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生而为龙

　　浮梦丹的药效在润玉的回忆里消失殆尽，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大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则是清清楚楚。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是他害死了阿渊的娘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娘亲……”临渊望着水中的礁石，她让自己冷静，“娘亲没有死在荼姚的琉璃净火中，那夜我被母亲设下的结界所困，她回来时奄奄一息，叫我快离开太湖，她不走，我怎么会走。”

　　潇湘重伤不醒，临渊将她安置在结界内，就在那日后，太湖之上的鸟族突然多了起来。
　　以前不管她和母亲走到哪里，飞鸟到后就是追兵将至，所以临渊一直讨厌那些鸟。

　　太湖之上是鸟族的天下，而太湖之下是水神的管辖，昨夜苍龙现世，和天后荼姚大战一场，荼姚虽然重伤，却说她亲手击毙了妖界叛逆。
　　荼姚为天界立下大功，又膝下有子，后位一时间固若金汤，太微想立花神为后的意愿被天界众臣驳回。

　　洛霖自然知道天后口中的苍龙是师姐湘潇，就算师姐重伤，洛霖也不信她会这样轻易被天后所杀。
　　苍龙身死的消息很快传到妖界，妖皇绯昀暗喜，悬在这位妖皇头上的利刃彻底终于被除去了，苍龙一日不死，他怕自己有天像他的伯父一样，被这只孽龙在众目睽睽下砍下脑袋，踩在脚底。

　　天后处理妖族叛逆居功至伟，鸟族愈渐势大，洛湘府和鸟族的摩擦日渐增多，花界在花神死后独立出天界，太微出于对花神的情义和愧意，对此事一直持默认的态度。

　　天帝一心想要削弱水神对水族的影响，现在的局面正是他乐意见到的，太微对着天界的版图，脸上的笑逐渐扩大。
　　他随即手书了一封密奏，让亲信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妖皇手里。
　　他们天界帮绯昀处理了这么大个隐患，妖皇若是不表示一下，岂非过意不去，负手而立的天帝对心中的设想自信满满。

　　苍龙之事过后风平浪静。
　　妖皇却突然发难天界，说太湖水族当年窝藏苍龙，要太微给他一个交代，太微为示两界交好，主动遣派鸟族去太湖督办此事。
　　打着两界盟好的旗号，太微的着人入主太湖之底，洛湘府就算不悦，也无立场将他们赶走。

　　荼姚被湘潇重伤，闭关修炼多年仍然旧疾难去，她还想着找机会处理了太湖那个小妖精，听闻此事后直接出关，主动请缨接手太湖，她打着太微的旗号携私报复，势要把天帝的情人解决干净。

　　天帝花心多情，先是和花神有染，随后又勾搭上龙鱼族公主，这将荼姚这个天后的脸面置于何地！说她荼姚善妒，都是天帝逼的。

　　天后的红莲业火烧了整个笠泽，笠泽龙鱼一族奋起反抗，首当其冲的是龙鱼族首领，也就是簌离的父亲，簌离亲眼看见天后羞辱父亲，说他管教不严，纵容女儿勾引天帝，祸乱天家血脉。

　　无耻……好个无耻的天界，天帝天后，你们欺人太甚。

　　天后杀簌离父兄亲族，夺她孩儿，悲痛欲绝的簌离只想与天后同归于尽，天后纵然负伤未愈，也不是她一个不知世事的龙鱼公主可杀的。

　　荼姚将簌离击倒在地，她捂着心上的伤口，不屑地瞧着被她红莲业火毁去容貌的女子，就凭和花神有几分相似的脸勾引上天帝，花神她都杀了，小小的龙鱼一族：“就你还想杀我？”
　　荼姚拂袖而去：“把这里给我毁了，一个活口都不能剩下。”

　　簌离被怜她遭遇的水神救下，将之安置在洞庭，簌离明白自己被太微利用，致使太湖分崩离析，家人身死，她决意复仇，千年来己身强修禁术，扶持太湖遗脉收编各路人马。

　　“母亲……”润玉这才知晓了他离开太湖之后的事情，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天后！”
　　润玉知道天后对自己的猜忌，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被生母遗弃，是天后抚养他长大，天后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不能不偿。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不是母亲遗弃了他，是天后从湘姨手里带走了他，这么多年，只有他这般糊涂地活着。

　　润玉捂住自己的脑袋：“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湘姨不会死，笠泽不会灭，都是我的错……”

　　“润玉！润玉！”临渊蹲在润玉面前，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话，“天后对你娘本就积怨已深，就算没有你，天帝也会另想它法拿下太湖来制衡水神，太湖水族，龙鱼一族，以及你娘，都只是这场政局变幻的牺牲品！润玉，你清醒一点！”
　　所有人都认为错的是自己，临渊身处局外，将天帝的制衡之策看得明明白白，帝王心术并非有错，但太微的手段过于让人不齿。

