有担当地说，“不着急，哪怕你再也想不起来，我也会养你的。”

　　柏越好笑地问，“我可难养了，你确定？”

　　林然坚定地点头，黑眸闪光。

　　这一瞬间柏越非常羡慕莫怀远，可惜莫怀远并不觉得他自己有这么幸福。

　　两人相携下楼，莫怀远看见自己的身体和林然并肩下来，仍然非常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吃饭的时候，窦裕说了些公司的事，公司运营比较成熟，有窦裕把控着，莫怀远一段时间不去倒也没什么大事，有重要决策的话，视频会议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窦裕好多年没感受过三个人一块吃饭的快乐了，往年他要见柏越还得飞国外，或者柏越父母忌日能见上一次。

　　公司的事不多，说完后，窦裕关心了一下“柏越”的身体，“你早上怎么回事？”

　　莫怀远道，“我请了专家，过两天到了就知道了。”

　　柏越眸光微动，莫怀远说的专家，真的就是治病的专家吗？

　　但他没问出口，有些事情涉及灵魂交换，并不适合在窦裕和林然面前讨论，再者他也需要先确认某些事。

　　吃过饭，林然把柏越送回房间，门又被敲响，林然打开门，见又是坐着轮椅的“柏越”，小心道，“还有什么事吗？”

　　莫怀远是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回来住，房间里有许多旧物，昨天和今天都太过忙乱，刚刚吃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旧时的日记本还在里面，那里记载着他最大的秘密之一，虽然柏越应该想不到他的密码，也应该不会轻易翻看他的东西，但他还是不放心，必须要拿到自己手中才行。

　　于是他对门口的林然道，“我以前有个东西好像落在哥的房间，想拿回去。”

　　林然不疑有他，“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吧？”

　　莫怀远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一本黑色封皮的密码本，应该在书柜上。”

　　林然应了声，进去在书架上很快找到了对方描述的本子，举在手中扬了扬，探头跟柏越说，“你弟弟说这是他落在你房间的，我拿去还他了？”

　　柏越眯了一下眼睛，莫怀远竟然这么谨慎，他倒是没有留下日记本的理由了，便只能点了点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以免被看出什么端倪。

　　莫怀远将本子握在手里，毫无破绽地示意护工推他回去。

　　现在已经快七点，脑震荡病人需要尽量卧床休息，林然便强制柏越休息，柏越睡了一下午，精神还不错，和昨天一样自己洗过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没什么睡意，等林然也洗完躺到他身边，就更没什么睡意了。

　　一模一样的沐浴露气息在鼻端飘荡着，气氛有些暧昧的沉默，林然关了灯，两人的呼吸声便清晰可闻。

　　“你睡不着吗，怀远？”是林然在小声问。

　　柏越觉得那声怀远很刺耳，但他不能提出什么异议，便淡淡“嗯”了一声。

　　林然想了想，“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以前的事？”

　　话一出口，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帮忙回忆的那个吻，林然脸上有点发热，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随便说说话。”

　　黑暗里柏越看不见他的脸，但也能想到那表情一定很好看，柏越从未对谁动过心，没想到第一次让他有些心动的人竟是一个男人，还是这样一个身份复杂的男人。

　　也许是黑暗助长了心底的欲望，柏越嗓音低沉地问，“哪个意思？”

　　林然脸上更热了，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道，“没有哪个，你听不听了？”

　　柏越便没再逗他，“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吧，比如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然闻言嘴角漾起一丝微笑，“那天，我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同学拉去蹦极，我以前胆子小，也不太会拒绝别人，他们一直怂恿我去试试，其实我有点恐高，也根本不想玩蹦极，但是他们人多，我就被迫绑上了那根绳子。”

　　柏越能想象当时的林然心中的恐慌和孤立无援，伸手摸索了一下握住了林然的手腕。

　　林然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心中情绪一下安定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有机会能和“怀远”一起回忆相遇的一切，他已经不再害怕了，反手回握住对方的手，继续说道，“是你在背后叫住了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然有些微的恍惚，当时莫怀远叫的他什么，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不过那会他们都不认识，应该是叫的“喂”或者其它的什么吧，他定定神，“你抓住我的肩膀，硬是拆掉了那个装置，跟我的同学们说装置不安全。”

