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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又是令人厌烦的酒席，浮生坐在红色椅背的座位上一脸强笑，她抬头看了一眼如鱼得水的流年，果然还是适合他这样长袖善舞的人来，浮生低头搛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嚼着，希望其他人不会注意到自己。
偏偏事与愿违，一位看起来红光满面不知道是什么的官员举起酒杯，殷勤地说：“言小姐，来，来，我敬你一杯。”
浮生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骂了一句“该死的”。脸上却又不得不展开虚假的微笑，“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以茶代酒敬您吧。”
“那就红酒吧，红酒不算酒的咯，还美容养颜呢，给点面子咯言小姐。”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给徐局一个面子吧，你们女孩子喝红酒好哇，活血养颜。”“就是，才一杯，没关系的。”
老陈抬头看了一眼，迟疑半晌，开了腔：“言浮生你还是喝了吧。”
老师都说了，浮生没有办法。
透明的高脚杯，莹润如美玉的红酒，滟滟地在杯底晃荡，泛着诱人的色泽。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浮生想，她会欣赏这份剔透，可惜，乌烟瘴气的周遭，注定这是一次亵渎。
纤细的手指和酒杯相得益彰，可惜没有人懂得欣赏。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浮生的脸上，浮生暗叹了一口气，礼节性地碰了碰伸过来的酒杯，一咬牙，狠狠地倒进喉咙。
流年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住。
老陈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也终究没有作声。
“好！”周围一片轰然叫好声，那个徐局也露出十分满意的样子，“言小姐真是爽快，来，我再敬你一杯。”
有一就有二，一旦开头就没有终结，浮生退却不掉，心里有种无能为力的愤懑。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相敬。
浮生的脸也终于红的不成样子，她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脑袋开始不受控制的晕眩，焦距也开始模糊起来，“抱歉，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浮生勉勉强强地吐出这句话。
“没事没事，脸红了更好看，有血色，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脸色红润有光泽嘛，这几杯酒言小姐肯定不在话下。”
浮生毕竟太稚嫩，又怎么挡得过这些酒场老手接二连三的攻势？
流年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微笑地接过浮生的被子，说：“这样吧，我代言小姐喝了，她是真的不会喝酒。”眨眼间，灌下一杯。
劝酒的人见有人出来救美，也觉得扫兴，说笑了几句，又转向了其他的目标。
浮生感激地看了一眼流年，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便出了门。
流年未察觉浮生的目光，他有些惊愕，自己竟然就直接用了她的杯子，一向抵制和别人过分亲近的自己，怎么会？
未及细想，看见匆匆离去的浮生，他犹疑了一瞬，果决地说，“不好意思，我也离开一下。”
其余的人并没有太在意，几不可见地扫了他们一眼，便继续谈笑风生。
老陈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略略地点了点头，以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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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浮生，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上和脖子上，发起块块紫红色的斑，浮生低低地惊叫了一声，说酒精过敏不过是个借口，却没成想自己真的过敏，浮生并不介意装扮，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容貌。
浮生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把脸浸在水里，疯狂地冲着，希望可以迅速地消退红斑。
“浮生你还好吧？”流年声音和缓，藏不住几分关切。
“啊，别看我。”浮生惊慌地捂住脸，却遮不住脖子上的斑斑红赤。
“过敏了？”流年皱着眉，快步地走过来，不顾浮生的反对，抓下她的手臂，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这样厉害。”
浮生委委屈屈地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
“算了，回去吧，那边你也别回去了，我帮你把东西拿过来，和他们说一声，我送你回去。”
浮生早已没了主意，只是不知所措地低应了一声，竟是少见的乖巧柔顺。
流年心里泛起一阵怜惜，语调不由地轻柔下来，“你等我一下。”
浮生的心是满的，突然没有了当初孤军奋战的咬牙坚持，她突然有了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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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车窗灌进来，冰冷的空气，使得浮生略略的清醒和松弛。
硬邦邦的公车座椅，似乎比酒店的软席更舒适，头发早已解了下来，散乱地流泻在深蓝色的椅背上，浮生微闭着双眼，脸孔朝着窗外，双手捏着手提包，随意地搁在膝头。
流年坐在旁边，手搁在座椅朝外的把手上，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安静到沉闷。
“今天谢谢你。”浮生略略地转了脑袋，却没有面对他，低声地打破沉默。
“不用客气。”流年更是连姿势都没有变，平静地说道。
浮生重新转向窗户，没有再说话，看样子，似乎疲倦地合上眼休息了。
流年转过头，凝视着她的背影，默默地，一会儿，又继续支着下巴，进行那不知所谓的沉思。
车窗上，映出浮生睁开眼的面孔，刚刚流年的动作，透过车窗，看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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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后面。还是等到后面再后面。会有流年和彼岸的正面交锋。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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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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