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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船行到赤州的时候,一行人停了下来。
当地知州一早便得到了通知,皇帝一行人要下榻赤州。
便早早的将赤州西南别院周围安排上了府兵和人马,只待皇帝车架。
李谛来到赤州也是很激动,她儿时在汤城的记忆已经逐渐模糊。李府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忍耐,待父皇登基,她便只能整日待在宫里。
如今一出来,本想着看看街上的小贩走卒,感受人间的炊烟热闹,才拉开马车上的帘子,就看到了光秃秃清冷的街道。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正待伸头细看便被如玉拉了拉衣服。
她无聊极了,不理会着急的如玉和如松。伸长了脖子只看到了前面陆饧。
他驾马跟在父皇的车架前,背部挺直,骑着一匹白马,她之前听说过,他身体不太好,常年吃药的。不禁怀疑,这样的人也能骑马嘛?
她还想再看,那厢如玉焦急的拉扯她,道:“殿下用些茶吧。”
她不情愿的回头,知道这丫头拐着弯的劝她呢。嘟嘟嘴道:“每日不知被你灌了多少茶水,我这肚子里尽是些茶水了。”
如玉笑笑,帮她按了按手臂和肩膀。不一会她便舒服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别院里了。见她醒来,呼啦啦一堆人服侍她起床,用膳。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看着一旁给她穿鞋子的如松,道:“几时了?”
那边正摆饭的如玉笑到:“殿下还问呢,已经是亥时了。您肚子饿了吧,赶紧用些膳食。”
李谛唔了一声,道:“今日尽都睡过去了,明日可得好好看看这赤州的景色,也不枉出来一趟。”
李谛因着白日里睡够了,晚间实在是睡不着,待守夜的人都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穿了睡鞋,打算去院子里散散。
月上中天,她走了一会便累了,心里想着明日求母后放自己出去走走,实在不行就多让些人跟着,她确实是闷坏了。最好带着陆饧散散,说起来他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
第二日出乎李谛的意料,母后没有阻拦李谛出门,只一样,让陆饧陪着她。
她没什么意见,甚至如果陆饧不去,她还想着给他买些东西。如果他愿意的话那就更好了。
她对他从一开始就有好感,现在又夹杂着对陆皆的情意,但是不可否认,她确实很喜欢他。他和开梁城中其他氏族子弟不同,她本来以为她的未婚夫会也服用五石散,蓄养姬妾。好清谈。
但他不是。他总是洁身自好的样子,包括弟弟去查了,都没有查到他蓄养姬妾亦或者服用那些药物。
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努力去争取,一定要得到。这在李谛心里是本该如此的。
自从来到母后身边,她就被教导,人要知道忍耐,想要的东西要争取。
前者她学的不怎么样,她还是那副单纯的性子,不高兴就会表达出来,后者确实是记在了脑子里。
第二日一早李谛就出门了,为了能够更舒适自由的玩,李谛特意让如玉选了一身素净的的衣服,平日里爱带的玉簪子也取下来。就连贴身服侍的人都只带了去玉。
别院西门那里一早就套好了马车,她父皇和母后今日去西山,求签拜佛,测求国运的。她不与他们同路,因此西门那里人很少,父皇大概担心她的安危。贴身派了一些死士保护她。
她赶到西门,发现陆饧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也是只带了一个叫未北的侍卫。见她出来,陆饧朝她点点头,道:“殿下,现在出发吧。”
李谛看到马车旁边还有一匹白马,知道他还是驾马,又见他脸色比之前似乎好一些,于是道:“那你扶我上车吧。”
一旁的如玉正要扶她,闻言默默后退几步。
未北皱皱眉毛,心道:主子最厌烦与人接触,这下可好了。这位李氏公主可真能折腾。
陆饧看她今日打扮,淡绿色的长裙,素净的小脸,头上也没像往日一样攒了许多的头饰,只用两条丝绦将头发绑成了花苞似的小鼓包。此时正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
见自己不应,她似乎有点害羞,轻轻咬了一下唇,他觉得好笑,这位公主殿下看似大胆,几次三番想和自己独处,却实在胆子不怎么样。
陆饧走到她旁边道:“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又道:“殿下身边的女官何在?扶殿下上车。”
李谛咬唇看他一眼,觉得他这个人确实事把礼教刻到了骨子里。搭着如玉的手上车了。
二人未再耽搁多久,赤州是水乡,且当地以茶叶,小吃出名。李谛显然对茶叶不感兴趣,倒是一门心思的想找些新鲜吃食。
马车行到上仙桥,李谛就不愿意坐马车了,在往前就是热闹的主街区,到处跑小贩的吆喝声。她被这热闹吸引的脑袋发热,吵闹着咱下来。
如玉劝不住,只能吩咐未北停车,李谛挣扎着要从马车上下来,陆饧听到动静后,半响道:“殿下真要如此?”
李谛被关在马车几个时辰,当下听到他的声音道:“是!闷了一天了。让我下来走走吧。”
她以为陆饧是担心她的安全。又加了一句:“我不会乱跑的,我保证!”
陆饧未置可否,李谛以为他在犹豫,怕他反悔,着急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旁伸手扶她的如玉吓了一跳。就连驾车的未北也吓了一下。
李谛下来后,陆饧让未北去找地方停马车,李谛不欲等待,便上前拉着陆饧的袖子要先走。
陆饧将看了看自己袖口上那只雪白的手,道:“男女大防,殿下请放手。”
李谛哪里愿意,她看了看陆饧的脸色,并未见他面色有变化,道:“那我放开手,你怎么保护我。”
陆饧道:“周围暗卫不少,殿下很安全。”
李谛还是不愿意松手,咬牙道:“不行!我不拉着你会害怕。”
陆饧看她神色,便知道争论无用,便任由她抓着他了。
待到了上仙街。李谛很快就被一路的小吃吸引了,一会儿买了糖葫芦,还未在手中拿多久,就被糖瓜吸引,她一路走走停停,手中的小玩意快速的变化着。
这可苦了身后的如玉,不一会便被东西堆了满身。李谛见她确实是没办法再拿东西了。只好让她先把东西送到马车那里去。如玉不愿意,担心她的安全。
李谛一遍啃糖人,一遍道:“你放心去吧,我安全着呢!”
如玉皱着眉头,哭丧着脸看着她,还是不愿意走。
李谛只好拉起陆饧的袖子,在如玉眼前摆了摆,道:“陆饧在呢,你不信我总该信他呀!”
如玉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桥上赶。
见她走了,李谛挥舞着手,回头对身后的陆饧道:“可算走了,走!咱们去看杂耍!”
陆饧看她神色飞舞,一副高兴极了的样子,不知怎么,也仿佛被她感染一样,涌现出些愉快的情绪来。就连耳边嘈杂的吆喝声都变得不那么让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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