　　回想当时的情景，林然心中还是非常温暖，一群在校学生很难抵挡莫怀远的气场，一个个都被莫怀远凌厉的神色吓到了，眼睁睁地看着莫怀远把林然带走。

　　柏越握住他手腕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种温情的话，莫怀远从来没有跟林然说过，黑暗中林然抬眼向他望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对面躺的换了一个人，有一种生疏的疼惜。

　　被自己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逗笑了，林然抿了一下唇，鼓起勇气，靠近现在有些陌生的“莫怀远”，抱住他的腰，“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也不会不喜欢我的对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样反复的保证，也许是潜意识的直觉发现了有什么地方在悄悄改变，所以才会下意识寻求安全感。

　　柏越呼吸微窒，心中天人交战，他到底要怎么解开这堆莫怀远一手缠绕出的乱麻？

　　莫怀远，明明对自己很好，对林然也很好，可偏偏没有将真心放在对的那个人身上。

　　他心绪纷乱，听着与林然相贴的胸膛里的心跳声，嗓音微涩，“嗯，现在也喜欢你。”

　　林然便满足地笑了。

　　第二天，林然请了好几天假了，他见“怀远”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轻微脑震荡也不需要时刻不离人，公司一直催，林然便回去上班了。

　　这样正和柏越的意，林然一直在身边，他没办法做别的事，还要注意别让林然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又不能伤他心，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林然离开后，他脸色就冷了下来，琢磨着趁机做点什么，他离开国内好几年了，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想做些什么事都没有头绪，拨弄着手中的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后，目光落在了苏海琳三个字上。

　　窦裕是不能找的，窦裕要是知道自己受了伤还想办法做亲缘鉴定，一定会刨根究底，到时候估计瞒不住莫怀远，他和苏海琳有约定，这件事找她帮忙比较合适。

　　电话响了几声后，苏海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柏越？”

　　柏越压低声音，模糊语调，让苏海琳以为他喉咙不舒服，“是我，有事找你帮忙。”

　　苏海琳挑了一下眉，“这可稀奇，你还能有事找我？”

　　不过看在柏越车祸出的及时，又帮她理直气壮地拖延了好几个月的订婚期的份上，她没拒绝，“说来听听。”

　　柏越道，“你来我家一趟，拿几根头发去做一下亲缘鉴定，我伤重不能动，会让我哥把东西给你，你别问太多也别和任何人提。”

　　苏海琳“嘁”了一声，“我才懒得管你的事，知道了，等会就来。”

　　苏海琳的再次到访没有惊动莫怀远，对方从昨天回去就没有出过房门，柏越顶着莫怀远的脸在门口将装着头发的盒子给她就结束了交易。

　　接下来柏越只需要等待鉴定结果即可。

　　苏海琳说加急也需要一两天左右才能出结果，急也急不来，他索性不管了，只悄悄去了父母的书房，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柏越没想到，阔别老宅几年后，再回来居然要像侦探一样搜寻。

　　林然正上着班，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受伤的爱人，专心完成工作，到了午饭时间忍不住躲到茶水间打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竟然很快就通了，林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以前怀远很忙，经常要好一会才会接，或者干脆就不接，现在也许是受伤的缘故才会接的这么快。

　　“喂？柏……林然。”声音冷冷淡淡的，随着声音一张矜贵俊美的脸浮现在林然的脑海中。

　　是柏越的声音，林然愣了一下，有些迷惑地说，“小……越吗，我找怀远，他的手机……怎么……”

　　莫怀远早就想好了借口，面不改色地说，“我们暂时换一下手机，上次你把我的手机带给了他，忘记了吗？”

　　林然想起这么一回事，虽然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换手机，但也不好现在在电话里追着不熟的人问，只好呐呐道，“那你的号码是什么，我想找你哥。”

　　莫怀远眸光暗了暗，“找他有事吗，我也可以帮你转达。”