　　润玉脑中不断地挣扎，是他抛弃了母亲，是他害了太湖水族，都是他的错。
　　所以母亲不想见他，泛红的眼眶里酝酿了很多东西。

　　润玉拉着临渊往云梦泽而去，这一路上，他想通了许多，不管母亲认不认他，一个儿子该做的，他都没有做到。

　　润玉跪在云梦泽的洞府前，磕了第一个头：“母亲，孩儿做错了许多事情，多年来甚至以为是母亲遗弃了孩儿，其实都是孩儿的错。”
　　“几千年来润玉未曾尽半点孝道，反而让母亲伤心难过，孩儿不奢求母亲原谅，但请您保重身体。”

　　簌离听着他一声声的话语，本来平复的心情再次激荡，她靠在石门上，粗糙的石壁刺痛她的身心，两人只有一门之隔，她不住地摇头：“孩子，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啊，你是翱翔九天的龙，我只想你以后长空万里……”
　　是她受太微蛊惑，葬送太湖；是她为母不慈，将怨气发作在孩子身上，让润玉童年凄惨。
　　可是现在母亲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前途艰险未知，簌离不愿意让她的孩子也搭进去。

　　“润玉……母亲对不起你。”

　　润玉让小泥鳅和彦佑照顾好母亲，他日后再来，他沿着原路往岸上走去，沿途的一切熟悉而陌生。
　　临渊瞧着他泛红的眼眶：“人鱼落泪成珠，龙的眼泪又不会变出珍珠来。”
　　润玉破泣而笑，蓄在眼中的眼泪突然就滚了下来，他也没有抬手擦去：“龙泪比鲛珠少见得多。”他抬起手腕，腕上蓝色的人鱼泪是他随身携带的法宝。

　　好不容易将话题岔开了，两人离开洞庭，走在路上润玉突然问道：“湘姨后来怎么样了？”

　　临渊垂眸：“她睡着了，中途醒了几次，就再也没醒来过。”

　　润玉牵着临渊：“知道缘由后怨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

　　临渊低头苦笑：“伤她的是荼姚，万年前追杀她的是三界之主，再怎么也算不到你头上……润玉，你知道两万年前为何苍龙杀妖皇吗？”

　　润玉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们过得有多难，但若没有苍龙斩杀妖皇便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上回我们说起天妖分裂后，两界各自尊皇，天界的天帝一直笃信一个预言，妖龙夺天之说，是说妖龙最后会成为天界至尊。现在的妖界之尊是妖族的九巍一脉，他们与天界交好，四十多万年前的天帝助九巍从九嶷苍梧龙君手中夺下妖皇之位，叛逆九巍登上皇位后将龙君一脉赶尽杀绝，只有少数逃往他界，我娘苍龙君就是龙君唯一的后人。”

　　润玉清楚临渊告诉他这些的缘由，自他在璇玑宫第一次见到临渊，她身上对天帝的敌意从未减少过，这是遗留在血脉里的仇恨。

　　“阿渊，我不会去妖界……我现在只希望等到母亲原谅我的那日，然后完成她的心愿。”

　　临渊对着润玉扬起笑脸：“你知道你娘的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润玉颔首，他瞧着水波不兴的洞庭湖面，危机总是潜藏在平静之下：“我知道。”
　　临渊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当真？”
　　润玉戳了下她的脑袋，缓缓点头。

　　“大哥哥！”
　　因为不着急回去，就和以前临渊带鲤儿偷跑一样，璇玑宫内还有一个“润玉”，此时的两人尚未离开洞庭太远。润玉和临渊听见这个声音，闻声回头就看到了急急忙忙跑来的小泥鳅，他大口喘气：“天后……”
　　听闻这两字的润玉瞬间消失在此地，天后要对母亲不利。

　　临渊本想跟去，灵力一动后又回到了这里，她缓缓蹲下身子问小泥鳅：“鲤儿，只有天后一个人吗？”
　　她以前都不喊小泥鳅鲤儿的，她心里一直以为鲤儿死在天后的那场琉璃业火中。
　　殊不知世上多了天帝之子润玉，再没有她儿时的伙伴鲤儿。

　　“还有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

　　是天后身边的暗卫，临渊勾起嘴角，经脉中的灵力不受控制的开始运转……

　　小泥鳅觉得现在的临渊姐有些陌生，他小心翼翼地喊她：“临渊姐姐？”

　　临渊摸了摸小泥鳅的脑袋，她眼神温柔：“鲤儿放心，姐姐这就去帮你报仇……”

　　小泥鳅不解，帮他报仇，这是什么意思？是去帮干娘吗？
　　临渊说完就消失在了鲤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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