　　林然脸上发烫，他怎么好跟怀远的弟弟说，自己担心怀远，只是想跟他说说话，问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只好含糊道，“也……没什么事。”

　　莫怀远不想他们接触过多，明知一个电话号码而已，即使自己现在不给，晚上林然回去也会拿到，但他就是不痛快，不乐意给，淡声道，“既然没事，那你自己回来的时候要吧，我的手不是很方便给你发。”

　　林然想到他的伤势，也不好意思麻烦他，无奈地咬了一下唇角。

　　电话那边很快就挂断了，林然盯着手机叹气，怀远的弟弟，好像真的很不喜欢自己，不知道是自己不够好，还是对方单纯不能接受哥哥和男人在一起。

　　若是前者他相信日久见人心，总能接受的，若是后者，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期盼对方自己想开。

　　他怀着心事吃过饭，他们公司午休时间比较短，相应的下班时间会比较早，林然挺满意这个时间安排，他是做财务工作的，最近正要月底了，公司事物比较繁忙，所以他先前请那么几天假已经是极限，吃过饭就投入了繁琐的工作中。

　　下午的时候，他们经理过来说，需要带一个人去催欠款，他们公司财务部的大多是些小姑娘，这件事最终就落在了林然头上，他只能收拾了一下跟着经理过去。

　　他们公司一共去了三个人，一个是业务员，一个是他们经理姓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些谢顶，路上叮嘱林然，“今天老余不在，我才带你过去，小林啊，你做事哪里都挺好的，细心也认真，脑子灵活，就是太内向了，你这样出去跟人谈事情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别人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林然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威严，所以他原本就比较羡慕和向往莫怀远那样气场十足的人，也一直在往那个方向努力，听见方经理的话，正色道，“知道了经理，我会努力的。”

　　方经理瞅瞅他俊秀白皙的脸，虽然个头不算小，就是让人怕不起来，是小姑娘喜欢的学长校草款，放在社会里就像羊入狼群，不由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叹了口气。

　　很快到了对方公司，他们被带到一个会议室，林然从包里取出对账单和合同递给方经理，三人一边翻看一边等。

　　这时候对方的业务员也来了，那人进门的时候，林然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点隐藏得很好的厌恶，垂下眼去看桌上的文件。

　　对方竟然是他曾经的大学同学，也是当初怂恿他去蹦极的罪魁祸首之一。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林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公司的事情，对方也只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和方经理开始讨价还价，林然虽然厌恶他，却还是认真地听着。

　　这个人叫简阳，长得有几分小帅气，明明是和林然一样的年纪，却已经仗着自己能说会道，在对方公司是个小负责人了，当年在学校里，对方也是仗着左右逢源的本事，煽动同学孤立欺负林然。

　　这次谈了很久，一不留神就拖过了下班时间，方经理平日对林然比较关照，知道他家里有事，在公司门口就把东西都拿走了，示意林然不用回公司可以直接回家，林然也没和他推辞。

　　等车的功夫，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然顿了顿，回头的时候发现竟然是简阳。

　　林然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冷淡道，“还有什么事吗？”

　　简阳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傍上大款了吗，怎么还在做个小小的职员？”

　　林然退后两步打掉他的手，“与你无关。”

　　简阳“啧啧”两声，“装什么纯，当初我追你你还扭扭捏捏，换成那个大款，结果你就投怀送抱，现在是被甩了？”

　　林然眸中闪过怒意，“我和他是认真谈恋爱，不是……”

　　拿包养两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林然连说出口都觉得是一种玷污。

　　简阳见他漂亮的眼睛里溢满怒气，更觉心痒难耐，同时又愤怒林然瞧不上他，当初这人土了吧唧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五官很漂亮，气质又安静无害，只是总是不合群的样子。

　　后来林然被那个人从蹦极装置上带走，他见过几次那两个人走在一起，那个莫怀远他打听了一下是他惹不起的人，就放弃了，没想到过了几年又碰到林然。

　　简阳舔了一下唇，听说有钱人都喜新厌旧，过去这么久了，对方肯定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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